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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两拳相撞,转轮王喷出一口深紫色的鲜血倒飞出去,整个过程就像棒球一头撞上了用力挥舞而来的球棒,简直是漂亮的全垒打。
半空中,转轮王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强大的破坏力带着毁灭一切的欲望沿他的手臂向上攀爬,朝他鬼体的每一个角落飞速渗透。
转轮王想也不想,飞快做出决断,左手抓着右臂用力一扭,而后狠狠扯动。壮士扼腕,这种勇气非常人所能有,其所承受的痛苦也非常人所能想象。
转轮王的右臂转眼间便完全崩解,侵入其中的魔气让这条手臂膨胀成不可思议的体积,随即砰地一声炸成一片血雾。甚至那些紫色的血还未落地,便被瓦解为最基本的粒子。
一切只发生在转眼之间,其结果亦是意料之中。
“太弱,无趣……”壮汉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对转轮王做出这样一个评价后便动了杀机,似乎转轮王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被玩腻的玩具。
这壮汉飞身迎上的速度虽然不像他的同伴那样快得夸张,但却也与他魁梧的身形完全不符。他只是两步便来到转轮王身前,而此刻转轮王的鬼体居然还未落地。
一拳,自下而上,直捣转轮王腰间。若是这一拳打实,怕是转轮王的鬼体便要被对方的拳风直接撕扯成两段。
而转轮王此刻身在半空,重伤之下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规避动作,死亡,似乎已是必然。
不过,很多时候我们所以为的“必然”其实只是“想当然”。
将转轮王从那种“必然”之中解救出来的身影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九张符纸呈九宫格排列,每一张符咒上面朱红色的咒文都不尽相同,这些符文彼此叠加,效力顿时倍增。
一张巨大的灵力网阻隔在壮汉的拳头与转轮王的鬼体之间,不可匹敌的鬼力将那张网扯成一堆散乱的丝线。
不过就是这么稍一阻碍,李皓峰已经拽着转轮王的胳膊,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这个位居酆都第十殿的阎罗从必死的危局之中抢了出来。
一张灵符贴在转轮王背后,将转轮王体内残余的魔气尽数逼出,转轮王也因此而能将自己的鬼体再度转回虚无的能量状态。他的身体闪了几闪,右肩上便又出现了一条完整的手臂,不过其鬼体却由此而显得暗淡了几分。
一只手抓着三颗蓝色的魂晶递到转轮王面前,转轮王抬头看了看这只手的主人——那个虽然曾被自己攻击,却又冒着极大风险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过既然能坐到十殿阎罗的位置,转轮王便绝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眼下的情势也容不得他惺惺作态。于是转轮王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那三颗魂晶,汲取其中蕴含着的灵气来补充自己损失巨大的鬼力。
另一旁,刚刚才恢复对身体控制权的楚江王和宋帝王已经各执兵刃在马麟身前筑起一道防线,为又一次被那个高个子神使击退的马麟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久之前还在打生打死的两拨人,现在居然因为突然出现的强敌而并肩作战。
“刚才的帐等下再和你们算。”马麟随手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条,将刚刚被风刃撕开一道深深伤口的左臂草草包扎,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说道。
“要是有命活下来的话再谈这些吧。”楚江王头也不回,裂魂刀紧握在手中,尽力调匀呼吸。
“算账?那是不是我们要先和你算一下平等王的那笔帐?”宋帝王手里长枪微微斜指地面,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断魂枪随时可能爆成一片耀眼的星河,枪尖幻化的每一点星光都美丽且致命。
平等王的尸身依旧躺在轮回台冰冷的地面,他的鬼体居然没有消散,只是当下却没人留意这件极为反常的事情。
“操,你他妈还好意思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先动手的?老子这叫正当防卫,自卫,自卫懂不懂?!不是只有拿着胡萝卜、紫茄子、大黄瓜、卷发棒的才叫自卫,拿刀的一样是自……”马麟大声咆哮,丝毫不在意自己所讲的内容有些不适宜在一本阳光健康积极向上的读物中出现。
就在那高个子神使的目光转向马麟,似乎被他们窝里反一样的争吵吸引时,他的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刺目的雷光。
这种诡异的镜头切换感就好像两个人在街上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正热闹,其中一人却突然止住已经挥出去的拳头,抽出一把刀子转而捅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切都发生得毫无征兆,且毫无道理,不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却正是马麟的拿手好戏。
通常来讲,这样的把戏是不会对高个神使那种实力的家伙造成任何影响的,但那人却举起胳膊挡在眼前,还把头扭到一边,动作浮夸得就像三流电视剧里的画面。
通常来讲,马麟挥出的那一道电芒只能算是仓促为之,虽然也闪耀得像是电焊上暴起的火花,但却不足以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目盲。不过不知为何,他眼前那人却真的好像被极其刺目的强光晃到了眼睛,对方那种反应完全就是本能的动作,而绝不是为了诱使马麟出手而做出的蹩脚演出。
通常来讲,这样一个偷袭良机马麟是绝不会错过的,甚至在那一瞬间,马麟脑袋里面已经闪过七八种足可以称为“被人所不齿”的攻击手段,如果他真的发起狠来,能把对方的尾巴再电焦一条也说不定。
然而这一天在轮回台上所发生的一幕幕却有很多分镜完全颠覆了所谓“通常”,下一帧所展示的画面将整出剧目推向反转剧的节奏。
