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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腥味的东西别再送来。”
蒋欣瑶气得直想翻眼睛。偏萧寒不明就里道:“祖父,那瑶瑶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萧亭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道:“倒也说不出上妥,每个人情况不大一样,一般妇人都是头两个月,你媳妇按日子算,是迟了些。且一般妇人都是晨起孕吐,你媳妇是午后。”
萧寒越听越紧张,忙道:“祖父,这是怎么回事。”
萧亭在房里踱了两步,脸色凝重道:“你媳妇虽然日子迟,却也没迟几日,午后孕吐,我以前也见过一些类似的情况,嗯,应该无碍。”
欣瑶见两人一问一答,有模有样,忍不住想问老太爷一句,您老是名满京城的太医吗!
从这日后,蒋欣瑶的孕妇生涯多了一项任务,便是孕吐。好在老太爷虽然话说得比较没有专业水平,便用药却是极为精准的,不过是几贴药下去,这孕吐便一日好过一日。
到了第十天,果然,再无任何不适。即便这样,欣瑶还是不可避免的瘦了几斤。
夜里,男人搂着欣瑶的身子,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心疼的叹了句:“回头,咱们把肉再吃回来!”
蒋欣瑶无声无息的笑了。
……
自初二杜府来人,萧府便再无人上门,唯一的例外是徐宏远得知欣瑶身子不适,让人送了点吃食、补品过来以外。初七过后,原本只两三个陌生人在萧府门口转悠,一下子又多了几个。
欣瑶得知后,与男人在书房里细细研究了一天,把各方汇来的情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确保万无一失了,才拖着沉沉的脑袋回房休息。醒来。床边又是空的,欣瑶习以为常的翻个身继续睡觉。
……
话说光阴迅速,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男人顾着欣瑶的身子,原本今日只想在府里陪着老太爷吃个酒宴便算过了这元宵节,不想杜天翔从宫里出来,家也没回,就到了萧府。一顿好吃好睡。到了傍晚,便吵着要出来看灯。
欣瑶懒得理会。讥讽道:“是谁去年大放阙词说,花灯年年如此,忒没意思,想到怡园来清静清静的?”
哪知那杜天翔幽幽看了她一眼。一脸落幕道:“从小到大,年年元宵,十六,小寒,我总要凑在一起,今年到好,哎……”
萧寒朝欣瑶看去,欣瑶眨了眨眼睛,含笑点头。
三人穿戴妥当。正欲出门,正巧徐府来人,相邀看灯。结果便到了这云霄阁。
云霄阁原是老庆王府里的产业,燕红玉大婚,老庆王便把这云霄阁做为陪嫁陪给了孙女。
为了给皇帝祝寿,今年的正月十五在韩王的大力要求下,户部专拨了银子在京城最热闹街市搭起了座座彩灯,彩灯造型各异。形态逼真,栩栩如生。远远望去,端的是花团锦簇,流光溢彩,绚烂无比。
欣瑶站在酒楼雅间的窗口感叹道:“火树银花,灿若白昼,当真是美不胜收!”
徐宏远走到欣瑶身后,向窗外瞧去:“较之往年,却是多了几分浮华奢侈,富贵风流。我在京里年年看着,倒也觉得稀疏平常。”
燕红玉瞧了萧寒一眼,起身走置两人中间,美目流转道:“妹妹自小长在南边,又是大家闺秀,一年到头难得出门,头一回见免不了感叹几声,偏你说出什么富贵风流的话,我年年岁岁都在这云霄阁里看灯,觉得今年才是月好、灯好、人更好!”
欣瑶似笑非笑的回首道:“姐姐说的极是!我也觉得今年元宵节与众不同!”
