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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韩侘胄上朝觐见。 传旨太监急匆匆来到韩府,正见到一片惶然景象,一问才知,韩侘胄竟然彻夜未归,自昨日清早去上朝,到如今无人再见过他的踪迹。传旨太监不敢耽搁,立即回报还等在朝会上的宁宗皇帝,立时间满朝再次哗然。 宁宗皇帝大怒,立即派出御林军和五城兵马司戒严京城,满城搜寻,折腾了一日一夜,竟是毫无所得,韩侘胄踪影皆无。 整个临安一下子乱了起来,四门紧闭,挨家挨户搜查,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皇宫御书房。 宁宗面色憔悴,不安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几位大臣战战兢兢跪在下面,额头满是冷汗。 “混蛋!”皇帝再也忍不住,脱口骂道。“堂堂当朝太师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这让朕如何相信?给朕找,给朕查,如果再无头绪,姚远,你这府尹就别来见我!” 临安府尹姚远满头大汗,叩地有声,“臣……遵旨!” “滚!都给朕滚出去!”宁宗怒火中烧,一把将巨大御案掀翻,笔墨纸砚和各种奏折撒了满地。 “你们都下去吧!”一个声音响起,面色威严的杨皇后走了进来。几位大臣如蒙大赦,匆匆施礼后抱头鼠窜。 “你来做什么?”宁宗怒气未歇,见是皇后杨氏,劈头问道。 “皇上,龙体要紧,万勿气伤了身子!”杨皇后淡然说道。 宁宗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呼呼喘着粗气,在杨皇后淡淡的注视下,怒火慢慢平息下来,不由说道:“朕自继位以来,多亏韩相扶持,实乃朕之肱骨之臣,现在朝堂上群臣攻伐,历数太师十大罪状,偏偏在这等时候,太师却神秘失踪,此事大有蹊跷,让朕如何不急?” “皇上,臣妾见圣上如此盛怒,心中着实不安,生怕在此关键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宁宗打断了杨氏的话,忍不住问道:“韩太师失踪,朕忧心如焚,还能比这更紧要的事情?” 杨氏摇了摇头,“皇上有所不知,有一件事再不果断处理,只怕大祸将至,我大宋江山社稷都要不保啦!” “啊!”宁宗一惊,“皇后所说的是何事?竟然如此严重?” “皇上可是给西征大军下过圣旨?”杨氏问道。 宁宗想了想道:“下过呀!太师说西北大捷,要朕下令西北诸路大军立即乘胜追击,一举灭亡西夏,以解西北几百年之重患!” “这就对了,圣上可知,本来征西主力大军只有威武伯李烈属下的两淮的两路军团各五万军马,虽然节节胜利,却也颇有折损,能够保持这种状况已经万幸,只要此时和西夏议和,我朝不但可以夺得大片土地,还能得到大量赔款,西夏祈和使团早就来到临安月余,皇上可知道?” 宁宗一愣,“这个——朕不知!” “着啊!”杨皇后说道:“西夏使团进京尽人皆知,为何陛下却不知道?” 宁宗似想到什么,垂首沉思,久久不语。 杨皇后察言观色,知道宁宗心中有所触动,接着说道:“那是韩侘胄根本就不想让陛下知道,韩相发话,他又把持朝政,其余群臣如何敢言?” “这……” “皇上听臣妾将话说完!”杨氏连忙接着说道:“那是韩侘胄蒙蔽了皇上视听,他要贪天之功,根本不顾及前线的情况,他报喜不报忧,急急让皇上下旨令前线将士加紧进攻,皇上可知,就是这道谕旨,毕再遇部不敢违背,强攻西夏门户重镇夏州城,虽然成功攻克,却损兵折将,伤亡近四万人,现在整个西北前线只剩我朝军马不足六万人了!而西夏还有四十万大军,我军如何能敌?西北局势已经急转直下,情况危机到极点,万一西夏困兽犹斗,发动反扑,我军必败!到时金国见有机可乘,必然也会发兵南攻,我朝同时应对强金、悍夏,结果会怎样?” 一番话听得宁宗皇帝倒吸了口冷气,他虽然平庸昏聩,但是这点浅显的道理如何不知,且久处皇位,眼光无论如何还是有的。