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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与我关在一处,她静静的靠着窗口目光穿过狭隘的窗子向外望去。有时候她还是能出去的,被禁足的只有我一人而已。我从来没见过锦儿如此安静的待着,好像若有心事的样子。但是我也没有余力去问她心中所想,只是希望瓦岗不要难为她才好。
那日杨玉儿和秦琼听了我的话怔住半晌后,只剩叹息。似乎是我窥测不出的他们心中的另一面么?似乎没有难为我的意思,徐茂公也只是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无量天尊便叫人把我带下去。我站起来的时候感受到整个屋子里所有人的变化,细微的情绪在流转。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的不平静,就这样硬生生的扯碎他们的遮羞布。这种被逼迫着不得不爆发的情绪在几日软禁的日子里渐渐平复下来,如进入冬眠的毒蛇等待着春季到来的忽然出击,边吞噬别人边用毒液麻痹自己。
几声叩门的声音有节奏的敲打着,锦儿看我一眼,我示意她去开门。门外风顺着门缝的打开匆匆的挤进来,我冷的缩了缩脖子。进门的是裴元庆,看到他的眉眼忍不住笑起来。又长大了些,他眼睛扫过房间落在我的身上。一旁的锦儿忽然拦住他,问他要做什么。我叫锦儿不要担心,她才收敛了情绪。元庆我不算全部知道,但是也算比较了解。他的心永远是摇摆不定被他人所左右的,而且带着个骄傲和那少年的躁动不安。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该走什么路么?只是一次次被别人摆布着,还自以为自己做了抉择或者自己真的赢了。我不愿去嘲笑他是井底之蛙,宁可给他找个理由只是年少轻狂罢了。
“你出去!”锦儿忽然又开口对着裴元庆说话,她从未如此的暴躁狂乱过,但是此刻眼睛里却有着怒火。我心中正是诧异,锦儿何故如此。
“这里是瓦岗的军营,我爱来便来了。”裴元庆昂着头,眼睛瞥过锦儿。好像两人是认识的,但是我也没问锦儿只是淡定自若的看着他们。
“军营这么大,哪都能去,就是不能来这里。”锦儿倔强着要赶他出去。
裴元庆并没有再回答她的话,而是趾高气昂的朝我走来,“宇文夫人!”这四个字铿锵有力坠落下来。我微笑看他的眼睛,用疑问的神情看着他。我早想到差不多是瓦岗表态的时候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裴元庆。“军师让我来跟你说句话。”这就是他的开场白,一听到是师兄让他来的我竟然不寒而栗。
“说吧。”我越过元庆看到他身后锦儿不安的神色,心中有些担心但还是用平稳的语气回答着。
“宇文成博怎么也是因你而死,不知宇文夫人可曾跟家中人解释?”他似乎在努力学着师兄的语气,可惜他天生没有演戏的才能,话语里带着他的倔强变得不伦不类。我恐怕没有心思去笑他,只是觉得师兄这句话里有着巨大的阴谋,这算是威胁么?
“元庆,你说他的死怪我么?”我开口问他,这句话慢慢得像被抽了很长的丝。
“哼,我只是来传话的。”说着转身离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殷姐姐!”裴元庆刚走锦儿就慌张的关上门,又转头喊我。
“怎么了?”我问道,看她一直神色不对。这会儿竟然掉起眼泪来,不由的心生疑虑。
她哽咽着才告诉我,原是上元节那天见过裴元庆的。她说自己被恶徒所拦,幸得元庆所救。我想英雄救美的情节是任何一个怀春的少女都会喜欢的剧情,这个戏码来了也便应顺着它最该走的方向去。可惜,偏偏一切没这么简单。锦儿只是认为因为她我们才进了贼窝,也心中觉得是元庆欺骗所以才恸哭不止。我想来瓦岗是做了好几手的准备,但是元庆之事也未必就是算计,那孩子嫉恶如仇见不平之事出手也实属正常。但见锦儿哭的如此伤心,便觉得定是为刚生之情愫所困。她毕竟是相府的人,也不知元庆会如何看她。两人都是孩子,不过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罢了。
“锦儿,你看他也未必坏人,有时候相信自己的心也是不错的。”我是一个想的开的人,觉得只要是喜欢的也无所谓好坏的。
“可是他是响马。”她眼中泪痕未干。
“重要的是一颗心呢。”我喃喃自语着。
人的情感原本无法捉摸,不敢想象我若当初真的放弃了宇文成都,是不是就不会再想起来呢。我因何而爱他,我爱的或许是自己,因为他而变得更加婀娜多姿的生命。爱那个藏掖着心思的自己,窥视着心上人的自己,或者在某个眼角眉梢的细节中欣喜若狂的自己,这便是少女的心思。此刻的锦儿是愤怒的无助的甚至带着厌恶,也是那些少女的心思里所带的负面情绪,但不管如何都是难得的真实体验。我继续安抚她,告诉她元庆没有那么可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吧,只好传达给她,也好让她不再自怨自艾。
夜晚的天空星罗密布,唯一能看外面的只有这扇窗。锦儿怕天寒为我披上外衣,我闭上眼睛想念宇文成都,果然是聚少离多。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听到帐外聚满了人,锦儿说出事儿了,匆忙的更衣起床。门被一双大脚踢开,但是却是女人的脚。裴翠云横眉超我走来,拉起我便要走。帐外几个人纷纷的吵嚷着,我看到师兄有些按捺不住的神色。
“今儿我就是要拿这女人换回我家老程!”裴翠云鼓足了嗓门叫嚷着。
“姐……”那边元庆也劝解着。
“翠云,稍安勿躁容三哥想个万全的办法。”徐茂公皱着眉说。
“呸!万全?等你想出来,我怕我裴翠云就得守寡了!”裴翠云用尽了力气扯住我的胳膊,感到自己臂膀处勒的生痛。
“你放开!”锦儿忽然跑过来用尽力气要帮我挣脱,但是裴翠云毕竟是武将之女,长得又是珠圆玉润,相较之下锦儿就羸弱多了,自然是不敌她的力气。
