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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烦地地打断她:“宫门关了你们不会喊那,你们平时在宫里不是很得势地,小太监们都赶着巴结?要是今天进不了宫,明天你们都服侍别的主子去吧。”
一通火发下来,进宫的过程异常顺利,连速度都比平时快了许多,到亥时二刻,我已经坐在太后的寝殿里忿忿的告状了。
太后听了我的描述,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过了半晌才说:“照这样看起来,我们地安稳日子没几天了。”
我急得问:“母后,您的意思是?”
太后道:“琰亲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上门搜查,已经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虽然他用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哀家也不好因此降罪于他,但肯定会加剧双方的矛盾。如果他连这都不管不顾,只说明了两点,其一,他在朝中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他有点狗急跳墙的意味了,与其等死,不如以命相搏;其二,他已经部署完毕,自认可以跟皇上做最后的了断了。”
早就知道这一天是不可避免地,真地到来时,心里还是止不住惊慌。但这种感受只能自己压下,即使面对生身之母,也不好宣之于口,怕人为地制造紧张气氛。
彼此默坐了一会,我抬头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轻轻说了一句:“看样子要下雪了呢。”
太后“嗯”了一声道:“也该下了,小雪都过了好些天,再几天就是大雪了。”
我感慨地说:“去年冬天没下雪,结果夏天就闹洪水,但愿今年雪大一点,瑞雪兆丰年。”
“冬天么,本来就该下雪。”太后也附和着。
真希望早点下雪,下得大一点,久一点,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地日子。那些好斗的男人们总该安分一点吧。我用祈祷地语气说:“让我们好好过个安稳年,大雪天,一家人围炉夜话,这样才年味十足。”
这一直是我心底地渴望。以前在老家时,因为母亲意外失踪,家里好几年鸡飞狗跳,根本没心事过年。后来逃荒到樊口,父亲入赘别家,大年夜要跟别人团年,要陪别人守岁。一直忙到初三、四才得空回家陪陪我和奶奶。好不容易和母亲团聚了,去年的春节,又没下雪。
太后眼里浮起疼惜。揽住我说:“会的,谁不想过安稳年呢。他们自己也一样。”
“不见得”,我摇了摇头,“您刚也说,有人已经狗急跳墙了,说不定已经立下宏愿,要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接受群臣的新年朝拜呢。”
“就凭他?”太后轻蔑一笑:“若是西京未毁。他的地盘和声望还在,皇上的确没多少胜算,但今非昔比,他现在闹事,无异于自寻死路。”
“您对皇上这么有信心?”太后的话让我有些诧异,我原以为,这两方争到现在。最多只是势均力敌。以前则是皇上明显处于弱势。皇上亲政后的最初两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我更感同身受。那时候,满朝文武谁把这个皇帝当回事?全都倒向琰亲王那边。对小皇帝地一系列举措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皇上说御驾亲征,朝野反应冷淡,一个个置身事外,说不定还盼着皇上早点走,好腾出地方来给琰亲王主持大局。
太后用肯定的语气说:“皇上虽然年轻,那沉稳地气质,心里的沟壑,已经直追先帝了。他能忍而不发,甚至借口遇刺,住到宫外以避其锋,这都是有毅力又有耐心地人才做得出来的。以前是琰亲王躲在暗处看皇上发疯,现在他们刚好掉了个个
听到这话,我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的确,琰亲王今天的举动,其实很不明智,无谓地挑起矛盾,又徒劳无功,简直不像他做出来的,他不是以老谋深算著称地吗?怎么这么毛躁了。”
