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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大好。”他承认说,“我可能要不行了。我他妈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坏……坏运气。还有氧气吗?”
“有”
“你不想给我一些,是吗?”马奎斯不失尊严地乞求说,“就因为过去那点事?”
“起搏器在哪儿?”邦德冷冰冰地问。
马奎斯咳嗽起来,随之被噎住了,足有一分钟才喘过气来,说道:“看,我想笑的时候竟是这副模样。”
“我们公平交易,罗兰德。”邦德说,“我拿氧气换起搏器。”
“你这个婊子养的。”
两人都不吭声了。狂风怒吼着,邦德感到刺骨的寒风穿过防寒服一直深入到肌肤里。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快一点,罗兰德。我不能在这里等你一天。”
罗兰德把手伸进衣袋,邦德一把抓住他的手。“别紧张,邦德。”马奎斯说,“我衣袋里没有枪。”
马奎斯从衣袋里取出一个金色物体,平放在手掌上。邦德拿过来验明确系从李尔克的尸体里挖出来的起搏器后,将其放入口袋。随后,他把应急呼吸器的吸嘴插入马奎斯的嘴里。马奎斯被气体噎了一下,但很快就呼吸平稳了。
“联盟给你多少钱?”邦德问。
马奎斯想笑,但又咳嗽起来,止住后说道:“我不是联盟成员,邦德。从来都不是。史蒂文·哈丁才是联盟的人,可我不是。”他一边激烈地喘息,一边讲起事件的始末,“联盟招募了他,并允诺给他一大笔钱让他窃取第17号蒙皮……他来找我,拿来寒碜人的1.5万美元让我帮助他……我在皇家空军拥有很高的地位,当然不会为那几个钱所打动。然而,由于我与第17号蒙皮项目的密切关系,我确实是窃取该项机密的最佳人选……虽然那点钱很可笑,我倒觉得他们的计划有利用的价值。于是,我让他采取欺骗手段,表面上继续为联盟服务,而实际上要帮助我把说明书卖给俄罗斯黑手党……你知道我以前曾与他们打过交道……我向哈丁保证他会赚到更多的钱……再说卖给俄国人比卖给Z国人好一些,联盟只想把它卖给Z国人……我们只需要把中间人和他们的委托人都干掉就可以了!”
“如此说来,围绕起搏器的交易和李尔克……”
“那完全是按照联盟的计划进行的……当你在比利时对案件展开调查时,联盟更改了行动计划……他们决定让李尔克途经尼泊尔、中国西藏前往Z国……由于我在尼泊尔有一些关系,所以我提出在尼泊尔雇用劫机者,把李从他住的旅馆劫走,把他弄到锡金的一个机场……在那里,我们的人将把他带走……大部分计划都是哈丁安排的……把说明书卖掉后,我们将平分所得,但是他太粗心了……我知道联盟会于掉他,那更好,所有的钱财都将归我一人所有……不幸的是,那架破飞机竟坠毁在这……该死的山上……机上还有一个该死的下院议员和一个美国参议员……我知道说明书的微粒胶片藏在李尔克身上,但我不知道具体藏在哪里。你知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它。现在……我们找到了……”
他把应急呼吸器还给邦德。
“你最好早点离开这儿。”马奎斯说,“风暴越来越凶了。”
“你和我一同回去。”邦德说。
马奎斯摇摇头,“我不想被军事法庭审判,我无法面对它。我也不想死在监狱中。死在这儿要好得多,让我死在世界之巅。”
“昌德拉出了什么事?”邦德问。
“他尽了最大努力去阻止我。他坠山了。他不是作为胆小鬼而死的。不像我。很抱歉,邦德。”
邦德发现另一个人向他们爬来。起初他想一定是个超自然的生物——一定是个雪人'注'或者是幽灵。然而却是霍普·肯德尔。她背着背囊,戴着氧气面罩。她把氧气吸嘴从口里拿出来,喊道:“天哪,你俩躲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下去!”
“霍普……”马奎斯说,“祝贺……”
“什么?”
“祝贺你。”他费力地说,“你是登上干城章嘉峰顶峰的第一位女性。”
这消息令她感到意外。她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跪在邦德身边。
“唉,我该让人诅咒了。”她说,“我只是一步步走上来的,根本就没去想登顶不登顶的事。我只想追上你们。”
“你们两个人。”马奎斯说,“给我滚!离开我。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邦德拉住霍普的手臂,“我们走吧。”
“什么?”
“我们离开他。”
“我们不能把他留在这儿!”她挣脱邦德的手,“我给他氧气,我们可以帮他一道下山……”
然而这时马奎斯又开始喘不过气来,窒息一会儿之后就再也不动了。霍普把手伸向他的手腕去感受他的脉搏,又把头靠在他的胸部去听他的心跳。
邦德又轻轻拉了她一下。“风更猛了。”他说。霍普点点头,站起身来把邦德搀扶起来,可他的腿十分虚弱,已难以支撑身体。她伸手从背囊里取出一个氧气瓶。“给你,把它带上。”她说。
新的氧气给了他力量,他们开始艰难地向五号营地行进。邦德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躺在两根祭祀旗杆和界碑之间的马奎斯的身影。他本来应该成为一个伟大的人,邦德想,但他的狂妄自大葬送了他。上帝不喜欢狂妄自大的人。而且他还背叛了他的祖国,背叛了他的事业……
“快走吧。”霍普催促他。
她搀扶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西岭。一开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怒吼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这时他们要是停下来肯定会被冻僵。
当距离五号营地还有150米时,风暴也达到了顶点。大碎石台就在脚下,已经遥遥在望,他们只需咬牙爬下那道石壁就到“家”了。
邦德看了一眼石壁,知道自己无法下去了。像马奎斯一样,他也准备放弃努力死在山上。
“起来,该死的!”霍普喊道,“你这块软骨头!和我一起下去!”
