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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病人是做不到这点的。
以前也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装病住进了这所病院,有的因为躲债,有的因为逃避刑罚。但他们成功装病进来之后才发现还不如不进来,因为这里比监狱更可怕,并不是因为在病院会受到什么虐待,而是因为你周围都是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成天只知道傻傻地笑,或者说一些没有逻辑的话,成天和他们在一起,正常人也会被逼疯。甚至于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刺痛了他们脆弱的神经,都会受到他们处心积虑的报复,因为精神病人打人是不负法律责任的。不过,奇玮的那些症状到底是不是装的,不能仅听他的一面之词,这个需要长期的观察才能知道,毕竟他的确有明显的精神分裂症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我那不叫发病,是另一种人格,你相信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我们又开始了谈话。
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患者会想象有一个人强行“插入”自己的思想,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奇玮要说什么,于是我对 他说:“哦,那你说吧。”
“我18岁生日那天晚上在酒店发生的事情,让我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奇玮似乎陷入了沉思,继续说道,“18岁之前,我只有一个魂魄一个躯壳,是个正常人。1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朋友们为我举行生日派对,因为我是老大,所以他们都争相向我敬酒,很快我便被灌醉了,连后面的“节目”都没有参加就倒在了床上。半夜,我被尿憋醒,于是起身上个厕所后躺在床上准备继续睡觉。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人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我睁开眼一看是我的一位朋友,叫张春晖,后来我才知道张春晖在半夜回家的途中被疯狗咬死了。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看见张春辉,我被吓了一跳,于是我就想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可是刚想张口我就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嘴就是使不上劲儿,说不了话。不仅嘴上,全身想动也动不了,好像整个运动神经都失控了一样。于是我惊恐地盯着他看,感觉当时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怪怪的,全身散发着一种寒气,冰冷异常,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张春晖的那双眼睛,瞪得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窝,好像没有眼睑似的。但张春辉毕竟是我的朋友,平时都很熟,想必也不会加害于我。他用那双大眼睛盯了我一会,忽然开口说话了,但是我听不懂他的语言,后来我才发现,我自言自语时说的那些话,和他当时说的差不多。”
“别人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不承认自己在自言自语吗?”
“我只是没好意思承认罢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会控制不住自己说那些话。”
说道这里,我想,有些精神病人确实会控制不住自言自语,比方说大数学家牛顿。看来奇玮的精神分裂并不是装的。
“你现在能给我说出那些话让我听听吗?”
“可以,但说的不是很全。每次只有当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说的时候才能流利地说出来。那些语言应该是这样的:
啊滴滴,嗦哇斯那;布喔喔,咦斯吧哇;
呲沏戚,发吡咕咕;呜罗罗,库鲁色那;
索迭迭,哄那哄列;皮次次,西瓦啊拿;
富嚯嚯,个哇鲁呀;新诺诺,苦吓一咋。”
说道这里奇玮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很奇怪为什么张春晖要对我念那些像咒语一样的东西。我想开口问他,但整个身子都动不了。我们就那样互相对视着,过了一会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去问过张春晖,那天他被狗咬伤了,正在医院打狂犬疫苗,我问他昨晚去我房间干什么,没想到他听到我的问话后矢口否认,说自己昨晚被狗咬到后就在医院一直躺着,什么也没做,更不会深更半夜的去我的房间。没想到那次问话后不到一个月他就死了,按理说他已经打了狂犬疫苗,但最后还是得了狂犬病,医院检查说那一批狂犬疫苗没有问题,尸检报告也说他的体内有抗体,但他还是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说到这里,奇玮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念出那些像咒语一样的话,而且说完后眼睛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数东西。”
“是吗?那你一般都数些什么?”
“想知道什么,就数些什么。比方被我预言到会喊叫的那位朋友,不知怎么地,我突然就会对他的脸比较感兴趣,于是就数他的眉毛。”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病得连逻辑都开始混乱了?眉毛那么多根,排列的那么乱,你数得完么?”
