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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并没有因为她即将成年而放过她!
“啊!!!”
乌烈发出受伤野兽一般的怒吼,刀尖狠狠刺入马股,那骏马嘶叫人立,而后如一道黑色闪电一般飞纵而出,很快就追上了慕容骁的后队,那名慕容部骑士心头大骇,正欲呼喝,却被乌烈一刀砍下了半边肩膀!
胤宗放开了银狼,改乘一匹无鞍无辔的野马,那马儿被其身上野兽气息所震慑,爆发出无尽脚力,银狼少年郎如风如电而至,头巾早已被吹落,长发披散开来,目光如电,手中弯刀横扫出去,一名慕容部骑士人头飞起,血柱兀自当空喷射!
儿郎们早已被仇恨怒火烧尽了理智,看着横死的族人,看着仓惶逃走的慕容骑士,他们手中的大刀已然如那即脱困兽一般嗜血!
徐真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刀光剑影,可那些都是战场上的正面厮杀,如今躺在他面前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牧民,这也让他看到了草原生存环境的残酷和毫无人性,他的心莫名揪痛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支鸣镝,顺手抄过马背上的长弓,鸣镝呼啸升空,一队百人骑兵,从河岸那头的高坡上轰隆隆席卷而来!
高贺术一马当先,带领骑队从上游河口包抄过来,将慕容骁剩余的人马全数拦截了下来!
胤宗和乌烈等人见得中途杀出一支队伍,还以为是慕容部的接应兵马,全体警惕起来,直到对方将慕容骁的人马都拦截包围起来,他才安心。
高贺术乃是典型的柔然儿郎,其麾下壮士都是族中挑选出来的精英骑士,虽然装备了唐军的甲与刀,外面却罩着本民族特色服饰,身上点缀银铃铛等物品,并不是很难辨认。
张久年心里头有些担忧,因为他们此行是为了抓捕慕容骁,好为李德奖和李明达洗脱冤枉,一旦萨勒部的汉子们发起狂来,说不得会将这剩余的二十多人全数斩杀,到时候徐真这边就很难按计划行事了。
果不其然,在胤宗和乌烈的带领之下,萨勒部的勇士们往来穿梭,围绕着垓心,如剥洋葱一般,将慕容骁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全数砍翻在地!
这还无法发泄他们的愤怒,勇士们驱动骏马,将落马的敌人全数踏烂,四周地面被鲜血和肉糜沾染浸泡,血腥之气甜腻扑鼻,让人鼻头发痒!
乌烈浓眉倒竖,大喝一声,手中弯刀一拧,纵马拖刀,就要取下慕容骁的头颅!
“浩热!(注2)”
“浩热!”
周围勇士敲击着自己的胸膛,悲愤从胸腔之中喷涌而出,化为震撼人心的齐呼!乌烈的视野之中浮现出女儿的惨死之状,刀柄如同融入到手掌之中一般,恨不得将慕容骁碎尸万段!
草原上空不知何时涌来大片乌云,雨丝迎面而来,却无法浇灭乌烈的仇恨怒火,就在他即将斩慕容骁于马下之际,一骑横空出世,硕大朴刀往上格挡,乌烈虎口巨震,弯刀居然把持不住,脱手反弹出去,在半空飞旋弧度,而后噗嗤倒插于地!
张久年深知徐真已然得到了萨勒部的认可,他们到底是唐军装扮,使周沧出手阻拦,势必会引发众怒,可高贺术距离乌烈有些遥远,无法就近阻隔,只得让周沧上阵。
高呼着的萨勒勇士见得吴烈弯刀被击飞,果真将怒火转向了周沧等人,兵刃哗啦啦亮起,纠集起来的三四百骑兵弥散出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气!
徐真终于姗姗迟来,见得慕容骁脸色铁青被围在中心,四周围遍地残尸,不忍直视,他远远就看到了双方的冲突,当即驱马来到乌烈和周沧的中间,权当缓冲。
胤宗等人将徐真视为阿胡拉之子,然而其他族人却并不知晓徐真身份,见他身穿胡服,却又明显是唐人脸庞,自然将他当成了细作之属,脸上丝毫不掩敌意!
徐真却不以为然,轻松下马,行走数步,将乌烈的弯刀从地上拔了出来,后者见得徐真下马,哪里敢做大,慌忙跳下马来,胤宗等人也都收刀下马。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都约束了马匹,满眼疑惑地看着徐真走向周沧,周沧见得徐真亲至,跃下马背,横刀而立,他并不信任这些野虏,在他的眼中,萨勒族的野虏,跟慕容部和其他部族并无太大区别,若非大哥张久年统筹全局,他早就率队将大片营帐杀个通透了!