要说那皇后杨氏的分量却是极重的,宁宗性格软弱,却和他老子光宗赵惇一样,都有惧内的通病,只不过没有光宗那样不堪罢了,所以杨皇后的话,光宗还是能够听得进去的,这也是李烈为什么第一个联系杨皇后的原因,这女人胆大心细且狠毒,要想平息这件事,使事态尽快平静下来,还真非她莫属。 “皇后此话当真?”光宗颤抖了声音,这番话完全颠覆了韩侘胄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虽然已经信了大半,内心深处仍然隐隐渴望杨氏所说的都是假话,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皇上,哀家知道皇上对韩侘胄信赖有加,可你便真知道他为人如何吗?”杨氏继续说道。 “你……皇后此话怎讲?”宁宗将眼睛瞪得老大。 “哎!”杨氏叹息一声,“韩侘胄自持拥立之功,无法无天,把持朝政,就连圣旨也能出自他手,皇上可知晓吗?” “什么?”宁宗心头巨震,这已经触及到他心理的底线,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震惊愤怒的了,“你是说韩侘胄他,他竟然矫诏?”宁宗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他竟敢……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唉!”杨氏再次幽幽一叹,“整个京城朝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惧怕韩侘胄权势,无人敢言罢了,便独独瞒着圣上啊!” 宁宗目瞪口呆,指着杨皇后颤抖着说道:“你……你说的可都是事情?如有虚言,朕……朕便废了你皇后之位!” 杨皇后面不改色,“此事尽人皆知,皇上现在便可随便问问宫内太监,看他们知不知道!” 宁宗面色狰狞,几步跨出御书房,正见门口总管太监蔡虞立在门口,伸手一指,“你,随朕进来!” 蔡公公早得了杨皇后叮嘱,眼中露出一抹异色,然后面带惊慌,战战兢兢走入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当地,“皇上有何吩咐,老奴……” “蔡虞,你说,韩侘胄可有非法之事!” “啊?”蔡公公面带惊慌,“老奴身为宫内宦官,万死不敢言政!” 宁总气急败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嘶声喝道:“狗奴才,朕让你说,你便说得,再要啰嗦,立时斩了你的狗头!” “皇上……皇上啊,老奴自十二岁入宫,兢兢业业,忠心耿耿,请皇上恕了枉议之罪!”蔡公公磕头不止,额角青肿,鲜血淋漓。 这蔡虞在宁宗赵扩还是皇子之时便服侍左右,自宁宗继位以来,便受重用,渐渐升至内务太监总管之职,在宫内一向谨言慎行,宁宗知之颇深,见他磕头不止,苍苍白发飘散,心中不禁微微升起恻隐之心,怒声说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蔡公公闻言嚎啕大哭,膝行几步,伏在宁宗脚下泣声道:“老奴蒙皇上恩典,今日便是死了,也要说一说肺腑之言,那韩侘胄在朝中飞扬跋扈,只手遮天,仗着圣眷正隆,把持朝政,为所欲为,众臣皆不敢言,他通过指使陈白强、邓友龙等人的多次所谓“请命”,升任平章军国事,每三日一朝,在都堂位列丞相之上,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官印都收在他个人府第内。他还在家中私自设置机要房。更有甚者,时常伪作御笔,无论是官吏的陟黜任免,还是事关国家大政方针,他从未上奏皇上,只任一行处置,大家看在眼里,敢怒而不敢言啊!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啊!” 宁宗闻言,双目圆睁,指节捏地发白,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天旋地转,向后便倒。 蔡虞连忙扑过去,一把扶住宁宗,连声哭叫,好半晌,宁宗赵扩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气杀朕了!他……他竟作出这等事来?朕……朕……”心中那个众臣良相的形象轰然倒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杨氏轻轻抚着赵扩胸口,低声说道:“皇上万万保重呐!” 宁宗皇帝喘息半晌,声音沙哑的说道:“如果不是皇后,朕险些做了千古罪人,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蔡虞,传朕旨意,命史弥远搜查韩侘胄府邸,给朕查得清清楚楚!”###八十三 更替(下)
