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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握手时传来的触感,令人惊讶的冰冷……但是,我的身体却似乎被这感觉撩拨,变得炙热。
轻轻转身,鸣走向来时的路。因为是背影所以我不是很确定,但那时的她好像,确实摘下了左眼的眼罩。
7
不知不觉冷静下来陷入浅眠,却被吵醒。
放在被子旁边的手机,发出小小的绿光不断震动。——是谁呢?都这么晚了。难道是敕使河原,或者?还是说……
我一面猜测,一边接起电话。
“哦?”
从第一声,我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不自觉的就问到“干嘛?”。
这是来自遥远的炎热异国,来自父亲的电话。虽说是很久都没有打过电话了,但竟然是在这个时机。
“印度很热吧。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在吃咖喱晚饭。情况怎么样?”
“身体很好。”
不能让父亲知道班级同学和同学亲属相继死去。……也许是应该告诉他的吧。还有今天从鸣那里听来的话……
想了想,打算还是算了。
简略的讲的话未必能够很好的传达,仔细说明的话又会花费很多时间。而且,还有“不能告知家人”这一决定。
——那就干脆,就这样不告诉他好了。
在“夜见之黄昏……”的地下展览室,上次遇到鸣的时候,她说过。
——要是知道了,也许……
那是什么意思?
是说“不知道”的话,能够多少降低一点“死亡风险”吗?——总之。我决定不要在国际电话里讲太过复杂的事,于是我只把一件事同父亲从另外的角度讨论了一下。
“那个,是个很奇怪的话题。”
“什么?你恋爱了吗?”
“别闹了,真是的。不是那么无聊的笑话。”
“嗯,抱歉。”
“那个,你听没听过老妈关于以前,关于中学时代的回忆?”
“啊啊嗯?”
电话对面的父亲,相当的出乎意料。
“你干嘛啊,这么突然。”
“老妈以前上的学校,就是我现在就读的这所中学吧。夜见山北中学。听到三年三班,老爸你没想起来什么吗?”
“嗯嗯……”
父亲沉吟着,沉默了几秒。——但是,回答只有一句,“没有。”
“没有吗?什么都没有?”
“那个啊,问肯定是问过的,但是你这么问我。理津子是三年三班啊。”
嗯……算了,年过五十的男人的记忆力,也就这样吧。
“话说回来,恒一……”这次父亲开始发问。
“你去那边已经第二个月了,感觉怎么样,阔别了一年半的夜见山。不知道有没有变化啊。”
“那个……”
电话就着耳边,我歪了歪头。
“阔别一年半?我上了中学之后,是第一次来这边吧。”
“嗯?不,不可能……”
咂的,噪音的出现,扰乱了父亲的声音。
这个房间的信号本来就不好——我想着,于是起身,暂时将电话挪开耳边。确认屏幕上的信号格。虽然立着一个电线的符号,但是嘶嘶嘶嘶的杂音却很强烈。
“……嗯嗯?”
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父亲的声音。
“啊啊……这样吗?这样啊。嗯。那是我记错了……”
用突然想起来一样的语气说着。但是那之后,由于杂音的干扰,越发的听不清……最后,连通话本身都被切断了。
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电线符号,慢慢的把手机放在枕边——
不经意的,感到强烈寒气一般的颤抖。全身……不,不只是身体。还有内心,也同时,战栗不止。
……好恐怖。
慢了一拍,脱口而出。
好恐怖,好可怕。——就是因为感到这些,所以才会颤抖。
今天从见崎鸣那里听到的一连串的,关于三年三班的故事。——是因为这个。听的时候和听完不久倒还没有那么严重,就像是运动后的肌肉酸痛是有时差的一样,现在突然……
一直以来在自己和那件事之间隔着的一层半透明的薄纱,突然之间消失殆尽。褪去遮掩,带有浓郁显示色彩的恐怖……
——三年三班这个班级,很接近“死亡”。
——因为接近了“死亡”。
——要是就那么放置不管,“灾厄”就会继续。
——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虽然都这么说……
若是鸣的话都是事实,若是,从今天开始的“追加政策”没有奏效——
那么,就会有谁接连被卷入“死亡”吧。
我自己,自然也有被卷入的可能性(啊啊,事到如今了在说什么)。
三年三班的学生有三十人。减去樱木和高林是二十八人。即使只将对象限定在班级的学生里,那么简单计算一下,也是有二十八分之一的概率,也许今晚我就会……
亲眼见到的樱木由佳利的悲惨命运,从电话里听到的直播一样的水野桑的电梯事故……混杂在一起,溶合在一起,昏暗的,如扭曲的蜘蛛网一样的在心地扩散。
那其中——
写在教室里鸣的桌子上的那个涂鸦,在脑海里浮现,放大。
‘死者’,是谁——?
Part 2
What?Why?
