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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啦。而且我觉得就算不再回洛塔斯城寨去也无所谓」
「你母亲在等你的吧?还是回去为好」
「不……没在等了,已经。而且,我还有想要做的事。反正在洛塔斯城寨里呆着似乎也做不成……」
「想做的事是?」
「那个是秘密!老妈说过愿望告诉别人就不灵了」
这时,马车伴着马高亢的嘶鸣声停下了。原因是前面的马车——零和圣女所乘的马车——停下了。
我探出身子想探个究竟,便看到一个年纪还可以算得上少女的女人像是要妨碍马车行进一样张开双手站在路中间。车夫立刻跳下驾车台,想要赶走女人,但女人用尽全身力气踩稳步子不肯动弹。然后,她大叫道。
「——这是为什么,领主大人!」
那是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来的,愤怒的声音。是像在怒吼为什么被背叛了一样,又像在哭诉『我明明那么相信你』一样的,让路人不由地驻足的,喊声。
车夫为了让女人闭嘴而用试图手堵住她的嘴。但是女人咬了他的手并将其甩开,接着向马车大喊道。
「为什么要把那种魔女带进城!明明我父亲都因为那个魔女而死!一起为他哭泣时的眼泪是假的么?说『装作圣女的魔女不可饶恕』也是谎言么?结果您也是自己有困难就去依靠那种不知底细的女人么!请回答我——托雷斯大人!」
装作圣女的魔女——说的是丽娅。
女人瞪视马车的眼神,和拐走丽娅并骂她是魔女的强盗们的目光重叠了。
那个女人的父亲因为丽娅死了?——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只会治疗人的丽娅到底怎样才能杀人?
是说医生减少,因此没来得及治疗的事么?
和迪奥的父亲一样。
我寻找着零的身影,看向停在前面的马车。
这是马车的们猛地打开,领主慌慌张张地跳下车来。
「巴塞尔!你在说……什么蠢话——!」
女人被车夫抓着手腕,两眼含着泪瞪着领主。她两腿颤抖着,为了不当场倒下去而用力咬紧了嘴唇。
「愚蠢的是你!竟然被魔女所迷惑……偏偏还是托雷斯大人您!」
「注意言辞,巴塞尔!」
领主粗暴地抓住女人的领口,像是要从车夫手中夺过她一样将她纤细的身体拉了过去。女人从喉咙里发出了『噫』地一声胆怯的悲鸣,
将她拉到双方的额头能够互相撞到的距离,用严肃得吓人的表情瞪着女人。
他的嘴唇动了。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听不见,但我确实看到他这么说了。
「——相信我」
听了这句话,被拉住的女人的表情瞬间缓和了。
「然后——」
领主算好神父会从马车上下来,挥起了长长的手臂说。
「给我咬紧牙关!你这个没信仰的人!」
伴着啪地一声脆响,女人应声倒地。
「领……领主大人!」
神父慌忙喊了出来。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他大概光凭声音就明白发生什么了吧。
「平民对圣女大人抱有疑心是无可奈何的事。虽然这的确是无法容忍的行为,但对年轻女性施以暴力还是——」
「不不不,神父殿下。对教会和圣女大人的冒渎一个不好便会被降致死罪。在公众面前辱骂圣女大人是魔女,有必要受到某种程度的责罚——所以,还希望您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那是我城里的园丁的女儿,最近应为丧父而有点失去冷静了」
神父短短地祈祷了几句。
「不将其当做是谁的责任的话,就无法接受亲人的死——我也有过这样的经验」
神父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对她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简直就是一副慈悲为怀的圣职者的样子。
之前丽娅也说过他是个『温柔的人』,实际上,他对兽化者之外的人也都是平和而温柔的性格吧。正因为这样的人能变得冷酷到断言『兽化者不是人』的程度,教会的教诲才显得那么恐怖。
话虽如此,但教会的人一般都只会说『为生前的罪过忏悔,用心侍奉神以洗净那肮脏的灵魂吧』这种话,而不会有『立刻去死』这种态度……
「有朝一日,你也会迎来接受死亡重新振作起来的一天吧。愿神保佑你」
神父说完惯例的祈祷后让女人退到一旁,和领主一起回到了马车中。
那之后马车畅通无阻地到达了领主的城。成建在海边,乳白色的岩壁就算在远处也十分显眼。不知是不是由于金属会因海风生锈,装饰极度地少,但不如说,那样才更衬托出了迎风飘扬的旗子上描绘的海与船的风景。
在丽娅治疗领主的儿子的时候,我和迪奥被带到了别的房间。
那是个只有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的狭小房间。由于墙壁和地板都是裸露的石材,所以身子有些像牢狱。
由于零和丽娅他们坐的是同一辆马车,所以也就顺势跟着去治疗现场了。
这时我才终于注意到了零的意图。
零是打算再次在近处观察圣女的奇迹,探出那是什么魔法。
身为兽化者的我不可能去旁观领主的儿子的治疗,但零的话有可能被允许,而且实际上也确实被允许了。
要是我问这问那的话会和神父起冲突,但要是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发问的话,不管是神父还是丽娅都会展露圣人的本性全都告诉她吧。所以她才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坐上了丽娅他们的马车。真不愧是魔女。滴水不漏啊。
