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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命呜呼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吧。”他恳求道。
“到了上海,有的是女人。”
见百合子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我不配,我该死。”
“休息一会儿吧。”百合子坐到凳子上,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二十七
夜幕降临了,蜷缩在小屋里迷糊了一天的百合子感到饥肠辘辘,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了,这个废弃的小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只有再向外走,他们不敢到石牌村去找东西吃,但这样一来,回头的路程就更远。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长江就在他们的脚下,蜿蜒曲折,这条江一直通到上海黄浦江——她的家。百合子忽然想家了,想爸爸,想那个神秘的男人。
那里的黄浦江夜景绮丽多情,这里的长江夜色杀机四伏。
同是一江水,谁能一统这如画江山?
当然是大日本帝国。百合子对于侵华战争的最终胜利有着极大的信心,不论军事素质还是国民素质,日本都是无与伦比的。日本陆军所到之处,虽然也遇到过顽强的抵抗,但大都以中国军队的最后退却为结局。
目前,百合子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石牌的军事情报,但是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日军已经知道,为保卫陪都,中国海军于1938年冬就在石牌设置了第一炮台,其左右有第一、第二分台,安装大炮共10尊,为长江三峡要塞炮台群的最前线。与之相配套的还有川江漂雷队、烟幕队等。驻守石牌的海军官兵共有100多人。由于石牌与宜昌几乎处于一条线上,要塞炮台的炮火可以封锁南津关以上的长江江面,极具威慑力。
石牌方圆70里,上有三斗坪,六战区前进指挥部、江防军总部等均设于此。下有平善坝,与之相距仅咫尺之遥,是石牌的前哨,亦为中国军队河西的补给枢纽。因此,这里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具情报价值的地方。今天晚上,百合子准备大干一场。
石牌四周青山叠嶂、壁立千仞,邻家升起了炊烟,飘散出米饭和蒸腊肉的清香。
“石牌距宜昌城仅30余里,希望今天晚上有收获,那样我们便可以尽早赶到宜昌修整了。”百合子对同伴说。
已经是5月了,他们在草丛里、泥土上钻来钻去,浑身汗味,又饿又乏,百合子还要防着这只色狼的侵犯。
天色已晚,他们扮作寻亲戚的夫妻,向一个人家要了些饭食,丢了些钱。吃饱了饭才有了点儿精神,与主人家告辞后踏上了归程。他们要再到石牌前沿,百合子负责绘图,同伴负责观察布雷队。
他们刚走,主人家就在嘀咕,这对夫妻细皮嫩肉的,到这个火药桶一样的地方找什么亲戚,来的也不是时候啊,八成是间谍。于是,小伙子抄小路飞快地去报信了。
百合子和同伴终于抵达埋伏区域,这次,百合子和同伴分开了,为的是能看得更清楚一点。正当他们蹲在草丛中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踏草的声音,然后,手电筒的光线交错着射来,看来,他们被包围了。
百合子手枪上膛,但还是不动声色。她的同伴大约在逃,把人群都吸引到那边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放下武器!”这个时候,响起了几枪,大概是同伴向中国人开枪,中国人还击。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的逃跑是不是为了掩护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
百合子咬了咬嘴唇,飞快地奔跑起来。
几个中国士兵把负伤的日本人带到了国民革命军第六战区江防司令部。被捆绑着的日本人倒在地上,眼神里仍然是凶狠的目光。
“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某长官问话。
连问了三遍,日本人都没有回答。长官说:“拖出去,毙了。”
依旧是沉默。
“慢着。”长官想再给他一个机会,“难道你真的不留恋这个世界了吗?”
“为天皇玉碎是每一个日本人的光荣。”不算流利的中国话却毫不拖泥带水。
长官抬抬手,士兵便把人拖出去了。翻看着从日本人身上搜出的记录着军事部署的小本子,长官有些虚汗,日本间谍都跑到自己眼皮底下了,真是叫人后怕。听说还跑掉了一个同伙,不知道那个人带走了多少情报。
“马上通知团级以上干部开会。”
江防司令部的烛光,那天晚上彻夜未熄。为了防止敌人空袭,他们都是用蜡烛照明。
“除了加强戒备,做好工事的隐蔽工作以外,我们还要配合兄弟部队开展对敌人的一系列打击活动。河阳、潜江、监利、新堤一带,第五战区的第128师、第六战区的挺进第1、2、3纵队正在不断袭击日本的第十一军由武汉经长江至岳阳,武汉经汉水至岳口、沙洋镇等地的水上运输,并攻击武汉附近的敌军据点,破坏其交通。”
会议布置着各级部队的作战任务和防守区域。
这个会议结束的时候,百合子已经成功摆脱了追捕,逃到了宜昌。
她的心有点酸楚,与那个同伴一路上结伴生活,总是有感情的,现在他一定死了。日本军人很少有人投降,那么他的结局就是结束年轻的生命。看惯了生死的百合子突然有点伤感,生命真的如樱花一样,那么短暂。
这次功败垂成,百合子饮恨不已。她在宜昌给上海发报,获得批准即刻返沪。
白玉梅带着阿虎去医院看望李家为,阿虎见到那些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却并不害怕,还好奇地去摸摸站岗士兵的刺刀,那士兵倒也和蔼,对他笑笑。玉梅却担心日本兵兽心大发,用刺刀刺破阿虎的胸膛,在南京大屠杀的记忆里,这样的场面太多太多。忽然,玉梅有一种冲动,她要杀了这些狗日的日本人,她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把愤恨的情绪压制下去。
她不想干了,不想干这一行了,她实在不能忍受如此变态的生活,明明厌恶至极,还要和他们周旋在一起,做出谄媚的姿态。
随着接触的增多,李家为又被重庆招降,她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了很多,但是想到上床的那些事情,还是很想呕吐。
可是,她却还要在李太太在的时候,贤良淑德地对他们说:“阿虎闹着要来看爸爸呢,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
“李先生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他的感染已经被控制了,烧也退掉了。”李太太答道。
玉梅心里恨不得李家为早点出院,那样便可以问清楚那枚钥匙到底是开什么锁,但为了不被怀疑却还要淡淡地说:“多住几天吧,彻底养好身体,也可以放心了。”
在李太太离开病房的几分钟里,玉梅还要妩媚多情地对李家为露出少女怀春般羞涩的表情。
李太太回病房了,李家为对她说:“你不要到处乱跑好不好,你不知道日本人凶啊。”
李太太在床前伺候了几日,也累了,一听就火冒三丈,对丈夫反击道:“我看你最凶了。”
玉梅笑着打圆场:“李先生真宝贝太太呢!”