座上两个正举杯的男子对视一眼,萧寒放下酒杯,走到欣瑶身后,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手,笑道:“先吃几口热菜,把身子暖和了再看不迟,若喜欢,以后我年年陪你看。”
杜天翔夹了筷子菜,笑道:“是啊,表嫂,明年表弟我定早早的订了好位置,置上一桌上好的酒席,请表嫂一饱眼福。阿远,银子你掏。”
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忙解释道:“徐夫人勿怪,我们几个玩笑惯了,常在一处徐思振徐思振的叫着,忒没意思,为了省事,我们便叫他小名!”
燕红玉转过脸,美目流转的笑道:“我听着也觉得亲切,谁起的?”
徐宏远微不可测的偏了偏身子,虚笑道:“从小母亲便这么叫我。”
燕红玉轻笑道:“阿远,好名字,我以后也要这么叫。”
徐宏远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蒋欣瑶余光正好看到小叔叔不自在的样子,心中刚一叹,便被男人拉着回了座。
杜天翔干笑一声道:“阿远,过来喝酒!”
徐宏远夫妻两个入了座,一时间,三个男人你来我往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欣瑶接过微云递来的手炉,热热的焐着,偶尔动动筷子,吃几口男人夹过来的菜。
燕红玉见自家男人空着肚子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便有些心疼,轻声的规劝了几句,拿起帕子,为徐宏远擦去嘴边的残酒,眼睛一刻不离左右,体贴周详的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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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爷惧内(二更)
燕红玉这几声劝,顿时让杜天翔,萧寒失了兴致。
他们往日里喝酒,均喜随性随意,兄弟们聚在一处,也不必劝,端了杯子,不管酒量好坏,你来我往,尽兴便可,便是醉了,也醉得酣畅淋漓。
徐宏远虽有察觉,奈何不好多说,加之心中另有所思,一时间脸上讪讪的。
欣瑶素知这几人德性,见状便笑道:“表弟,今日花好月圆,心中颇有些感慨,如此良辰美景,若不呤诵几句,倒是辜负了这富贵风流,刚刚得了几句话,你瞧瞧押韵不押韵。”
杜天翔眼前一亮,笑道:“噢,表嫂来了诗兴,快说来听听!”
欣瑶一本正经的直了直身子,清咳一声道:“元宵佳节就是好,人来人往太热闹,看了花灯再喝酒,真妙!”
欣瑶说罢,自己先没忍住,笑倒在男人的怀里。
众人都以为她文文绉绉的开场白后头,必是那妙词佳句,哪料到却是这般俗不可奈,大为惊奇。
杜天翔惊得一口热酒没含住,喷了自己一身,指着欣瑶说不出话来。
徐宏远哈哈大笑,不料却被酒呛得一阵猛咳,燕红玉一边微微皱眉一边替徐宏远顺着气。
萧寒轻拍欣瑶的后背,指了指杜天翔的衣裳,笑而不语。
杜天翔顿时来了兴致,接过微云递进来的帕子,随手擦了擦。便朝欣瑶挑挑眉头,道:“表嫂,我也得了几句。你听听如何?”
欣瑶笑道:“表弟速速道来!”
“且听好了!没有学问真糟糕,作的诗句惹人笑,一口热酒没含住,糟糕!”
众人又是一通好笑。
徐宏远探花出身,文章诗句自然一流。他被这两人如此一通闹,也来了兴致:“各位,听好了。嘲笑他人诗句糟,自己文章更不妙。杏林高手改吟诗,太吵!”
蒋欣瑶挣扎着从男人怀里爬出来,朝徐宏远翘了翘大拇指,笑道:“最后一句不好。要换成‘杏林高手改吟诗,表弟啊,儒子可教!’”
说罢,又倒在男人的怀里直笑。
那杜天翔乐得倒在椅子里手舞足蹈,直喊有意思!
