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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誉问:“勋儿,你看怎样?”
“把孩子带进来。”夏侯勋道,苗雪卿诧异地看着他──他要干什么?
小女孩大哭着,被绑住手脚抗了进来。大家都不知道夏侯勋的用意,只见对方站起来,缓步走到苗雪卿身前,将一把剑交给他。
苗雪卿看着那剑,瞬间明白了过来!夏侯勋轻笑着道:“雪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这孩子吧。”
苗雪卿的脸唰地变得惨白,迟迟没有接过那剑。夏侯勋又开口了:
“只要你现下当着大家的面杀了她,我就原谅你的过错……”他说完后,看向其它舵主,问道:“大家有别的意见吗?”
柳渊和钟权都表示赞同,孟丘离不得不跟着附和。夏侯勋望着苗雪卿,轻道:
“小傻瓜,你看你都给我惹了什么麻烦……就算你放了她们,她们一样活不成……”
苗雪卿眼圈通红,死盯着眼前的剑,夏侯勋又把剑拿近一点,道:“动手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苗雪卿咬紧牙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接过那把剑。虽然只是一把很平常的剑,可是他拿在手里,却彷佛有千斤重。
他缓慢地站起来,转向那名被仍在地上的小女孩。
只要杀了她,就能度过这次的危机,自己与夏侯勋都能脱难……动手吧!苗雪卿!就算你不动手,其它人一样会杀了她!苗雪卿在心里对自己吶喊。
小女孩睁着一双惶恐的大眼,懵懂地看着他。苗雪卿知道自己必须杀她,可是为什么……手举不起来……
自己的模样映照在小女孩的水灵的眼瞳里,苗雪卿亲眼看到了那个拿着剑、宛如夜叉般恐怖的自己!这就是他吗?这就是他现下的模样吗?不──!他不要变成这样──!
当──手里的剑掉在地上,苗雪卿眼里滴下一颗晶莹的泪水。他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夏侯勋,牙关打颤地说:
“我……办不到……”
夏侯勋漠然地看着他,他转向黄崎云,不紧不慢地说:“那你替他办了吧。”
“是!”黄崎云手起剑落,一剑刺穿小女孩的胸膛。
“呜哇──”小女孩最后一声哀号,就像从地狱传来的呼唤一般。苗雪卿难受地闭起眼,握紧拳头。
孟丘离再次趁机攻击夏侯勋,嚷着要他处罚苗雪卿,他们在说什么,苗雪卿已经听不清了,他的魂魄彷佛飘离了肉体一般,整个身体的感觉都变得飘渺起来。
最后,他听见夏侯勋道:“废了他的武功,再丢到外面去喂野野狼,这样行了吗?”
孟丘离终于闭上嘴。苗雪卿视野模糊地看着夏侯勋向自己走来,对方手里的剑泛起冰冷的青光。夏侯勋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与不忍……算了,既然自己的命是他救的,那就把命还给他吧……至少,自己不用再去做那些残忍的事情了……苗雪卿的嘴角浮现出解脱的笑容,他闭上眼,伸出双手。
夏侯勋站在他跟前,迅猛出剑──
“呜……”
四肢的筋脉被生生剜断,苗雪卿痛得几乎晕死过去,但他强忍着口里的哀鸣。
锵!夏侯勋把剑收入鞘中。苗雪卿跪在地上,鲜血从手腕和脚腕里喷溅而出。
“把他扔到后山去。”夏侯勋冷冷地下令。
苗雪卿被两个人拖走,他半睁着眼,看着夏侯勋头也不回地走回座位上……
马上的人粗鲁地把虚弱的少年扔下去,对方在地上滚动了几下,接着便一动不动地趴着。
“走吧。”
耳边的马蹄声渐渐远离,渐渐消失。苗雪卿伏在冰冷的泥地里,双眼死灰地望着地面。
这里是那里……好像是后山的山披吧……苗雪卿恍惚地想着。
一团贴在自己眼前的青色晶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动着眼珠看去──扇形的玉佩发出淡淡的光芒。
