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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去把自己所洗的那些衣服搭起来,凉晒。牛保国看着她每走一步,胸部那两只突起、丰腴的奶头都要随之很富有弹性地颤动一下,心里就直痒痒,嘴里流涎水,按捺不住迎了上去向她骚情,满面春风地说:“哟,大妹子,你这人真勤快,一下子就洗了这么多衣服,也不知道累不累?哎呀,我兄弟上辈子不知道积下什么阴德了,这辈子娶了你这么能干个好媳妇,把人都能羡慕死。谁见了谁不心疼?来,让我帮你拿着。”说着牛保国就伸手到这女人怀里去接她那个满盛着衣物的洗脸盆。这女人起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微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这么点儿东西,不重,我一个人拿得了—看小心把你那身上给弄脏了着。”她可能看着牛保国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她的忙,嘴里虽然在一个劲地推辞着,可是行动上却打算把怀里的那盛满湿衣服的洗脸盆顺手递给牛保国。牛保国这会儿大概看着这女人很友善,心都在突突突地跳,兴奋得快要找不着北了。他在接这女人怀里的洗脸盆的时,就看似无意、实则有心,不失时机地用手在这女人那高高隆起的**上美美地捏了一把。这女人看着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马上意识到了他这样做的真实用意,一下子就变了脸,随着嘴里一声“滚!”手就松开了她正端着的那洗脸盆,朝着牛保国捏她乳房的那只手狠狠打去,重重地打在了牛保国的胳膊上。她盛衣服的那洗脸盆跟上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刚洗干净了的一盆子湿衣服顿时撒落了一地,全都沾上了泥土,又弄脏了。这女人一边弯下腰去捡拾自己掉在地上的那些湿衣服,一边嘴里忿忿不平、不干不净地骂道:“这脏货!人没尾巴比猪都难认!”说完她又拿着这些衣服匆匆地涮洗去了。牛保国显然讨了个没趣,只好失意地怏怏走开了。这事儿,女人对谁(包括她丈夫)也都没有说,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然而,从此以后,牛保国却像是着了魔似的,昼夜心里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想着。他一躺在床上,这个女人那轻盈的身影就在他的脑海里晃来晃去,直晃个不停,干扰得他一天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心思一刻都安宁不下来。他整天都在搅尽脑汁、反反复复地想着怎样才能把这个女人搞到手。他胡思乱想道:“要是有一天能够把这个女人弄到,和她美美地睡上一觉,那就是死了都不枉。”牛保国这时候简直可以说是垂涎三尺,鬼迷心窍,丧心病狂—馋极了。不过世上这事情往往也还都是工夫不负有心人的,“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牛保国经过一番挖空心思地苦思冥想,老天爷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巧夺天工的好办法,也等到了一次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
盛夏的晚上,人们热得如果不到夜深都睡不着觉,大多数人热得晚上睡觉一整夜都不关门窗。西岳庙里的荣军疗养院为了保障安全,就加强了治安防范,晚上安排人轮流值勤守夜。有一次,院领导竟然鬼使神差地把牛保国和这个女人的丈夫安排在了同一个晚上值班,女人的丈夫值前半夜,牛保国值后半夜,两个人晚上十二点钟交接班。牛保国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动起心思,决定采取行动了。他提前把办事的一切过程乃至细节都考虑了再考虑,直到自己认为已经谋划得毫无破绽、万无一失了才算为止。他得意得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自言自语说:“不说了,晚上就是这么办!”
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牛保国往自己衣兜里装了一瓶西凤酒,来到值班室门口,看见那个和他搭班值夜班的同事正坐在值班室里的办公桌前,一个人没事干,就着罩子灯看报纸。于是他就走上前去,十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说:“喂,我说老王,没看出来你这人一天把学习还抓得蛮紧的哟!真是三天不学习,还怕赶不上刘少奇哩!”他的这个同事正苦于自己一个人,没有个人和他在一块儿做伴儿说话,难熬这漫长寂寞的守夜时光,闻声即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啥么。没见过你还挺会挖苦人的。我学习抓得什么紧不紧的?只认识两个狗扎扎字,你想能看懂个啥?还不是晚上值班,一个人闲着没事儿可做,闷坐着挺无聊的,顺便就拉了张报纸胡乱翻翻看,完全是借以用来消磨时间哩。诶,你不是后半夜来换我值夜班哩么,怎么这时候还不抓紧时间休息,睡上一会儿觉,来回在这儿跑什么?”牛保国见问就搭讪着说:“唉,睡啥呀?你看这天刚黑,热成什么样儿了,能睡得着吗?再说了,我心里还老惦记着后半夜要来接替你值班哩,总怕一旦睡着了,给睡过了头儿,换你换得来迟了,把你跟你媳妇睡觉的正事耽搁了。这不,没办法才出来转悠转悠,找个人说说闲话,谝一谝。谁知道这会儿一个人又确实没个地方去,从小卖部路过只好就买了瓶西凤酒,正打算着回去‘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呀。打这儿路过,看见你,无意中就跑过来了。”说着他就掏出了衣兜里所装着的那瓶西凤酒,来回摇着故意显示,“来!既然你在这儿也没事可做,咱俩一块儿工作也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在一块谝过哩,不如今晚上就趁这个机会,在一块儿一边谝一边把这瓶西凤酒给报销了吧。”他的这个同事一听他说这话,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赶紧满口应承说:“行,那还有啥说的?嗨,那咱怎么还能就只这一瓶酒,干喝呀?”