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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几乎是脱离自己的意志而冲了出去,待我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月宫正门,眼前站在百万银甲兵和驾着祥云似笑非笑看着我的男人。
“玄殇你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多余的同情!”
这并非我矫情,只是因为在乎。
太在乎这个人,所以所有不纯粹的关怀都变成一种侮辱。既然恨了,就不要因为区区一张兵力部署图而这样讨好。
“我自己的意愿,谁也无法掌控。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将死之人让你困扰,我可以现在就从凌虚台跳下去!!!”
一直背对着我的人缓缓转过了头,好看的眉眼是我最熟悉的样子。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只是周身的气场显得十分不悦,不同于之前与天君对峙时的锐利狠绝,只是单纯的,不爽。
“谁允许你转成这样出来的?”
“……诶?”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让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跑得急,只穿了单薄的里衣,脚上只套了一只鞋子,莹白的脚趾头在外面耀武扬威怒刷存在感,看着十分醒目。
啊……
……太丢人了。
脑袋里空白的瞬间,眼前却刮过一阵风,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前一瞬还在不远处的男人已经瞬间移到了自己面前。
“啊——”毫无预警地凌空把我吓得低抽一口气,眼前有些晕眩,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个男人给横抱了起来。
啊……
……更丢人了。
将有些充血的脸往对方胸膛里埋了埋,我下意识地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却听见头顶冷冷的一声“别动”,语气中不容反抗的强势让我哆嗦了一下。
唔,反正他怀里也暖……自己打不过……
“给我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咦?!
我当即惊恐地看着眼前脸色已经黑如玄铁的男人——
什、什么——?
眼神不由跟着飘向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天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不是那个人才有的技能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倔强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玄殇将脑袋一下子拍在怀里,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挪了挪,无奈腰间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最后只能作罢。
“玄殇,你可知羞耻?”天君的嗓音带着威严,可为何我似乎隐约听出了一丝压抑的笑意?
沉默半晌,头顶传来低沉平淡的语调:“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
即使看不见东西,我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中蓦然一滞的气氛。
真不愧是他。
想到这里,我不由将头更深地往对方怀里埋着扑哧扑哧笑着抽了几下。
“仙魔不两立,玄殇,你还有什么可说。”天君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淡定如初,仿佛并不为玄殇不要脸的态度所恼。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轻嗤,“本君早已是上界之人,何来仙魔不两立之说?”
……什么?!
我心下跳了一下,明显也听到周围开始悉悉索索的议论声,那声音一开始压抑的低语,渐渐却变成了带着夸张调子的讨论。
抱着我的男人依旧冷静,又不急不缓接了一句:“半月前,本君已于西极佛祖门下完成试炼,剔除魔血,正身为神。天君作为六界之主,何以不知?”
半个月前?
我不由愣了一下,那他这消失的半个月,回来一脸的风尘与疲惫,就是干那档子事去的?
如果说自己先前还是看热闹的心态,如今却已经是震惊的思绪停滞。
魔君,人该如其名,倘若成为上界之人剔除魔性,等于是同时交出了魔君的位置。况且玄殇虽说是身体内有一半上界的血统,然而跨界之举谈何容易,更不说是成神,而非成仙。
我感觉自己已经整个人都僵硬了,四肢发凉,头脑发懵。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场面的状况如今似乎也有些失控,一向纪律严明的银甲兵竟开始发生如此之大的骚动。
“既然已经是上界之人,更该为本天君管辖之内。更何况本天君从不知晓,月神何时下嫁于你。”一阵混乱中,威严的嗓音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见慌张。后来我才琢磨出,玄殇这事儿,天君岂会不知?忒阴险……
然而既然能够对峙,玄殇自然也接的了招,不过是淡淡一声:“纤儿性子内敛害羞,自然是不愿声张,然她千年前便已是本君妃子。”
这话乍听之下是如此合适,然而细细一想便会知道,敢逃婚私闯魔界追男人,性子内敛害羞你大爷……更不说他那一声“纤儿”喊得我心肝一颤,皮肤上立刻泛起小小颗粒,脸颊倏地燥了。
……忒不要脸。
玄殇这话说完,原本已经平静的场面再次像是掀起波澜,我隐约听到阿煌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冷笑的声音,弄得自己一阵心虚。
并非我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只是觉得这厮这段时间的作为着实有些蹊跷。想来若单单是为了赎罪,何以用力至此?然而若是要说此番是因我将因他而死是以这男人蓦然醒悟他对于我的感情,如此厚脸皮,自己也不会那般感觉良好。只是如今他这表现着实像是宠妻无度的妒夫,弄得我脑袋有些打结。
