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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敲门子,咋不见有龟孙出来哩,妈的!”
“谁呀?”一个裸着膀子的男人出来了,搂着齐寡妇,粗鲁地捏着她胸前的两坨肉,不满地喝问道:“是不是你另外还找了姘头,大半夜憋不住找你来了?”齐寡妇啐骂了一声,便将那男人推进屋里,关上了门子。估计是回到床上又继续折腾去了。这个男人我倒是也认得,是村里的李亚宝,年轻时犯过猥亵女童罪,被关了一段时间后又出来了,依然本性不改,食色如狼,行为不正。据闻,齐寡妇的丈夫死得也挺冤,是因为一点儿蒜皮鸡毛小事跟齐寡妇吵了架,到半夜里让她拿个剪刀将熟睡的他的命根子给铰断了,流血过多致死的。当时也没人去报警,她的公公霸占了她,她的婆婆又是个瘫子,又瞎又聋的,她丈夫惨死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不几年后,齐寡妇的公公婆婆相继去世,剩下她独自一人,家里自然成了她的乐园,专供她来放肆地偷野男人。
齐寡妇家院子里有一颗杏树。杏树属于阴性植物,不宜在家里种植,容易招鬼。杏树下面有一个土包,咋一看像个坟。但这齐寡妇属于汉族人,咋会在自家院子里种个坟呢,应该只是寻常的一堆土。可是土堆蠕动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我赶紧躲到一口大瓮缸后面,偷着观察。只见从土堆里钻出来一个女孩,大约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浑身血淋淋的,沾满了泥土。我一惊,这不正是齐寡妇唯一的闺女嘛!是在她丈夫死后生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名字倒是挺洋气的,叫胡贝。我并不待见这个胡贝,相当讨厌。因为她一旦遇见了我就老不停地拿眼白我,还在背后跟别人叽咕,说我长得还没王宝强帅,却整天照个破镜子,梳个扁瓜头,让人看着觉得恶心得慌。如果不是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做人原则,我早就打她十八顿了。我要是真长得不帅到也罢了,可我明明长得很帅你还腌臜我,这不是明摆着犯贱么。想吸引我的注意,你直接说得了,用不着走极端方式。
突然轰然一声,一堵墙倒塌了下来。从外面蹦出来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原来墙是被它给撞倒的,它的力气可真不小。只见胡贝表情木然地走过去,到僵尸的跟前,面容逐渐扭曲,咧开嘴嘤嘤地哭了起来,噗通跪倒,给僵尸磕起头来。
☆、第四十八章:以怨报怨
原来胡贝已经死了,钻出来的是她的尸体。因为我发现她是没影子的,就是不确定她是属于啥类型的诈尸。应该是冤尸一类的吧,毕竟正是豆蔻花季的年龄中死去的。又是咣当一声,齐寡妇家的堂屋门子打开了。又是一个僵尸从里面蹦了出来,但仔细一看的话,其动作有些柔软,腿稍微打弯。再说地面上有他的影子,从面相上看,能大概地看出是李亚宝的样子,脸上和手上涂着一层层厚厚的白粉,随着他一蹦一蹦的,白粉还簌簌地掉落。齐寡妇家黑大门上的白色手印子也是他拍上去的,我尝出来是生面粉。
李亚宝这货手指头上还戴着尖长的黑指甲,不晓得用啥东西抹黑了嘴唇,应该是锅灰或者墨水,连眼圈都涂抹了,整得还真像个僵尸。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影子出卖了他,只是不知道他这身清朝官服是打哪儿从来的,还整了个羽翎官帽顶在了头上,可谓是在这方面下了功夫。
由于那头黑牛身上附了出马仙的魂魄,否则凭黑牛自己来判断,一定能识破这假装的僵尸,也不至于被吓得落荒而逃。人的洞察力,到底还是不能和动物相媲,要差上一截子。