清查韩府的圣旨被立即执行,史弥远调动御林军将韩府团团围住,第一天便在韩府搜出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官印数枚,更有未完成的伪作御笔圣旨一幅,被立即呈给宁宗赵扩。 宁宗气得暴跳如雷,下旨严查,韩府金银财宝无数,古董字画多不胜数,清点查收就用了三天时间,所得财产竟然高达千万两白银,绝对是富可敌国。 宁宗在人证物证面前彻底相信了,直将韩侘胄恨之入骨,“竖子尔敢,欺瞒的朕好苦!”宁宗怒吼连连,立即命令加紧搜捕韩侘胄。 直折腾了五天,韩侘胄的尸体终于在一座宅院的花丛下被发现,刘姓富商立即被拘拿归案,仔细一审,此人竟是右丞相京锐的妻弟。临安府尹姚远眼见皇上规定的日期临近,人头就要不保,好不容易得了这线索,哪管事情真相如何,直接报于朝廷。 宁宗怒火中烧,命大理寺并刑部会审,京锐落马。又有人推波助澜,幕后之人实力超乎想象,任京锐如何辩驳,有杨皇后和史弥远在朝堂上下的活动,立即便办成了争权夺利而杀人的铁案,一大批韩系官员相继被拖了出来,陈白强、刘德秀、杨大法、刘三杰、等一批官员被打入天牢,四川宣抚副使,西征一路大军统帅吴曦被调京审讯,罢殿前副都指挥使郭倪军权,贬琼州,罢邓友龙两淮宣抚使,贬岭南。韩侘胄那位颇受重用的堂吏幕僚史达祖受黥刑,发配岭南,李烈怜其才,托史弥远将他释放,收入府中。临安城一片腥风血雨,大清洗使得人人自危,今日不知明日事,共有二十一位官员被处斩,六十多位韩系官员被贬嫡,全国震动。 史弥远迁知枢密院事,进奉化郡侯兼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子少傅,进开国公。 李烈冷眼旁观,见大局已定,便上书宁宗皇帝,要求亲自与西夏使臣和谈,宁宗经杨皇后分析利弊,知道西北远不是韩侘胄说的那样,早已危机四伏,不由将那死鬼恨得牙都痒痒,立即加封李烈为威武公,着其即日与西夏使团展开谈判。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西夏使团反而不急于谈判了,每日磨磨蹭蹭,推诿拖拉,显然也知道西北战局已经发生变化。李烈见此情况,所幸不再与之磨洋工,只等西北大势既定,他心中明白,如果没有一次决定性的胜利,西夏人是不会走上谈判桌的。李烈负手眺望西北,喃喃自语:“萧恒,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就在临安城沸反盈天,混乱不堪之时,夏州的攻防之战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西夏军攻城已经历时十余日,城内宋军已无粮草,即便是野菜和着清可见人的米汤,一天也只能吃上两顿,无休无止的攻防战已经让宋军疲惫欲死,士卒也由一万六千人锐减为不足万人,即便是受伤的士卒也都拿起刀枪,走上城头,眼见穷途末路,再也难以支撑几天了。 毕再遇站在城头,苍老的面容一片冷漠,内心却后悔不已,如果夏州陷落,不但自己这一路人马会全军覆没。只怕整个西北战场的形势都会急转直下,现在只有死守别无他途,他已经被挤入了死角,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尽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让西夏兵再占领此城! “呜呜呜呜!”熟悉的号角再次响起,徐立来到毕再遇身边,低沉地道:“援军再不来的话,只怕我们连两天也挺不过去了!” 毕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