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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以前没有,后来本该也没有。
之所以憎恨她,大概是因为她杀害了我的母亲吧。
不仅仅是母亲,还有一直都亲切待人的哥哥。还有我无法理解的姐姐。还有暴虐成性的父亲。
这就是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少女A杀害了他们,所以我需要为他们复仇。
牵涉到的感情活动可能会有很多,但是概括起来简单明了。
少女A她的姓名不详,我对她的唯一印象仅仅只有外貌。不亚于父亲的狠厉笑容,在我心中似乎留下了阴影。
仅凭着这点,我今天也在四处游荡着,在这座死城中寻找少女A的身影。
清晨微弱的阳光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少生机,反而平添一股萧条。对我而言,我既期待着早上的到来,又厌恶着它。
我昨天干了什么会在今天忘记,无知带来的痛苦非同一般。但是在早上又不必烦恼于视线受阻,寻找会更加简单。
我继续向城外走去。
我在这里似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究竟有多久我也不清楚。至今还未死亡,这点令我很惊讶,也许在每天的最后时分我有找到某些能令我活下去的物资吧——假设这些真的存在,我却又没有拿着纸笔记录下自己的曾经的行为。
只要记日记就没事了,就算我的记忆比十三小时还要短,但是过去发生的一切我都能从上面得知。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没有付诸行动。
现在的我很想写日记,那么以前的我应该一样想写日记。
而且我也写下了,这份啰哩啰嗦的日记。
捧着在一幢有着奇异配色的房子中找到的破旧的记事本,握着不知为何带在身边的圆珠笔。
也就是说——曾经的我写过日记。但是现在它却不在我身上。
有人将它拿走了。
拿走的人,是谁?
〈三〉
在配色奇异却又令人作呕的房子中,我将小本子捡了起来,把一具白骨从脚下踢开。
相比于外面的尸体,这具白骨明显年代更久,轻轻地一碰应该就会散开,更不用说被我用力踢了一脚。我盯着那个体型矮小的头颅看了好一会儿,匆忙离开了这里。
这里令人不详。
无论是哪方面,都令我感到害怕。
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究竟是谁,然而除了那具尸体附近留有一大片血迹外,这幢房子的每个地方都有或大或小的血滴印记,而且当初看得出那主人完全没有擦拭的想法,就这样任由它污染自己的房子。
导致密集的红色小点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看得让人好不难受。
我不安地抓了抓手臂,握紧本子,转身离开这里。
这里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并没有兴趣去追寻答案。
既然主人已经离开了这里,那么这里就与我无关。唯一能看出的是这具尸体的年代之久远,这里估计是某个罪犯的藏身地吧。
我猜测着不靠谱的想法,离开了这里。
我继续向城外走。
城市很小,毫无疑问。
走向城外时,总会感觉有人在挽留我。
无论这种感觉是否真实,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这里。我的目标是找到少女A,然后为家人复仇。这是什么都没有的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同时也是我有现在举动的缘由。
我并不想离开这里,之所以往外走,原因是的目的地在城外。从内部就能越过倒塌的废墟看见的干净的大楼——我想去那个地方。
就像人想吃东西所以吃了一样,我想要去那里,所以我正在往那里前进。这样想着肚子倒有点饿了。
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但是作为在这座死城之中唯一完好的建筑,应当有着什么特殊之处吧。就像是市长——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工作的地方。
虽然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可能,但是我一点都不信任这个想法。市长,这里不存在这种人。
这里应当是独立在社会之外的灰色地带,之所以这样说的原因,在于我在这里所见到的能够称之为人的生物,都是一些只能说“曾经是人”的东西罢了。
分散在城市各个地方的白骨,倘若聚集起来会比我还高吧。
看得出这座城市变为死城已经很久了,社会上却没有一点动静。这里肯定是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所以不存在市长,但是肯定有等同于市长的存在。
写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强调这里没有市长,甚至政|府而已,至于我强调它的原因,我也不大清楚。
我没走多久,就走出了城市,来到城外。
远处是七倒八歪的郊外小树林,再往下去不远,就是我在城内所看见的那幢建筑。
一幢——像是高科技聚集地的大楼。
大楼——或者说是建筑比较合适——一个不规则的球形大楼,通体用玻璃密封了起来,只能看见一片绿油油。最底下仿佛是自动门一样的大门敞开着,能稍微看见一点点内部的景象。
这些都不太重要,因为我马上就走了进去。内部依然是与城内一样一片混乱,大大小小的白骨到处都是,对此已经不再惊讶了,我向里面走去。
这里的一切比起外面,的确不同寻常。
四处都是我所没见过的用处不明仪器,所有拥有生命的东西都死亡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建材透明的缘故,不远处的玻璃透进的光能折射进内部,就算没有电,这里都很明亮。
小心地跨过白骨,我向内部走去。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走廊内敲起回音。
