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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让张允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族弟张平前脚刚离开府邸,后脚又去找了蔡中,张平是蔡中的内弟,在他看来,自己遇到麻烦,托姐夫帮忙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张平却不明白,这已不仅仅是他张平的私事,这件事还把他族兄张允牵扯了进去,他不过是族兄张允的一颗棋子罢了。
蔡府内,蔡中领着张平匆匆来到了蔡瑁的书房前,蔡中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很清楚,他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是刘璟上任了,他立刻意识到,这里面的纠葛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他无法做主,只能来找家主蔡瑁。
走到书房的小院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回头对张平道:“你先稍等片刻,我先和兄长谈一谈,然后再叫你。”
张平虽然愚蠢毛躁,但一些人情世故他也懂,这件事他已经托过族兄,现在又来找蔡瑁帮忙,会不会惹族兄不高兴。
“姐夫,这件事要不改天再说吧!不要麻烦家主了。”
蔡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便笑道:“你放心吧!家主只是帮我,和你无关,你来找我是天经地义之事,没人说你什么,安心等着,我会给你好消息。”
说完,蔡中也不管张平愿不愿意,直接进了小院。
。。。。。。
蔡瑁刚刚才从官衙回来,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这时门外传来族弟蔡中的声音,“大哥,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门开了,蔡中从屋外走进,跪下行一礼,“大哥,有件事要说,是关于刘璟。”
蔡瑁原本是半靠在坐屏上,听到‘刘璟’这个名字,他顿时坐了起来,笑问道:“他终于出现了吗?”
刘璟失踪了一个月,蔡瑁偶然想起,也觉得有些奇怪,被赶出府宅,就平白消失了,他还以为刘璟回山阳老家了。
蔡瑁现在知道刘璟并不想娶自己的女儿,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关键还是刘表的态度,若刘表坚持刘璟娶亲,刘璟最后也得让步。
只是刘表现在也不提这件事,让蔡瑁始终挂在心中,放不下来。
“他现在在做什么?”
“现在我才得到消息,刘璟竟然出任第二游缴所督曹,第一天便发生了不少事。”
蔡中便将今天游缴所内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蔡瑁,最后道:“我这个内弟就在门外,他已经去求了张允,又跑来找我,这件事我不知该不该插手,特来向大哥请教。”
蔡瑁眉头一皱,这件事他竟然不知,任命游缴督曹是襄阳郡的事情,不用向刘表汇报,从程序上蔡瑁确实不会知道。
但这件事涉及到张允和蒯越的暗斗,蔡瑁居然不知道,这就有点问题了,蔡瑁不露声色问道:“张允和蒯越暗斗,你之前知道吗?”
“小弟之前略知一二。”
“砰!”蔡瑁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斥蔡中,“这件事你为何不早向我汇报?”
蔡中吓得一哆嗦,“这件事。。。。和蔡家无关,所以。。。。。”
“你这个浑蛋!这是小事情吗?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你。。。。”蔡瑁手指着蔡中,气得说不下去。
“长兄,小弟知错了。”
蔡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发现这件事若处理得好,可以把张允完全拉到自己一边来,张允是刘表的外甥,在军中地位很高,若他和自己联手对付蒯家,这不是天助他蔡瑁吗?
襄阳蔡氏、南郡蒯氏,在刘表来荆州之前,两个家族一南一北,井水不犯河水,但刘表割据一方,蔡氏、蒯氏同时得到重用,双方为了更大的利益争夺,两个家族之间开始明争暗斗。
蔡瑁沉思片刻,很快便将思路理清楚了,襄阳郡丞王觊和蒯越的关系非同寻常,刘璟这个职位应该就是蒯越请王觊安插,以报复张允上月杀死马通一事。
现在刘璟当了督曹,当然是想张平踢出去,所以才借以下犯上之事来说话,王觊肯定会顺水推舟,直接免了张平之职,或者将他调走。
想到这,蔡瑁吩咐道:“把他叫进来吧!”
蔡中出去,很快把张平领了进来,张平跪下恭敬地磕一个头,“拜见军师。”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亲戚,你有难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这件事我已经听三弟说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相助。”
蔡瑁语气很亲切,听得张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连连磕头,“多谢军师。”
蔡瑁笑了笑又问:“这件事,张校尉是怎么交代你?我是说今天出事之后,你应该见过他了吧!”
“这。。。。。”张平有点为难,但在蔡瑁的威严笼罩之下,他还是说出了底细。
“家兄让我先去向刘璟道歉,说并非犯上,只是仰慕武功,务必和他和解。”
张平这样一说,蔡瑁便明白了张允的用意,张允还是想让族弟张平留在游缴所内,那么这样一来,张允和蒯越的争斗势不可免,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添把火呢?
这件事其实襄阳郡的内政,蔡瑁无法插手,不过蔡瑁也有人脉,襄阳长史吴庆便是蔡家女婿,可以通过他来保住张平的位子。
想到这,蔡瑁温和笑道:“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办,毕竟你是被刘璟痛殴,所以你虽然无礼在先,却失利在后,你兄长说得对,你要去认错,要夹着尾巴认错,态度要诚恳,只要你能留下来,不出一年,督曹之位还是你的。”
“这是为何?”张平不解地问道。
蔡瑁眼睛笑眯了起来,“他是主公之侄,不会在一个小职位上呆得太久。”
张平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族兄一定要自己留下来,原来有这个缘故。
就在这时,门外有家人禀报,“老爷,张校尉在府外求见!”
