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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万法阁!此前巴蜀正邪大战之时,那天机阁的阁主天机老人突然现身,也是对张放说出几乎相同的话,这在江湖中盛名远播的万法阁究竟隐藏什么凶险?
“第二,正法殿中之事,从未发生过,你不知我亦不晓,正法殿只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你可明白?”
济真法师这番话的意思张放自然明白,阳侯怎么说也是大正朝的侯爷,是当今天子的同宗之亲,若是让人知道是张放击杀了阳侯,哪怕以张放如今在六扇门中的身份,朝廷也不会放过张放。阳侯只能被天子赐罪而是,死于江湖中人手中,皇家颜面何在?
“至于第三,你却是要用心记好了!”
济真法师口中不停,只是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却是一下低了下去,场中瞬间无声,但转瞬之后,济真法师的声音却是在张放耳中响起,他竟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张放说出最后一句话。
“八五三七六六。。。”
只是让张放万分奇怪的是,济真法师说出的乃是一长串数字,张放也不分心,他知道济真法师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故而也是用心将一串数字一一记下。
济真法师将这串长达数十位的数字连说了三遍,方才停了下来,随后也不等张放再说其他,便伸出一手执住金光上师的胳膊,然后其脚下一动,济真法师就带着金光上师从山崖之上一跃而下,踏空而去,转瞬便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北游(上)
初晨的第一缕金光自东而来,洒落在金刚寺门前长长的石阶之上,山上山下来往不断的人群不由都停下步子,看向了已经火势熄灭,却有道道青烟升腾而起的金刚寺,所有人都知道,金刚寺已然不存在了。
“为什么啊!金刚寺的僧人都是好人,为什么如今会寺毁人亡?”
一名高壮汉子看着那道道青烟忍不住咆哮起来,胸膛起伏之间,他满脸满头的汗水被震落下来。
石阶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康定周边的百姓,入夜之后,他们眼见金刚寺有冲天火光冒起,这些人不论远近,都是自发的带着家中盛水的器物赶来,可是忙碌一夜,金刚寺终究是化为了一片废墟。
随着这高壮男子的咆哮声响起,石阶之上顿时有啼哭之声传出,随即呜咽之声不绝。他们当中有的人是感念金刚寺僧人的恩德,西川数次大荒,若没有金刚寺施粥,这些人活不下来;有的人却是因为家中有至亲之人在金刚寺为僧,如今一场大火,寺毁人亡,家中亲人却是连一具尸骨都找不回。
而就在这些人啼哭不止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麻衣,做民夫打扮,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出奇之处的黄脸汉子,却是从金刚寺后面的院墙中拐出,悄悄摸摸的混入了人群之中。
过了半晌,啼哭之声未停,山下却有车马之声传来,放眼望去。原来是城中的官老爷带着衙门里的差役朝着金刚寺来了。
普通百姓自然是畏惧官府的,眼见官老爷带着书办和差役亲自上山来,石阶上的大部分都是垂首避让到两边,只是一些身有武力,平素间对官府又多有不满之人却是就立在原地。
这些人当中尤以一名黑脸络腮胡汉子为最,他一屁股坐在石阶之上,看着那身形肥胖,圆滚如球的官老爷带着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上山来,冷冷道:“这狗屁的官府之人出事的时候不见一个人影,尽是等到事情结束后方才出现。要你们又有何用?”
这汉子说话声音颇大。山下的官府中人自然听见,那官老爷一张满是横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随即其一声冷哼,道:“哪里来的刁民。左右。给我将石阶上的堵路之人一一乱棍打走!”
“喏!”
