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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仗着荷叶的清香做汤,不如你执笔,我们大家一起想些与荷叶莲花有关的菜式来你记下,叫厨房去做。我们上不了台面的也可以沾光,在屋里吃些荷花香。而且又便宜省钱,正好合了昨天太爷的意思。”
本来洪叶罗是很尴尬地不想在新人面前为难旧人的,虽然明知毛妙妙做的事有点过。但是见浣浣明面上不计较,又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连声较好,小吉早机灵地磨了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集思广益,只有毛妙妙在一边噎得干瞪眼,不是对手。招财婆一直时时关注着两人的互动,见此真是偷笑。忙叫人把早餐搬进来方便吃用。淅淅正饿着,也不等洪叶罗,先吃了。洪叶罗见此道:“没道理啊,抓我做苦力,你自己先吃上了。”
淅淅笑道:“怕你学古人学得太像,墨汁当酱油蘸了。再说我的字你也有数,即便是我写了,你也拿不出手。”
洪叶罗笑视她一眼,骂了声“小狐狸”,心说她这字还真是难看,今天在碧纱橱上见了,真是吓了一跳。淅淅听了心想,难道我的狐狸本性就这么明显吗?怎么都见了我说我像狐狸的?大家七嘴八舌,最后连荷包鲤鱼都说了出来,这才一屋大笑地收笔。
淅淅想到《红楼梦》大观园里吃蟹赏菊那段,真是现成的题材,不用白不用,便笑道:“风起,你别光急着吃早饭,还有呢。光有了吃的主题,总得有玩的主题,我又有了主意,要不,我们以荷为宾,拟出一些别致有趣的题目来,给你的朋友喝酒吟诗助兴。我得了几个,问荷,访荷,忆荷,其他你去想吧,我懒得想了。”
洪叶罗听了喜出望外,饱蘸浓墨,把浣浣说的这三个名字写了下来,一边笑道:“浣浣,你这个主意别致清新,比我们平时喝酒斗曲要有趣得多,难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恨不得拉上你一起赏荷。”一边又念念有词写出其他的题目。淅淅托了一盘小巧的生煎包子走到洪叶罗身边瞧,这些个名字与《红楼梦》里宝钗湘云拟出来的几乎差不多。
洪叶罗拟好十二个名字,侧脸笑问:“这些怎么样?我们一共六个人,差不多正好一人两首。”一边顺手从浣浣手中的盘子里拈了一只生煎来吃,旁人看着都觉得状甚亲密。
淅淅看了笑道:“既这么着,一发凑出个顺序来,忆而不得,遂访,访而种之,依此类推,你就别嫌烦,干脆一次写好,挂在墙上,谁喜欢哪个题目,自己拿笔勾了去。边喝酒,边赏花,边搜尽枯肠,不,是肥肠。这样玩着也算是风雅了。如果兴致好,再放上琴棋,自己选择。大鱼大肉,喝酒猜枚,总不是读书人做的风雅事。”
洪叶罗顺口笑道:“这才像老太太嘴里的诗书人家想得出来的玩法。”一句话出来,把个毛妙妙气得脸色煞白。洪叶罗这才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点,忙起身把写着菜品的单子交给毛妙妙,吩咐她监督着厨房做,把她支开了事,否则她总是这样自己给自己添堵,搞得大家都没劲。
淅淅一直冷眼看着毛妙妙动作,心里觉得她不会做人,这么多人面前,她怎么就不收敛一点,终究一个是主她不过是仆,真要闹开了,难道还有偏着她的道理?见她被支走,跟着说了句:“妙妙姐最好把这身绿衣黄裳换一下,没得叫今天来的饱学之士看了笑我们家没规矩。”
毛妙妙终于忍不住,克制着冷笑道:“奶奶说的是,奶奶的意思是叫我们换上奶奶昨晚穿的白绫衣裤?”
