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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解语轻声道:“奴婢斗胆,请皇上不要再命吏部调查颜妃娘娘中毒而亡一事……”如果不是今夜轩辕羽的突然出现,她不会再狠下心来伤浅漓一次的,绝对不会的!但,这世上偏偏就有那么多无从选择的事情,这些,浅漓也清楚,不是么……
沾染了夜色的眸子,在听闻解语这话的一瞬,平添了许多冷意。沉默许久,轩辕羽才缓缓道:“为什么?”解语让他不要再查颜妃一事,解语是在暗示颜妃之死,和浅漓有关么?嗬!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跟浅漓有关,他不相信!
“皇上若真的爱娘娘,就不要再查颜妃娘娘一事了。奴婢清楚皇上在乎娘娘,所以才不愿见到皇上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一次为了离间轩辕羽和浅漓,她不得不给莞妃一个脱身的机会,但是下一次,她敢保证莞妃绝对没有那么的幸运!
“这么说,真的是……”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轩辕羽突然狠狠掐住了解语的脖子!“为什么要诬陷皇后?说,你到底是何居心?!”浅漓不会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的,那个蜷缩在墙角默默流泪的女人,无论改变了再多,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气息,在一点一点被轩辕羽扼去,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解语艰难道:“奴婢没有诬陷娘娘……那些砒霜……”清楚提到‘砒霜’二字就已经足够了,这一刻解语知道,今生今世浅漓再也没有原谅她的可能了!
宫中人只知道颜妃是中毒而亡的,却不知道颜妃中的是什么毒,她提到‘砒霜’二字,轩辕羽还有不相信的余地吗?没有,一点都没有!若不是她方才在天牢里多逗留了片刻,她就不会听到喜儿茫然轻喃,砒霜是怎么到娘娘碗里的……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离的干干净净,无力的放开解语,轩辕羽如同丢失了魂魄一般,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前,他一直以为解语是宫里最沉稳干练的宫女,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解语深沉的叫他看不清!
好像,浅漓和解语的关系突然就好了起来,好得解语能在雍太后刺杀浅漓的时候,拼了命去保护浅漓。试问,若非其中有什么蹊跷,一个在深宫里那么多年的宫女,怎么会不清楚见风使舵,明哲保身这些宫中人惯用的准则呢?难道,解语所做的这些,仅仅只皆源于重情重义么?
什么?轩辕羽竟然问自己,她是什么人?心中猛然一惊,但解语在下一瞬便把那丝错愕之色,掩藏的无迹可寻。“奴婢是解语啊……”是轩辕羽太相信浅漓了,还是她太过于心急?她在这锦国皇宫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轩辕羽怎么就突然对她起了疑心?
虽然仍对解语心存怀疑,但为避免打草惊蛇,轩辕羽还是冷然道:“解语,有些事情,你没有资格过问,知道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怀疑(二)
解语请求他不要再查颜妃一事,到底是在帮浅漓,还是在害浅漓?倘若解语方才所说,是浅漓命人往颜妃药里放入砒霜属实的话,那么解语的确是在保护浅漓;可,他觉得事情必定不会像解语说的那样,所以,一时之间他看不清解语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浅漓,不管旁人怎么说,不管所有的矛头是不是都指向了你,知道么,我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你,因为我到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就应该相信她,不存一丝一毫怀疑的去相信她……
“皇上请息怒,奴婢不敢过问皇上和娘娘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刻,轩辕羽深邃的眸子会如此冰冷?是轩辕羽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么?“皇上也知道娘娘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若是皇上让吏部彻查颜妃一事,皇上就不怕真相大白之日,便成皇上与娘娘永别之日么?”
她知道对轩辕羽说这些,无异于取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但,眼看着浅漓和轩辕羽就要消除误会了,她不这么做,又能如何?
什么?永别之日?解语竟敢说出这四个把他的心,刺的鲜血淋漓的字来?!“滚!若想活命就马上滚!”素来聪慧的解语,怎么如今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他的痛处?这确确实实不像往日解语的行事作风!
“奴婢自知触犯龙颜罪该万死,但,奴婢这也是为了皇上和娘娘好。”轻声说出这话,解语缓缓行礼,而后轻盈离去。
夜黑风高,寂静的宫道上,只有值夜宫人手中提着的光亮,远了又近,近了又远。不知道就这样在寒风里站了多久,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已冰凉透彻的轩辕羽,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要赌这一局么?既然坚信颜妃一事和浅漓无关,他也绝不可能会因此而彻底输掉浅漓,那么这一刻,他的心怎么还有些犹豫?
“皇兄相信浅漓么?”迎着银冷的月光漫步走到轩辕羽身旁,轩辕宸俊朗的脸,分外温和。他是得知了轩辕羽跟着浅漓去天牢,所以才匆匆自清荷殿出来。只是,不曾想走到这里,便听闻了解语对轩辕羽说的那些话。
显然是没有想到轩辕宸会在这里,沉默片刻,轩辕羽缓缓道:“方才朕和浅漓,解语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朕自然是相信浅漓的……”若是换了从前,他一定很是不悦轩辕宸插手他和浅漓的事情,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他怎么还会怀疑轩辕宸和浅漓,从而心存芥蒂呢?
