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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吃不离口,’邦德朝6号包厢指了指间,“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动静,乘务员替我盯着他呢。车到终点,这个乘务员就是铁路公司里最富有的人了。为了戈德法布证件,我给了他五百美元,这以后每天又加一百美元,到时候一起结帐。”克里姆笑了起来,“我还告诉他,这次他为为土耳其出了不少力,将来还可以得到一枚奖章呢。他还以为我们在追查一帮走私犯。那些毒品贩子总是利用这趟车把土耳其的大烟运往巴黎。喂,从你那位俄国公主身上发现什么新情况?我真是放心不下,总觉得现在大风平浪静了。也许塔吉妮娜说的是对的,那两个被我们弄了车的家伙的确是到柏林去的。那个叫木兹的笨蛋一天到晚蹲在屋里不出来,大概是给我们们怕了。现在倒是一切顺利,可是—…·”克里姆摇摇头,“这些苏联人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他们想实施一项阴谋前,肯定会精心策划,详细研究敌方情况,然后伺机反扑。我有一种预感,”克里姆的脸上愁云惨淡,“觉得我们三个人象是一个大棋盘上的小卒子。我们之所以现在还能够自由行动,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挡在他们的路前。”
“但如果有阴谋,那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呢?邦德向窗外望去,“他们究竟想得到什么?看,又是老话题,我们都嗅到了阴谋的气味,连塔吉妮娜也不知道自己已被卷了过去。她必然有所隐瞒,只是还没有认识到它的真要性。她保证,到了伦敦后就把一切全部告诉我。全部?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再三叫我相信她,说没啥可担心的。达科,我们得承认,’柳德抬起头来看着克里姆那冷峻、精明的眼睛,“她是守约的。”
克里姆不言不语。
邦德耸了耸肩,继续说:“我承认,我是爱上了她。但达科,我不是个傻瓜。我一直在留心观察,想发现点什么来证实我们的怀疑。你要知道,彼此戒备一旦消除,往往可以看出许多问题来。现在我和她走得很近了,我知道她讲的都是实话。起码,百分之九十是实话。至于没有讲出来的,她一定是觉得无关紧要。如果她在撒谎,那也是因为她自己也被蒙在鼓里。按照你的分析,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现在如果要弄它个水落石出,那就只有跟他们下完这盘棋。”
望着邦德那副认真而执着的模样,克里姆不禁大笑。“老弟,要是我,我就带上机器,在萨洛尼卡下车。当然还可以带着这位佳人。实际上带不带她并不怎么重要。下了车,再乘出租车到雅典,乘飞机回伦敦。只可惜我不是‘棋手’。”克里姆挖苦地说,“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棋赛,而是一件严肃的任务。当然对你们来讲就不同了。你是个错徒,局长也是一样。他如果没有赌怎,就不会这样放手让你来冒险。他的确想揭开谜底。就这样造成了目前这种局面。我倒宁肯求稳,尽量不轻举妄动。也许你觉得现在不是一切正常吗?形势不是一片大好吗?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克里姆转过身来,面对着邦德,拍了拍邦德的肩膀说,“听着,老弟,有些事情难以预料。就拿打台球作个比方吧!你明明看见自己的白球已直直地朝红球滚去,以为这下红球该滚入网中,一切按规律在进行。谁知道。这时一架失事的飞机前着台球房冲下来;或者煤气管发生了意外爆炸;或者雷电突然击中了房子。总之,整个台球府垮了下来。白球肯定能击中红球,这仅仅只是诸多规律的一个规律!还净衣着其它的规律,而你没考虑进去。你看着。我们这次旅行也许会碰上同样的情况。”
克里姆终于结束了他的宏论。他抱歉地说,“我这些都是老和尚念的经。你都知道,我也乏了。你去把姑娘叫来,一起去吃饭吧。你可千万留着点神儿。那个吉卜赛头人曾让我们千万要当心,现在我又要重复这话了。我们尽可以打台球下象棋,但我们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它时时都在提醒着我。”
吃完晚饭时,列车已驶进了毫无特征的萨洛尼卡枢纽站。在他们分手时,克里姆提醒他们。“过一会儿,又会有人来找麻烦。一点钟左右过国境线。那些南斯拉夫人老爱把熟睡的人吵醒。要是他们真要找被子,就赶紧来叫我。我还认得几个管事儿的人。我在下一节车厢的第二个包厢,我一个人住。我想明天搬到我们的朋友戈德法布的12号包厢来。今天晚上就只好在那里凑合于。”
明月高照。列车费力地爬行在瓦尔达尔山谷里,向南斯拉夫驶去。邦德不失警觉地打着胞儿,塔吉妮娜枕着他的腿睡着了。他一直在琢磨着克里姆刚才讲的那番话,心想,等顺利到达贝尔格莱德后,是不是该让克里姆回伊斯坦布尔了,他的任务把他拖进来冒风险实在不该。这已不是在他的国家中。再者,他对这次的火车旅行一直愤愤不平。克里姆认为“当局者迷。局外者清”也不无道理。能离开列车通过其它途径回国的确要安全多了,但这果真是个阴谋,他不是在临阵逃脱吗?而如果并没什么阴谋的话,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与塔吉妮娜呆在一起的三天时间吗?局长也授权让他全权处理,他完全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意见行事。克里姆说得很对。他这样做从一个方面来看是因为自己好奇,想把这出戏看完,看出个结果来。邦德不想再想了。至今为止,旅途上一帆风顺,干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呢?
列车到达了希腊国境线的上的伊多门尼车站后停了下来。十分钟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塔吉妮娜被惊醒了。邦德挪开她躺在自己腿上头,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问了声,“是谁?”
