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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的身边,他亲眼所见她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却不能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慰。关于她的那些过往,即使他不曾在乎,也总会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大多都是不堪的。他却明白,其实她并非传言中的那样不堪,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夫人,携手一生的人,她的心却还在别人的身上,他是否应该坦白出自己的心意呢?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个冬日里,为何他的父亲会独自站在梅花树下,对着那绵延不断的大雪轻声说着:“问雪,你看梅花都开了。”默默的守护,只要她能够快乐那便足以。
只要她快乐,他快不快乐便都不用在乎了,是这样的吗?他去了别院,见了独居在那里的父亲。
“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
在谈完正事转身欲离开时,他停下了脚步,问着屋子里安静坐着的那个已是满头银丝的老者。
“当初娶我娘的时候,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明知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
原来是问这句话,难怪先前看着时就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文容初抚着自己花白的长须,眼角带着不容察觉的笑意:“不后悔。”
“真的?”
睿渊闪过一丝诧异,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我,只要她能够平安快乐的过完这一生,我就没有任何的遗憾。”
他点点头,朝屋外大步地走去,步伐坚定。文容初慢慢地度步到门边,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院门外,才将那抹笑意露了出来。
“问雪,你看,我们的儿子也学会爱人了。”
回应他的只有满天晴朗的日光,但他依旧笑着,仿佛看见那人穿着最爱的浅紫色衣裙,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朝他轻轻地点头。
扫过一眼依旧沉默中的文睿渊,他想他已经明白了父亲当初的心境,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与雷同,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要走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妆妆,换做是我来守护你,你会不会也像我娘一样能够一生平安快乐呢?
“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让裕成把她送出府去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会把她们都送出府去的。”握住挽妆落在被子外面的手,睿渊自己就下了决议。
那手带着冰凉,像还没从被水里泡着中恢复过来。睿渊将另外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仔细地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温暖着她。
他忽然来临的亲昵动作让挽妆霎时就红了脸颊,她不自然地想将手抽出来,哪知她越是想抽中越是被他握得更紧。
“你做什么!”她恼羞成怒地朝他轻声斥责着。
“妆妆……”
他的双眸中溢满了情意,温柔的,宠溺的,凑到她的面前,唤着她的这个小名。有一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之前掉落水中时,她也曾听见这么一声“妆妆”,于是她便做了那个很久以前就不再做的噩梦。
“妆妆,以后你的双眼只看向我,可以吗?”
只看向他?挽妆怀疑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寻觅出什么不对劲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文睿渊,这又是什么新花招?”
看来她对他的戏弄有些根生地固,睿渊挫败地垂下脸,他好难得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语,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
“你是和人打赌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挽妆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注视,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刻薄无礼。没想到这样的话,竟会是从文睿渊口中说出,曾经希望过齐珞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然后用大红的花轿将她娶回府中,结果……没想到少时的愿望却是文睿渊来完成的。
可文睿渊是什么人,是京畿的第一风流浪子,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么。她要真的相信了,想必就是落水的时候喝了太多的水,脑子都坏掉了。
但不可否认的,在看见他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就那般地注视着她,再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有些小小的波动。若是在李齐珞之前,她也许会真的为他心动。人的一生,能够荒唐几次呢?一次,一次痛彻心扉就足够了。
“你果真是聪慧的。”睿渊脸上的神情一扫而空,又换回了从前面对她时的戏谑。“不过我不希望下次又下水去救你……”
“你可以不……”
“我说过,你是我的嫡妻,是文府的女主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欺负了你便是欺负了我。”
“我知道了,日后定不会再让你有任何的为难。不过,我也希望你不要插手府内女眷之事,我会好好地管理她们的。”
睿渊朝她点点头,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外面日光很毒,透着树荫照射下来,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光晕。许是这阳光狠毒,他怎么觉得心中憋闷地慌,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大,就连迎面而来的谷雨香都不曾理会。