官老爷话音刚落。他身旁那些身材壮实的差役都是应了一声,然后一群人从其身旁冲出,就要朝山上而去。只是就在这时,那官老爷身旁那名身材精廋的书办却是一下阻在众人之前,其低声对着官老爷说了些什么,就见那官老爷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时而惊异,时而骇然,最后却是连连点头,然后一摆手让左右差役退下。
等到这些人退下之后,那书办只身而上,走到那名黑脸络腮胡汉子之前,道:“这位壮士,我知道金刚寺蒙难,寺毁人亡,大家心里不好过,但你可知这金刚寺突然生发出这等惨事,是为何故?你又知你如今阻在此处,碍了官府办事,却有可能导致此后这西陲边地之上,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一同受难?”
那黑脸络腮胡汉子听到这话,一声冷哼道:“你这穷酸,休得拿话诓我,我坐在此处又怎会碍了他人性命?再说金刚寺蒙难,不就是因为吐蕃密教来前来举行法会,寺中人员既多且杂,这才闹出了事情,最后走水,导致金刚寺焚毁吗?”
吐蕃密教近千人前来康定,这等阵仗自然是谁也瞒不住,故而消息稍微灵通一些的人自然是知道此事,如今金刚寺废墟之中多有焦尸残骸,这黑脸络腮胡汉子见识有限,理所当然的做出这等推断却是并不意外。
那书办闻听此言,笑了笑道:“这位壮士怕是未曾去过中原,也并非江湖中人吧?”
这黑脸络腮胡汉子闻听此言顿时大怒道:“老子宋德仓,江湖人送诨号‘一条枪’,这康定周边谁人不识我,我这一身武功不说其他,撩翻十来个大汉那是轻而易举,我还曾受过金刚寺中的高僧指点,康定城中能与我走上三招的人都是寥寥,你要不要试试!”
那书办连连摆手,但随即却是道:“壮士既然是江湖中人,又知金刚寺中有武艺高强的僧人,那壮士细想一下,金刚寺若真是走水,怎会无一人从火场中逃离?你等这些人从昨夜赶来金刚寺救火,到现在可见过一人从寺中走出来?”
黑脸络腮胡汉子听到这话,目光一凝,想了半天之后方才脸色大变起来,道:“难不成金刚寺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满寺之人尽是为人杀了,才放的这把火?”
“我不知。”
那书办回答的利落,但随即又道:“但此番吐蕃密教中黄,红,花,白,黑五教皆有人前来,当中还有两位分别出自黄,红二教,来自于吐蕃古宁寺和塔格达寺的两位法王,这般多人一一丧生于金刚寺之中,这消息传回吐蕃那必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而金刚寺在西陲名声极隆,对稳定边地有相当功劳,如今莫名其妙之下寺庙被毁,门下僧侣尽皆丧命,这等消息传回中原,你可知当朝天子,以及武林中人又该是何反应?
若是此事不能查出真相,弄清楚其中关节之处,我大正和吐蕃发生冲突已在眉睫之间,而壮士你如今阻住去路,就是阻碍了我等将确切消息及时传回朝廷,若是为此朝廷来人慢了,吐蕃却先一步动手,这边地的百姓遭殃,到头来是否为壮士你所累?”
这书办一张嘴极是厉害,等他这番话音落定,那黑脸汉子已是冷汗涔涔,他这才知道金刚寺被灭竟然牵扯这番之大,其当即站起身来连连退开。
“踏踏踏!”
眼见石阶之上再无阻挡,那官老爷连忙带着左右差役大踏步的朝上而去,周围百姓知道金刚寺之事牵扯如此重大,好奇之下都是不愿离去,不少人朝着寺庙聚去,而那相貌普通的黄脸汉子则是看着那书办,眼中精光闪动,随后其不知从哪翻出了一个有沿边轻纱的斗笠戴在头上,便即脚下一动,朝着那书办而去。
那书办凭借一张巧嘴就利落的解决了一场小风波,此时正跟在官老爷身旁,享受他人的夸赞,一行人眼看着就要进入金刚寺内,却不想一名作头戴斗笠却形如民夫的汉子突然出现,阻在了一众人人前。
“大胆,你是何人,竟。。。”
一见此人这般横刺刺的拦在前面,还不等官老爷发话,左右差役便即有人一步踏前,暴喝出声。
只是还不待这差役将话说完,那头戴斗笠之人却是身形一晃,就绕了他,整个人一下与那圆滚如球的官老爷几乎贴面而立,同时其手上拿出一块黑漆漆的令牌,放在了官老爷的面前,道:“你可认识此物?”