由单人独奏,逐渐变为了双重奏。
〈四〉
有人在跟着我。
但是不是少女A——她的脚步应该更轻一些——所以我有些害怕。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跟着我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这不重要,我想跑开,因为很危险。
非常危险。没来由的,我这样觉得。
随着脚步的加快,我在走廊中的速度愈发迅速了,最后终于忍不住跑了起来,凭着感觉绕过几个路口,我费了一段时间才来到当下的位置。
是的,就是这里没错了。我之所以想来这里,是因为想找到这个地方。
既然我会有些印象——那么曾经的我肯定也有来过这里吧,那个跟着我的人肯定也有见过我。
但是我还活着,应该可以理解为对方没有伤害我的意图。
将连着电线的门推开,我反手便将其关上,在关门的瞬间,室内一下子刺眼起来。
倘若说在光的折射下,整个大楼内部都是明亮的,那么现在的画面被称为刺眼也完全没问题。
就像进入了一个房间的四个墙壁都是转换成白色桌面的屏幕的地方——
好像有些不太好理解,但是明天的我应该能够理解。
我没有在意明明已经是死城却仍旧有电的存在,急切的上前,几乎是扑上去一般,盯着放在中间的巨大的屏幕。
上面开始迅速地划过一个个字符。不需要多看,我知道那是我所渴望知道的。
少女A的事,还有我的事。
〈五〉
我没有父母。
准确来说,我在伦|理学上的父母不知道是谁,因为已经找不到了,所以可以当成他们没有存在过。
而之后,有个女人领养了我,那就是我现在的母亲。
她还有另外一个女儿,至于她是不是领养的,我就不清楚了。
带着我们,她嫁给了这座城市里的一个男人,为的是从这里取得某些研究资料。
——能够影响人的思维的药物。
我似乎也服用过,但是效果不大,从我个人来说是没有感觉被影响过。
母亲嫁的男人在当地是暴虐的象征,所以不需要这所研究院的人出马,她已经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的条件了。
她无法离开,因为她那个社会学上的父亲会杀了她。
父母间的纠葛,我并不是特别明白,就算现在现成的故事摆在眼前我也不想看。对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只能说是我为了得知仇人少女A的事情所需要的一个理由罢了。
真正与少女A有关的,是由我哥哥的死亡开始。
我哥哥是一个与父亲截然不同的人,他总是待我十分亲切,所以在他被火车撞了之后,我好像伤心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少女A的第一个目标的确是他。
他被火车撞了,死无全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然后被我的姐姐所亲眼目睹。
明明是亲人的死亡,她却没有多少愤怒,回家时却带了另一个男子回来,并且口口声声——他才是哥哥。
那个男子,我有印象。是喜欢在附近徘徊的一个怪人。
总是带着灼热的目光盯着路口,在路口走出一个人后,灼热有所褪去,却马上重新燃烧起来。日复一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我无法理解姐姐这样说的原因,就去找当时心理情况不容乐观的母亲讨论,也许是因为母亲刚刚才被哥哥的死打击了吧——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她跟哥哥没什么交流——她只是默认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不仅如此,就能父亲也默认了他的存在。
我的家中凭空添了一个人,只有我知道。
为什么他不会被发现——为什么他会替代我的哥哥,这些都无从得知,我只能与他保持距离。
这样打算的我,却没有实行打算。少女A为了灭口,找上门来了。
我因此产生了恨意——对于这个杀害了哥哥的人。
这就是有关我的是。在大屏幕上以混乱的语言叙述出来,却勾起了我的记忆。并没有剧烈的头疼,我只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然而有关死城的形成,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如今的生活,这种记忆都凭空消失了,完全没有印象。
发生了什么——
曾经——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闪眼的屏幕,突然间跳出一个对话框。
我颤颤巍巍地将其打开。
〈六〉
「有人盗窃了我与同伴的研究成果。
院士固然可恨,但他至少还是我们之中的一员,无论使用药物这个举动的正确与否,他使用自己研制出的药物,这个观点并无错误。
但是有人看到了我们的研究能够带来的庞大利益——这将会打破社会的平衡,所以在有人来要求收购时,被我拒绝了。
我不希望自己与同伴的研究成为别人的东西,这应当永远都属于我们,永远都不为他人所知。
特别是在,他们被迫服用药物的现在。
院士只不过是一个孤单的人,我们留下来也无妨。但是偷窃研究资料的,是无可饶恕的小人。
现在这座城市中,想必还有很多这种人。在这里被同化——或是假装被同化,实则在暗中偷窥着我们,无时无刻都在准备将这些秘密文件带出去。
事实上,要是那些人联系的是院士,他一定非常愿意出卖手中的资料。他现在已经不再醉心于研究,他最大的幸福是在城市中生活。
所以建设城市成为了他最大的乐趣。
为了自己的愿望,我曾告诉普通的居民,让他们用自己的小孩偷偷替换了天才的女儿,并且诱导着另一个女儿杀害了院士一家,只是为了保护这些资料。
然后,我委托了他们。
“这是你的父亲耗费一生研究出来的东西,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它。”
将这种新的执念植进她们的脑海中,我成功制造出了两名位于灰色地带的追杀者。她们将不顾一切地追杀着窃取研究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