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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语快乐地叫了一声:“澄衣,我猜出来了,是琴。”她回头,澄衣正看向对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对面的茶肆里高青神色凝重地和宣德帝说着什么,宣德帝脸色非常难看,他吩咐了几句,恒冲和高青微躬身后便消失不见了,未语和澄衣对视一眼,出了什么事?
宣德帝看见她,温和地笑了笑。招手示意她过去,西门一笑同时走了过来。
这时就听见有人尖叫一声:“有宫女跑了。”街市上一阵骚动,又有人喊:“往那边跑了,快拦住她。”人群一阵大乱,饶是龙骑尉也架不住人多,又不敢随便施拳脚,被冲得七零八落,这说话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有几名穿夹衫的女子闷头直朝未语撞来,柳闯已挡在未语之前,见到有明晃闪亮,大喝一声:“护着主子。”澄衣娇斥,推开未语到安全的角落,和冲到眼前的人交上了手,竟是男子装扮的。西门一笑也同时出手,怎奈这时人群已有骚乱,左右横冲,胡乱践踏,撞到了不少花灯,一时爹叫娘喊的,好不混乱,杀手们都有几份真章,为了不伤及无辜,待到西门一笑和柳闯几分钟制服这些杀手后,再看,龙骑尉固然护着宣德帝,对街的未语竟然已无影无踪。
西门一笑和柳闯、澄衣跪在了地上。一队京畿卫进入,街上的乱序立即被阻止了街上闹哄哄的老百姓这会儿听说是帝皇,一个个激动地山呼万岁。
宣德帝挥挥手,示意京畿卫善后,他脸上微带着笑,但笑意并没有到达眼里,射着冰寒的光芒:“立即在九城布控,令京畿卫、虎贲卫、龙骑尉严密搜查,通知锦衣卫快速打探,京中有杀手潜入他们干什么吃的?但记住,不得扰民。还有龙骑尉,太平日子过得太多了,居然眼皮底下发生此等之事!”冷冷的话崩出,宣德帝率先走入对面的小巷,他方才看见未语后退几步,正欲提气跃过去,哪知未语竟一转身入了小巷,他的心一沉,未语不象是惊惶失措,倒像是有意离开,他勃然,怒到极点。
未语真的是有意的,先前人群一乱,身边的澄衣把她往角落一推,护在她前头和人缠斗上了,她吓得后退几步,人影在她眼前飞纵,她的目光和宣德帝对上,突然间恍觉她身边无人,她的心突突乱跳,身边没有人,她下意识地一转身,走了几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是吗?她来不及再想什么,发足就跑,一时汗流浃背,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他们都有武功,很快就会追来,她飞快地奔跑,沿途都是高墙,这样不行,她的脚步和喘息会暴露她的行踪,她停下脚步,意外地看见一家院子门扉虚掩,轻轻一推,闪了进去,关上门,是一家很大的花园。她往里走了几步,坐到草丛间,屏住呼吸,俄而就听见脚步轻稳,应有不少人走了过去,她还是不敢动,宣德帝不知她从小上体育课,身体虽不强健,但也没有那么脆弱。跑八百米还是能达标的。宣德帝一定料想她跑不远,必会折回,果然又有脚步声,她大气也不敢喘,好在秋夜树摇虫鸣,应能遮掩她的声息。