是夏侯勋给他的……刚才的人把他扔下马的时候,玉佩也掉出来了……
“呜……”苗雪卿想伸手去拿,双手却根本无法动弹,只是一点轻微的动作,就让他痛得快要昏厥过去。
明明已经使出全身的力气了,手指却只能移动半寸。不行……放弃了……他死心趴在地上,寒风阵阵,冷得刺骨。彤云密布的天空里,飘下几朵发光的粉末。
要下雪了吗……苗雪卿看着飘落在眼前的野草尖上的雪花,雪越下越急,很快就把苗雪卿全身都覆盖住。
他却感觉不到寒冷,也再感觉不到疼痛。大概,体内的血已经凝结了吧……苗雪卿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一匹灰色的骏马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在林间急速奔驰。马背上的俊雅公子满脸焦虑,他使劲抽打着马儿,让它跑得更快一点。马儿顶着寒风大雪,一口气奔到山坡上。
“吁──”夏侯勋拉停马儿,翻身跳下来。
他气喘呼呼地点燃一根火把,在雪地上着急地寻找着。一看到有凸起的物体就奔过去确认,可却始终找不到“那人”。
“该死的!”夏侯勋低咒着,依旧不肯放弃,他用脚将浓浓的积雪拨开,借着火光仔细寻找,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雪堆都被扫平了,依旧一无所获。
“难道不是这里……?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语,蓦地,远处的一团青光闪进他的眼帘。夏侯勋飞奔过去,拨开积雪一看──是他送给苗雪卿的玉佩!
玉佩在这里,那苗雪卿一定也在!夏侯勋激动不已地把玉佩捡起来,他将火把插在一边,罔顾寒冷地用手挖雪。
“呃……”夏侯勋挖到手指也冻红了,却连苗雪卿的一片衣角也找不到。
该不会真的被野野狼吃掉了吧?他惶恐地想着,不!不会的!他一定就在附近的!夏侯勋站起来,放声大喊:
“雪卿──!雪卿──!你在那里──?!”
他的喊声在山头里回旋,直到被风雪吹散……
咕噜咕噜咕噜……肉骨汤香浓的气味在破庙里飘散开来,火苗的光芒照出一室光亮。躺在草堆上的少年低吟着,费劲地睁开眼。
坐在火堆前的青年转过头来,俊秀的脸庞露出温暖的笑容。
“你醒了?”
破庙外,雪势已经开始减弱,天空出现几缕晨光,严寒将被驱散。
雪奴儿 第六章
范州城内车水马龙,商贩与旅客骆绎不绝地从城门进入,守卫们紧紧盯着进城的人,一旦发现可疑人物便要上前查问。
两名牵着马匹的年轻男子跟着人流进城,牵着白马的男子一身杏色长袍,二十岁出头,他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儒雅,神色平和,看着像饱读诗书的富家公子,可偏偏他却背着一把与他的打扮毫不相称的长剑。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手里牵着赤红色的马儿,穿得一身灰色,看身材比白马男子稍矮上一点,他腰上也挂着剑,头戴白色纱帽,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这么一名叫人看不到面貌的男子一出现,随即引起守城侍卫的关注,两名守卫走过去,喝道:
“喂!你,把纱帽脱下来。”
灰衣男子停了下来,却没有听从他们的话立即脱帽。他前方的白马青年折回来,温和地问: “两位官爷,请问出什么事了?”
一名守卫见他口气和善,便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叫你的同伴把帽子脱下来,你该知道,当今的武林盟主‘安长均’的生日快到,许多不法之徒趁机混进城来,我们也是谨慎行事。”
“是的,在下明白。”青年对灰衣男子道:“雪卿,那你就脱了帽子吧。”
“是……”灰衣男子轻轻摘下纱帽,露出一张清丽俊俏的脸。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那青年:“他是你什么人?”