笑着摇了摇头,轩辕宸轻声道:“臣弟只听到了解语和皇兄的对话,既然皇兄相信皇后,又怎能让毒害颜妃的罪名,落于皇后头上。”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会和浅漓有关,唯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是解语为何要误导轩辕羽。
“嗯,朕也觉得必须把这事查清楚,只是,解语为何会说,此事与浅漓有关?朕感觉解语的身份,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当初雅妃的贴身宫女,也是解语,雅妃死后,他才让解语到凤藻宫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用力握紧轩辕羽被风吹的冰凉的手,轩辕宸一字一顿道:“皇兄,宸弟想查一查解语,不知皇兄意下如何?”是的,今夜之前,他确实认为解语是这锦国皇宫里,少有的好人,可以为了自己的主子做任何事情。但是,刚刚解语对轩辕羽说的那些话,推翻了往日种种,让他不得不怀疑解语的居心!
这世上,能一剑刺中你要害的人,大多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心腹,也可以变作心腹大患,浅漓,你仍然毫无保留的相信解语么?你该对解语有所提防的……
“宸弟就帮朕查一查解语,记住,要小心行事,不能惊扰了浅漓。”在这皇宫里,究竟有多少人在他面前戴着虚假的面具?当往日信任的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他不得不认为,这深宫,终究是深如海……
隐藏在夜色里的黑瞳,浮起几缕惆怅,见轩辕羽和轩辕宸并肩走远,萧清枫握紧手中的剑,迅速消失在漫无边际的漆黑之中。
在凤藻宫门外停顿下脚步,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解语淡淡道:“从什么时候起,萧大将军变得鬼鬼祟祟了?”始终没有转过身,解语的心里,突然多了些许忐忑。
萧清枫到底跟了她多久?她对轩辕羽说的那些话,萧清枫也都听见了,是么?嗬!无所谓,反正她在萧清枫的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听见就听见吧!
“你为什么要误导皇上,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件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愤然扳过解语的身子,萧清枫强迫解语和自己对视。
萧清枫是为了质问她而来的么?既然早就认定了她是蛇蝎心肠之人,萧清枫又何必来与她多费唇舌!“请问,奴婢的事情,和萧将军有什么关系?倘若萧将军觉得奴婢误导了皇上,那萧将军为何不禀报皇上,萧将军就那么喜欢纠缠奴婢么?”
那日,萧清枫以为她杀了莞芙而以剑横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认清,有些念想,不是她这种人能够拥有的。她可以拥有的,由始至终都是一颗忠于晏王的心,不是么?
无情,便不会被情所伤,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这句话。只是,这句话骗的她好苦好苦……
心,在听闻解语这话的瞬间,裂成无数个小块,这些鲜血淋漓的小块,在不经意间分崩离析,痛的让萧清枫拧紧了眉。
纠缠?原来是他一直在纠缠解语!“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误导皇上,到底是因为晏王,还是因为你自己?皇后视你如姐妹,你怎么能这般伤害她?”他记忆中的解语,分明不是那个样子的。他还记得那个初秋的夜,身负重伤的解语紧紧拽住他的衣摆,哀求他去救被雍太后命人放在清荷殿外,不省人事的浅漓。
不可否认,从那一刻起,他就自欺欺人的认为,也许解语的心,并不像其他墨家杀手一样,冷血无情。
萧清枫问的这个问题,问的可真好!“随萧将军怎么想,可是奴婢还是要提醒萧将军一句,多管闲事往往只会自寻死路。”
第一百八十章 都听到了
多管闲事,往往只会自寻死路,这句在深宫里广为人知的至理名言,难道萧清枫不清楚么?萧清枫应该明白在这看似是奢华至极,实则杀机暗藏的后宫里,怎么做才能保全自身的!她不是萧清枫的什么人,她也不曾亏欠过萧清枫什么,这个男人何必总是插手她的事情?
“解语,你方才说的,可是真心话?”浮起丝丝缕缕困惑的眸子,始终定格在解语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上,这一刻的萧清枫,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解语的感情,很有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真心话?其实到了今时今日,真心话和违心话,又有什么区别呢?“萧将军何必明知故问?”挣脱萧清枫略微粗糙,却分外宽厚温暖的手,解语任由噬骨的冷,一点一点由指尖蔓延到心里,最后彻底冰冷了她的四肢百骸!
既已明知不可能,那么何不干脆的把自己和萧清枫之间,划分的清清楚楚。这样便没有藕断丝连,也没有欲语还休的感伤……
“收手吧!你以为皇上不会对你起疑心么?就算你成功离间了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可你有足够的把握,去离间两颗彼此爱慕的心么?”感觉到每说出一个字,他的心就会剧烈的抽痛一回,萧清枫无法猜测,他和解语,是否从今往后,就变得比陌路人还要陌生。
她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萧清枫还是不厌其烦的劝她收手?就算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她也已经失去了回头的勇气!“皇上怀不怀疑奴婢,那是奴婢的事情,与萧将军无关。”淡淡的说出这话,解语冷然转身,让深邃的夜色,遮掩了自己眉眼之间不易察觉的惆怅。
萧清枫,你不知道么,从踏进锦国皇宫的那一天起,我便无法再回头。‘收手’这两个字,你倒是说的轻巧,你应该清楚的,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收手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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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风吹的无比干涩的眼睛,在听闻解语这话的瞬间,突然朦胧成一片,萧清枫一直紧紧握着的剑,猝然落于凤藻宫外的玉石台阶上。不顾一切的自背后抱紧解语,萧清枫忧伤道:“不,你的事情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呢?解语,我爱你,我不可自持的爱着你,你难道感觉不到么……”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一日,他会如此失落的对自己倾心的女子表白。只是,解语的心里,可还装的下一个无法冷静的他?
布满寒意的眼眸,在这一刻掠过几缕哀伤,深深吸了一口气,解语一字一顿道:“奴婢不知道萧将军为何会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