一瞬间,“静止”两个字成为了轮回台上唯一的主题,每个人的动作、表情、呼吸、心跳都随着时间一起凝固,仿佛有人按下了遥控器的暂停键将这一切定格在屏幕上,或是按动相机的快门将眼前的种种捕捉进镜头中。
而这如同框在漫画格子中的场景内,那口轮回井中的光芒作为当下视觉中唯一的动态,却依旧在闪耀着,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耀眼。正是这光,晃得所有面对它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双眼,正是这光,令轮回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妄动。
湛蓝的光柱之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轩辕之臣
对于杨辰在六道之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马麟心中一直抱有好奇。只不过杨辰从六道轮回之中脱身而出时,却绝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而当马麟与杨辰踏上奔赴苗疆的漫漫征程,马麟实在按捺不住极强的求知欲,他觉得再不弄清楚这件事的话自己便会被胸中燃起的八卦之火搞到***。
“话说你在那口井里迷失了很久啊,要不是当时实在脱不开身,我真想点燃一盏小桔灯,为你在无尽的黑暗里指引归程的方向。”马麟坐在一头骸魂狮宽厚的背上,晃着手里刚刚剥开的桔子,很自然地引出话题。旁敲侧击,马麟的拿手好戏,不着丝毫刻意为之的痕迹。
“倒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能找上来,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杨辰坐在骸魂狮的另一头,他的眼睛望着远处的一片荒芜。
似乎之前还有一片林子用萧萧落叶诉说着晚秋的萧索,转眼间一望无际的黄土砂石便将那萧索转为凄凉。尽管去往苗疆的道路本就人迹罕至,但杨辰却依旧刻意选择更加渺无人烟的绝境来作为自己迂回前行的路线。
杨辰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突然来到酆都的两个神使,他带着马麟造访酆都完全是机缘巧合下的突然起意,这一段行程根本就在原本的计划之外。而且杨辰虽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但一路行来却也未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即便这样,那两人依然准确地追踪到了他们,这实在令杨辰觉得意外。
让杨辰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个神使如此大费周章来找他的目的——如果两个劫匪深夜撬门压锁闯进屋内不是为了劫财劫色,而仅仅只是掏出手机来给屋主拍张照片,任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是啊,不过我原以为你分分钟就能搞定出来,没想到你居然打起了持久战。”马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出一副想要听故事的架势。
“啧,我的长处一直都是持久好么。”杨辰的手指摩挲着胡茬,嘴角勾勒出一个很扯淡的弧线,这笑容让马麟感到不爽,非常不爽。
“非要把话题的尺度扯到很大才满意么?”马麟顾左右言他,以退为进。
“好了好了,反正现在没事儿,便和你说说。”杨辰接过马麟抛来的桔子,剥下一块桔皮,用指尖将里面蕴含的汁液挤成眼前的一片淡淡水雾,桔子特有的味道便飘散开来。
地狱道感受阿鼻无尽狱苦,饿鬼道割血肉喂食无厌幽鬼,畜生道在弱肉强食的至高法则下展现强者之姿,修罗道一人一剑傲视群雄战魂,人间道体味世态炎凉离合悲欢,这些杨辰描述得十分详尽,令马麟听得如痴如醉。
不过,在讲述自己在天道中的经历时,杨辰却只用一句带过——下了一盘棋,一盘很久的棋。
六道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自然不同,而杨辰在此期间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下棋上。
于这盘棋中,他看到了命运,也看到了未来。他就像是个漂泊的旅者,漫无目的地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徘徊,偶尔会瞥见将要发生的事情,却是惊鸿一瞥,如梦似幻。
每个人所处的世界都不相同,人们在属于自己独有的世界之中生存,一个个世界彼此相连,如同齿轮一样咬合,却都在以各自为中心以不同的速度转动。每个人都在书写着不同的故事,或平淡,或传奇,在那一个个故事中,主角便是他们自己。
我们在自己的故事里做主演,又在其他人的故事中饰配角,幕布一次次起落,舞台上的场景不停流转,属于自己那个世界的故事终有一天会完结,所有的画面也会随着主角的消逝而彻底湮灭,不过我们的身影,却仍然在别人的故事里留下印记,在旁人的回忆中书写一行行文字,或悲或喜。
杨辰当时并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未来”会不会真的在以后的某一个时间节点真实发生,但在他所见到的那些故事中,他既不是主角,亦不是龙套,他从头至尾都未曾在那些故事之中出现过。
换言之,他所见到的未来,只属于一些与他毫不相关的人。
杨辰绞尽脑汁在其中寻找蛛丝马迹,然后将它们慢慢拼接成一幅完整的画面,那画面中的每一个元素依然零碎杂乱,且蕴含着无数种可能,其中的信息甚至几乎将杨辰的识海撑得爆裂开来。
直到那盘棋下完,杨辰的脑袋依然像塞进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搅拌器,所有的东西都糅杂在一起,模糊一片。
他知道自己切实地看到了未来,但,却又和没看到没什么两样。如果换一个通俗易懂的简单说法便是——看到了,但是没看懂。
……
杨辰从天道回到轮回井之中的时候本有些恍惚,不过他却在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轮回井内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的魂魄都已经被打散,孔洞的眼神比他更加茫然,三魂七魄在这方空间内盲目飞舞,却始终未能进入任何一道轮回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