“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念出来上面那段咒语后就感觉我的眼睛在放大,一直大到占据了整个眼窝,就像那天张春晖的眼睛一样。那些眉毛我一下就可以数一千根。”
“……”
奇玮开始学那天的口吻说话了:“……,一万两千六百七十一,一万两千六百七十二,当我数到一万两千六百七十二的时候,就停了。他的眉毛一共有一万两千六百七十二根,数到最后我的眼睛告诉我,他会大声地叫喊。”
“第一,一万两千六百七十二根和他大声叫喊之间有什么关系?第二,你的眼睛是怎么‘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当时我感觉我的眼睛已经不是我的眼睛了。它仿佛是另一个有思想的‘人’,它通过视神经将信息传到我的大脑里,它在对我说,你面前的那个人会痛苦地叫喊。”
听到这里,我将信将疑。奇玮在说胡话吗?连日来的接触,让我对他有些了解。奇玮虽然是纨绔子弟,身上有许多臭毛病,但其本质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对我这个唯一的好友撒谎。但刚才他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他的幻听幻想,我不得而知。毕竟我也了解到,他那位同学一个星期后确实掉进了下水道,痛苦地大喊大叫了一个月。
第三章 神秘消失的人 '本章字数:2996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2 08:47:31。0'
第三章 神秘消失的人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曾叔叔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他笑着跟奇玮打了个招呼:“小刘啊,最近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奇玮不领曾叔叔的情,从小到大,他看过的好脸太多了,别人的关心真的无关痛痒。
他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胡乱地应付了几句了事。曾叔叔似乎并不跟他计较这些,还是满脸堆笑地像往常一样,问了问奇玮的病情,然后他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药,举起放在我手里,对我说:“这是我托国外的老朋友亲自带回来的药,你要记得让小刘按时服用,一天一粒就够了。”我接过药瓶,把它拿在手里看了看,那是一个直径只有3厘米的中型白色药瓶,外形很普通,但药瓶的标签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被撕了。我好奇拧开一看,里面是一粒一粒地黑色的圆形颗粒,大小跟六味地黄丸差不多,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大概好药的味道都比较难闻吧,我这么想着,心中有点小疑惑,吃药不都是护士管的事情吗?曾叔叔拿进来给我是什么意思?但转念间我又明白了曾叔叔的用意,这样做无非就两点好处:一来可以让奇玮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二来我是奇玮的辅助医师,这么重要的药品保存在我手里,曾叔叔比较放心。曾叔叔说完这些就走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奇玮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怪异地张口说话了:
“啊滴滴,嗦哇斯那;布喔喔,咦斯吧哇;
呲沏戚,发吡咕咕;呜罗罗,库鲁色那;
索迭迭,哄那哄列;皮次次,西瓦啊拿;
富嚯嚯,个哇鲁呀;新诺诺,苦吓一咋。”
曾叔叔把头转了过来,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刚想张口问话,就被奇玮抢先了一步,他眉头一皱,对着曾叔叔说:“……一千五百六十九,一千七百。你把他们都关在你的医院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曾叔叔听到奇玮的话,脸上居然闪过了一丝慌乱,同时眼睛里还流露着惊异和狡黠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虽然那个表情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心理学的知识告诉我们,人的惊讶只能保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超过了便是在伪装。
曾叔叔刚才的神情无疑是在告诉我,奇玮说对了。
但很快他又摆出了一幅怜惜的神情,曾叔叔看着奇玮,半晌,他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幻听、幻视,有强烈地被害感,看来这个病人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说完他就走出了奇玮的病房,在关门的时候,把我也叫了过去。
我跟着他走进办公室里。
出去之前,我脑抽随手将曾叔叔给我的那个白色的药瓶放在奇玮的桌子上。我当民工习惯了,总是喜欢随手丢东西。
但我发誓,这是我从小到大以来犯过的最严重的错误,如果没有随手的那一丢,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走进曾叔叔的办公室后,他问我今天和奇玮沟通的怎么样。我想把奇玮今天告诉我的全部告诉曾叔叔,刚想开口,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奇玮和我说的那句话:“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犹豫了一下,又想到奇玮刚才在质问曾叔叔时他的表情,难道曾叔叔真的被奇玮说中了吗?这座病院里究竟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曾叔叔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你不会相信了刘奇玮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了吧?他是精神病人,难道你也是吗?有什么就说什么,他是厅长的儿子,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治好他,让他早些出院,他的父亲也经常通过电话向我询问病情,弄得我压力很大。这种太岁般的人物,我们还是早些脱手为好。”听到曾叔叔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
但奇玮眼睛的事情,我还是决定先瞒着曾叔叔。于是我这么跟他说:“奇玮18岁生日的时候举行了一个聚会,聚会结束后他的一个朋友被狗咬到患上狂犬病死了。他非常内疚,觉得如果他不办聚会的话那个朋友就不会死。日子久了,内心积郁成疾,总觉得他那个朋友还活着,就住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得了精神分裂。”说完这些,我对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瞎话的能力非常倾佩。
“哦,我知道了,以后他有什么情况就尽快告诉我。你先出去吧。”看得出曾叔叔已经能看出我对他隐瞒了什么,有些不满,我也识趣地从他办公室里出来了。
我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边吸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此时我的脑袋里充满了疑问,奇玮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他的眼睛真的有看见未来的能力吗?奇玮对着曾叔叔数的那一千七百到底是什么?他为何会对曾叔叔说那样的话?还有,最让我疑惑甚至担心的,我明确地看到了曾叔叔眼里的那丝狡黠的目光,难道他也有什么隐情?
我想这一切的答案,还得去仔细地问问奇玮。
抽完一支烟,我感到肚子忽然有点疼,就去医院的厕所里方便了一下。由于厕所距离办公室较远,等我回来后再向奇玮的病房走去时,时间已经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