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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希冀地望着皇帝,口中边道:“嫔妾谢皇上恩典。”声音娇嫩,正是刚才听见娓娓做歌的女声,只是长相在众妃嫔中极为普通。元昊摆摆手让她起身下去。穆良媛只得面带失望地起身入席。容月正诧异间,听得下首刘美人嗤笑低声道:“年年宫宴都让她唱,只是皇上从不招她侍寝。也不看看那长相,也妄想入皇上的眼。平白浪费一把好嗓子。”容月转脸低声问刘美人:“穆良媛入宫很久了吧?”刘美人附耳向容月道:“正是呢,已有十余年了。先前只是个更衣,后来因了她的好嗓子,得了贵妃娘娘的看顾,这才有机会在宫宴上露脸升到了良媛。只可惜这良媛也是名不符实。哼哼。”她边说着边看着穆良媛一脸不屑。
到了容月上前敬酒,容月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着,青萍跟在身后见了心里一紧,忙上前一步微微托着容月的手肘。几步的距离竟如同万里,好容易走到上位前,青萍才后退一步,站在容月身后。容月端着杯,轻吸一口气,朗声道:“嫔妾敬皇上,贵妃娘娘,恭妃娘娘,祝陛下圣寿安康,祝贵妃娘娘恭妃娘娘吉祥如意。”说着饮尽杯中酒,行礼如仪。元昊抬首望去,只见她身着白色碧烟罗长裙,只在腰间束着碧色丝绦,绾着螺髻,只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簪,零星数点茉莉花隐隐在发间,悠悠暗香浮动。娉娉婷婷的身影在眼前,却又似不真切,是她,仿佛又不是她。元昊不禁伸手去扶:“快起吧。”敬贵妃和恭妃也才醒过神来,恭妃也上前扶道:“妹妹如今要加小心才是,不必行大礼了。”敬贵妃也是一脸笑意道:“正是这话呢。身子要紧。”元昊却再未开言,只是目光痴望着容月。容月告退走回席间时,犹能感觉身后的注视。入席后一旁席位的徐贵人笑着道:“姐姐,你瞧皇上还是舍不得你呢,这么远还望着你呢。”容月面上一动,淡淡道:“怎么会,许是妹妹看错了吧。皇上是在望别人呢。”徐贵人笑着又道:“自姐姐回来,宜君一直未去看姐姐,实是因了身体不适,姐姐该不会责怪妹妹吧。”说着一脸内疚地望着容月。容月望着她,微微一叹:“怎么会,我们多年的姐妹了,又怎会因为这个而见怪。妹妹放宽心才是。”徐贵人这才开怀笑道:“还是姐姐待我最好。姐姐如今有了身孕,相信不日便能荣升,妹妹真是为你高兴。”容月似是不愿多言,只是点点头,转而慢慢品尝面前的美食。
席散时,皇帝宣了懿妃侍寝,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锦绣宫。敬贵妃回到宫中便大发雷霆,将伸手所及的东西一概砸到地上:“阮君瑶,阮君瑶。你一定要与我作对!”如意忙让其他人都下去,关上殿门,劝道:“主子且息怒,身子要紧。”敬贵妃坐在榻上愤恨不已:“她与我作对这么多年,我已经一再忍让不去计较,如今她欺到头上了。”如意想了想:“那娘娘何不寻她个错处给她点教训?”敬贵妃瞪了她一眼:“蠢材。她是先皇太后的亲侄女当今皇上的亲表妹,是我们能动的吗,她进宫的日子比我更早,皇上信她多过信我。要不是她当年不愿管理后宫琐事,今天这贵妃之位焉能是我的?只是如今她欺人太甚,我若再不还击别人道我这贵妃好欺负。”敬贵妃思索了好半响,夜深才让如意服侍她睡下。