然后,迪奥在和领主分开变成和我独处之后,开始对领主发起了牢骚。
「啊啊。真是瞎了眼。什么啊,那家伙。仗着自己是领主就耍大牌。人家就说了句圣女大姐姐是魔女,没必要下那么重手吧!」
对这无比有小孩子风格的看法,我苦笑道。
「不是那样啊,迪奥。领主反倒是保护了那个女人呢」
「你说什么啊。领主不是很用力地打了她么!」
「就是因为领主首先打了那个女的给了她惩罚,后来的神父才什么都没说。而且,领主打得没那么重。虽然声音很响就是了」
尽袒护有钱人啊,迪奥这么说着鼓起了脸颊。
这可不是有钱不有钱的问题啊……我想了想,摊开两手双掌相击。也就是拍手。发出了砰地一声吓人的声音,迪奥吓得跳了起来。
「干,干嘛啊」
「这就是刚才领主对那个女人做的事。虽然声音很大,但那一下没多疼的」
迪奥皱起眉头,自己也试着砰地拍了拍手。虽然小小的手心有点发红,但疼痛也好泛红也好立刻就消退了这一点迪奥是理解了的吧。
「……但是打脸和拍手不一样的吧?」
「是啊——所以领主使用手掌打的。要是真的想加以惩罚的话,用拳头也是可以的。用棒子打也可以,说她冒渎教会将她打入牢狱也是可以的」
但是,领主并没有那样做。为了用一耳光结束一切,而在众人面前打了女人。教会高呼慈悲。所以领主才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您所见我已经给她惩罚了还请宽恕她』的样子吧。
虽然看着轻佻,但那个男人似乎意外地是个精明的人。
「那要是领主大人没有打那个人的话,神父大人会用棒子打她么?」
「谁知道呢。那倒是不知道……不过,说不定会吧」
真是奇怪,条这样说着胡乱挠着头发趴在了桌上。
话说回来,冲到马车前的那个女人——她是带着确信说丽娅是魔女的。我能理解想要将血亲的死的责任退给谁的感情,而领主则更令人在意。
——说『装作圣女的魔女不可饶恕』也是谎言么?
女人的确这样说了。而领主,
——相信我。
是这样回应的。
也就是说,领主认为丽娅是魔女么?要是那样的话,为何要为了治疗儿子的病而特意叫丽娅来。只要能救儿子,不管对方是魔女还是圣女都无所谓么?
强盗,园丁的女儿,领主。
这些家伙认为丽娅是魔女的理由是什么?
我沉思半晌,结果没有得出答案便放弃了。
第二卷 阿克迪奥斯的圣女 上 幕间 渐危之症
五个男人向着洛塔斯城寨奔走在森林中。
全员都带着伤,并且身处路况不佳的森林,根本无法顺利前行。虽然移动速度绝不算快,但就算如此,赛科特也确实在渐渐掉队。明明拼命地动着步子,一回过神来却已经和同伴拉开了距离。虽然注意到这一点的同伴们关照着赛科特,但只是稍微停一下的话,是怎么也无法追上的。
运气不好,赛科特这样想到。
绑架圣女失败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把圣女活着带过来。虽然明白你们的感受,但别杀了她。
接到这样的命令,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起袭击了马车。
在圣女一行人路过的城市的教会里引发问题牵制住神父,让急着赶路的圣女和其侍女先行出发并袭击,到此为止都是完美的。但是,又有谁会预料到偶然路过的兽化者会出来插手。
即便是遇到了这种情况,还留了条小命——这说不定这反而算是运气不错。明明全员当场被杀也不奇怪,结果却只是受了点轻伤。
在计划途中走散的迪奥出现在那里,在离去时还把小刀塞给了自己这件事也是幸运。托他的福才能全员逃脱捆绑,前往大本营洛塔斯城寨。
——但是,已经不行了。
从之前开始脚就没感觉了,而且身体状况奇差。并不是因为受伤。从午后开始突然变得难受起来这点来看,想必又是那个魔女——
赛科特终于跪倒在地。同伴中的一人立刻跑了过来。试图支撑赛科特站起来。他是个半边脸都被胡须覆盖的中年男性,名字叫做塔尔巴。
「喂,不行,别坐下,站起来!已经能看见洛塔斯城寨了……别放弃,接着走!」
「不行了,已经……不行了……呼吸,很困难……」
咻的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哨子一样的声音。呼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困难。手脚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沉重。从一年多以前开始就渐渐地变得奇怪起来了。回过神来发现吃东西的量减少了,甚至只是喝水都会感觉到疼痛。
在被一点点地蚕食。然后现在,侵蚀身体的病的毒牙终于抵达了心脏。
「回到城寨里就有医生了!他会给你诊疗的……还能活下去的!」
忍着痛苦,抓挠着地面。忽然,手背上烙着的山羊刻印映入眼帘。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抓挠自己的手背,用指甲将其撕裂。溢出的鲜血遮住了山羊的刻印,赛科特笑了。笑着的脸上流下了泪水,泪水冲掉沾湿手背的血,再次让山羊的刻印浮现出来。
「真是个蠢货啊……我,真是个蠢货啊……想着钱比命重要……想着只要有钱就……」
曾经是这样想的。没想到死亡竟是如此痛苦。
竟是如此,恐怖。
可恶。用额头抵着地面呻吟般的这样说道。
痛苦,痛苦,痛苦。
「不行,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要怎么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