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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人家都这么说了,总得给人家时间去回想吧?只是心里感觉得到史耘逸话中的那层疏远。还好有电话进来,显示是Bee的,“淅淅,你怎么没来上班?有什么事吗?需要我给你请假吗?”
淅淅又是如梦初醒的感觉,呵,是,现在不是洪家当家大奶奶了,还是得朝九晚五地上班。忙道:“Bee姐姐,不好意思,你帮我请个事假好吗?我今天赶一件事都给忘了要和你打个招呼了。”
Bee在那一头笑嘻嘻地道:“赶男朋友的事吧?别急,我会帮你请假,你忙,不打扰你。”Bee因为淅淅有张达人这个后台,知道再怎么为她作弊,波特与新来的苏绿都不会有什么话,再说她自己也准备随时与Rhonda同进退,跳槽的工作正紧锣密鼓地展开中,自然不会对这边的工作太过在意了。所以有忙不帮,还待什么时候?
淅淅被Bee的笑声感染,这才踏踏实实感觉到自己是回了现代。不知为什么,淅淅还想听听陆西透的声音,以确信自己回现代的感觉,可是又不敢,怕听见陆西透的话中有任何拒绝。这才决定,以后坚决不听城隍老儿的话,此人出的点子十有八九都是馊主意。有机会还得找昨非家的过客印证一下前尘往事。
才放下Bee的电话,赌徒的电话又来,“淅淅,快中午了,你在哪里?我过去。”
淅淅愣了一下,一看手表,才十点半,看了下眼前的史耘逸,才对着手机道:“才十点半呢,你安心工作,我十二点准时到。”
赌徒忙道:“好的好的,不过淅淅你别赶,路上开车要小心。好了,你这下说话有点正常了。”
淅淅听了不由又看了史耘逸一眼,不知为什么,此刻越看越觉得他不像洪叶罗。“赌徒,回头再说,十二点。”淅淅很快就收了线,因为知道赌徒自己独占一个办公室,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见史耘逸已经把水晶猫收进包里,淅淅也不知两周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复,不过现在的感觉还是明白的,她直截了当地对史耘逸道:“你像我的一个故人,我看见他的时候就立刻想到你,可是奇怪,我对着你的时候,却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他,你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冷漠,疏远,用一丝高贵的略微虚假的温情举止和谈吐隔开与人的距离。而我所说的那位故人也是高贵的人,可是他热情,重情,性格中还有一点贵公子的任性,与他相处久了,不能不被感染。你们一个是月亮,一个是太阳。”
淅淅一边说,一边也就在心中理出清晰的脉络,对了,难忘的就是洪叶罗的热情和重情,最内疚的也是对他至深用情的辜负。想起洪叶罗,想到他现在不知是如何的哀恸,淅淅只会叹气,满脸的无奈。
史耘逸被淅淅的总结说的眼神黯淡,这话,似曾相识,以前某个单恋他的女孩也说过,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他喜欢眼前这个美丽如精灵的胡淅淅,怎么还会给她这种感觉?难道是他刚刚对水晶猫通灵的反感被她感觉到了?也有可能,因为这本就是个精灵,好在她是个直爽的精灵,就这么直接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史耘逸反而很喜欢。只是他不是很听得懂淅淅的话,故人?胡淅淅能有多大?因为被胡淅淅指责他冷漠,他只有准备一改以往的疏远表情,可是又很不自然,勉强展开比较大动作的笑容,依然是彬彬有礼地道:“你很想念这位故人吗?这个水晶猫是他的东西吗?你的故人一定是个幸运的人。”史耘逸忽然醍醐灌顶,对了,怪不得胡淅淅说什么水晶猫通灵,问他看见水晶猫想起什么,该不会是她看见他史耘逸与那个故人相象,所以以为那个故人的魂附到他史耘逸身上了吧?史耘逸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笑,但又想到淅淅才那么大年纪,这位故人一定也是刚去世不久,要是真如淅淅所言,晚上夜深人静时候拿出通灵的水晶猫仔细翻看的话,史耘逸真怀疑自己会得背脊汗毛根根倒竖。
