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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色的日光笼罩在齐珞的身上,一如当初无数次望见他的背影那般,让她眷念万分的背影。
挽妆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倍受齐华与太后宠爱的常家小姐,还是那个只知道痴望着齐珞的常挽妆。
睿渊的目光从她那迷离的神情上慢慢地回转过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间,先前的笃定在那个人突然出现后就开始变得动摇。
他……还是不行吗?
他将眼又闭上,在挽妆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与之前一样。
“少爷!”
挽妆与睿渊还没有跨入荆州分店的大门,小三子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看见睿渊的那刻,他那张黝黑的脸上也有其他的情绪波动。
是惊喜!
自从茶楼失散后,他就一直跟在后面,看见睿渊与挽妆被迫跳下悬崖,他又顺着江找了好一阵,后来因为确实没能找到,又怕惊动那群人便朝荆州奔来,与朱掌柜商讨如何营救睿渊的策谋。
这下倒好,朱掌柜正召集人,要逆江而上寻睿渊,睿渊却出现在荆州分店门口。真是天大的好事。
“赶紧去请个大夫回来!”
挽妆顾不得与他说其他的,一边扶住睿渊进到店内,一边吩咐小三子道。
迎面而来一位满脸红光的中年男子,瞧见睿渊这副模样也是大惊失色,忙招呼下人前面带路,自己跟在挽妆的身旁,帮她一起扶住睿渊。
他们将睿渊送进了后院的厢房内,等到大夫随着小三子出现后,挽妆才稍微放了放心。
“大夫如何了?”见大夫起身,挽妆也迎上去相问。
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长须,眉宇间泛着浅浅地愁思。“这位公子最重的伤就是背上的那道口子,因为没有及时治疗,现在已开始化脓发炎,不过……好在公子身体底子不错,到底是熬过来了,眼下虽然伤重但也不至于致命,只要能好生调养的,休息两三个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休息半年就能痊愈。”
“小三子,随大夫开方子,拿药。”
听闻大夫的话语后,挽妆的心彻彻底底地安定下来,她回过头朝床上陷入昏迷的睿渊看去,还好那人不曾因此丢了性命,让她的所有付出都没有白费。
待一切都安顿后,先前身胖的那名中年男子才向挽妆施礼:“属下荆州分店朱熊见过少夫人。”
“朱掌柜多礼了。”挽妆顿了顿,从一进门开始,她就已经认出了他就是朱掌柜。“少爷遇袭一事,还望朱掌柜暂时不要告知京畿,不要告知老爷。”
“这……”朱掌柜有些为难地看着挽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告知老爷的话……”
“老爷年纪大了,若是知道少爷出事,必定着急万分,一切待少爷好转后再由少爷来定夺吧。再者,此次遇袭十分蹊跷,幕后主子是谁尚不清楚,若是消息传出去,怕是会再有什么麻烦,所以朱掌柜,还望您能暂时地封锁这个消息。”
“少夫人考虑周详,朱熊会照少夫人的意思来办。”
“嗯。”挽妆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然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差点站立不稳,及时地扶住身旁的桌子才算站定。
“少夫人,这几日想必吃了不少的苦,我已让人备下了另外的厢房,不如少夫人先去歇息。”
“可是……”挽妆揉着头,目光望向床上的睿渊。
“少夫人请放心,方才大夫也说少爷的伤虽重却不至于致命,若是少爷醒来见到少夫人有个什么,倒让我等不好交代了。”
“如此这般,也好。”对于朱掌柜的建议,挽妆没有再做任何的拒绝,“有劳朱掌柜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失去的才想念
刚去探看了一眼睿渊,见他正沉沉地睡着,挽妆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转身到了院子里面。0
那位大夫还是有些医术的,这几日来睿渊的身子确实在逐渐恢复中。不过因为之前伤口感染,恢复地稍微缓慢些,但大碍倒也没有。亲眼见到睿渊安好,她才真正地放下心来。从京畿出来时,还是初春时节,光秃秃的树枝上零星地长着嫩绿的新芽,而现在……挽妆站在院内的大树下,阳光从树荫里偷溜了进来,光晕如夜空里的星星般洒落在地面上。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连晚樱都凋谢了。
去年樱花飘落的时候,她第一次听到了赐婚的旨意,她还记得当时跪在石板上的清冷感觉,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却似乎还恍若昨日般历历在目。
没想到时间就是过得如此之快,当初她怀揣着绝望嫁进文府,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被人遗忘的某个角落,没想到会遇见文睿渊。第一次地碰见,风流不羁的文睿渊揽着白缘君,满身酒气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尔后的每次碰见,却都让她见到了不一样的文睿渊,直至现在,她似乎都还没有将这个男人真正地看透过,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看似无情却有情,话说有情又无情。
她,她还有很多时间却研究这个男人,终有一日她会弄懂这个男人,希望那个日子不会太远。
“少夫人……”后院的丫鬟匆匆地进来,在她面前驻足:“外面有人找您。0”
“找我?”挽妆疑惑地又确认了一次,见到丫鬟点点头,不仅没消除心中的疑惑,反而愈加大起来。她在荆州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怎么会忽然有人来见她。
她随手招过小三子,这才随丫鬟到前店外。
石狮旁边,果真有人影在晃动,在见到她出现后,那人就立即到了面前。
“妆妆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这人挽妆是面熟的,应当是见过的,挽妆又想了想才记起他是随齐珞救出自己时所带之人中的一名。
李齐珞要见她?