三个女人变得扭作一团让我哭笑不得,只是想到程咬金原来是落入大隋手中不由得高兴了些,算是一报还一报吧。帐门外的男人们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茶碗被摔下,椅子被撞倒,一会儿又拉坏了床头的帐子,变得好不热闹。
“翠云!”忽然有人在门外大吼,一个面容有些苍老的武将站在人群里,他是裴仁基裴翠云的父亲。
“爹!”裴翠云松开手,愤怒的跺着脚。
“听军师的以大局为重!”他说着。
我听到以大局为重心想,师兄的所谓大局是什么,任何人都可以牺牲还来所谓的胜利?就像他当初利用我去收服裴元庆一样,任何不择手段的任何有违道义只要是他们所伸张的正义,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标榜着。###第77章 殷唯身陷其中
裴翠云终于开始稍稍的安静下来,我低头看看自己还好,但是锦儿却愈发的看着狼狈了。我冷静的拉过锦儿,帮她整理衣物和头发。所有的人都在冷冷地看着我们,我依然不动声色。太阳总算稍稍的开始有了些温度,却听外有人来报说程咬金回来了,所有人才从平息静气中清醒过来。
裴翠云的瞬时喜上眉梢,推开众人跑了出去,外面站着的人显然有些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纷纷醒悟,也接二连三的离去。我心中暗想程咬金既然回来,我这自由身恐怕更是没谱的事了,手抚过锦儿的袖子发现被撕坏了好大的口子。抬头看到她眼圈微微的发红,鼻尖和脸颊也一片绯红。刚才折腾的太过激烈,她不仅力竭也觉得委屈。安抚她做好,回头看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裴元庆。
“原来你也一样,拿一个丫头作挡箭牌。”他昂着头似乎是在俯视一样,“宇文家果然没一个好人,你也是。”
在他眼中相府一家都不是好人,当然也包括我。就算刚刚在撒泼的是她姐姐,但是这一切他还是会归错于我一人身上,谁叫我是宇文夫人呢。我只有笑笑,不作辩白,这几日我明白了些,我再怎么义愤填膺的去拆穿他们的内心也是于事无补的。
“你胡说,我是自愿的。”锦儿忍不住反驳道,我看到她的脸颊更加绯红了。刚才裴元庆的话虽然是在讽刺我,但是却似乎是为锦儿鸣不平。这样也好让这丫头高兴会儿,也算平复她随我在瓦岗为俘的忐忑心情。
“哼,奴性!”裴元庆别过头甩甩衣袖走了。锦儿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我不做打扰。我不知道锦儿此时听到奴性两字作何感想,她生来便是相府的丫头,或许她未曾想过自己刚才说做的一切本是本能,在别人眼中确实不折不扣的奴性。或许这本就是奴性,生来便带着不公平。甚至这个时候我也感到惭愧,似乎这两个字也生生的打在我身上。起先我将锦儿视作一个孩子,现在她已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对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锦儿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就像忽然又什么将她包裹起来,开始变得不可触碰。午饭的时候,外面人还送来了衣物,是一件普通的粗布衣服,但是上面有精细的花朵细细的坠在衣领处。锦儿脸上又出现遐想的神情,我和她都知道这衣服是谁准备的。我开始有些担心,因为我不知道裴元庆是何意。只是心中还是愿意去相信,这不会是我师兄的指使。
或许是我多心了,发觉再无别的动静以后。我正是寻思着程咬金是不是真的曾困于大隋的掌控,却听帐外有人在门口伫立并开口讲话,“宇文夫人!”心下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让锦儿开了门看到的竟然是李密,我想我现在的神情定是十分惊愕的。
“李总管也被抓来了么?”我看到他只会心存警戒,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泛着寒意。
他笑容可掬只是做谦卑状但是让人心生厌恶,“怎会,我这是投靠瓦岗来的。”
投奔?原来瓦岗众人竟然和李密是一路的,心中忍不住嘲笑他们所谓的大义,眼前这个人也要打着大义的旗号么?“李总管倒是寻了出路来,我只是不明白这瓦岗,比您总管职位来的好么?”我用嘲笑的意味问他。
“我本就对杨广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如今有了机缘便也脱离那隋宫深渊。倒是宇文夫人不如听从而来瓦岗兄弟的劝告,让天宝将军也收手,跟着杨广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他微微的皱着眉头,似乎很诚恳的劝告。我抬头看看天色将晚,全当他的话没有存在过,低头去想何时进晚餐。
“夫人?”他见我不答又问道。
“怎样都好。”我懒懒的回答着,“天色不早,李总管请回吧。”
他见我不大欢迎也识趣的离开了,我也落得清静。他刚走没多半会儿,锦儿忽然说刚才李密偷偷留了张纸在桌角,我低头看到一团印着墨色的纸在角落里。
信中所说却让我始料未及,李密竟然说自己是大隋派来的卧底,而今是给我留信让我逃走。信中指明了于何时走哪个方向,竟然连换岗也一一写明。我心中虽是疑虑但是也觉得李密这样做未必真的是要放我,可也未必是害我如今我已在瓦岗害我也并无益处。想到这里径自小心的收好,与锦儿说了待到半夜且可按照信上所说逃走。
夜晚静宁祥和中带着些许寒鸦的惊叫声,空气中有些许秋冬干枯的芳草味道。这是往西的方向,显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但是觉得暂时是脱离了险境的,有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锦儿跟我一起跑的气喘吁吁的,我拉住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