淅淅想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能把自己是狐狸精,做了一件类似黄粱梦的荒唐事,说给这个史耘逸听吗?似乎还不是时候,他又不是可以完全信任陆叔叔。所以想了想,还是道:“我说的那个故人不幸运,这水晶猫是他给我的,可是你们真的很像,希望你两周后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水晶猫。”
史耘逸看着淅淅,心想,原来她对那个故人用情至深,这于旁人看来,不能不叫人感慨,这么美的一个女孩,却能这么专注地爱一个人。而对于一个心里喜欢她的人而言,淅淅的话无疑是有期徒刑判决书,而对于史耘逸这样还是长相类似那个故人的人而言,更是如死刑判决了。试想,以后面对的时候,想到她看着自己,心里却是在想着别人的好,只是把自己当替代品,或许有别个粗糙男人可以受得了,但史耘逸自问自己受不了,他自小敏感,家中谁都知道的,高中时就有“忧郁王子”的称号。
史耘逸现在就很受打击,因为他最近觉得心情很低落,所以休了年假。等一个人捂在家里呆了几天,便即明白,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追求淅淅撞了南墙。没想到,才见过两面的女孩会给他那么深的印象,是,她确实很美,美得出尘,即使在饭桌上谈论的是滚滚红尘中的俗事,从她嘴里说出,还是出尘。而且最怪的还纯粹是一见钟情,他都什么年纪了,居然会冲着一个小女孩单相思。可显示是那么无情,史耘逸都怀疑,淅淅以前肯对他假以辞色,纯粹只是因为他像她的故人。
淅淅没想到史耘逸沉吟间居然会想到那么多事,只是见他眼中的忧郁加重,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以让他稍微快乐点,因为淅淅以为史耘逸的忧郁来自前世她作的孽。只有满脸内疚地看着史耘逸,心里只希望他两周后能感受到水晶猫的灵气。
第二章
淅淅远远看见那幢陆西透与赌徒都在其中的大厦,心里不知怎么感到很虚。忽然感觉自己念念不忘洪叶罗是不是很对不起赌徒,不,即使对陆叔叔也不公平。淅淅忽然很想逃避,可是又知道除非是像上回当洛洛时候一样地消失,否则避不开去。心里忙暗暗给自己打气:你是成年人了,都已经当过洪家当家大奶奶的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再逃避了,要硬着头皮迎上去。淅淅决定到了大厦的地下车库时候要好好深呼吸几下,一定不能再如孩子似的逃避了。
可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绕下车库的斜坡,就见赌徒抱着手得意洋洋地站在前面,淅淅一见差点一口气憋住,手脚都不听使唤,快到赌徒跟前才一下刹住,车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连赌徒都被吓了一跳。赌徒绕过来打开门,不由分说就走进来坐下。而淅淅还惊魂未定。赌徒不由宠溺地揉揉淅淅的头发,笑道:“究竟怎么了?神不守舍的,我差点被你撞上都还没喊呢,你倒是先吓死了。”其实赌徒知道淅淅早上失踪一定是有原因,所以还没到点就按捺不住心焦,等到车库来,只想第一时间见到淅淅。见淅淅反常如斯,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不过不忍就这么问她,看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也是一脸惶恐的,赌徒反而心疼,反而止不住地想安慰她。
淅淅自赌徒进来始,就一直如看陌生人一样目光古怪地盯着赌徒,却是不说话,盯得赌徒周身发毛。直到后面有车按喇叭,淅淅才醒悟过来,忙开车离开,觅地方停下。才停下,立刻就像逃避一样地跳出车,却又站在车门边发呆。赌徒真是感觉非常怪异,跟着淅淅从驾驶座钻出,想伸手如往常一样给她个大熊抱,可又感觉得出淅淅的逃避,伸了伸手,却又放下,只是挨近了轻问:“淅淅,究竟怎么了?我们之间有什么的话,直说就好,别自己憋在心里难受,你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
淅淅撅着嘴看赌徒,满心犯难,可是,这事儿说得明白吗?想了想,还是又钻进车里,不过自觉爬到副驾位置,赌徒见此也重新坐进来,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楼上一个电话,通知他们他下午不上班了。然后对淅淅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咖啡?茶座?还是你家我家?”
