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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
如打开了很久没有打扫的杂物房,刚才积累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
索拉坐正身子稍稍摇头後,查看身上的雨衣有没有破洞。他暗自兴幸雨衣并没有遭到破坏,心想著要是破了的话就要挨妈妈骂了。
雨衣上的雨水早已乾透,表面因此变得皱巴巴。女孩用双手捉紧了索拉的脸颊,仔细观察他脸上的伤痕。
「你是谁?为什麽要帮我?」
「我是苏尔·卡妮维,你不懂我吗?」
「不懂。」
从远处传来的大钟声打断了对话,名为苏尔的女孩回头望去一旁的走廊,在那处好像有一个人等著她。接著,苏尔再次用那双澄澈碧绿的双瞳看著索拉,对他微笑,在说了句「迟些见。」後,便快步离开中庭。
在学园里,胡乱帮助别人是很危险的做法,因为全个都市的小孩都聚集在这处。不论是贵族或是穷人,他们都聚在一起学习。
当然贵族们会教授他们的孩子,不要与穷人扯上关系的价值观。故学园内的学生分成了富有和贫穷两派,富有人家的孩子不想去帮助穷等人家的孩子,而穷等人家的孩子则是不想开罪富有人家族的孩子,他们两群小孩就这样一直忌讳的相处。
所以穷人在学园内被人欺压是很平常的,而索拉的那一班就选了他作为欺凌的对象。对於苏尔的做法,索拉感到的就只有一股莫明奇怪。
不断敲打的钟声催促索拉赶快跑回教室。导师在索拉进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麽便开始了授课。
导师马上转过身在黑板上画上了几条算式,一团纸团便掷中索拉的额头。索拉回头一望,原来是刚才其中一个虐打他的同学。他的衣服都是用上等的布料制造,腰间还有著一条颜色豔丽的布腰带。
看著索拉回头的他,边掩著嘴边窃笑,一直在笑索拉的痴呆相。而索拉却是认为他们在笑自己,进了教室以後没有脱下灰色雨衣,那个使他们看不过眼的穷酸相。
不过,索拉只想专心的听课,没有多理会他的挑衅行为。虽然,导师最後要索拉出去解答那条难懂的算术题,可是他并不害怕在众人之前犯错,即使换来的是全班的哄笑。
*
翌日,雨水哗啦哗啦下起来,对比起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都市都笼罩著一整片沉闷的灰,无论是空气或是天空,都只要灰蒙蒙的一片。
建筑物被雨水所浸染,外墙的颜色变得更深更单一。路上没马车再愿意行驶,就算是用魔石运行的车,也因为路面的积水而运作不良。
索拉穿上灰色的雨靴,灰色的雨衣,在灰色的街道上行走。他似是跟每一种景物混为一体,无法分清。宽大的街道上杳无人烟,密麻麻的雨水不停敲打著外层的雨衣。
哒哒哒哒哒哒哒……
每天都是听著这声音上学,听著这一场没有停过的雨。
一如既往的回到学园,在中庭上早就聚集了一群想要打倒灰色妖怪的人。这群人的数量比起昨天还要多,他们想要将不快发泄在索拉的身上。
可是,一个多管閒事的女孩早就站在中庭内,等待著那个被人欺负的弱小家伙通过学园的侧门。女孩穿著深绿色的连身裙,她的衣襟上用金线绣上了复杂的花纹,裙摆连上一层白纱的花边,腰间用幼细的腰带束紧,而茶色的长发上则戴上了精致的发夹,更突显出她的富贵。
苏尔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在走进门口的人群间旋绕,搜寻那个昨天被她救了的男孩。她的双手放在腰前互相捏紧,表露出难以掩盖的紧张情绪。只因她被身後的那一群人,目露凶光的盯著。恐怕以卡妮维家族之名,也没法阻止他们。
心里盘算著接下来要做的。只要那个穿灰色雨衣的男孩一进来,便立即带他逃走。但可以逃去哪里呢?苏尔她还没有想过这一点。
来了。
灰色雨衣的兜帽遮掩了使用者的眼眸,但苏尔不用看脸也知道他会是谁。因为就只有他穿上这款式老旧,颜色土气的雨衣,还被人戏称做灰色的妖怪。
苏尔主动的走向男孩,连话也没跟他说一句,便牵起他的手,带著他跑起来。
在後方等候已久的人群,掀起了一层骚动。他们大叫大喊的追赶逃走的两人,从广大的中庭冲入学园内狭窄走廊。
要逃去哪里?
