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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也该坐个十年八年的牢吧!”
蒋元航突然腿一软,忙不迭磕头道:“父亲,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父亲!”
吴氏心头一片冰凉,她的嫡亲小姑子,为了取四妹妹的命,竟然把她这个怀了身子的嫂嫂也算计进去。
当初正是蒋欣珊怂恿她往清凉寺上香,为肚中孩子祈福,还把老太太拉了进来当说客。若不是四妹妹机警,她焉有命在?
吴氏想起那日青凉山一行一阵阵后怕,死死咬着牙关,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蒋元晨青筋暴出,咬牙切齿道:“三姐姐,我姐姐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毁她清白,要置她死地?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陈氏跌足叹道:“我的娘啊,买凶杀妹,这哪里是大家姑娘应该做的事啊,这分明,这分明……二弟啊,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啊,别到时候来祸害整个蒋家!”
蒋宏建盛怒道:“老太太,你到是说句话啊,老太太……”
沈氏捂着胸口暗自庆幸,好在祖父的眼光是极好的,倘若这人真的进了沈家,只怕沈府日后永无宁日。
蒋宏生心痛如绞,这个女儿从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被惯得嚣张跋扈,他虽劝说过好几回,可老太太为了打压顾氏及其母女,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
姐妹之间的明争暗斗,他素来当成是姑娘家心胸狭小,也不大当回事,如今,竟是动了心思要取人性命,真是歹毒之至啊!
眼角的余光瞥见顾氏一脸平静的端坐在椅子上,蒋宏生不由的滴下几滴泪来。
蒋欣珊见所有人都看着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骤然跳起道:“许氏做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老太太,孙女是冤枉的,老太太,你得为我作主啊!”
萧寒见她到了这个地步,仍强撑着,不则暗叹这个三小姐,果然是个人物。
他摇摇头,轻笑道:“三小姐,你是不是以为许氏瘫倒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我就耐你不得啊。来人,把三小姐丫鬟秋分带到兵马司,让她见识下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话未说完,秋分身子一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磕头求饶道:“四姑爷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四姑爷饶命啊!”
萧寒弯下腰,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下的人。
“郑府有个小管事,叫郑亚明,今年刚满十九,长得一副好皮囊,偏偏好赌。听说前些日子又在外头欠了三百两银子,也不知道谁替他还的。你知道像郑亚明这样的人进了兵马司,会是什么下场吗?”
秋分只觉得后背冷汗如雨,浑身汗毛倒竖。
☆、第一百零二回 言出必有行
上回书说到萧寒提及郑府有个小管事叫郑亚明,此人正是秋分的相好。
秋分禁不起吓,失声泣道:“四姑爷,饶命,奴婢说,奴婢统统说!”
蒋欣珊吓得上前就是一脚,色厉内茬道:“你敢!”
秋分哀号道:“奶奶,奴婢不想进兵马司,不想用刑,奴婢不想死啊!”
蒋宏生一声暴喝,怒道:“说!”
秋分瘫软的伏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不过是三言两语,事情的真相便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蒋欣珊一见大势已去,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从额头掉落在地上,披头散发,面色狰狞,说不出的让人厌恶。
萧寒待秋分说完,高声道:“三小姐,此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蒋欣珊一声尖叫,眼神犀利怨毒的朝蒋欣瑶看去,却只看到杜天翔挡在前面冷冷的眼神。
她似发了癫狂一样的吼道:“萧寒,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我跟你拼命,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瘫倒在椅子上的陈氏一听这话,吓得直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老太太,瞧瞧您调教的好孙女,这是生生要毁了蒋家啊!二弟啊,你是怎么管教的子女?她想死没人拦着,可别连累了我们大房啊!
老太太此时正上气接不过来下气,哪里还能理会得了!
蒋宏生青筋暴出。吼道:“不知悔改的混帐东西,你给我闭嘴。”
杜天翔忍不住出声讥笑道:“杜少卿啊,府上三小姐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好好的闺中女子,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真让人侧目相看啊!”
萧寒冷眼瞧了一会,走到蒋宏生,顾氏跟前,抱拳道:“岳父,岳母。小婿素来喜欢息事宁人。若不是今日三小姐再一次的兴风作浪,老太太一味的偏袒。这口怨气,我也就忍下了。”
蒋宏生一听这话,老脸又羞又怒,真不知往哪里搁才好
萧寒只当不见。冷笑道:“只是凡事总要有个度,总不能事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笔帐,多多少少还是要算算的。若不然,有的人还真以为萧家人好欺负呢!”
萧寒冷冷的看了眼尚未缓过神来的老太太,又道:“小婿顾及着岳父,岳母的脸面,此事全全交给二老处置,瑶瑶身子不好。小婿带她先行一步,改日再来给岳父,岳母请安。”
“慢着!”
老太太强撑着起身。钱嬷嬷赶紧扶住了。
蒋宏建兄弟俩怕老太太做出什么糊涂事,忙一左一右跪倒在跟前,异口同声叫了声:“老太太。”
周老太太视而不见,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寒,半晌才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许氏家出事,是不是你做的?”
萧寒抚掌道:“老太太不愧当家人。这里面的关节一想就能想明白。”
老太太呼吸粗了起来,急急道:“周相优,周相良……”
“老太太”
萧寒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跟前,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缓缓道:“没有因,哪来果,安南侯府就是那个果。”
不等老太太回答,萧寒眼中的寒光如刀一剑看向她,森森又道:“老太太,蒋老太爷身边的那个位置,可不是留给你的。祖父他连死了都厌恶你,老太太好本事!啧啧啧,真是可惜了,死不同穴,这该有多少深仇大恨啊!”