淅淅抓住头发,哀叹:“赌徒,问题是我不知怎么说才好,你不会相信我的。而你相信我了,你又有可能因此离开了我。事情太匪夷所思,你一定接受不了。”
赌徒不言,这时候表忠心的话,知道淅淅也未必相信。他开车先到KFC买了淅淅最爱的香辣鸡翅,然后就直奔自己的家。说是家,其实只是他的窝,里面东西看上去放得没有章法,一切都围绕怎么取用方便这个宗旨放置。好在有钟点工打扫,还算干净。淅淅还是第一次来赌徒的家,看了后却觉得舒服,与自己那儿一样随意,似乎可以随时打闹玩耍。不像陆叔叔那儿整齐得都叫人局促。
淅淅虽然没有如以前在赌徒面前那样,一般都是双脚跳上沙发,然后才跪坐或盘腿坐。可今天没精打采地坐上沙发后,还是把鞋子一踢,跪坐在单人沙发上。赌徒跟着她把茶几移过来,取来湿毛巾给她擦手,这才转移鸡翅膀给她,自己则是拎了把椅子坐到淅淅身边。淅淅一直看着赌徒做这些,等他坐下,才一脸苦恼地道:“赌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赌徒,赌徒,赌徒。”一边叫着赌徒,一边拿拳头敲赌徒放在她所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心。
赌徒见此终于放心,还好,淅淅不是生他的气,只是心里有事。给淅淅敲几下后,才在淅淅又一次敲下来的时候倏地捏住她的手,捧住亲吻着道:“不急,我们有一个下午一个晚上的时间,再不行的话,我再请假,只要你也请得出。”
淅淅看着赌徒拿来一个鸡翅送到她嘴边,咬了一口,还是那味道,就接过了自己吃,一连闷头吃了十只才罢手。赌徒的速度一点不下于淅淅,两人以前就是抢着吃的,今天也一样,似乎抢着吃才好吃似的。吃完见桶里很多碎屑,赌徒又拿来全倒进自己嘴里。看着这熟悉的动作,淅淅的心慢慢柔软,是,最喜欢赌徒,还是最喜欢他,什么都投缘,在赌徒面前什么都不用掩饰。不像与别人,虽然也是对她很好,可总觉得隔了一层,太亲密不起来。只是,不知道赌徒知道她是狐狸精后会不会与陆叔叔一样地离开她?
淅淅喝着可乐,看着赌徒,拿不定主意。说,还是不说。
而赌徒见淅淅虽然还是撅着嘴,眉眼间已经舒展,便不再回避,过来一把拎起淅淅,自己坐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这才道:“小东西,不要再折磨我,上回你失踪已经搞得我没了人样,这回你不要无缘无故过了一晚上就不理我。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淅淅也是熟练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环起赌徒的腰。在赌徒的怀里,洪叶罗的形象那么稀薄。可是,总不能永远隐瞒赌徒吧?今天就告诉他?可告诉了他,万一他被吓跑了呢?赌徒的手大而温暖,是淅淅最喜欢的,经常喜欢翻着他的手,把自己的小手凑上去比较,然后两人看着黑白大小的对比而大笑。真是很难下决心呢。不知在赌徒面前赌一把可不可行?
“赌徒,信不信黄粱一梦?”淅淅小心翼翼地试探。
赌徒其实也就是表面看着粗犷,其实像他这样做金融的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