☆、第五十三章 训妾(3)
“少爷……”谷雨香见到大步走来的文睿渊,急匆匆地向他行礼,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哼!”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白缘君见着文睿渊远去的背影,缓缓地走到谷雨香的面前,得意地说着:“就算是她落了水又如何,少爷心中是有底的,知道到底谁才是故意邀宠的。”
说罢她便极为潇洒地先谷雨香一步,朝清荷苑走去,气得谷雨香脸色发青,在身后不停地跺脚却拿她无可奈何。
谷雨香十分清楚,文睿渊的这几名侍妾里,她从来就不是最优秀的,往昔她依附于何语柔,对其他人也只是唯唯诺诺,小心行事。可现在,即使白缘君深受睿渊的宠爱又能如何,她这般轻狂定不会讨常挽妆的好,更何况还让常挽妆掉进芙蕖池中,指不定就是她故意设计的阴谋,如此这般的话,被赶出府门是迟早之事。
她只待忍着,终会忍到那一日。
走在前方的白缘君对于身后恶毒的眼神自是不曾瞧见,即便是瞧见了她此刻也是顾不上的。她精心策划的一切被常挽妆三两下就拆了招,初时她被常挽妆的落水吓呆住,回去思来想去才恍然大悟,从一开始她的伎俩怕就是被常挽妆都看在眼里,那人不动声色,按时赴约,在眼前她的计谋就要实现时就来了这么一手,不仅将她的计谋抢了过去,还让她担了个害主母落水的罪责。
想清楚整件事后,她不仅一身的冷汗,许是她从前都太小看常挽妆了。想着她不过是仗着家世的缘故,被今上赐婚而来,长相平凡,名声亦不好,根本就是今上害怕她寻不到夫婿,因此强塞给文睿渊的老姑娘,注定得不到挑剔如文睿渊的青睐。文睿渊不说一二,皆因碍着今上的旨意而已,这等可有可无之人能算自幼混迹教坊青楼的白缘君的对手么!她只顾着那位已掌权的少二夫人何语柔,想着如何能卸何语柔的权,可就从那时开始,一向避世的常挽妆竟然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咄咄逼人。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看出来,这位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主,偏偏她还是轻敌了。
这番反被常挽妆所利用,白缘君心中不甘是不甘,却还是担忧着被文睿渊所厌恶。常挽妆毕竟是今上赐婚的正室夫人,她不过出身风月楼的妾室而已,若是常挽妆跟文睿渊说了什么的话,她努力了那么多年才得到的位置就岌岌可危。思索来担忧去,她干脆带着婢女,径自朝清荷苑而来,明着是探望,实则是来探听虚实的。
幸好,方才看见文睿渊气呼呼地从苑内出来,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些。文睿渊极少动怒,尤其是对女人,他都是极为体贴温柔,所以才能赢得众女子的芳心,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他那般的怒意,猜也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常挽妆向他编排自己的不是,为文睿渊所厌恶了。只要文睿渊能够不站在常挽妆的那一方,这盘棋谁赢谁输就还没有定数,她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走吧。”谷雨香错愕地回首,惊见一向称病很少外出的向元柳竟然也来了,这事儿怕真是闹大了些。
刚打发走了文睿渊,挽妆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这枕头……还是那人为她垫上的,仔细想来他处事总这般的细致体贴。之前说过的句句话,像天空里漂浮的朵朵白云,一朵一朵地,慢慢地在她的眼前展开。
“你是我的嫡妻,是文府的女主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欺负了你便是欺负了我。”
“王爷可要记住了,常挽妆是在下的夫人,王爷要再唤她的闺名怕不太合适吧。”
“夫人你可是我文睿渊的夫人,不是李齐珞的王妃。”
“吃那么多,没见多长点肉,连个常季兰都挤不过。要是下次再挤不过她,我可要你好看!”
“妆妆,以后你的双眼只看向我,可以吗?”
世上怕是鲜少有这样的男子,一句句话都透着温情,纵使是寒冬腊月也会觉得春风拂面。可是这样的话,到底对多少人说过呢?挽妆笑着轻轻摇头,最少的,府里的这几个怕是听得都比她多吧。
“小姐。”让其他的婢女安顿着来访的三位妾室夫人,从云自己转进寝屋内,正好对上傻笑中的挽妆。这样的笑容,傻傻的,还带着苦涩,她已经许久不曾在挽妆的脸上看见过了。难道是,方才姑爷的话语让小姐又想起那个负心之人么?
听闻从云的呼唤,挽妆才将满脸苦涩的笑容收回,抬头似询问般。
“三位妾室夫人都来了,此刻正在屋外候着。”
“让她们都进来吧。”挽妆低头整理了下仪容,对从云嘱咐道。
“小姐若是不想见,我可以去打发了。”
挽妆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今日不见,明日也是要见的,若是这样还不如早早地见了,早早地清净会儿。”
从云听了她的话语,也是这个理儿,便转身出去。
“姐姐……”谷雨香带着向元柳与白缘君步入屋内,三人齐刷刷地向缠绵榻上的挽妆问了好。
“都坐吧。”挽妆扫过一眼从云,她便为三位斟起茶来。“这么热的天儿,还要劳烦各位妹妹跑了这么一遭,真是辛苦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儿,姐姐不慎落水,妹妹怎可以不来探望呢?”谷雨香抢先说起了客套话,让原本想出声的白缘君瘪了嘴却又无可奈何。向元柳一旁冷冷地看着,也不插话,若非那张美丽的脸庞差点让人都不曾察觉到她居然也在这里。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谷雨香又轻声问了起来,引来白缘君的一阵怒视。
“本没什么大事,不过大夫怕我染上风寒,开了几付药喝着。”挽妆言罢,略微为难地瞧向桌边搁着的药碗。她自幼就怕吃苦药,每次生病都会将身边的人折腾一番,就连齐华都拿她无可奈何,除了一个人。
☆、第五十四章 训妾(4)
那个人会亲自喂她喝药,会在她喝完药之后递上一枚蜜饯,让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被那个人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齐华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打趣道:“不是药不哭了,是喝的法子不一样了啊。”被齐华气得跺脚的挽妆,当下不管他是不是身处高位的太子,追得他四处逃跑,最后还是只能将那个人推了出来,才勉强挡住挽妆的追赶。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她也就相信了。
那样的场景,被刻记在过去的时光里,深深地掩埋着。
“姐姐可是害怕药的苦味?”白缘君像是瞧出挽妆的烦忧,终于从谷雨香那个愚笨之徒手中抢回了话语权。她缓缓地起身,坐到挽妆的身边,端起药碗轻轻地吹着气,再舀出一勺来递到挽妆的嘴边,柔声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