“先生,我是乘务员,不好了,你的朋友克里姆先生出事了!”
“等一等。”邦德大声喊道。他格上了枪,套上了外衣,打开了门。
“怎么回事?”
乘务员的脸灯光下显得枯黄色。“你随我来。”说着,他大步走向一等车厢。邦德嘱咐了塔吉妮娜一句,急忙跟了上去。
旁边车厢的第二间包厢的门打开着。门口站了一大堆官员,呆滞地站在那儿向屋里注视着。
乘务员在拨开了人群,走上前去。邦德挤到Ttl边,前门里望去。
那副惨相令人目不忍睹。右边的铺位上躺着两具尸体。他们紧紧“他抱在一起。看起来这里发生了一场殊死的搏斗。
克里姆压在下面。他双膝弯曲,可能想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把匕首插在他颈动脉上。他头向后仰,眼珠无神地直盯着窗外的夜空,嘴巴扭曲着,脖子下淌着一滩血。
那个叫本兹的人半个身体压在克里姆身上。克里姆的左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右手挂在他的背上,手里握着刀柄,手下方的衣服上有大片的已经快凝固了的血迹。
邦德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克里姆已熟睡了。那个家伙悄悄地打开了门,钻进包厢,向前跨了两大步,举起手中的刀,向克里姆的颈动脉刺去,而这个濒临死亡的人毫不迟疑地伸出手臂,挣扎着技出刀,一手卡住刺客的脖子,一手将匕首刺向他的第五助。
这高大威武的克里姆向来吉星高照。但这次他却无声无息地走了。邦德再也听不到他的欢声笑语了,再也着不见他那幽默和玩皮的面孔了。
邦德转过身来,离开了这个为他而死的英雄。
现在他必须独自地认真考虑克里姆斯提出来的问题。
第二十四章 不测风云
下午三点钟,列车徐徐地驶入贝尔格莱德,晚点近一个半钟头。列车要在该站停火个小时,等着从保加利亚开来的列车到达后,再挂在一起继续向前开。
邦德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等着克里姆手下的人前来接头。塔吉妮娜裹着她的黑貂皮大衣,缩在门边,望着邦德,想着邦德的好朋友被苏联人杀害后,他还怎样来看待她。
她在窗口里看到,一个长长的柳条筐抬出了车厢,警方的摄影师端着照相机不停地按着快门,列车长正在催促人们办理手续柳德在车厢走道中来回走动,脸上一副冷峻而严肃的神情。
邦德刚才从头等车厢一回来就声色俱厉地盘问开了。她仍是象开始那样为自己辩解。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把全部情况都告诉他,一否则,她将永远失去他。
她浑身颤抖地坐在那儿,害怕自己陷进了圈套,害怕拉克勃那些人对她说谎,更害怕失去跟前这个给她带来光明和希望的男人。
有人破了一下门,邦德站起来把门打开,一个精神抖擞的男人走进包厢。他长着满头的金发和一对和克里姆一样的蓝眼睛。〃斯蒂芬·特雷波前来看你们,〃他前两人灿然一笑,〃你们好。头儿在哪儿呢?〃
〃请坐/看来,这是克里姆的又一个儿子。
特雷波目光锐利地望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回答。沉默使他的脸色阴暗下来,明亮的眼睛紧张地看着邦德,右手不自觉地插入了上衣口袋中。
邦德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特雷波听完后也没问问题,站起身来说了声:“谢谢您,先生。请到我那儿去。我们还有不少的事要做。〃
外面下着小雨。他们走下列车,穿过月台,走到站前的广场。那破旧的出租车和单调的现代建筑形式在蒙蒙的雨雾中使人的沮丧。他们来到一辆破旧的轿车前。特雷波为他们打开车门,自己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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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后,汽车停在一条鹅卵石路边。特雷波领着他们走进一幢高楼。楼道中充满了一股汗臭、烟草和卷心菜混在一起的味道。他们来到了二楼,特雷波打开一扇房门。这是两间一套的房子,里面有些桌椅和厨柜。屋子的窗户对着马路。食品柜上有一只托盘,里面摆了些杯瓶、水果和饼干。看来这是一套专门招待克里姆和他的朋友的房间。
特雷波指了指桌上的饮料说。 〃夫人和先生,请别客气。如果你们想洗个澡,这里有间浴室。 对不起,我要出去挂个电话。〃看得出他心情沉重,竭力地压抑内心的痛苦。他说完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邦德凝视了一会儿街对面的房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塔吉妮娜装着在看杂志。她实在无心再看下去,于是站起身,跨进了浴室。
特雷波两小时后才走出了卧室。 他对邦德说,他要出去办点事。〃我九点钟回来送你们上车。 请你们别客气,随便一些吧。厨房里有吃的。〃没等邦德来得及回答,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邦德走进了卧室,拨了个电话号码,用德语要了个长途电话。
半小时后,听筒里传来M局长冷静的声音。
邦德对他说,他的同事病得很重,问他有没有什么新的安排。
〃病得很重?〃
〃是的,经理先生,十分严重。〃
〃那家公司的人怎么样?〃
〃经理先生, 他们有三人和我们同路。其中有一人也患了这种病,另个两个身体稍有点不舒服,已在土耳其的乌宗柯普吕车站下车了。〃
〃这样说,他们不干了?〃
邦德能句想象得出M局长现在在想什么。 也许他的手上正拿着烟斗,坐在那台慢慢地转动的吊扇下面,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参谋长这时也许也在听电话。
〃你自己的意见呢?你和你妻子是不是要另走他路回家?〃
〃经理先生, 你来做主把。我妻子身体还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