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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呢,那个时候……”
前天她来了我家,看我母亲留下的那张照片时,左眼的眼罩是摘掉的。然后对我——颜色呢?我正准备问——没有看到奇怪的颜色吗?
“怎么样,那个?”我问。
“那个照片里的学生夜见山岬有‘死亡的颜色’吗?”
“看到了。”她立即回答。
“看了所谓的灵异照片,第一次感觉到那样的颜色。所以,一定……”鸣这么吞吞吐吐,我现在重新想起——我知道我不是死者。
来到鸣的家里,在三楼的客厅时她说的话。
自己能确认自己不是死者吗?我正准备追问时,“因为……”她开始说了“这就能说明吧。”
鸣又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说。
“这样即使摘掉眼罩我也看不到神榊君有‘死亡的颜色’。所以你不是‘另一人’。”
“同样的道理,你自己也不是。”
“嗯。”鸣把摘下的眼罩戴上,点点头。“这个‘人偶之眼’的不可思议之处我多少也相信……啊啊,但是扪心自问,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现在有时也会怀疑,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深信不疑而已。
“还有,虽然这有可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执念,但我刚才说了这不是什么‘预知能力’对吧。但是,我觉得自己身上也许也有那种东西。如果未来我自己濒临‘死亡’,那么我是能感觉到的,如果应对顺利,或许根据情况能够逃过‘死亡’,所以榊原君回去的时候担心我,我说我不要紧。”
这样的事确实也有。
“现在听到的话,假设都相信——”我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也没有鸡皮疙瘩了,尽管开着空调,这次反而从头上冒出了汗来。
与鸣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左右两只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里。背后的窗户仍然啪啪作响。
“所以,你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死者”是谁——?
“用‘人偶之眼’看一下,班里面谁是‘另一个人‘……”
“在学校我是不会脱掉眼罩的。”
“三年级,在听到的传闻中得知‘诅咒’的真相,新学期开始后还是没有脱掉它。未咲变成那样,榊原君转校,樱木死了,虽然基本已经相信了‘灾厄’,但果然……”
“尽管桌子上有那样的涂鸦?”
“死者”是谁——?
“摘下眼罩,或许会知道谁是‘另一个人’。”
“虽然知道了,即使知道了,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也不知道怎么办。虽然很在乎,但是……”
确实如此,我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她摘下眼罩的样子。但是在某个时候摘下不行吗?”死者”是谁——?解开这个疑问不好吗?不然不会不甘心吗?
“那么……”说完,我深呼吸了一下。可能因为太紧张了,让积在肺中的气吐出去的时候感到有点疼。
“这之后呢?现在这个时候呢?”
在从松永克巳在十五年前藏下的那卷录音带里得知了那件事,在现在已经不能说“知道了也无能为力”这句话的当下……
“你知道吗?能看到吗?那人来合宿了吗?”
对我的连续提问,鸣有点害怕地抖了抖眉。和我同样地捂着胸口深呼吸,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目光移到腋下。然后又轻轻地咬着下唇。过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人’来了。”
“——果然。”
我能感觉到有汗从衬衫下面的皮肤渗出来,我注视着鸣的嘴角。
“——那是?”
但是,那时——
房子的门发出巨响,阻碍了我们的对话。是谁在外面敲门的声音。
不是敲门,是撞门。
“什么?谁?”跟鸣说着的同时,门被推开了。然后看到有人滚进来。
“啊?”
我忘了时间和地点,大声说:“勅使河原!?怎么了。”
5
勅使河原的样子有点奇怪。
可能是奋力跑来的,呼吸也很急促。因为汗衬衫粘到了皮肤上。头发上和脸上也都是汗。但是脸色苍白。表情僵硬起来。没有焦点的眼神。
“怎么了?”
靠近一点,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咕嘟声。头哆嗦着摇着。我和鸣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鸣没带眼罩的事没做出任何反应。
“哦,哦,不好。”
断断续续的气息,终于发言了。
“那……那个什么。冒昧地问你俩问题行吗?”
问我们?——奇怪。很明显奇怪。勅使河原没事吧?到底是什么。
“想问一下。”
勅使河原穿过我旁边,向窗户边走去。走到那前面,然后回头问:“风见智彦你们认识吗?”
“啊?”我毫不犹豫地疑问。鸣也有相似的反应。
“什么?突然——”
“所以,要问啊。认识吗?风见。是什么样的人。”
勅使河原认真而反复地问着。
“知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三班的,男班长。从前和你有腐缘。”
“嗯嗯。”勅使河原敏眉呻吟着。“——见崎呢?知道风见的事吗?”
“不可能不知道吧。”
“是吗——是吧。”
“勅使河原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了?”
“糟了。”
“什么糟了。”
“可能弄错了。”
“弄错什么了?”
“我……我,觉得他一定是‘另一个人’。刚才……”
“那个人是……”
风见?
“是风见。”
“——难道是?”
难道是这家伙杀了风见?