淅淅但笑不语,而洪叶罗被一提醒,恍然大悟,忙道:“妙妙,你宁可穿白绫衣裤,也决不能上身穿绿裙子穿黄,会被那些饱读诗书的人笑死我们洪家。快去换了。”
毛妙妙这才知道问题出在自己没读过书上,一定是什么地方规定不能这么穿了,一时又羞又气,愤愤而走。洪叶罗看见浣浣只是看看她,眨巴几下眼睛,以很无辜的样子道:“没想到她那么会生气,我没想让她生气的,只是想把事情做好。”
洪叶罗一回想,心道,你也是够厉害的,不动声色就把人撂倒了,光是一付不把毛妙妙放在眼里的架势,就足以气死妙妙。看来妙妙自己硬要钻着跟过来,其实是自讨苦吃。怪不得老太爷认准了她做当家的,光是今天宴请客人的这份心思,能又省钱,又高雅,又好玩,旁人就很难做得到。果然是世家出身的,见多识广。哪里知道淅淅只是拿着本《红楼梦》作法?
洪叶罗才坐下吃饭,忽听外面一阵喧闹,过得一会儿,招财婆进来,紧张地俯在洪叶罗耳边说了几句,洪叶罗脸色都变了,看了浣浣一眼,就往外走。他们的声音虽轻,但淅淅还是听得真切,心里奇怪,难道真浣浣真的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要真是打上门来的话,与他说话对不上,不就露馅了吗?当下毫不犹豫跟了出去。洪叶罗看看她,没阻止,心里烦得很。
淅淅还没到大门,就远远看见与非道士背着手站在门口,心里的吃惊比什么表哥上门还大,难道城隍连一个道士都安抚不了?当下就扬声道:“与非道长,你有完没完?”
与非抬头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子面貌虽然与早上不同,但还是早上那个狐狸精变的,紧张地一看旁边跟随的公子,见他眉间并无黑气,放下心来,心想,难道这个狐狸精没真祸害人?而洪叶罗一听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表哥,还好还好,只是浣浣是怎么认识这个道士的呢?面对淅淅逼人的眼光,与非这个老实道士招架不住,忙道:“我也是受那个城……城……的委托,是他叫我这么说的。这是他教我交给你的信。”
淅淅看着与非,哭笑不得地道:“你还真听这老头的指使,上回他与忘机一起扮一男一女来骗我,我还没跟他们算帐过呢,这倒好,连你也给带上了,是他叫你剔光胡子的吧?”
与非一摸下巴,瞪着眼心想,难道真是上城隍的当了?他这么做是怪自己胡乱行事坏了他的计划?
淅淅见他这种神情,忙接过信,一边道:“你还算是运气,碰到洪家是讲道理的人,否则你这么胡说八道,被人一顿板子打出,还要连累我受罪,这老家伙玩笑也开得太毒了。”
与非一听,又是觉得有理,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回事?城隍怎么这么陷害他?而且还说他以后只会爱男人不爱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洪叶罗这才放心,忙微笑道:“既是旧识,大老远来,请里面休息奉茶。”
与非喃喃道:“不,不,城……他说过,叫我信带到就走的,对不起,告辞,告辞。”与非虽然生城隍的气,却还是不敢胡乱说出城隍俩字,怕泄露了天机。
淅淅道:“既然来了,就喝口水,等我看了这信以后或许还有话叫你带走。你还真听了这老头的话了?”
与非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哪儿找他去,哪里找得到他。”却是又不由自主跟着淅淅走进院子,洪叶罗吩咐小厮奉茶,自己拉了浣浣的手走进后院。
淅淅甩开洪叶罗的手,一边走一边就拆信,可是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张白纸,顿时眉毛倒竖,正要回身找那与非,却又见白纸上慢慢透出字来:小狐狸,看《黄帝内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这个道士。淅淅明白了城隍的好意,心里感激,但又不由好笑,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一下两个人他才舒服,难道还真是肥皂剧看多了,自以为这是幽默?想了想,对洪叶罗道:“风起,看看这个,我可以留下与非道长说话吗?”