撞倒墙闯进来的那个僵尸是真的,蹦起来时身体很僵直,没有丝毫呼吸,在地上看不到它的影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黑紫,颧骨高耸,双颊深陷,凹下去的眼窝子暗黝黝的,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根本看不到眼白。而且我还认得它,是刘家祖坟上埋着的那只,叫张世荣,生前是个太监。这太监僵尸可不了得,极阴之体,比一般的僵尸要厉害得多,就是害怕太阳,白天这东西是不敢出来的。
如果这李亚宝如果胆子不是真的特别大,可能觉得来的也是一个假僵尸,跟自己一样。至于墙体倒塌,在他看来,可能认为也是人为的,目的是为了营造一种具有震撼力的气氛。他竟然不知死活地一蹦一蹦的朝着张世荣过去了。张世荣蹦着转过身,嘴唇上翻卷,跟发怒的老狗一样,龇出了尖利狭长的牙齿,对着李亚宝迎了过去。李亚宝也不敢示弱,上嘴唇一抿,也露出了牙齿。只不过他的牙齿跟普通人的一样,平钝短小,甚至还露出了两颗黄色蛀牙,上面的豁子倒是挺扎眼。
两者靠近了,李亚宝突然变幻了姿势,像猴子一样扑到了张世荣的身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铁锤,一手搂住它的脖子,就往它的头上死命地砸。这凶狠劲真够,要面对的是个活人的话,早就被李亚宝给砸死了。张世荣的胳膊机械性地回屈,噗的一声,它锋利的长指甲像插白豆腐一样刺进了李亚宝的头颅里。李亚宝啊地惨叫起来,咚的一声,手中的锤子掉在了地上。张世荣的手往上一掀,咔嚓一声,李亚宝的天灵盖被掀掉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豆腐乳一样的脑子。李亚宝发出最后一声惨无人寰的厉呼,便手脚松垮下来,毙命了。但张世荣并不放过他,用手撑开他的下巴,往脖子上咬了去,贪婪地吸喝起了他的血。最后,张世荣的嘴巴离开李亚宝的脖子,这李亚宝整个人瘦了很多,身上只剩下了一层皱皮,包裹着他的骨头,活脱脱的一副骷髅模样,他的肉不晓得咋就没了。后来,在一本有关于记载僵尸的书籍上,我才了解到,这僵尸能分泌出一种唾液,可以使人的鲜肉化为血水,被它尽数吸走。刘三瘸子的脖子是沾上僵尸的油汗了。
嘭的一声沉闷。张世荣将李亚宝的干枯躯体扔在了地上,随即一蹦,穿着厚底鞋的双脚顿落在了干枯躯体上,发出干柴火折断的清脆响。胡贝走了过去,匍匐下来,五体投地,又对僵尸跪拜起来,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僵尸没有搭理它,而是一蹦一蹦地朝齐寡妇家的堂屋里去了。
等它进屋后,我尾随跟着,看看它又想干什么。屋里空荡荡的,床上除了一堆凌乱的脏被子,没有人了。这齐寡妇不晓得去哪里了。可我刚才一直有留意堂屋门口,并未见她出来过。难道她钻进床下,或者躲进柜子里了?僵尸忽然转过身,看见了正扒在门口的我。我倏然一惊,扭身就逃,却一下子撞上了已经来到我后面的胡贝。胡贝像是提前有了刻意防备,这一撞,她的身体纹丝不动,倒是把我给撞得身子往后一仰,踉跄地连连后退,脚下被门槛给绊上了,一屁股坐倒在了门里面的地上。僵尸没有朝我过来,而是往前探出脑袋,竟然有了呼吸,用鼻子一嗅一嗅的,是在闻什么。其实上,他是嗅到了人气,不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我身上早就没人气了。
只见僵尸蹦过去,把床给掀翻了。果然,床底下躲着一个人,但并不是齐寡妇,而是刘洪强的父亲,刘三瘸子。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这儿藏着,不晓得他是要干啥,是偷听床,还是玩混战。刘三瘸子哆哆嗦嗦的,哭嚎起来:“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僵尸走过去,叉住刘三瘸子的脖子,把他给提了起来。刘三瘸子嚎得更响了,两条腿拼命地蹬着挣扎。