我脑袋打结,那边斗法的两个人倒是战争酣热,你一言我一语,已然是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句都比前一句听得更让人头大。
大约是你来我往交战了十几回合,那边总算是稍稍消停了些,我晃过神来的时候,对话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诡异的赌约上。
不得不说,当时君无殇还在的时候,我偷偷溜去下界,总听着标语说拒绝黄赌毒。如今大约算是找到了这规劝的出处——想来着六界之主总是喜欢与人打赌,这脾性该是叫人头痛。
“本天君本可以抓你,然而念你对月神一往情深,本君都是好奇,你是会选择让她活着离开自己眼前,还是死去永不分开。”
“生死之间,你的决定,选择她的未来。”
那调调带着些莫测的期待和深意,听得我抖了抖。
回到寝殿床上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神体分离的状态,这具体大概就是说,我全然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被抱回床上的。
“他这次来所幸是试探,然而这试探的阵仗都如此之大,你可有想过若是当真拂了他的意思……”
“无妨。”
“以静制动,才能看清那个男人走的每一步。”
我一愣一愣地接过临央递给自己的汤药,一股脑灌下,食之无味。
原本我以为定会发生些什么的事情,其最后的后果却不过是天君若无其事地扬长离开,这怎么说都有些诡异。
然而眼前更优先的该是,弄懂玄殇究竟在想些什么。
话凝噎移游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自己该如何问他,才能显得自己并不那么在意。
心下想着事情,手下就不由慢了半拍,瓷碗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
那厢一道黑影当即便移了过来,还不待我反应,自己的手就已经被抓进了另一只冰凉好看的大手中,稍稍抬眸,便看到漆黑的双瞳专注的注视,目光中带着陌生的担忧的打量。
“这样都能出事,还真是半分都不能让人大意。”那不悦的训斥语气弄得我莫名心下一阵委屈。
其实一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壮士地一瘪嘴直接给嚎了出来。
大约只能说是,直觉有恃无恐。
“哇——你凶我……”
一室寂静。
眼前人的脸色当即莫测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表白
“做事情要专心,连这都做不到,我看真是要看你一辈子。”玄殇说这话的时候眼皮没有抬一下,看不出表情。
先前人多,我尚能说服自己他是在演戏。而如今房间里仅我们四人,心里一阵乱跳,我当即脑袋打结了。
“……不会麻烦你很久,我恐怕也就剩下个一月两月——”
“胡说!!”
猛然提高好几个八度的男声让我小心脏不禁狠狠跳了一下,半晌才缓过神。
眼前人眼中仿佛结了一层霜,我自觉已经很久不见他如此阴郁的表情,着实惊讶。
握着自己的手缓缓攥紧,竟也攥得我有些发疼,忍了忍还是轻轻“喂”了一声。
“纤阿你也是,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能随便乱说?”阿煌大约是看不下去这尴尬场面,终于讪笑着出来调解,我也只是跟着哼哼了两声,玄殇依旧冷着臭脸,只是握着我的手放了开。
房间里当即陷入了更加深沉的静默。
咬了咬唇,趁着阿煌和临央还在,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将憋在心中数日的话给说了出来。
“……突然委屈自己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怕我临死还带着幻想?”
是了,他最怕麻烦和纠缠。
黑眸当即转向我,眼神又冷了几分,好似我的话又踩着了他的某个雷区。
“我并没有委屈自己。”
嗓音淡漠,没有起伏。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骗自己。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你这么惯着我,知道我会怎么想吗?”
说到这里,我几乎感到了自己声音带着的苦涩的笑意。
玄殇闻言似是愣了一下,继而深沉凛冽的目光悠悠扫过周围一圈。阿煌那个狗腿的家伙当即讪笑起来,顺拐过临央的胳膊便往外跑。
我静默着坐在床上看着,眼角一阵抽搐。
房间里还是只剩下我和玄殇两人,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脸,看得自己脸颊不由微微燥热却又避无可避,只得别开视线。
“我的母亲是真正的纤阿,而父君为上任妖王。兄长忌惮我,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他突然开始不着边际地说起自己的故事,我不由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等着他说下去。
“后来父君突然消失,兄长自然接替位置,作为纯血统论的奉行者,他自然容不得我。”说到这里,玄殇顿了顿,似是在酝酿什么,许久才又开口:“千年前,我一时大意被其偷袭得逞,又逢三星成线冲月之时,那是我的最后一次天劫,二十七道天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认错了人。”
他似乎隐忍许久,然而还是没有真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我却似乎听懂了,涩涩开口:“红玉……你一直以为是她。”
从前零零碎碎的线索终于在这个时候拼凑成了完整的真相——魔宫里的侍婢曾经说过,红玉帮玄殇挡过二十七道天雷,而我之所以失去先前的记忆,也正是因为闯到下界去为某个人接了二十七道天雷。如此巧合,却错得离谱。
喉咙动了动,我半晌才拼凑出一句话:“……如果你这次,又认错人了呢?”
他瞳孔离我很近,十分清楚地骤然收缩了一下,光芒一黯。
“你可记得,百眼曾说他见你眼熟。”我点点头。
“后来他终于想起,就是我重伤意识昏迷时他赶来看到了你,只不过你那时满脸灰尘他没能记得太清楚。后来他安置好我再来寻你时,你已经不见了。我想,该是长生君……”
太久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兄长的名字,我几乎忘记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突然,自己有些想笑。
这算什么,自己那样想要得到的他的在意,最后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