继续跑下去最终只会因体力透支而倒下,落得与昨天同样的下场。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苏尔今天也会落入凶暴的人群当中,沦为弱小的被虐者。
沦为弱小,这简直有辱卡妮维家之名。
苏尔想到这里,就放开了拖著索拉的手,使了一个眼色要他先逃走,留下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暴徒。
「你们这些家伙,可知道在追捕的是何人吗!」
人群顿是时陷入沉默,停下脚步议论纷纷。苏尔成功引开他们注意,好让索拉先走。
可是,一把因青春期而稍稍变得低沉的声音,如冷箭般放出,将迷途羔羊的焦点带回索拉身上。
「你不就是卡妮维家族的第十三女儿——苏尔·卡妮维吧!光是你的存在就已经污染了我家的名声。」
那个穿上白色长袍的男生,走到人群的最前方,亮出了一个如月般的浅笑。他盘起了双手,用著怨恨的眼神怒视著苏尔。
如月光般的银发,青蓝色的瞳孔。虽有著与苏尔完全不同的外表,但她很清楚知道这名十二岁的男生是谁。
「快把她打死,为我的家族清洗污名吧!」
他就是苏尔的哥哥,卡妮维家族的第八个儿子——玛尼·卡妮维。
人群听他的号令,去准备侵犯、玩弄、撕裂一个小女孩的身体。他们踏著沉重的步伐,想要把大理石的地板踏破。
後方传来一股力量把苏尔轻轻的推开,与她个子相差无几的灰色物体就在面前经过,站在更前的地方。
套上雨衣兜帽的索拉,由始至终都没有逃走。他默默躲在苏尔的身後,一直看著那个保护他的背影。
不过,这已经够了。
索拉不想再要别人的同情心。不想再要人帮忙。他想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这次轮到索拉回望苏尔,给了她一个充满信心的笑容。然後用著小孩子的声线,如成年人般大喊:
「你们想要打的是我,这不关她的事,给她走吧!」
怒红了眼的人群充耳不闻,也不作任何反应,继续想要痛殴眼前的两人。把心中的一切不满迁移在那两个人身上吧!错的可是这个阶级社会。
怒恼的人群一步一步逼近,苏尔今次拉起索拉的手臂,想再一次逃走。可是,索拉站得如石像般的坚固,屹立原地,不愿离开。
尽管索拉知道一会将要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毫无怨言的面对。因为他知道逃下去的话,就只会连累到苏尔,而且还会让施虐者更加的愤怒,更加的兴奋。
站在索拉背後的苏尔无能为力,用眼角的馀光望著自己的亲哥哥。玛尼一脸没趣的睥睨别人口中所说的灰色妖怪,觉得很没意思便转身离去。
接著,衣著光鲜的人群一哄而上,很快就把索拉淹没。不同的是,索拉他今次再忍不住痛楚,发出哀惨的悲呜。
求饶的声音响彻学园,索拉的喊叫快要把喉咙扯破。
直至他失去意识为止,苏尔才能回到索拉的身边,半拉半扯的带他去到医务室。
「你醒啦。」
「嗯……。」
眼球的晶状体没法协助对焦,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但从声线上可以辨别出坐在床边的人是苏尔。
「你为何要帮我?令你陷入麻烦真是对不起。」索拉躺在床上无力的说道。
「是我自己看不过眼想要帮你,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才是把你带进麻烦的人。」苏尔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双小腿悬吊在床边,用著担忧的眼眸,凝视那对眯成一线的小眼睛。接著,问起了一条藏在心中的问题:
「你为什麽会被人打哪?」
索拉把雨衣的兜帽打开作为回答。除了脸上的瘀青之外,跟苏尔之前看过的容貌没有大多的变改。苏尔不明白索拉的用意,想要的是一个明确的答覆。
正当想再次开口发问时,苏尔终於注意到了,索拉的答案。她早就应该留意到索拉的不同,那便是他头发的颜色——是一袭与众不同的绯红。
红色的头发在这个国家就很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罕有的存在。可是苏尔从来没有特别注意到,只因那种头发的颜色很自然,很适合索拉。
「红色的头发……」苏尔在脑中寻找似曾相识的记忆。
「是啊!这就是妖怪的发色啊!」
不是,他不是妖怪,苏尔很清楚这是别人给他的称号。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头发,是在宴会上看过的!
那是苏尔在卡妮维家族的宴会上,见过有外国人拥有这种头发颜色。
「索拉,你是外国人?」
「不是。」
那这红发是怎样一回事?玛尼哥哥是不是知道这红发的内情。
「你是叫……苏尔,对吧?」
苏尔在思考她哥哥的的问题,但一想起他便难忍刚才的怒意,於是用了很不耐烦的语气回答索拉:
「是呀,怎麽了?」
「啊……对不起,我不擅长记别人的名字。这两天以来很多谢你了,但请你以後不要再理我。」
「为什麽?你还想被人打吗?」
「爸爸说过凡事都要自己去面对,所以多谢你的好意了,而且再这样下去就只会拖累你。」
「才不会啦!我可是卡妮维家族的第十三女儿,才不会有人敢欺负我!」
「你一直在提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卡妮维家族,你不知道卡妮维大公爵是谁?」
「嗯。」
「这太蠢了!竟然有人不知道我家族的名号。我父亲可是这片土地的领主啊!再加上又是个有名的魔法师家族。」
「即是你懂魔法。」
「不懂。」苏尔决断的回答过後,赌气的把脸转去索拉看不到的方向,後来又补上了一句:「我讨厌魔法。」
索拉没有追问,直觉上他认为这是一条不可以问的问题,只要一问下去便会勾起苏尔的痛苦回忆。
「明天……」苏尔离开床边站起来,用细小的肩背对著索拉说道:「……要在学园大门前等我,我要保护你。」
「为何?」
「我说过了,我讨厌欺负弱小!」
天空拉上了黑幕,浮云遮蔽了惨淡的月光,雨仍是没有停下。在雨之都中,雨不知为何不会停下。没有人能够明确的解释,但这件事不过发生在索拉出生之前数年。
「妈妈,我回来了。」
「啊啦!索拉,你脸上干嘛瘀了一块啦!」
「……呃,今天在学园前的阶梯不小心滑了跤。」
「你有在跑吧。」
「是。」
「我叫过你不要跑的吧。」
「对不起,妈妈。」
「见你今次受到教训,今次就算了。」
突然,吊在天花板的灯泡熄灭,细小的饭厅有如外头般黑暗。索拉来不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眼前一黑,待他可以重新捕捉到事物的轮廓时,他发觉妈妈不见了。
「妈妈,在哪?」
房间中有著丁点的灯光。妈妈在那里?
「又来停电啦!索拉,快过来帮我把提灯挂上墙上。」
索拉接过妈妈从房间里拿出来的煤油灯,做著平日惯常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