一句话说得李太太顿时转怒为喜。“日本人的医院到底怎么样啊?”
白玉梅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唇型说出了三个字:窃听器。
于是,三个人都安静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阿虎坐在爸爸的床上啃着苹果。
“不洗就吃啊。”李太太打着阿虎的手。
“来,给我,老师给你削好了再吃。”玉梅摊开手。
“你们都回去吧,我这没有什么事情。”李家为虽然很希望玉梅能留下来,但是却只能这么口是心非地说。
玉梅不甘心就如此回去,连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李太太有点不放心。于是,两个女人都迟疑着。
“这里有长富呢!都回吧。”李家为催促道。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日军华中总部消息,据前方战报:大日本皇军第三十九师团在本日对湖北宜城沟沿的作战中,向敌三十三集团军总部发动了决定性打击而将其消灭。在遗尸中发现了支那大将张自忠总司令及其下属幕僚、团长等多人,同时缴获大量军事文件和军用地图,收到极大战果。我皇军第三十九师团官兵在荒凉的战场上,对壮烈战死的绝代勇将,奉上了最虔诚的崇敬的默祷,并将遗骸庄重收殓入棺,拟用专机运送至汉口。”
李家为和白玉梅都懂日文,彼此对视一下。这时,井上清恰好走进了病房,他笑着说:“贵国的张总司令以临危不惊、泰然自若之态度与堂堂大将风度,从容而死,实在不愧为伟丈夫。”
这种场合要应对日本人,实在是难。死的是中国的同胞,但你不能哭,但又如何笑得出来?
“大佐先生,李太太很想了解一下李先生的病情,他何时能够出院?”玉梅及时地把话题岔开了。
“这个嘛,我也说不清楚,要问他的主治大夫了。”
“可以请他来一下吗?”
井上清回头做了一个手势,川本小藤便去请大夫去了。
“在这里不好吗?日本的医术是最棒的。”
“总归是家里方便些。不过经过这次事情,我的家恐怕也不安全了。”李家为说。
“这个李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增加了警戒的人员,尽管放心睡觉。”
戴着白口罩的主治大夫来了,在玉梅的眼里,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纯洁善良的白衣天使,倒像是杀人不见血的侩子手。
他用日语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李太太听得一头雾水,“家为,他说什么呀?”
“哦,他说没有什么问题了,想出院也可以出院了。那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既然你执意要走,那就随便你了。”井上清转身离去。
趁着李太太和张长富去办手续的时候,白玉梅递给李家为一张纸,上面写着“哪里的”几个字,然后把笔递给了他,李家为正要写,却被阿虎抢了去,说:“我来写,我来写。”
阿虎拿着笔在纸上乱画,眼看着李太太就要回来,白玉梅焦急万分。李家为对阿虎说:“画得真不错,给爸爸看看。”这才拿回了纸条。可藏起来不是,拿在手上也不是。玉梅赶紧说:“阿虎,你看窗户外面有个卖小面人的,真好看呢!”
阿虎赶快跑到窗户那儿去看了,“没有啊,老师,外面什么都没有。你骗我。”
“那我们去追他,好不好?”
“好,快走。”阿虎拖着玉梅的手就撒腿跑起来。
李家为慢慢地坐起来下床准备出院,看着孩子欢快的身影,他的心里却抽紧了,只要重庆不落入日本的手里,他想把孩子送到大后方去,这是他的命根子,在这里,朝不保夕啊。
夜已深,一向习惯于早睡早起的蒋介石却毫无睡意,只是木木地坐在客厅里。
“达令,节哀吧。”宋美龄劝慰着满面沮丧的蒋介石。
国民革命军第五战区右翼军团总司令、第三十三集团军上将总司令兼五十九军军长张自忠将军在枣宜战役中不幸殉国,噩耗传来,举国震惊。
日军为了掌握长江交通线而发起的枣宜会战开始后,日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