众人正兴高采烈之时,却听燕红玉轻笑道:“作诗要讲究对帐,讲究押韵,最难得的还要讲究意境。妹妹的诗虽不工整,却自成一体。是逗乐、玩笑的上乘之作。不过,这诗也只能在熟悉的人跟前呤诵一二,若传出去。倒显得妹妹轻狂了。”
燕红玉从小在庆王府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见惯了围绕在祖父,父亲身边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更觉得女子应该稳重平和,恭顺自爱,行止得体。她见欣瑶众目睽睽之下倒在男人怀里笑。自认为好意,借着诗稍稍提点一二。免得他日被人轻看了去,故轻狂二字加了重音。
燕红玉哪里知道,座上这几个衣冠俱整,看似守礼守份,然骨子里却都不是守规矩人,正可谓桀骜不驯。
此言一出,萧寒眼底闪过冷意,脸上虽笑着,目光却看向徐宏远。
徐宏远刚刚把心中的惆怅借着笑,抒发出来,见萧寒向他看来,心中微微一叹,轻摇了两下头,朝两人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欣瑶岂能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却也不以为意,她大大方方理了理衣裳,含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日后一定注意!”
燕红玉尤自不知道:“如此这般才好!咱们都是大家出身的姑娘,总不能让外人看轻了去,失了咱们这样人家的体统。”
蒋欣瑶暗暗咬了咬牙,仍笑道:“姐姐教训的很是!”
杜天翔最不耐烦听这些个说教,冷笑一声道:“我倒觉得这诗啊,词啊的,不过是逗人一乐的玩艺。就好比怡红院的女子,娇俏的,温柔的,绝色的,妖艳的,种种不一,能把爷逗开心了,逗乐了,就是好女子。若是那无趣的,恁她长得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却也是木头一根,无趣,无趣的很那!小寒,你说是也不是?”
萧寒正欲说话,却听外头一男子高声笑道:“哟,杜太医啊,这阵子怡红院没少去啊,女人知道的这么清楚,佩服佩服啊!”
杜天翔笑着的脸一疆,慢慢沉了下来。
萧寒压低了声在欣瑶耳边道:“苏家三爷,工部郞中苏明杰,中宫的亲侄子,怡红院幕后的当家!”
蒋欣瑶感觉到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冷气息,轻笑一声道:“如雷惯耳,好巧不巧,今儿个总算见着正主了。”
萧寒莫名的松驰下来,朝微云点了点头,微云会意,打开了门。
只见一白衣男子抱拳而入,虚笑道:“哟,萧指挥使,徐大人也在,叨唠叨唠!杜太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萧寒,徐宏远起身,朝来人客套的抱了抱拳,寒暄了几句。偏杜天翔恍若未闻,身子一动未动,自顾自的倒了杯水酒,一饮面尽。
苏明杰三十出头,微胖,圆脸,大眼,长相倒也不差,摇着折扇,眼睛扫了一圈桌上的人,目光落在两位女眷身上,笑道:“杜太医,这两位标致姑娘……该不会就是……”
拖得长长的语调,不禁让人浮想连翩。
来人言语中的轻佻使屋里众人均变了脸色。
杜天翔冷冷道:“苏大人眼神看来不太好啊,倘若明日庆王爷得知他的孙女被人讥笑成……哎,不知道会不会又跑到宫中大闹一场啊!”
苏明杰故作惊讶道:“哎啊,那真对不住了,怪我眼拙,竟没看出来。”
燕红玉怒道:“何止眼拙,我看倒像是眼瞎了一样,连香的,臭的都分不清楚了。”
苏明杰不以为然的笑道:“夫人不必动怒,都是在下的不是,我还以为……”
苏明杰话及一半,阴阴的朝杜天翔望去:“来人,去跟掌柜说一声,这雅间的银子结在我头上,算是我给夫人陪不是。”
苏明杰这样做低伏小,燕红玉倒不好咄咄逼人,只是被人比作女伎,心里头总不是滋味。
徐宏远冷笑道:“不必了,苏大人,这点子银子我们还付得起。”
苏明杰收了扇子,笑容满面道:“我倒忘了,这云霄阁原是燕夫人的陪嫁,徐大人啊,财色兼收,你的福气好得让在下羡慕啊!”
欣瑶听着这明抬暗贬的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