“胡说吧。”
勅使河原用两手抱着头,“那之后,我就时常地试探他。说了好多关于小时候的话。看他是不是都记着。那家伙……”
“啊啊,这样啊。”
“很奇怪,那家伙。”
中间勅使河原抽泣的诉说着。
“说起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经常一块玩的秘密基地,他说忘了。小学五年级的暑假,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想去看海,但在出市外的时候失败了,他也说‘不太记得了’——所以……”
“所以?”
“那个是他的签名吗?最初多少有些不自信。但是一直想就觉得有点奇怪了。所以那个人是别人。真正的风见早就死了。现在的风见是春天混入班里的另外的一个人。”’
勅使河原已经完全误会了。“另一个人”=“死者”。
但并不是这样。听了鸣和千曳的解释,根据我的理解,真货和赝品,那个是真货。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是死者。是混入这个世界的。所以小时候的记忆什么的一点意义都没有。识别的线索和证据应该得不到。但是……
大概谁都有像勅使河原说的这样忘了小时候的经历,对孩提时代的事记忆模糊。但是……
“所以,今天我把那家伙约出来。勅使河原有时如鲠在喉,支支吾吾地诉说着事情原委。
“虽然我们是同屋,但是让隔壁听见就不好了。我说我发现在二楼的角落有一个娱乐室,能一块去看一下吗?就这样我把他约到了别的地方。在那,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问他:你不是真正的风见吧。你是‘另一个人’吧。他惴惴不安,惊慌失措,我就越来越生气。我觉得奇怪,果然是这家伙。就像之前磁带里说的如果这家伙死了的话——就是一命换一命,大家就有救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我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声音。
“真的?”
“争吵之后就扭打起来。不是想明确地杀了他。啊啊,不对,那时候我也不清楚。就这样从里面到外面的阳台,不经意间,那家伙就从这里……”
“掉下去了?”
“——啊,嗯。”
“推下去了?”
“——可能。”
“就这样死了?”
“倒在下面的地上,一动不动。血从头里涌出。”
“啊啊。”
“但是,那时候我突然很害怕。身体不停地颤抖。”勅使河原单膝站着,两手捋着汗水浸透的茶色头发。
“嗯,然后飞奔出楼道,来到这里。我知道榊来了见崎的房间,所以最先想到了你们。”
“那望月呢?”
“那家伙不靠谱。”
“——即使问了刚才的问题。他也不知道。”
“所以,看,那卷磁带。”
勅使河原的手离开了头发,抬头看着我。刚才充血的眼睛里就布满泪花,现在终于涌了出来。
“听过松永克巳十五年前杀了同宿的另一个人的事吧。听说另一个人死了之后那家伙早已经不在了。除了松永本人没有人记得那个人的存在。所以……”
“想确认一下?风见君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另一个人’?”
勅使河原抖动着肩膀,渴望地问我:“但是……你说你认识风见吧?”
“果然还是我弄错了。对吧,misaki?怎么办?”
我边想着答案,冷静下来发现有两个可能性。
一个是像勅使河原所说“另一个人”不是风见智彦——也就是勅使河原弄错了。
另一个可能性就是“另一个人”是风见智彦,但是他没有死。根据之前所说勅使河原把他推下阳台,但是并有确认他是否死亡。所以,还“没有死,有可能。
“咦?”
“从二楼掉下去,不是一定会死。有可能是失去了意识,但是还有气息。”
“啊……”
勅使河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重新走回窗户那边。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打开窗户,走出阳台,我慌忙追过去。
在潮湿的风中。在从云间透出的月光下——
勅使河原伸出右手指向斜前方。玄关的左手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那就是娱乐室。
“在那,在那边。”勅使河原指向那边。
“嗯。从这看不到啊。花丛对面。”
那时我从我的裤兜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看到我这一举动的勅使河原说:“喂,榊你准备把你的好朋友出卖给警察吗?”
“傻瓜。”一边回答着,一边想到那个警察。
因为水野的事录口供,之后在学校前面曾遇过一次的年长的刑警。叫大庭。听说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如果有什么对案件帮助的事的话……”觉得万一有什么发现的时候,就把他给的名片上的手机号码输入到了手机里。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跟他说明情况,他说不定会理解的。我离开勅使河原身边,迅速拨出了那个号码。——但是,没有接通。
确认一下手机,只有一个信号。电话没能接通。
“榊原君。”鸣出声了。她没有出阳台,在窗户那边向这边看过来。
她很冷静,但是用力地摇着头。然后用不让勅使河原听到的声音悄悄的告我:“风见不是。”
“这样啊。”
根据她的“人偶之眼”判断,风见不是。另一个人是除了风见之外的谁呢?
“勅使河原。”我语气强硬地叫他。
“总之先确定一下他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有气息,就应该及时处置……对吧?”
“嗯。”勅使河原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离开了栏杆。突然失望地垂下头。我绝没有开玩笑地这样说:“这可不是因悲观自杀的。”
“啊啊啊。”
“快点啊!”
6
我们三个人冲出223号室直奔玄关。在跑下楼梯去玄关大庭的途中。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
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啊啊,不是。冷静地想想,一定不是那种类似超能力的感觉。
迹象。——对。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