洪叶罗看了信,心里全放心了,知道这是个玩笑,笑道:“本来荷塘边的午夜沉香阁是很好的论道所在,不过今天得让给我了,否则我也很想听听呢。你看什么地方好?”洪叶罗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狐狸是真的小狐狸,还以为写信人与他一样,觉得浣浣很像小狐狸呢。
淅淅笑道:“等我拿了书就到前面见他吧,你只管与朋友说话,不必管我。”
洪叶罗笑道:“朋友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再说被你一说,我也冷心得很,现在就陪着你一起与那个道士说话吧。以前听太爷说,你出阁前喜欢看佛道方面的书,看来媒人没乱说。”
淅淅心里好笑,“佛道”,这个“道”是洪叶罗自己加上去的吧。“没有特别爱好,也就是手头有什么看什么。”可不能认了来,否则要是洪叶罗要跟她坐而论佛的话,她可就一窍不通了。
洪叶罗进了房门,见左右没人,轻道:“浣浣,你怎么帮我想个办法,这些朋友我其实以后不是很想交往了。你说得对,不过就酒肉朋友,太爷以前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还以为他只是钻钱眼子了,跟老太太联合一起与他对着干,现在你说到你家的事,我想着很有道理,没意思得很了。”
淅淅有点吃惊,看着他道:“何必那么认真呢?也就以后疏远一点好了,没必要断绝来往的。就当他们是散散心玩玩的朋友,或者还真有几个真心朋友呢。”
洪叶罗执起浣浣的手,道:“浣浣,跟你说话可以有商有量,真好。以后就那样,我帮你挡着风雨,你帮我照应着周围,我们甜甜美美地过我们的小日子。”
淅淅赶紧把手抽出来,不自在地道:“太爷还等着你接管他的生意呢,你倒是好,只想着躲开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有啊,你说过不碰我的。”
洪叶罗低头看着浣浣笑,却是不再伸手去握浣浣的手,道:“你要是肯答应太爷当家,我也可以答应太爷去学生意。怎么样?”
淅淅笑道:“不如这样,你当家,我跟太爷学做生意,各得其所。嘻嘻。”
洪叶罗看娘子笑得如此娇俏,真是很想伸手再拥她入怀,可浣浣刚刚才警告过他,所以他只有忍,只能垂着手看她笑。淅淅不理他,拿着书走从洪叶罗身边钻出门去,洪叶罗看了她背影很久,才急急跟上,看得跟着的小听小去暗笑不已。
淅淅一进前厅,还没坐下,就对与非道:“城那个老头叫我问道长讨教《黄帝内经》,不知道长可是愿意?”
与非又是吃惊,城隍这是什么意思?神仙怎么总是帮着妖怪?今天一早到现在,他几乎就是惊吓连连,嘴都没怎么合上过。可既然是城隍说的,还能怎么办,只有郁闷地点头。想到师傅曾经说过,神仙最难伺候,主意一天一个变,什么时间自己也修成神仙了,也享受享受这种一日三变的乐趣去,可惜师傅至死也没得道,倒是万幸没被神仙算计去过。自己反而被神仙骗去胡子不说,还得帮着这只狐狸精修道,真是没道理得很。
淅淅笑嘻嘻地看着与非,觉得好笑,怎么一直道貌岸然的城隍就认准这个道士来欺负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手头的《黄帝内经》递过去,道:“道长,类似的《黄帝内经》我已经看到两种版本了,相比之下,这本还是详细的,不知还有没有什么全本或未删节本?”
与非虽然不是很明白全本或未删节本是什么东西,但也大致知道她小狐狸精是想知道这本《黄帝内经》能不能用。便接过一翻,很快就放下道:“这本东西也是市面上流行的行货,没什么真用处。”
淅淅一听就明白为什么城隍要她请教道士的原因了,因为城隍早知道她手中的不是好货色。当下恭敬地起身道:“请道长赐书,道长应知,此书事关重大,不亚于你早上做的事。”周围有人,所以淅淅不便明说,只有隐隐约约提一下,意思是你早上想除去我,无非是因为怕我害人,你如果传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