邦德想挥手赶走她。
“呼吸,该死的!吸氧!”她喊道。
邦德吸了几口氧,可他马上连吸氧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吧,看来我只好采取强制的方法了。”
她迅速从背囊里取出锚桩、绳索、一条保险带和一个滑轮。然后把保险带固定在几乎失去知觉的邦德身上。她用冰镐将错桩钉人岩石,在上面固定好滑轮,最后把绳索系在保险带上,把邦德从岩壁的边缘推下去。
她缓缓向下放绳索,吊在绳子一端的邦德像牵线木偶一样在岩壁上荡来荡去。落到岩壁下面的平地后,他的身体蜷曲着,好像散了骨架一般。
随后,霍普自己开始从岩壁上向下爬。她用手死死抠住岩石和冰上的棱角,心里暗暗祈祷不要让风把自己刮下去。从岩壁上爬下来比她一开始预料的要难得多,她不敢往下面看,只是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动着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的脚才踏上平地。她倒在一个雪堆里休息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想把邦德搀扶起来。
“起来,婊子养的。”她冲着他高喊道,“我们就要到了!”
邦德嘴里在嘟哝着什么。他已神志不清,两腿发软,完全靠霍普架着他前进。
“迈右脚……迈左脚……”她不断地喊着,告诉他那几乎停止工作的大脑该做什么。好在他还能听明白她的口令,向前机械地迈着步子。
“很好。”她说,“你干得棒极了!迈右脚……迈左脚……”
他们就这样一步步走到帐篷处。霍普掀开帐篷的门,把邦德推进去,随后她自己也爬进了帐篷。
这一次,Q部的野营睡袋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25.人体机器
“你醒了吗?”她问道。
两人都躺在野营睡袋内。邦德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呻吟。他躺在那里像死人一样。
阳光从帐篷顶上射进来。霍普不知道他们睡了多长时间,但显然已是第二天。她穿上靴子想到外面看看受风暴破坏的情况。帐篷外已积满冰雪。她拾起一把雪铲开始清除门外的积雪。
邦德听到雪铲发出的刺耳声后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声音嘶哑地问。
“你说什么?如果我们不赶紧开出一条通道,现在就是人们给我们立墓碑的时候。”她继续干着活,“你现在感觉怎样?”
“太可怕了。我是怎么到这儿的?我只记得我们离开了顶峰。”随后他注意到一条很宽的绷带缠在自己被马奎斯用冰镐砍伤的肩部。
“你的女恩人一直在照看你。”她说。随后她放下雪铲,“在累得筋疲力尽之前我得先去烧点开水。”
几个小时的睡眠起到了神奇的作用。邦德恢复得很快。肩膀虽然还很疼,但已能忍受。他用一件衣服披在受伤部位,开始和霍普一道清除积雪。当霍普继续从坠毁的飞机中向外拖尸体掩埋时,邦德开了一条通向鲍尔·巴克帐篷的通道。他要在离开五号营地之前利用那里的电话与伦敦再通一次话。他还想通知大本营的安格·楚谢林,他们就要下山了。
他一走进帐篷,顿时大吃一惊。
巴克简易桌上的电话不见了。一定有人在第二次风暴袭来之前到过这里。尸体仍然躺在那儿,盖着彩色条纹的防寒服。如果邦德对帐篷内的物品记得准确的话,除了一个手提箱失踪外,荷兰人的其他东西似乎都原封未动。
邦德一时冲动,俯身把巴克的背囊从帐篷角落里的一堆物品中翻出来。在衣物的下面,他发现一些步枪零件:枪托、枪管、瞄准镜和7。62毫米子弹弹匣。这是一支气体推动的狙击步枪,类似于比利时的冯奉式步枪。
一股凉意涌过邦德的后背。这不可能!这就是在行军途中用来向邦德和昌德拉射击的那件武器,是杀害年轻的戴维·布莱克的那件武器。枪手竟是鲍尔·巴克!
邦德走到那具尸体旁,猛地掀开盖在尸体头部的防寒服。
死者根本就不是巴克,而是一名夏尔巴人,是从大本营新上来的一位运送尸体的夏尔巴人。像其他死者一样,他的咽喉也被割开。
邦德急忙转身冲出帐篷。
“霍普?”他喊道。没有回答。邦德尽可能快地胜过积雪向飞机走去。他现在注意到飞机周围除了霍普的脚印外又多了一串脚印。
鲍尔·巴克正站在敞开的飞机舱门前,手里握着一支VP70式手枪,枪口抵在霍普的头上。
“你好,詹姆斯。”他说,“举起手来。”
邦德举起了手。得谨慎一点,霍普在他手上呢,邦德想。巴克下令说:“肯德尔医生,请你把邦德先生的手枪从他防寒服旁边的小口袋里取出来。请你用你的拇指和食指向外拿。”
她按他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取出手枪。
“把它扔到那边。”巴克命令道。邦德看着他的华尔瑟手枪飞出几英尺远,噗的一声钻入积雪中。巴克又把霍普拉到身边,用枪抵住她的头。
“我听说你们还待在五号营地,”巴克接着说,“所以特意来看看你们。奥托·施伦克没有杀死你和我们的好医生完全出于怜悯,他本来应该杀死你们的。”
“放开她,巴克。”
“不,詹姆斯,我得把奥托笨手笨脚没干完的活儿接着干完。你知道,他是为我工作的,我雇了他。在我上司的眼里,要是他失败了,我必然也得失败。我要让他们看看,我是不可能失败的。我要维护我的声誉。那个该死的罗兰德·马奎斯,没想到他竟是个自由特工,他把我的计划全给破坏了。”
“是啊。”邦德说,“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