Chapter 10
June V
1
第二天,在夜见北奇妙的学校生活开始了——
从最初开始就一点也不会不舒服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即使明白缘由,也依旧能够感到强烈的异样和抵抗感。心理上能够理解,感情上却无法认同。
包括教师们在内,班级里所有人都当我和鸣“不存在”。我和鸣与此相应的,作出好像除了我们以外其他人都“不存在”的样子。……这种状况如此不自然又如此扭曲。
不过再怎么不自然再怎么扭曲,人总是会慢慢适应被加诸于身的环境的。这里的规则明确,可以说我对此的厌恶程度反而远低于在之前的学校的经历。日复一日,我开始愈加觉得这样也不错了。
就这样……对,比起前几天满心“是什么?”“为什么”的疑惑不安要好得多。要好得多得多。而且在其他层面看来也是……嗯,应该是的。在班级里,只属于我和见崎鸣两人的孤独。
这也就可以说是只属于我和鸣两人的自由……
打个比方说——我有时候会相像一些很孩子气的例子。
现在在这个三年级三班的教室里,我和鸣无论采取什么行动、讨论什么话题都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涉。大家必须作出看不见也听不到的样子。
假如有一天,鸣把头发染了个非常鲜艳的颜色也一样。我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唱起歌来或者在桌子上倒立也一样。就算我们大声商讨袭击银行的计划也一样。——即使这样大家也会继续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吧。要是就在现在,我们像情侣一样拥抱也一样……
喂等等,恒一,那种有所期待的妄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应当严厉禁止。懂了吗,少年。
——就是如此。
我也想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不正是在平常的学校生活中绝对无法相像的非常和平而宁静的环境嘛。
当然,在这种和平和宁静背后,总是伴随着由“今年的‘灾厄’还会不会继续”而产生的紧张与警戒、不安与胆怯,恐惧依旧如影随形。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六月中旬已过,却没有发生任何新事件。
这段时间里,我感觉鸣不来上学和逃课的频率大大下降。
我却反而上升了。不容否认的。
不过即使如此,班主任久保寺老师却不曾因这个作为教育工作者而理应担心的问题来处罚过我。虽然可以向我在夜见山的监护人祖父母报告问题,但当然,他也并没有那么做。据鸣说,即使是为升学指导而进行的三人面谈等等,也会对“不存在之人”另行安排老师。
副班主任的三神老师有时会露出非常烦恼表情。说对此完全不在乎一定是骗人的。——但是,没有理由为了这件事而去向她发什么牢骚……果然,我还是认为没有这种理由。
功课完全跟得上。老师们应该也会保证我们的出勤率,所以只要定期考试合格就OK了吧?如果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通过父亲的关系上高中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自己只能这样将错就错下去了。这又有什么不对?我自然而然地这样想。
2
我与鸣同为“不存在之人”,在不下雨的时候经常去C号馆的屋顶,也在那里一起吃过午饭。我有时候会吃祖母亲手做的盒饭。……然后鸣一般都是一边喝罐装红茶一边啃面包。
“雾果不给你做盒饭吗?”
“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做。”
鸣这样若无其事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并没有为此叹息亦或不满。
“一个月有一两次吧。不过说实话不好吃。”
“那你自己做饭吗?”
“从不。”
对这个问题也一样若无其事。
“不过加热快餐还是会做的。——大家都是这样的吧。”
“我最擅长做饭了。”
“咦咦?”
“我在之前的学校加入了料理研究社团。”
“——你真是个怪人呢”
我不想被鸣这么说。
“那有时间请我吃点什么吧。”
“啊……嗯好。有时间就请……”
我有点慌乱的回答。“有时间”说的是多远的未来呢。——我一边说一边呆呆的这样想。
“说起来,见崎你加入美术社团了吗?”
“一年级的时候,我和望月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现在呢?”
“什么?”
“就是现在你还在美术社团吗?”
“二年级的时候美术社团解散了……应该说是活动终止了。”
“今年四月不是又开始了吗?”
“所以我四月份还稍微去露了露面……但是到五月就已经不去了。”
就是说成为“不存在之人”以后就不能再去了吧。
“一年级的时候,顾问也是三神老师吗?”
沉默了一会儿,鸣一边瞄着我的脸一边回答说:“三神老师也一样。”。
“还有一个人,另一个美术老师担任了主要顾问,不过那个老师在我们升二年级的时候调走了……”
所以活动停止了一年,然后三神老师下定决心担当了顾问吗——原来如此。
“说起来,你还在这里画过画的吧。就是我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你还拿着写生本。”
“好像有这么回事。”
“在那之后,在第二图书馆你也是在同一本写生本上画画……那时候的那幅画已经画好了吗?”
“——姑且算是。”
那是一幅画着球体关节美少女的画。那时候鸣确实说“最后要给她画上大大的翅膀……”。
“翅膀呢?给她画上了吗?”
“——算是吧。”
或许是不经意的,鸣似乎悲伤地垂下了眼帘。
“有时间给你看看。”
“啊,嗯。”
有时间……吗。——但是在多远的未来呢。
就在这样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闲聊中,我虽然没有被问到,却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在印度的爸爸。去世了的妈妈。来夜见山之前的生活。来夜见山之后的事。祖父祖母的事。怜子的事。肺的毛病和住院的事。水野的事。……
但是只要我不提具体的问题,鸣就基本不说有关自己的事。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即使我提问她也拒绝回答或含糊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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