“走吧。”她看了眼小三子,却没说不让小三子跟上,小三子自然看眼色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位就不必去了。”那人挡在小三子的面前,挽妆扫过那人一眼,将他拦住小三子的手推了回去。
“他是我家的家丁,自然是要跟去的。”
那人见挽妆态度强硬,想想自己主子的交代是无论如何要请挽妆前去,便也就罢了,让小三子跟在身后。
跟在他的身后走过喧哗的街道,行人越来越少,瞧这架势是出城的路。
“王爷在里面等您。”
那人在一处林子停住,也挡住了小三子。挽妆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就在此地等候。
一步一步,如行有千斤重般。她不知道李齐珞找她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但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与齐珞见面,可她还是来了,还是想听听李齐珞想要告诉她的是什么。
心,终究还是有了那么一丝的悸动。与从前没有什么不同,与从前却有着很多的不同。
一大片绿色的林子,脚下是软软地草地,再走出几步便是豁然开朗的一大片空地。娇艳的芙蕖,各色的芙蕖,一朵一朵,伴随绿色的荷叶盛开在这片空地之上。
像一场没有醒来的梦境,如此地不真实。
挽妆站在芙蕖花儿之中,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是水池却能绽放出芙蕖,况且还未到开花的最好时节。荷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满心都是淡淡地清爽香味,似乎连人的脑袋也忽然就清醒过来般。
“珞王爷……”
那人还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地从花丛的尽头朝她走了过来。
“妆妆,还要如此生分么?”
“妆妆是白丁之妻,理应如此唤珞王,否则就是以下犯上,罪责难逃。”
“妆妆……”齐珞在她的面前站定,目光低垂,伴随着长长的叹息声:“妆妆,我为你做的这些,莫非你都还没有看到,还没有感受到吗?”
“珞王爷……”挽妆悄然地后退一步,避开他伸出来拥抱自己的双手。
见她此番态度,齐珞脸色有些难看,他看向她的目光悲凉,竟是说不出的孤寂。
“妆妆……你是否还在恨我?”齐珞的衣袖拂过娇艳的花儿,目光从她的脸上抽离。
“恨?”挽妆轻笑了一声:“珞王爷多虑了,也许曾经确实埋怨过王爷,但那些终究都是过去了,所以再计较恨与不恨都没有意义。”
“我不觉得已经过去了!”齐珞忽然转过身,钳制住挽妆的双肩,恳切地说道:“现在还不晚,你与那文睿渊还未曾圆房……”
“你!”挽妆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齐珞,从前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的面容此刻显得是如此的陌生。他……怎么能说得出口,这样的话来!
“妆妆,我知道你不喜欢文睿渊,嫁给他也是没有办法之选,也知道是我辜负你的一片情意,只要你再忍耐一些,我一定会想法子将你从文府里出来,你再等等我。”
“你在胡说些什么!”挽妆挡开他的双手,浑身气得颤抖:“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妆妆……”不顾她的挣扎,齐珞将她抱进怀里,在她的发间摩挲:“妆妆,失去了才知道你的珍贵。从前你总跟在我的身边,我不曾仔细地留意过你,只当你个是爱闹的小丫头,所以才会看上季兰,可是,如今真的没有你在身边,我才发觉,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妆妆,原谅我吧。”
从前不屑一眼,当她真的死了心,却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妆妆……你等等我……”
☆、第一百零九章 多事之秋
“珞哥哥……”
挽妆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退后几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来。0“珞哥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有了珞王妃,我是文家少夫人,我们之间的情缘早就断了,只有从前年幼相伴长大的情分还在,我依旧敬重你是我的珞哥哥,在我心里,是和齐华哥哥一样的存在,再也没有别的情意。这次我与夫君涉险,幸得珞哥哥相救,这份恩情我与夫君也是记下了的,倘若他日有机会定会报答珞哥哥的恩情。”
“妆妆……你怎么能这样说……”齐珞看着挽妆,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能如此伤我?”
不想再看他伤心的模样,现在伤心有什么用呢?她是常挽妆,是文家的少夫人,是文睿渊的妻子,这是既定的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些过去的,曾让她迷恋的,终究都已经过去,她的未来里只有文睿渊的存在,只有那个望着她笑的文睿渊。
“你……”
挽妆忽然驻足,惊讶地出声:“你怎么到了这里?”
站在她眼前的人,随意披着的披风里是白色的中衣,满脸的风尘仆仆。看见她的转身,那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他带着她最爱的笑容,朝她伸出了双手。
“妆妆,我来接你。”
“睿渊……”
挽妆缓缓地走到他的身旁,他身子还未彻底好转,脸色都还略有苍白。0
“回家吧。”
睿渊将她垂落的发丝拂在耳后,挽着她,在齐珞的面前转过身,双双朝树林外面走去。
“身子都还没彻底好转,怎么就起来了?”挽妆将他敞着的披风拉紧了些,出口的话语带着埋怨。
睿渊握住她为他整理衣襟的手,笑得如沐春风般:“我不起来,你会跑的。”
“胡说,怎么会跑!”听得他又胡言,挽妆朝他瞪去一眼,手上的功夫却没有任何的松懈。
“你那个李齐珞连这里都追来了,我若是不起来,你今日不就跟他跑了么?”
挽妆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认真地对他说:“文睿渊,我曾经说过我不会再想着李齐珞,我常挽妆说过的话就会做到。”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