周老太太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一片惶恐。
她一把抓住萧寒的手,怒目切齿道:“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萧寒满意的看着她的模样,悠然道:“老太太,好好忍着这口怨气,千万别轻举妄动,若不然,周家三房,一百四十二条人命,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挣脱了手,转身横抱起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淡月,微云朝二太太行了礼,忙不迭的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蒋欣瑶靠在男人的怀里,手攀着男人的脖子,头一回觉得身后的胸膛是她可以依靠的,不由的眼眶一热,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蒋元晨,蒋元昊二兄弟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人抱走,心里着急,却不得不留在厅里,只目光一直跟随着出了归云堂。
杜天翔一见人都走光了,理了理衣裳,目视一圈,笑道:“蒋少卿,好好劝劝老太太,年纪大了,就该好生静养着,别整天弄出些动静来,连累蒋府满门。我这表哥素来是个护短的,平日里干的也是打打杀杀的活,当真要把他惹急了,哼……”
蒋宏生此时像是被人从水里拎上来的,浑身上下湿透。
杜天翔鼻孔朝天,喷出一口冷气,满脸不屑道:“至于我好兄弟阿远的仇吗?蒋少卿,我只能说你养了个好女儿,若不然,凭老太太当年的所作所为,蒋家……哼!”
杜天翔转过脸凛冽的盯着蒋欣珊半晌,又道:“府上三小姐,蒋少卿就只当从没生养过这个女儿罢!告辞!”
说罢,单单朝顾氏作了个揖,昂着头扬长而去。
蒋家诸人见人走了,均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不约而同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又气又惊,身子一歪,昏倒在钱嬷嬷的怀里。
归云堂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杜天翔听到身后的惊呼声,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
老太太直到掌灯时分,也没醒过来。
大夫收了针,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蒋家两位爷使了个眼色道:“二位爷。借一步说话。”便朝外头走去。
诸人见大夫面色凝重的从里间出来,不约而同的围上来。
大夫见人齐全,沉思片刻。才缓缓道:“老太太以前是不是有过小中风的征兆?”
陈氏忙道:“正是,正是,大夫,怎么样?”
大夫扶了把胡须道:“先前是不是有人施过针啊?”
陈氏惊道:“哎啊,大夫,你真是神医了,正有人帮老太太用过针。”
“怪不得呢。多亏了施针及时,要不然。神仙也难救啊!”
众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忙问大夫该如何是好。
大夫斯条慢理道:“这病说到底是以前留下的根子,这次来得更猛。极为凶险,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住,要想更进一步,在下才疏学浅,怕是不能够了。好在府里也算是富贵人家,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请到萧亭老太医,他的针灸,放眼天下。无人能及。”
蒋宏生忙道:“若萧老太医出手,老太太如何?”
大夫沉吟道:“有他出手,老太太还能多活两三年。若不然,多则三五个月,少则……两位老爷心里需有个准备。老太太年龄大了,万万不可再受什么刺激,我先开两贴药试试,有没有效果。就不好说了。对了,先头那个大夫的施针技术比在下好上许多。若是能再请得他来,也是可以的!”
蒋宏建兄弟俩心下大惊,不由面露苦笑,让管家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蒋宏建背着手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没好气道:“二弟,此事由你二房而起,萧太医正是四丫头的公公,我是没本事把他请来,你看着办吧。”
陈氏低声道:“就是,若不是碧苔那丫头背主,三小姐拿了什么画像回来,老太太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沈氏暗中推了一把蒋元青,蒋元青硬着头皮道:“父亲,母亲,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义?赶紧想了办法请个好大夫来才是正经。”
陈氏一听,拔高了声调道:“我倒是想请,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跟你四妹妹沾着边,你四妹妹这会伤成那样,你让我怎么有脸上萧家的门?何况……”
陈氏顿了顿才道:“何况老太太对你四妹妹,何时有过一丝好脸色?”
蒋元青一听,蔫了下去,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沈氏忙道:“让管家拿了二叔的名贴先去试试看,四妹妹最是孝顺的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众人一听,都道好,只顾氏暗中冷冷一笑,并未说话。
这时丫鬟仆妇们拎着食盒进来,一一摆放在小几上,众人此时哪有心思吃饭?草草的用了些,便让人撤走。
这时管家又进来回话,称外头有人求见府上二爷。
蒋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就里,蒋宏生作主把人请了进来。
来者正是贵生,奉大爷之命,亲自把城北平和街两处铺面房契及两个伎人送到了蒋元航跟前,恭恭敬敬的请蒋二爷收下。
蒋府众人一听这话,暗道一声不好,这个四姑爷,下午才说过的话,晚上就兑现了,果然是个言出必行的主啊。蒋,萧两府如今闹成这样,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蒋元航这个时候,便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把东西收下。
他磕磕巴巴抬出素日里父亲说的那些个齐家,修身的话,颇为义正言辞的一口回绝了去。
那贵生听罢也不多言,从怀里掏出三千两银票,递到蒋元航手上,认真道:“我们大爷说了,万万不能让二爷吃了亏,这点银票,请二爷务必收下,不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