就听见有人问:“要不要进这些院子搜一搜?”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良久,是一片沉寂,她几乎想出声自投罗网,宣德帝低沉的声音:“算了。这里房子多,今夜是重阳不宜扰民,九城已布控,她就出不了城,朕看她躲到几时。”最后几个字咬牙说出,一字一顿送到她耳边,未语紧紧掩住嘴唇,泪已流了满面,原来被他用如此的口吻说着,竟是痛彻她的心肺。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静谧,街上似又恢复了热闹,隐约有喧笑声传来,未语拭干眼泪站了起来,她不敢原路出去,拔下玉簪,太显眼了,袖在手里,把头发披散下来,梳成两条辫子,打量四周,花园椒香芬芳,借着天边一闪一闪的焰火,尽头有一间屋子,应该是花匠住的房子,黑咕隆冬的,刚才有声音时毫无响动,花匠可能观灯去了,未语定定心神,今夜没有宵禁,尽管宣德帝说城门布控,可是不是有九门吗,总得试试,现在当务之急是需找套衣裤,宽衣长裙是不适合落跑走路的。她试着走了过去,忽然角门一开,两盏灯笼照过来,未语不及藏身,那两人已经发现了她,三人同时压抑地惊叫一声,为首之人提起灯笼,再次惊呼:“贵妃娘娘?”未语这一惊非同小可,呆呆地看向来人。
[正文:第八章煎熬情意语迟迟]
“您不认得我?”那人把手中的灯笼递给身后的老妇,裣衽施了一礼:“臣妾司马氏拜见贵妃娘娘,在宫外恕臣妾不行大礼了。”那老妇听着惊惶,提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
“司马才人?”未语惊疑不定。
“难怪您不认得我,我们只见过一次,是您刚入宫谒见太后的时候,您是贵妃。我只是排在末尾的一个小才人,自然是我认得您,您不认得我。”司马氏话中似有怨嗔,却也落落大方。
这就是她曾抄录过诏旨的那个司马氏,未语定下心神,见她神情平静,没有阿谀奉承,素衣罗裙,梳着髻,只在发间插了几朵珠花,站在那里盈盈秋水,玉树亭亭,好一个出色的美人,
只是她的自由竟是这么短暂?方才侥幸逃脱,却又碰上宫中之人,阴差阳错,难道她和秦宫真有不解之缘?
“您怎么会在我家的后院里?官家呢?”司马氏心中奇怪,此时的未语梳着两条辫子,不伦不类,“您不是特意来此吧?”这其中必有内情。
还未等未语开口,后边的老妇扑通跪下,连磕了几个头“求贵妃娘娘开恩,是我要去别庄了,小姐怕以后再见不到我,这才偷偷回家来看看我,您要打要罚只管落在我的身上,不要怪罪我苦命的小姐。”说着哭了起来。
未语又是一吓,忙上前去扶老妇:“老人家,你起来,我……我不会的,真的,你快起来。”司马氏眼泪汪汪帮着扶起老妇:“你这个妈妈真是的,我和娘娘说话,你到角门替我们守着,别叫人发现咱们。”
待奶娘走到角门处,司马氏低低地说:“请恕我冒昧,您这是……?”
未语默然,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司马才人,你就当没有看见过我。”她转身往回走,。
“慢着。”司马氏心中略已猜到,不禁大吃一惊,“为什么?您疯了?”
未语脚步一滞,“我知道你觉得难以想象,可是,我真的不能待在这里,我一定要回去,非回去不可。”她急促地呼吸,心痛得抽搐,“如果你想去告发,我不会阻拦,可是我还是要走,我不能久留。”
司马氏还在震撼中,见未语走到门边,“请留步,您这样走了,宫中必有风波,会牵累很多人,您想过没有?”
未语一震,心中剧痛,体贴的紫衣,可爱的澄衣,认真的尚宫,她舍不下的何止这些,“对不起”她突觉眩晕得厉害,扶住墙,“官家是明君,即使雷霆暴雨,应该不会罪及无辜。”
司马氏没有注意她的不适,怔忡着“您真的很幸运,他给了您最好,他的温柔……”司马氏迷茫地摇头,“当初我得宠时,以为那就是了,其实只是虚荣和名号蒙住了我的眼睛,我醒悟得太晚了。”
未语无力地垂下身子,朦胧地说:“我一定要走了。”她强撑着想打开门。
“您真的要走?”司马氏再次阻止。
未语振作精神,她并没有回头,“你想送我领赏?”
