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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还没入口,茶杯便已经被我“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那头是一阵诡谲的沉默。
哼,知道了吧,想娶我?气吐血那完全不是个事儿,你还很有可能被家♂暴哟大王~
冷冷哼了一声,我幽幽道:“怎么,不是听闻某人日理万机,如今怎么得空来我这儿打发时间?”
“我想你了。”
“噗。”我拍着胸口寻思着自己方才还好没喝茶,否则还不得从鼻孔里给喷出来?
自己今儿情绪低迷,这一情绪低迷就比较懒得搭理人。
手指沿着茶杯沿儿缓缓滑动,我凉凉道:“大王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我怎敢再掺一脚?”
稍稍抬起一只眼皮,果见得那边眠夜笑容僵了僵。
“莫不是你吃醋?”那厮下一秒再次扯出笑容,缓缓呷了口茶,笑得有些暧昧。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厮不要脸惯了,自己也看他不要脸惯了。拢了拢衣袖,我飘飘忽忽道:“那没事便退吧,出去一天我乏了。”
眠夜将茶杯一放,倒是让我诧异地干脆起身。却不想刚要迈步却又将抬起来的脚又给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看得我心头一跳。
“想来我今儿来看你倒还真有一事。”
我看着那张面具脸皮心中不由直腹诽,你丫拉倒吧,就你那根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长生君没了。”
嗯,你说长生君没了长生君便没了么……
等、等一下……没了……是死了吗?!
“什、什么!”
眠夜的模样倒像是说“今天吃饭杀鸡可好”,淡淡睇了我一样,唇角依旧含笑。
“嗯,你的兄长,长生君,没了。”
什……什么……
你觉得你把句子断开就可以增加可信度了么……
“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我这才发现眠夜的变态真的不是一点点……
“他是被本王那能干的弟弟杀死了,就在妖道上。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当年他亲手封本王妖道为的是阻止我妖界之人举兵进犯!如今却死在了本王妖道上!”
“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我看着眠夜那副嘴脸,着实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想当年自己那样防范玄殇单独见到兄长,怕的就是他一时冲动,谁知付出那样沉重的代价,千年之后,却还是一样的结局。
兄长死了……
耳边是眠夜有些刺耳的笑声,然而心中却全然没有一丝真实感。
维桢说,兄长是与天地同寿的上神,是地位仅次于天君之人。
维桢说,兄长是他最尊敬的上神,是掌握生命尺度的神明。
维桢说,兄长他神魄与肉体同样永生,身上的灵光是他修炼万年不曾见过的纯净。
那些,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兄长。
我只记得,那些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穿过我的发,白衣飘飘之后是晕染飞扬泼墨般的长发。
“纤阿,过来。”
永远是那般温润的模样,连语速都是不疾不徐的从容。
兄长在我的记忆里,总是又轻又淡的,好像顺着茶杯蒸腾出的一缕烟,浮在空中,变幻莫测又难以捉摸。他离我很远,却又是六届之内我唯一的亲人。
即使如今,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并非他的亲人。
那样的宠溺和温柔之后,是无心和算计。
即使如此,我依然觉得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自己喜欢犯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看着眠夜得意的模样,有些不确定地蹙眉。
“玄殇何以会遇上兄长?”
“你不信我?”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竟是他来此寻你之前的事情,我却今日才知道。可见有人特意封锁,那便是有欲盖弥彰之疑,几乎是可以笃定的事实。”
他来此寻我之前?那不就是还在妖道,那时还有蒟礼……
对啊,当初他孜身前来,莫不是将蒟礼独自留在了妖界?
蒟礼身体不好,又那样怕妖,如今要是当真被玄殇弃于妖界不顾,那他当初坚持带上蒟礼同行又是何故?
思及此处,我突然发觉自己竟当真全然不在意兄长已故的消息。
我可真是个想得开放得下的豁达之人。
如此想着,我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所以你在傻乐呵些什么……”
我憋了半晌没忍住,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白天听那只“烤鸡”王妃尖叫,晚上还要受“烤鸡”王妃她精神伴侣的奸笑荼毒,这日子着实有些难过。
眠夜这次难得对我的讽刺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敛起笑声,神情变得讳莫如深。
“你的伤如何了?”