蔡瑁和蔡中对望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允果然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初鸣 第54章 两个方案
游缴所的院子里,张平恭恭敬敬向刘璟跪拜下来,抱拳行礼,“卑职张平粗鲁愚钝,不识上下尊卑,冒犯了督曹,特来请罪!”
张平又向卢升一抱拳,“张平也要向书佐道歉。”
卢升连忙回礼,不敢接受他的道歉。
张平的道歉在刘璟的意料之中,在昨天初见之时,无论张平怎么道歉,刘璟也不会饶他,不过在意外发现自己出任游缴督曹竟是蒯越的安排时,刘璟的心中多少有点不太高兴。
“我个人可以接受贼曹的道歉,但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贼曹是否能留下,还要看郡里的意思。”
“能不能留下不重要,重要的是督曹一棍把我打醒,让我明白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一直以为自己武功高强,上次见到督曹和蔡进比武,我就忍不住想找督曹一战,结果自取其辱,唉!我练了十几年的棍术,竟然挡不住督曹一击。”
停一下,张平又道:“我愿戴罪立功,愿为督曹效力,更加努力去巡视江面,请督曹恩准。”
张平的语气非常诚恳,不得不说,此人满脸横肉,看似凶横粗鲁,但软下来时,却像孙子一样,恨不得匍匐在地上舔对方的脚丫子。
其实这种人才可怕,这就是一种典型的没有底线之人,没有自尊,自然也没有宽恕之心,一旦得志,他的手段也将是残酷无情。
对这样的人,要始终有十二分的警惕,不能被他的所谓诚意迷惑。
刘璟淡淡一笑,“张贼曹先不忙做事情,回家好好休息,我们等郡衙的消息。”
两人所争,是张平现在该干什么,在戴罪上岗,还是在家等信,这里面涉及到一段关键的时间差。
张平一心想留在职位上,若这件事不了了之,对他就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了,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不了了之。
但刘璟却不同意他戴罪留任,坚决赶他回家。
上面扯皮,一时半会儿没有结论,若张平不在岗,刘璟就可以重新安排人手,就算弹劾不通过,等张平再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
所以两人针锋相对,都不肯让步。
张平又陪笑道:“现在眼看到年底,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刻,水贼水盗蠢蠢欲动,偷税逃税也是最多,这个时候卑职怎能在家中休息?”
刘璟笑呵呵道:“张贼曹忠于职守,令人敬佩,不过按照惯例,这几天张贼曹确实不宜再出现在游缴所,以免被人诟病,先回去休息,我会尽力替贼曹美言,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回来,你就放心吧!”
不管张平怎么说,刘璟坚决不肯让步,而此时张平已经不敢再得罪刘璟,万般无奈,张平只好告辞离去。
等张平离去,卢升立刻眉开眼笑道:“督曹做得对,张平此人最善于背后阴人,他若留在所中,就是督曹后背的一根芒刺,对督曹掌控游缴所不利。”
这个道理刘璟岂能不懂,自古以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连这个小小的游缴所也不例外。
他刚上任就遭到张平的挑衅,如果这件事他搞不定,那以后谁还听他的话?他的威望何在?
只是张平是否留下,已不是他刘璟可以决定,报告他已经递上去了,剩下的就是上面斗争,和他关系不大了。
不过话虽这样说,他其实还可以再落井下石。。。。。。。
沉思片刻,刘璟便吩咐卢升,“把全体弟兄们召集起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
中午时分,士兵们都在院中吃饭,刘璟匆匆走出游缴所,在游缴所大门外,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娘,正是刘璟的丫鬟小包子,她手弯里挎个篮子,胆胆怯怯,不时伸长脖子向大门内探望。
这时,刘璟快步走出大门,小包子一眼看见,高兴得跳起来,“公子,我在这里。”
“有什么事吗?”刘璟走上前问道。
“公子,家里有人找,是个长者,给了一张这个。”
小包子从篮子里取出一张素洁的白纸,递给刘璟,刘璟接过,原来是一张拜帖,抬头写着:‘异度恭见。。。。’
刘璟讶然,竟然是蒯越,他连忙问道:“人还在吗?”
“还在家中等着呢!他好像有事找公子。”
“我马上回去!”
刘璟回所牵出战马,翻身上马向城内奔去。。。。。。
在昨天探望前任马督曹遗孀时,刘璟终于知道了游缴所的内幕,实际上就是蒯家和张允的斗争。
尽管刘璟也不明白,游缴所督曹并不是什么高位,他们两家为何争夺得如此激烈,但有一点让刘璟不太高兴。
那就是蒯越在他出任游缴所一事上所扮演的角色,竟把他刘璟当做了一颗棋子,利用他来对付张允。
其实蒯越为人不错,对他多有照顾,如果蒯越直接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他也很愿意帮蒯越这个忙,只是刘璟的性格,他不喜欢被人操纵。
他有自己的尊严,尽管蒯越是长辈,是荆州资深高官,但刘璟还希望蒯越能给自己一定的尊重。
所以刘璟从昨天知道真相开始,心中就有一丝不快,不过,蒯越竟然亲自上门解释,这便使刘璟心中的一丝不快也荡然消失了。
“世叔亲自上门,晚辈担待不起!”刘璟走进院子便急声道。
蒯越正坐在房间里喝茶,听见刘璟的声音,便放下茶杯走出来,笑眯眯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