“不,”司马氏笑了,“如果在三月前我会的,剪除所有可能构成威胁的对手,可是现在的我不会再有妄想。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可是您这样出去可不成{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府前巷后肯定有人巡查,您等会儿,我去拿一套衣裤来。”
“为什么你要帮我?”未语闭上眼,转过头去,不让司马氏发现她不对劲,司马氏一怔,有些凄凉地笑:“您若是从这里出去被发现,会牵累司马家的,我那老奶娘,好不容易才有安生日子,我不能让她在风烛残年再颠沛流离,我这是帮我自己阿,您不知道一个失宠的妃子回自己的家就像是做贼,宫规固然是不许,家人又何尝不是拿我当了洪水猛兽,我不想再有祸事。”声音中有些哽咽,匆匆地走了。
也亏她走得仓猝,未语觉得天旋地转,她顾不得了,勉强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胡乱转弯,黑暗中好象走进了一条死巷,她再也支持不住,眼前都是黑压压的,泪水流了下来。她静静地躺着,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起点,任凭外头找得翻天覆地,今夜夜色浓重,花灯散去后,夜空黑幽幽的,伸手不见五指。
司马氏拿了包裹出来,却是人迹杳无,发了半天愣,见时辰不早,她必须按时回宫,她心里满是迷惘,不知是如何回到西内,不知不觉已到了慈恩观,她跌跪在蒲团上,翻开佛经,闭上眼睛,双手合什,念念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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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下了严旨封锁,但坊间的流言四起,有说刺客伤了贵妃,有说贵妃被掳走,也有说贵妃失踪了,言者有凭有据,近卫军倾巢出动,说是搜查刺客,其实是寻找贵妃。
但当夜晚间宣德帝如常驾临承乾宫时,宫廷内外都闭上了嘴,花灯散后,没有人再敢议论皇家的是非,宫中更是战战兢兢,戒备森严,宣德帝的怒火整个大内都为之战栗。周德妃眼见刺客被擒吓得仓皇回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身偷偷到兴庆宫求见,被拒之门外,她回到长生殿,心惊肉跳,命宫女摆了香案,一夜喃喃祈求。
深夜,承乾宫的西耳房,灯火通明,紫衣、澄衣、五尚女官们跪了一地,宣德帝坐在短榻上,冷峻地看着眼前的珐琅熏炉,它已被严严实实地封住,一室空气滞闷,几乎令人窒息,外头侍立的宫女太监屏声凝气,方才恒冲奉旨去审问刺客,宣德帝说了一句:“让他们开口,知道该怎么做?”语气中的残酷狠毒令在场的人寒毛淋漓。
高青悄悄地走了进来,躬身递上一卷册子,宣德帝打开,上面是薛家父子的供词,画押处血渍犹腥,宣德帝看了一眼,握住册子,青筋暴起,“西门有没有消息?”
“回官家,还没有讯息传回来。”高青答道。
“你去传给西门,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她身上的冰魄耽误越长越危险,如果毒发,很可能还在那条巷子里,叫西门赶过去挨着胡同一条条地搜”他握紧拳,无法置信未语竟会弃他,是的,是弃他而去,他望向高青有一瞬的痛楚和脆弱,高青一惊,再看还是冷厉,“你再去恒冲处看看,有什么进展。”
“是。”高青退出,长叹,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
原来就在他们观花灯之际,承乾宫的四名宫女在太医诊脉之时突然象中了邪似的往西次间跑,拉都拉不住,还撞伤了几个去拉她们的宫女太监,紫衣一看情势不对,这像是中了迷毒,太医只诊断她们皆有发热,其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紫衣想起恒冲是当世制毒制香的高手,忙央了龙骑尉去找高青和恒冲,把这情形一说,高青一听大惊,忙禀告宣德帝,所以当时未语看见宣德帝脸色非常难看,高青和恒冲领命,两人使用了轻功快速进了宫廷,故而没有听到那场骚乱。
承乾宫里恒冲细细分辨,在书案的右侧熏炉闻到了一丝异味,综合紫衣述说和得病宫女的症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冰魄之毒,锦衣卫曾送过一份资料:此毒无色,味道极淡几不可闻,可以夺人命于无形之中,由朱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