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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已经有人离开这个城市了。”
“离开城市。”
看到敕使河原有些吃惊的表情,鸣说“是的”,并轻轻地点了点头。
“似乎每年都有不少。在暑假中逃出夜见山的人们。”
“危险不会波及到夜见山以外吗?这是真的啊。”
“根据千曳所说的似乎是可能性很高。”
“嗯。——那就是那样吗,逃出去的人们向亲人说明情况。”
“可能是吧——但是,也有即使是对亲人,也不能随便说出这个问题的禁忌……真是麻烦呢。”
“嗯嗯……”
敕使河原使劲皱着鼻子,说了一句:“总感觉啊。”然后又看向鸣,说:“不过见崎,你还真奇怪呢。”
“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若无其事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是吗?”
“难道说你……”
这时敕使河原一时语塞,终于用几乎是做作的毫不在意的语气继续说:
“其实你才是今年的‘另一个人’的话……”
“我是?”
鸣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浅浅地笑了。
“虽然我感觉不对。”
“——我就说嘛……”
“啊啊……不过据说混进来的‘另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死者’。所以,说不定……”
这时候的鸣开了这个玩笑,不过以前在鸣的家里讨论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她确实是肯定地这么说的:
——我知道我自己不是“死者”。
那是为什么呢?我很在意。
为什么那时候她能那么肯定呢。
“但是啊,也说不定正是敕使河原你呢。”
鸣浅浅地笑着说。
“是吧。怎么样?”
“是……是……我?”
指着自己的鼻子,敕使河原的眼睛转了转。
“不可能……我说,别开玩笑呀……”
“真的‘不可能’?”
“我说啊,我活得很好啊。食欲和物欲也非常旺盛,完全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事而死了啊。不是我吹牛,从小到大的事我都清清楚楚记得……”
看到敕使河原慌忙吵嚷的反应,我禁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他说不定才是今年的“另一个人”,这种可能性并没有被否定。我努力冷静下来想要思考一下。
‘死者’是谁——?
我现在更加认识到写在鸣的桌子上的那个问题的实际性了。
3
久保寺老师的突然死亡也成了住在古池町的祖父母所议论的话题。
五月以来,对于相关者的接连死亡,祖母像往常一样接连说“真可怕呢”,我稍微讲述了一下久保寺老师自杀的经过,这回她便接连说了几次“真惨啊”。祖父不知道是否完全理解了,不过对“死”或者“死去”之类的说法反应很敏感,有时会说“我真不想参加葬礼啊”,有时又会突然含泪啜泣……就是这个样子了。
说到怜子,虽然她对我说“恒一你们也一定很震惊的吧”,但是对于此事一直是不太多嘴。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我虽然了解,但是——
“你想不起来十五年前的事吗?”
对这个问题我果然还是不禁要反复询问。
“怜子初三那年,开始了的‘灾厄’在中途停止了吧。那是为什么,怎样停止呢,你想不起来吗?”
但是无论怎么问,怜子都只是愁容满面地歪着头。
“你说过暑假里有什么吧。那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来着?”
怜子托着腮沉思起来,终于以一脸不太肯定的表情说:
“那个暑假……”
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理津子姐姐死了……但是,所以说憋在家里反而不好……啊啊,然后我就去了在夜见山的合宿……”
“合宿?”
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我不由的探出身子。
“还有那种活动吗。暑假里的合宿?像夏令营那样?”
“并没有夏令营那么正式。而且那应该也是只有我们班的。”
“‘在夜见山’是指?”
“那是……”
不好作答的怜子。这时,在一旁听到这话的祖母开口了。
“夜见之山吧。”
“——什么?”
“夜见山本来是山的名字呀。先有山,城市是之后才由此得名的。”
啊啊……说起来。城市的北边确实有一座叫做夜见山的山——我记得曾从怜子那里听说过。确实是我在四月份住院,她来看我的那个时候。
“本地人都把它叫做‘夜见之山’?”
祖母自豪地点点头:
“年轻的时候,我和你祖父经常去爬山呢。从山顶上能俯瞰城市的全景,那可是很美的景象呀。”
“是吗?”
我收回视线看向怜子。
“就是说在那座夜见山上有暑假的合宿吧。是只有三年级三班的班级合宿。”
“——对。”
依旧是不太肯定的表情,怜子讷讷地回答。
“在夜见山的山麓那里呢,有座建筑物。本来的主人是夜见北的校友,据说是他之前捐赠给学校的。所以有时会用作合宿之类的活动呢。那时候,班主任老师让我们报名参加……”
“然后呢?”