“所以母后说他有点狗急跳墙了,这个时候,谁最沉得住气,谁就能占到上风”,太后打着手势给我分析道:“本来以为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发出,全身都绷得紧紧的,突然有一方宣布,我受伤了,要先休养一阵子,您一个人慢慢玩吧,你想想那是什么滋味。更要命的是,皇上就此从宫里消失,也不知道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也不知道那秘密养伤之地是在近处还是在远处。想利用这个机会起事吧,又怕人家只是故布疑阵,正张着弓等他自投罗网;按兵不动吧,又怕错失了大好良机。总之,皇上遇刺后的这段时间,他受的煎熬绝不亚于皇上亲政之初,烦躁到了极点,才会有今天这样不明智的举动,平白无故地开罪哀家。”
我对此的理解是:“也许他认为,您本来就不待见他了,多得罪一次也没什么。再说,此番铤而走险,如果能搜出皇上,趁人不备给一刀,再推给刺客,他不只不用担弑君地罪名,谋反也成功了一大半。”
“天下有这么容易地事,那才叫奇怪了。哀家的宝贝公主住地地方会没有秘道?皇上敢住在皇宫附近会没有依恃?他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不会这么冲动了,还是沉不住气,乱了方寸才会出此下策。”
我笑道:“原来皇上的失踪还有这一层深意在,我原来只以为他想冷静一下,从漩涡中跳出来审视一下全局,免得判断失误,后悔无极。”
“这当然也是其中一个考量”,太后称赞道:“母后早说过,皇上年纪虽小,其思虑之深远周全,已经直追先帝了。”
“那我们就当没发现这件事地,懒得跟琰亲王计较?”
太后重重点头:“真计较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打的是爱护你的名义。”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各自坏鬼胎(一)
太后果然料事如神,第二天,我还没起床,礼物已经送进来了。
我让弄珠拿到床前一看,嗬,真是大手笔呢:晶莹剔透的玉玲珑,精美的苏绣,绚丽的波斯绸,甚至还有一盒产自益州的雅鱼干。
据说这种鱼出自益州丙山的石穴中,山泉甘冽,中有小银鱼隐约其间,味甚鲜美。就是产量少,物稀价贵,在益州府最大的酒楼里,出十两银子方才吃得一盅清蒸雅鱼。我们在益州的时候,因为是赈灾,也没有心思品尝当地名产,故而迄今只闻其名,未尝其味。
琰亲王居然送人一盒雅鱼干,这种适合清蒸的小嫩鱼,做成鱼干了还好吃吗?
不管怎样,作为礼物而言是很稀罕别致的,我让弄珠把东西收起来,顺口问了一句:“皇上这会儿该上朝去了吧?”
昨晚刚一回来,还在春熙宫外,小安子就派人悄悄向我禀告说:皇上已经回到了承乾殿,正在接见张钧彦等一干亲信。我不便打扰,故而只和太后闲话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寝殿睡了。
弄琴正好从外面进来,听见发问,赶紧过来回话:“小安子公公说,皇上昨晚跟张大人他们商量了一宿,今早洗把冷水脸就上朝去了。”
我愕然:“为什么要洗冷水脸?难道怕在朝堂上会撑不住睡过去?弄珠说:“洗冷水脸头脑是要清醒一些,不过,通宵不睡,再怎样还是看得出来的,奴婢要是通宵不睡,第二天早上起来脸色保准像个鬼一样,呵欠扯破口。”说到这里自觉失言,忙跪下道:“公主恕罪。奴婢说的是奴婢自己。”
“好啦,起来吧”,我不在意地一挥手,谁跟她计较这些,我这会儿心里想到的是,通宵不眠的皇上,扮演遇刺受伤刚刚痊愈的角色倒正合适,脸色差一点。精神不济一点,不至启人疑窦。
正打算起床梳洗。太后那边打发人过来请去陪客,我重新钻回被子里,装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请回禀太后,就说我昨晚感了风寒。鼻塞脑热的,不便见客,”
来人很快走了,我既然说出了那样地话,只好一直装到底,赖在被子里不起来了。
其实见见琰亲王也没什么。昨儿还见过了地。只是见了他。未免陪话。从来言多必失。我又地确有许多秘密。人再谨慎。也有不小心说漏嘴地时候。还是不见为妙。
太后也未见得真希望我去陪他。但人家一大早巴巴地送了礼来。太后派个人来叫我一声。做做样子是必须地。
我装病呢。其实还有一个好处。不是送礼“压惊”吗?本公主地确“惊”到了。“吓”病了。不能见客。你怎么着吧。想从我口里探消息。门儿都没有。
我没想到。这人地脸皮真是厚到了一定地程度。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竟然亲自到我地玉芙殿“瞧病”来了。
赵嬷嬷引着一干太监宫女把他挡在外面。说我刚吃了药。在蒙着被子发汗。实在不便见客。下次一定登门拜访云云。
正吵吵间。外面又通报说:“宇文小姐求见公主。”
我顿时来了兴趣,这二人的见面,肯定有很多精彩处,不容错过。
当我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客厅时,琰亲王正跟宇文娟告辞:“孤王还有些琐事要去处理,听说小姐骑术颇精,弓箭、枪法样样来得,下次孤王请小姐与令兄宇文将军去围场打猎,不知小姐可肯赏光?”