“……自然是死不了。”许是因为今天不久前才回答过这个问题,我答得分外流利,可说完才惊觉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妙。想自己如今还能在这里安心吃闲饭,也就是因为身上还有小腹这一刀,婚事一拖再拖。然而如今自己这么一说……
眠夜挑眉看了我一眼,又温吞坐下朝自己喂了口茶,眼睛没有看我,唇边的笑意却有些骇人。
“那甚好,三日之后,我们完婚。”
我抖了一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可是欢喜疯了。”
我无言地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摸上床边。
眠夜难得识趣,没再多说,单是走上前来帮我掖好了被角,又熄了灯,轻轻带上殿门,脚步轻快。
这是眠夜又令我感到诧异的一个方面,他似乎,对我十分没有兴趣。
或者该说,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举手投足都满是敷衍,即使是低眉浅笑的模样都不见温度。
据说,想要长寿,人一天最多只能受一次刺激。
我仰面躺在床上掐指一算——老天待我当真不薄,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一天是让我安省度过的。
话说回来,自己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那卷卷轴,而如今东西已经到手,自己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那梦或许是做得有些长了,竟也不知从昏迷到清醒,自己到妖界多少时日。
梵音说四日之后来接我。
为什么偏偏是四日,又想接我去哪里?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这许是天意。”
蝴蝶精们每日都要去妖道上采集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暗藏杀机的地方有何可采,然而看来这一趟是不那么困难的。眠夜说过,兄长将千年前从我身上夺走的灵力用于封印妖道,玄殇的玄坤剑可以劈开那个结界。
如今那把剑就在妖宫,只是不知道当下眠夜将其藏在了哪里。
不错,那是我从他那里借走的东西,自然应该还给他。
黑暗中,我收紧五指,静静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暗自下定决心。
剩下的三日,我要去把玄坤剑找回来。
***
第二天一早我便爬了起来,蝴蝶精与平日里一样候在外室,耳尖听见动静纷纷走进来侍候。
当下正洗着脸,我佯装漠不关心道:“不知……这妖宫如此之大,可是有什么奇珍异宝藏于此处不成?”
“呀!这自然是有的!”
“可不是么!大王每每凯旋归来,便都是满载而归。”
“……哦。”我淡淡应和了一句,又道:“那不知,那么多宝贝,都藏于何处?”
蝴蝶精们一听此言,纷纷捂着嘴嗤嗤地笑,好像我说了什么有趣的话。
我表示极不懂。
那便一姑娘端着毛巾笑着走上前来,柔声道:“大王的宝贝从来都不是用藏的,妖界之人人人都知道,那些东西都放在锦绣阁中,由重兵看守。”
我接过毛巾,擦了把脸。
“那岂不是成天捂着?不怕坏?”
收着不见人,与没有有何区别?
蝴蝶精们愣了一下,又是嗤嗤地笑了起来。
“殿下不知,这宝贝自然是用来赏赐各个宫里的殿下们。殿下嫁衣的料子,便是从那宝物堆里细心挑选的。”
蝴蝶精的脸上说着浮现出了暧昧的神色,看得我额角又开始有些痛。
干笑了两声,我道:“那你们大王素日里闲来无事,有没有什么嗜好,比如收藏兵器?”
“兵器?”蝴蝶精们面面相觑,半晌,站得稍后的一个才朗声道:“似乎还真有一个兵器库,也在锦绣阁里,我听值班的小白说过。”
“你们大王宝贝的东西都放在那里?”我呷了口茶漱漱口,含糊不清地又问了一嘴,生怕泄露了自己激动的嗓音。
“自然是,没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啦!”
“可不是么!”
面色不改地放下茶水,我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袖。
很好,锦绣阁,是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四日
锦绣阁是个意外好找的地方,我也事先做了功课,得知这里却是有蜘蛛精看守,104人,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啧,真麻烦。
如今自己没有灵力,和那些穷凶极恶又面目狰狞的东西打架其难度可想而知。
脑补了一下自己血溅当场的血腥画面,我摇了摇头,转念一想,不如智斗?
比如亮出自己准王妃的身份说是来领赏顺便试试这个身份好不好用?
真是疯了……
眼前是八角形状的塔阁,一共八层,四周甚至每层都凭栏守卫着数人,光是接近就已经感到了一种肃杀的气氛。
此刻的自己已经躲在树后面纠结了有半个时辰的,却依旧没想好对策。冒冒失失跑过来,这原不怪我,毕竟自己总是身体比脑袋先行一步。
就在我思前想后寻不得一个良策的时候,身后似是传来了什么动静。
我诧异回头,却见得那第一层的阁楼竟然自己打开,从里面脚步悠然地走出了翩翩少年,对方墨发褐眸,神色严肃,周围的蜘蛛精更是态度恭敬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梵音?”
我当即低声呼出声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影依旧在那里。
就这么躲在树后,一瞬不瞬地目送对方愈走愈远,我越想越觉得诡异。这厮在这妖宫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明明只是一个谋士,却何以人人对其敬畏有加,手中似乎同时真的握有极大的权力。
而最让我觉得不解的,还是何以他会同时有着君无殇的面孔,和维桢身上才有的特殊茶香。
这决然不会是巧合。
想了想,我脚跟一提,顺势跟了上去。
前方的人脚步平稳缓慢,跟起来并无困难,只是这周围没个遮掩,跟得太紧难免让人心虚,是以我也是走走停停,一路上十分专业地保持安全距离。
大约是绕了几个弯,我终于有些吃不住地停下来喘了口气。
要命,这是要走到何年何月来着?
扶着墙面闪过见他的最后一道弯,我却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眼前空旷一片,除了两个迎面走来的小宫娥再没有半个人影。
小宫娥们走过我的身边,目光疑惑地看着我福身行了个礼,又匆匆离开。
我连忙放开收敛的视线和端庄的笑容,当下东张西望起来。
怪了,人呢?莫不是发现有人一路跟着施了什么奇怪的术式就这么躲起来了?
正当我对自己方才一路上的行为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低沉的嗓音。
“找不见人,很失望?”
“吓?!”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