“六扇。。。”
那官老爷本是惊骇于眼前之人形同鬼魅的身法,但看到那令牌之后,其脸上惊色顿增十倍,口中不由自主的吐出二字,只是说出这二字后,那官老爷猛地悚然起来,当即闭嘴,只是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黄脸汉子见此手掌一翻便将令牌收了起来,然后一指那书办道:“此人我要借用一下,另外,此间之事我已知大概,稍候便会飞鸽传信告知门中。所以你等会入寺之后还是小心细查,将查明之事如实上报,若有半分虚假之处,你知道后果的。”
“下。。。官,一。。。定。。。”
等到黄脸汉子说完,那官老爷立即结结巴巴连声回应,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感到身前如同有一阵风卷过,等他抬起头来,身前哪还有人,而他身旁的书办也不见人影,左右差役只是直直看向不远处,他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两道模糊的人影,从石阶之旁朝着山下一跃而去,很快就化作两个小点不见踪影。
“这才是江湖中人吧?”
那诨号‘一条枪’的黑脸络腮胡汉子宋德仓,眼见这幕已然是惊呆了,不过随后他眼中精光闪动,却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他再不停留,快步拾阶而下,等到了山下便沿着官道直往成都的方向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北游(中)
“清泉水儿叮咚响,春风来扶青红桑,跑马的汉子你慢点行哟,山下人家客满迎。。。”
张放躺在一辆缓慢前行的牛车上,听着驾车的老汉唱着民俗风味极浓的小调,望着澄净如洗的碧蓝天空,鼻间萦绕着随风飘来绿草的清香,整个人倍感轻松,他在享受自然,这是他生活在地下二十来年,从未能得到过的感觉。
就这般,张放整个人放空,与自然相合,脑中不存其他念想,只是静静的体悟着天地自然,他的心分外宁静,只是在宁静中,他脑中却是接连浮现出几个人影,除开妹妹外,其他之人皆源于江湖,张放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让他有了牵挂。
“哒咔!”
不知牛车前行了多久,直到太阳越过高耸入云的山峰,悬于中天之时,牛车的车轱辘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后便停了下来,驾车的那名满脸褶子,皮肤泛红的老汉转过头看向张放道:“客人,道坡梁子到了。”
张放终于收回心神,然后一跃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就看到前方有座大青石堆砌的石梁,梁子前面连接的是乡间的土路,而梁子下面的小山沟中却是有袅袅炊烟升起,那里有着许多人家。
“谢谢!”
张放口中道谢,同时手上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车夫,那车夫见此连忙摆摆手道:“用不了这么多,客人你快收起来,若是实在没有铜板。就当老汉顺道载了你一程,反正老汉也是正要回沟里的。”
看着车夫没有一丝矫情的推拒着自己递去的银子,张放想到了一个从未在他生活中出现的词语,质朴。
没错,眼前这老汉就让张放觉得其质朴而纯真!张放脸上绽出一抹笑容,只是其拿着碎银子的手微微一动,而后那块碎银子就被张放以大拇指和中指捏住。
就在老汉儿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张放捏住碎银子的两根手指微一用力,那块碎银子就被生生捏成了一块小银饼,随后张放的两指一阵搓动。那块本是不规则形状的碎银子竟是已经变成了一根短小细圆的袖珍银棍子。
而就在这时。张放两指以指尖相对,掐在银棍子的五分之一处,随即他指力一吐,那银棍子一下断开。仅有原本五分之一长短大小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