牛保国故意装出一副诧异莫名的样子反问道:“不这样干喝,在这黑天黑地的晚上,那你还想要什么?”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说:“哎,最少那还不得再弄点儿瓜子、花生豆儿什么东西的来下酒?你说呢?”牛保国听言故意哑然一笑说:“哎哟,没见过你这人还是飞机上挂电壶哩—高水平。那事简单得跟‘一’一样,值个啥了?我刚才在小卖部买酒时,看见那里正有新炒的落花生哩,我还尝了一颗,十分香酥可口。你稍等一会儿,我给咱马上就去买一点儿回来。今晚保你满意!”“别,别,别……”那人连忙阻止,抱怨说,“你看你这人,世上哪有这样的理?咱两个人在一块喝酒,哪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呢?我多少也得出点儿份子,这样也好看么,你说是不是?我刚才是这儿没人,走不开,现在你来了,那么你就给咱在这儿先招呼一会儿,我给咱买下酒的东西去—很快就会来的。”说着他就急急忙忙地往出走。牛保国正中下怀,于是半推半就,拉着他故意做作了一番,也就让他去了。那人临走时他还虚情假意地冲着那人一再叮咛说:“那你到那儿可不要迟慢,千万别耽搁时间,快点儿回来。咱俩喝上一会儿酒,完了我还要回去眯瞪一会儿,来换你值班哩。”那人边快步走边扭回头答应说:“没问题,你尽管放心,要不了十数八分钟我准会回来的。”说着,那人急急忙忙地就到小卖部买下酒的东西去了。
牛保国探头探脑地望着那人的背影,等他刚一走远,身影消失在黑夜里看不见了以后,就赶忙拿起了值班室里办公桌上所放着的那块马蹄表,悄悄把它的时针由原来的“十”字扭到了“九”字上面—把这个表的时间整整向后倒了一个钟头,然后拿起那个人刚才所看的那张报纸,才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那人果真去了不大一会工夫,就提着一些落花生、瓜子儿、酥糖等物事匆匆赶了回来。他一进门,把所买的那些东东西西往办公桌上一放,一边拍拍手上的杂物,一边十分得意地夸口说:“看我跑得快不快?咱这人与人共事嘛,说一不二,从来都没说的。”说来事也凑巧,他在办公桌上放他所买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刚好就把他看马蹄表的视线给遮住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牛保国说着也就把手里所拿着的那张报纸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顺手往办公桌上一放,他所放的那报纸就正好盖在桌子上放的那块马蹄表上。只见他这会儿笑逐言开,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夸赞那人说:“去的时间不长,你去的时间不长。没看出来你这人还真行啊,办事丁是丁、卯是卯,把事儿当一回事—讲义气,够朋友。说实话,我刚才还怕你一去不来了,把我一个人给绑在这里走不了了呢!”那人马上不以为然地说:“嗳,为人哪能那样呢?咱这人嘛,你不知道,做事向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食言。看来你和我还是共事时间短,没有太打过交道,对我这人不甚了解。再怎么样,咱也不能把事情做到那一地步去?”牛保国一听马上高兴地说:“那太好了,看来咱俩正和脾气。那么从现在起,你我就交个朋友,今日晚上咱俩把这瓶酒给它喝个底儿朝天,来个不醉不散,一醉方休!”那人也慷慨激昂起来,顺口答应说道:“好,这瓶如果不够了,到时候我再给咱买去。”两个人就满满地斟上了酒,只见牛保国端起酒杯(其实是酒瓶盖儿)站起身来说:“兄弟,哥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他一仰脖子,就喝了个一滴不剩。他这才又满斟了一杯酒,递到那个姓王的同事面前说:“来!王同志,这一杯酒,我敬你。”老王同志面带难色地站起来推让说:“你看,咱俩年龄你大我小,理应我先敬你。这样恐怕不大合适吧?”牛保国抢过话头儿立马说:“什么合不合适的,酒场上咱没那么多讲究。恭敬不如从命,喝!”王同志被牛保国给说住了,只好接过酒杯,也一饮而尽。两个人就这样,边吃花生、瓜子、酥糖,边喝酒。他俩喝着聊着,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无拘无束,漫无边际地随心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说道了起来。
“千金易得,知己难觅。”他俩话说到投机处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也就把时间的长短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时间就这样在他俩的酒杯里、闲谝中,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地悄悄过去了。时间长了,牛保国心里有鬼,做贼心虚,担心这个老王同志会觉察到喝酒的时间或者一时看到了马蹄表,对马蹄表上的指针起疑心,于是就想方设法分地散这人的注意力。他一瞅酒瓶里所剩的那多半瓶酒,向老王同志提出说:“咱弟兄两个光是这么干喝怎行?”“那你还想怎么喝呢?”老王同志不解地问。“这样干喝,喝不起兴,没意思。依我看,你我不如划两拳怎么样?”老王同志这会儿几杯烧酒下肚,激情满怀,也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说:“行。那怎么不行呢?我今儿黑了是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牛保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酒又斟满了一杯子说:“来来来。咱闲话少说,直接上路。”于是两个人挽胳膊、捋袖子,高声五魁的就划起拳来:“一心敬您!”“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来来来,到了到了。你喝,你喝!”“没看出来你这拳还划得蛮好的嘛。”老王同志对牛保国无不佩服地说。只听牛保国揶揄地说:“那你虽然把拳输了,可把酒却赢得给咱全都喝了。”他话说得十分开心,听起来开诚布公,无怨无悔,说完后两人就都哈哈开怀大笑,“来。继续,继续。五朵梅花,六莲富贵,七巧七巧……”“到了到了。你喝你喝!别磨蹭,把那放干脆点儿啊!”牛保国非常惬意地催促着老王同志。不知不觉他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