听雨堂。容月让青萍替她更衣,边问道:“我今日做的如何?”青萍叹道:“已然九分相似。皇上和贵妃恭妃娘娘都已分不出了。”容月皱眉道:“还有一分不似在何处?”青萍偏头想了想:“先皇后更为亲善,主子却更清冷。各有千秋。主子其实不必计较这一分,倘若太过相似就显得刻意了。”容月深以为然,点点头,又道:“懿妃娘娘为何待我如此亲厚?我与她也是初见啊。”青萍思量着道:“许是念着先皇后的情面。当年她与先皇后最是要好,那时敬贵妃还只是嫔位,也是常常来皇后宫中请安,被皇后赏识才得升的。”“那恭妃娘娘呢?”容月好奇问道。“恭妃那时是先皇后的大宫女,与我曾是姐妹相称。”青萍漠然道。容月惊讶地睁大眼睛,宫女升至三妃之位,这在本朝从未有过,就是历朝也稀有听闻。青萍缓缓道:“或许是念着皇后的情面,皇上才一再施恩,让她到了三妃之位。而懿妃娘娘自先皇后去后也不再插手后宫之事,整日在繁翠宫礼佛不出,连贵妃之位也推拒了。”容月点点头,又独自慢慢思索起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七章 云亭相见
青萍帮容月更好衣后,轻声问:“主子,可是要去繁翠宫见懿妃娘娘?”容月点头:“懿妃娘娘前儿赐了佛珠,我自然要上门去谢恩。”正说着,秋燕轻轻地推门进来,在青萍耳边俯身低语几声,青萍转而向容月低声道:“主子,皇上正在离园附近,要去玉泉湖泛舟。”容月拧紧了眉,默不出声。青萍见状忙嘱咐秋燕去取来裙裳,向着容月道:“主子,换这身衣裳吧。”容月听凭青萍等人为她换上那身白缎荷花对襟裳,正要绾发髻时,青萍阻止了巧燕,走到书案前那一瓶新进上的玉梨花前折下一枝,用它将容月披散的乌黑长发松松绾成斜髻,再无更多装饰。
容月站在镜前,望着里面那个素雅高洁的人儿,神色复杂莫辨,那不是自己,而是后宫曾经的女主人,是皇帝心中唯一记挂的人。只可惜现在她不得不装成她的样子,这样她才能够为自己为家人也为肚里的孩子谋条出路。
容月等人到了出云亭时,不远处的玉泉湖面已经可以听到画舫上传来的乐声。青萍摊开棋盘,将黑白二子摆好,然后便挥手让秋燕等人先退下,自己则立于容月位后。容月面对着棋盘,心神恍惚地问道:“皇上可真会瞧见我在这,可真会过来与我下棋?”青萍一面神色从容地望着湖面,一面回答:“主子放心,小六子刚递来的消息,皇上就在画舫上,势必会经过这儿。而且这出云亭便是当年先皇后喜爱的处所,皇上自然不会不看的。”容月向四周打量一番:出云亭正在玉泉湖边,临空建在湖水上,亭下玉泉湖水在春风中漾起缕缕清波,亭边湖岸上正种着几株玉梨花,正值盛开季节,满树洁白如雪,花瓣随风纷飞,如画美景又平添隐隐香气。“小六子在御前伺候的可好?”容月望着飞舞的玉梨花瓣道。“虽是刚去不长时间,但也颇得温总管的照顾,常有体面地差事派他去。”青萍应道。容月微点点头:“那就好。让他没什么事不必常带消息。免得招人怀疑。有大事时再来。”青萍应了。二人便不再多言,专心等待。
画舫上。徐宜君端着青玉酒壶满满斟了一杯酒,娇笑着偎向倚在画舫窗边的元昊帝道:“陛下,这壶不老春是嫔妾亲手所酿,入宫时特特从家中酒窖起出带来的。您可一定要尝尝。”元昊意兴阑珊地道:“哦,既如此尝尝也好。”温启道上前用银针探入酒中,见并无异常,便躬身退下。元昊这才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眉头始终未开。一名小内侍在画舫外递上一本奏折与温启道,温启道低声问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自己却在甲板上踌躇不已,不敢进去。元昊回眼看见捧着奏折的温启道,便问道:“有奏本?”温启道忙疾步上前把奏折呈上道:“右丞相魏子仪上折。”元昊接过奏折打开粗粗一扫,却将奏本掷于地上,气愤不已地道:“都是来催朕立太子的。魏子仪连先皇都搬出来了,说先皇也是立朕为太子之后国运更加昌盛,东平倭国,西荡西夏。可笑,先皇立朕之时已是不惑之年,朕如今正值壮年,何须急于立嗣。这些所谓的忠臣直谏不过是划党立派一争高下罢了。”画舫中歌乐声早已听下,徐宜君也瑟瑟地站于一旁不敢多言。只有船破水前行的浪花声缓缓传来。元昊负手立于画舫窗前,目光茫茫地望着远处,忽然他一怔,愣愣地注视着湖岸的一处,似是不相信般。飞花如雪的湖岸边,出云亭中一个白衣的人影若隐若现,那容颜那神色似熟悉又略显陌生,让他不由地扣紧了窗栏,却又怕自己惊走了那抹日思夜想的人影。