我接着问。
“在合宿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我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怜子放开托着腮的手,缓缓地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虽然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但要说是什么的话……”
“这样啊……”
“我真没用呢。——抱歉了。”
怜子这样说着,痛苦地叹了一口气。
“不,没那回事……”
请不要道歉。我不出声地这样说。
虽然有很多复杂的想法,但是看到怜子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而且——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而且还是有关那个“现象”的事情。作为当事人,她的记忆严重模糊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我认为在这里再多问也没有用。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线索。
总之先把这话说给千曳听听吧。然后问问他的意见。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对怜子说“我没关系的”,然后做出了一个笨拙的笑脸。
“没关系的,所以怜子也不用太勉强了啊。”
4
十七日,星期五的早上。
我昨天晚上没有再做噩梦。说不定是敕使河原夹杂玩笑的安慰让我放松了下来。总之要先感谢他吧。
“你是榊原吧?”
我是在早晨上学的路上,能看见校门的那一带被搭话的。从前面传来了不熟悉的男声,我有些吃惊地看向对方的脸。一名似曾相识的中年男性向这边走来,他柔和地笑着,轻轻举起了一只手。
“啊嗯,那个……”
我慌忙在脑海中搜索,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你是大庭吧,夜见山警察局的?”
“你还记得我呀。”
水野的事故之后,有两名警察到职员室来询问口供。他就是其中年长的,圆脸发福的那个。
“那个……有什么事?”
“哎呀,偶然看到了认识的人,所以就稍微的,嗯。”
“是星期一的久保寺老师的事吗。大庭也在调查那件事?”
我直接询问道。圆脸刑警收起了笑容,点头说:“嗯,就是这样。”
“榊原你那天早上在教室里目击了那件事吧?”
“——是的……”
“一定很震惊吧。班主任老师突然那样……”
“嗯,确实是……”
“事件被当成自杀处理了。因为是不容怀疑的情况啊。问题是自杀的动机。”
“我听到传闻了,好像是老师把卧床的母亲……”
“已经传开了吗?”
刑警苦涩地撇撇嘴,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用与之前那次一样的,没必要的肉麻声音对我说:
“那个老师,在杀死母亲之后去学校之前的时间里,似乎磨厉了自杀用的菜刀。考虑得非常周到呢。他家的厨房里留有这样的痕迹呀。只是相像一下就是很奇怪的景象呢。”
“无论问谁都会说久保寺老师是非常认真并安稳的人。这样的老师却突然采取了那种行动,果然很奇怪呢。”
“——就是啊。”
这个刑警在这里拦住我究竟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呢?
然后——
“上个月,水野沙苗因事故死亡……”他突然说了这个。“上上个月,樱木由佳利因事故死亡。同一天,她的母亲也因交通事故死亡了吧。”
“啊啊,是的。”
“虽然调查过了,但是每一件都只是单纯的事故,没有除此以外的任何可能性。因为没有事件性,所以我们也没有多方搜查的理由。”
“——哈……”
“可即使这样,怎么说呢,还是觉得很在意。上个月还有一个人似乎病死了,是个叫做高林的学生。同一个班级里的这么多相关者在短时间内陆续丧命是不争的事实。说不在意反倒是不可能的吧。你不这么想吗?”
刑警一边说一边好像探寻一样看着我。但是我只能歪着头说“谁知道呢”——
“因为我实在太在意了,所以开始四处询问。这完全是个人兴趣。”
刑警继续说。我继续歪着头,沉默着。
“在我的调查过程中,听到了个奇妙的传闻。叫做‘三年级三班的诅咒……”
“……”
“榊原你也听说过的吧。夜见北的三年级三班是被诅咒的,会不定期迎来‘诅咒之年’。那一年每个月,班里的相关者都会死亡。今年就是‘诅咒之年’。虽然我觉得这很不可理喻,还是稍微调查了一下啊。然后呢,确实过去有些年份,这个学校的学生和相关者大量死亡。”
“我……什么都不知道……”
带着否定之意,我使劲摇了摇头。但是在刑警的眼睛里,这应该是很不自然的反应吧。
“啊啊,不是……就算这么说,这当然也不是我能处理的问题。就算对同事或者上司说了,他们也只不过会付之一笑而已。”
刑警这样说着,圆脸上又展开了柔和的笑容。
“假如说‘诅咒’的说法是真的,我们也没法插手。这就是现实。但是呢,我个从此有兴趣,所以可以的话想确认一下真假……”
我似乎大体上理解了对方的想法,但是我自己只能直言不讳。
“可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牵扯上这件事比较好。即使警察介入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吧。而且,如果不小心牵扯进去的话说不定连刑警你都会有危险。”
“我在其他的地方也得到了相同的忠告呢。”
圆脸刑警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不过也是呢。虽然觉得不可能,不过说不定这种事也……”
刑警一边模糊了后半句话,一边摸索起口袋来。他取出一张皱皱的名片递给我。
“虽然或许是没用的警察,但如果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尽管联络我。打我的手机就可以了,号码写在名片的背面。”
“——哈……”
“其实我有个上小学四年级的女儿呢。”
最后刑警添上了这么一句。
“要是正常升入公立中学的话,应该就是夜见北了吧。我在意这个问题,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果将来我女儿也上了三年级三班的话……”
这时我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继续说:
“没事的……”
我作出了一个极不负责任的回答。
“到那个时候,诅咒什么的一定就会消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