“王爷请留步”,我适时出声,“很娇弱地”倚靠在弄珠身上说:“既来之,则安之,要是没有很重要地事亟待办理,音音斗胆请王爷用过午膳再走吧。宇文小姐也不是外人,此番能在玉芙殿再晤,也是缘份,大家正该把酒言欢,不然,等大雪落下来,就没这么便利了。”
我刻意加重“再晤”二字,成功地在琰亲王脸上看到了一丝诧异,宇文娟也有些不自然,她既是奔皇后之位来的,进宫前私会皇上的死对头,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不过琰亲王这样地人,什么场合没见过,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打点起关切的笑容说:“刚进来就听说公主玉体有恙,现在看起来,气色还好呢。”
宇文娟也找到了说辞:“是啊,害得娟儿还以为公主病得怎样了,心里着急得要死。”
我伸手请他们坐下道:“昨晚确实发烧来着,大清早起来拿药当早点吃了,再蒙头睡了一觉,起来就觉得好了很多。”
此时弄琴过来奉茶,端给我的时候说:“这是冯老太医特意为公主配置的川芎茶。”
我揭开盖碗一看,里面有川芎、桔梗、白芷、葛根,很地道的药茶,专治风寒症的,不知她从哪里弄来地,我不记得我屋里备有这个。
这丫头,机灵是机灵,只是她忘了一点,我明明没病,却喝药茶,不会喝出毛病来吧?
弄珠站在一旁问:“你放了冰糖没有?”
弄琴摇头,弄珠用责备的口吻说:“你连冰糖都不放,就这样端过来,想苦死公主啊。”一面说,一面把茶重新放回托盘。
弄琴诺诺连声地端着茶盘进去了,宇文娟道:“难怪人家都说公主最是宽仁体下,若娟儿地奴才这样,早挨训了。”
琰亲王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让我猝然变色的话:“不这样,怎么母仪天下?”
宇文娟听出玄机来了,眼珠子在我和琰亲王之间不停地转来转去。
我沉下脸,也不搭腔,也不驳斥,转眼看向窗外。表面上看起来,我是气琰亲王用词不当,实际上则是掩饰惊慌。我并不是一个很沉得住气地人,这个时候与人争执,我怕连声音都会忍不住发抖。
皇上如此狂放,如此不加节制,我们的事,本就瞒不了多久,迟早会弄得人尽皆知,我一直都有这样地心理准备。可是由琰亲王当着宇文娟的面揭露出来,还是让我措手不及,因为太出乎意料之外。
半晌,才听到琰亲王说:“孤王地意思是,公主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酷肖太后,太后能母仪天下,正是靠了谦恭敬穆,宽仁体下。”
宇文娟附和道:“王爷这样一说,娟儿也觉得是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