“是在下的小徒儿。”青年微笑着回答。
“你徒弟啊?”守卫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们,灰衣男子不过十八岁上下,这两人的年纪最多也就相差三、四岁,说是师兄弟还比较合理。
他们正说着,城门的侍卫长走了过来,他看到那名牵白马的青年,立即欣喜若狂地喊道:
“申屠兄!你可回来啦!”
“左大人,久违了。”申屠柏儒淡淡一笑。
“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
两个守卫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与申屠柏儒互相问好,就听姓左的侍卫长问道:“怎么?专程回来给你师父贺寿的吧?”
“是啊,听师父说,平日受了左大人不少照顾,还没找到机会多谢你呢。”
“诶,我们是什么交情?还犯得着说什么多谢不多谢的。”姓左那人看了看申屠柏儒身后的少年,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哦,这位是小徒,姓苗。”
苗雪卿抱拳道:“左大人你好。”
“哦,你好你好……”他转向申屠柏儒,揶揄道:“你这好小子,自己也收起徒弟来了?”
申屠柏儒笑了笑,没说什么。侍卫长见那两个守卫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粗声问道:
“你们干嘛?不认识申屠公子吗?”
“申屠公子……?”一名守卫惊诧地看着申屠柏儒。“难道就是安盟主的那个三弟子申屠柏儒?”
“正是在下。”申屠柏儒笑玻Р'地说,两个守卫知道自己方才冒犯了,赶忙给他道歉,申屠柏儒好脾气地说着不要紧。与侍卫长告别后,便领着苗雪卿离开了。
“没有吓到你吧?”申屠柏儒体贴地问着身后的苗雪卿,对方茫然地看着他。
“没有啊……”
“那就好了。”申屠柏儒轻道:“这儿已经是我师门的范围,你可以不用一直戴着帽子了,最近天气闷热,一定不好受吧?”
“我没事的。”苗雪卿摇摇头,心里为他的温柔而悄悄感动。
“待会你就能看到你师公和二师伯了,他们非常和善的,所以你不用太拘谨。”
“嗯……那个,师父……”苗雪卿迟疑地唤道。
“什么?”
“我的事……要告诉他们吗?”
“也没必要刻意告诉她们,说不定我们住个几天就走了,恐怕也找不到什么时机跟他们说。”
“师父不打算住久一点吗?”
“你师公向来喜欢清静,加上二师伯刚刚娶妻,不好打搅他们太久。”
“喜欢清静……那师公为何还要举行这种大型寿宴?”
“我也不清楚,或许因为恰逢他四十岁生日吧,所以要隆重一点。”
“这个寿宴……会邀请江湖上所有帮派的人来参加吗?”苗雪卿有点不安地问。
“应该会的,说不定还会有一些不请自来的人。”申屠柏儒知道他的顾忌,他关怀地说:“你别担心,若是你以前的主人找来了,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师父……谢谢您,可是……”苗雪卿深知“那人”的实力,如果申屠柏儒与他正面交锋,必定会败下阵来。以他对“那人”的了解,申屠柏儒的武功不会输给他,可是,他已经离开独扇门已有三年,这三年内,那人的武功会进展到什么程度,他不得而知。而且,说到狠劲,申屠柏儒绝对不是对手……
申屠柏儒看他陷入沈思,便也知道他的担忧。他笑道:“雪卿,就算为师的武功不济,至少还有你师公和二师伯在啊,要是为师被打败了,他们一定也会保护你的。”
“师父,您别这么说……”苗雪卿尴尬地摇头。其实仔细想想,自己的顾虑也有点多余,那人都狠心地把他扔在野外了,又怎么会想再次让他回去?说不定对方早就认为他死了,自己只要谨慎行事,别让过去的同门发现自己另投他人门下,大概就不会惹上神秘麻烦了。
两人说着走着,很快便来到一所围墙高耸的大宅前面。只见大宅门外停满了马车,守卫正在给拜访的客人一个个登记。
那几个守卫见了申屠柏儒也是大为惊喜,其中两人忙奔过去。
“申屠公子,您回来啦?”
“来来,这边来。”
申屠柏儒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