奇怪的是,这僵尸竟然对着刘三瘸子笑了起来,笑容十分晦涩,比哭要难看得多。然后它把刘三瘸子轻轻地放下来,胳膊一伸,手指着门口,竟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我才想起,这僵尸是在刘家祖坟上埋着的,受命于纸草能匠刘御龙。而这刘御龙就是刘三瘸子的亲大哥,怪不得这僵尸并不伤害刘三瘸子。刘三瘸子的脖子却变黑了,散发出一股腐臭。这僵尸身上会渗出一种油汗,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跟硫酸差不多。
刘三瘸子头点得跟磕头虫似的,连说谢谢,便一瘸一拐地往门口处走去,看见我在地上坐着,还使劲朝我喊:“傻逼,有僵尸,还不快走,会丢命的,是偷寡妇重要还是命重要!”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掏出镜子和木梳,打理起了我的飘然长发,头一扬,傲慢地说道:“就我这样子,帅到天地不容,还用得着找寡妇吗?我是来捉拿僵尸的,要不是我在这儿坐着,这僵尸早就把你给掐死了,还能轮到你在这儿瞎放屁!”刘三瘸子又骂了一声傻逼,从我身边绕着瘸走过去了。
但是,当刘三瘸子走到门口时,却遭胡贝拦住了。他看见胡贝,嘶哑着嗓子,叫着快没个人声了:“小贝,你不是早就死了么?”胡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叉开腿弯下腰,手放在裤裆下面,慢慢地从下体内拔出了一根长约三十公分的尖头木橛子。
木橛子上面沾满了血,尖头还插着一个手掌大小的东西,上面裹了一层膜,仔细看的话,呈人形,竟然是一个雏形胎胚,已经长出了一层毛绒绒的褐色头发。扑通一声,刘三瘸子双膝跪倒下来,对着胡贝使劲磕起了响头,口中告饶道:“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是个挨千杀的!”说罢,扬起手,霹雳啪啪地狠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脸给打肿了,嘴角子流出了血。胡贝面目极度扭曲着,尖啸了起来,声音刺耳凄厉,停止啸叫后,她哭着说:“这是我跟我男朋友的孩子,我们打算奉子结婚,谁知道,我一回到家,就遭俺娘陷害,被你跟李亚宝强奸,这还不算,你们还用带刺的木头橛子把我给捅死,还有我的孩子!现在我把这个还给你!”说着,胡贝冲过去,把刘三瘸子给扑倒,像疯狗一样,嘴里呜呜着往他脸上乱啃一阵,然后用木头橛子扎穿了他的脖子。
刘三瘸子登时毙命了,只剩一颗眼珠子凸瞪着,另一边眼的眶部被啃掉,眼珠子到了胡贝的嘴里,被她给嚼烂咽了下去。被她吃掉的还有刘三瘸子的鼻子和嘴唇,并且她又趴到刘三瘸子的尸体上继续啃着吃了起来,先从耳朵咬起。
昏暗灯光的照耀下,腥臭迷漫,听得见咔哧咔哧的啃咬声,胡贝痛哭着,不时塞满血肉的口中含糊不清地咒骂着齐寡妇这个蛇蝎心肠的。就是不晓得这齐寡妇去哪儿了,我环顾着屋子里,包括房梁上都看了,又翻柜子找了一通,还是不见她的踪迹。僵尸一蹦一蹦地过来了,一脸的怒色,从后面趴倒,身子笔直地往下倾斜个三四十度,将胡贝从刘三瘸子的尸体上抓起,就像人类逮住蝼蛄揪掉它的头一样,把胡贝的脑袋给咔嚓一下子拔了下来。
然后僵尸扔掉胡贝的无首之躯,两只大手夹住她的脑袋,嘭地一声,给夹爆了。接着,它又捉住胡贝的两只脚踝,将身体给她撕成了两半截子。顿时有腐烂肿大的内脏和一泡臭气熏天的黑水流洒出来。忙完之后,它扭过头,两颗深邃不见底的黑珠子定定地看着我的身后,脸上露出古怪之极的表情,鼻翼一动一动地使劲嗅着。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内心中骤然莫名地恐惧起来,身子变得僵硬不灵,实在不敢扭过头,就稍微侧目偷瞄一眼,见地上赫然多了几道影子。
☆、第四十九章:阴阳浊血
“二桃,又见到你了,很高兴。”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扭过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佝偻的大胡子手里正捉着个胡乱挣扎的娘们儿。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