温启道见状,向窗外一打量,也似吃了一惊,忙招呼船工将画舫就近停靠湖边,自己随着元昊下了船,向着出云亭疾步而去。元昊目光始终在亭中的人影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也越发快了,直到快到亭前才慢下步伐。亭中的人似乎并未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依旧神色专注地看着棋盘中的棋局,深蹙着眉头,手中捻着一枚黑子却不知该落在何处。青萍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惊得忙跪下,正要张嘴请安时,元昊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向着坐着的容月走去。温启道向青萍使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到远远的地方候着。皇帝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白子已占了大多,黑子被围于小小一角,眼看已是定局。他伸手接过容月手中捻着的黑子落于一处,竟围杀了几枚白子,为黑子争得了一线生机。容月讶异地抬头,见是圣驾,慌忙要见礼,被元昊拉住,嗫嚅着道:“嫔妾不知皇上驾临,还望皇上勿要怪罪。”皇帝眼神缱绻地望着眼前的人,素妆的面容,随意绾起的黑发,还有那枝盛放的玉梨花。良久他才略略定神道:“是……宁贵人啊。你的身子如何了?”容月望了一眼尚未有隆起的小腹道:“嫔妾一切安好,谢皇上垂询。”元昊也望了眼她的腹部,转身坐在石凳上道:“如今你身怀皇嗣,当自行珍重才是。怎么还一人在这亭中下棋?”语气淡淡的,却不容轻视。容月望着棋盘上峰回路转的棋局:“嫔妾不敢怠慢,只因这局棋未曾想通透才一时疏忽,望陛下见谅。”元昊看了看她,点头道:“既如此你要更加注意调养才是,朕一会让太医院再给你请个平安脉,要让你能平安生出小皇子才行。”容月垂下头,低声说着:“嫔妾倒宁愿是位公主。”元昊奇怪地望着她:“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替朕生下皇子?”容月如同惊醒般,忙跪下回道:“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平日见大公主更能让皇上开心,这才私心想要生个公主,也好能为陛下解忧。”元昊刹那间楞住如同雷劈般,耳边恍惚听到当年她曾笑着对他言道:“臣妾宁愿生个小公主,如同大公主般整日为皇上添欢喜,不让皇上伤神。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无忧吧。”她那心满意足的眼神和欢喜的笑脸犹如在眼前。元昊伸手扶起地上的容月:“都随你吧。来,陪朕把这局棋下完。”容月应着坐下,捻起黑子,慢慢思索起来。
徐宜君走到亭前时,只见皇帝和容月言笑晏晏地对弈着,不由地一咬下唇,眼神中一抹厉色闪过,很快又笑着进到亭中:“皇上约了姐姐在此对弈,难怪将我扔在了船上了。”容月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又转眼看向棋局不多言语。徐宜君见此,笑立于一旁观望着,忽而见到容月这身打扮,像是极新奇地道:“姐姐今天的装束很是特别呢,素雅倒是素雅,只是未免太随意了些吧?”容月尚未出声,皇帝便道:“徐贵人今儿也累了,陪了朕小半天了,先回宫歇着吧,这有容月陪着朕便可。温启道。”温启道忙急急上前来,躬身候着。“送徐贵人回宫。”皇帝头也不抬地吩咐着。徐宜君欲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温启道扶着出了亭,气愤地将手中的摇扇揉成了一团。
第八章 风波初起
自出云亭回来,容月懒懒地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