“把衣服脱了。”
徐真朝周沧吩咐道,后者杀人不眨眼,莫名其妙闻得徐真此言,一张老脸却顿时通红起来。
“这”他心里还在嘀咕,但他周沧就是一个死脑筋,既然认准了徐真这个主公,漫说让他脱衣服,就是脱层皮他都愿意,只是如果有选择,他倒是宁愿脱层皮
周沧堂堂九尺之躯,脱了衣甲之后,顿时露出精壮如铜铁之身躯,以及身躯之上一个叠一个的伤疤,还有奴隶的烙印!
胤宗和乌烈看到周沧的烙印之后,陡然明白了徐真的用意,张久年早已领悟徐真的意图,朝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剩余十一个红甲兄弟纷纷脱去衣甲,与周沧并排而站,雄武之气陡然散发开来,身上的奴隶烙印反而衬托出他们如今的神勇英武,宛如一尊尊英雄铁像!
徐真走到高贺术的面前来,直视着后者,高贺术被此间气氛感染,目光迸发出精芒来,一把将胸前衣物撕裂开,将内衬皮甲都扯掉,露出胸前的狼头刺青来。
他和其他柔然人一样,历经草原各部的奴役,身上奴隶烙印比伤疤还要多!
“宁做柔然鬼,不做草原奴!”凯萨眼眶一红,小声地喊了一句,纤细的嗓音与周遭充斥雄性激素的氛围实在落差巨大,但柔然兄弟们心头仿佛被巨锤敲击,忆起过往奴役苦难,再想想今日纵马草原的自由自在,心灵震撼万分,眼眶潮湿地齐声高呼起来!
“宁做柔然鬼,不做草原奴!”
“宁做柔然鬼,不做草原奴!”
徐真缓缓转身,将弯刀的刀柄伸到乌烈的身前,而后沉声正色问道:“你要手刃仇人,图一时之快,还是留下这个疯狗,将慕容部彻底推翻!”
乌烈双手颤抖着接过弯刀,低垂着头,倒拖弯刀走到慕容骁的前面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啊!!!”
乌烈如疯狂野兽一般怒吼着,高高举起了弯刀!
张久年心头一震,不由惋惜轻叹,然而他心绪未定,大蓬鲜血已然当空喷洒,倒下的并非慕容骁,而是慕容骁背后的骏马!
乌烈将马头砍下来,将马血涂抹在脸上,再次将弯刀举起,朝自己的族人和兄弟高喊道:“踏平慕容!报仇雪恨!”
萨勒人感觉胸膛被一股气息充塞得满满当当,这股豪气喷涌出来,化为震天彻地的咆哮:“踏平慕容!报仇雪恨!”
“踏平慕容!报仇雪恨!”
徐真走到慕容骁的身旁,没有看他任何一眼,就如同他早已是个死人,他照着乌烈的样子,将马血抹在自己的脸上,平举长刀,横在自己的胸前,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告诉我,这是谁的草场!”
他说的是唐语,但修长高瘦的身姿,横刀而立如伟岸的巨人!乌烈和胤宗等不少人都听得懂,当即齐声高呼:“萨勒!萨勒!萨勒!”
徐真将长刀高举起来,胸膛起伏,脸色冰冷,用尽力气大喊:“萨勒!”
轰隆!雷声炸起,大雨倾盆而下!
(注1:俟斤原为部族首领之称,铁勒诸部酋长,皆称“俟斤”。“俟斤”一名,非突厥所固有;就史籍求之,实由鲜卑、蠕蠕(柔然)传授而来。)(注2:浩热,欢呼,相当于“万岁”“万胜”之类。)
第三十章 暂做休整萨勒联盟
李明达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何曾见识过此等热血之事,只感觉自己身处演义杂说之中,恨不得与徐真等人一同高喊!
她看着徐真的背影,感觉那是一座高山,那种气势,只有他的父亲在御书房之中阅览敌寇侵略军情之时,才会散发出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难再回到长安,而现在,她却觉得,只要跟在徐真的背影之后,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她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讲述过许多当年征伐的热血战事,虽然父亲没有如何渲染,但她的心目之中,已然有了一个属于父亲的英雄形象。
而今天,是徐真,让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心中那个形象,想来父亲年轻的时候,应该就跟此时的徐真这般吧
雷雨轰隆,却浇不灭勇士们的热血,慕容骁看着徐真的背影,心头终于冰冷了下来。
他落在徐真手中已经不止一次,但他却百折不挠,从未对徐真服气,如今,他看着徐真横刀而立,心中升腾起来的并非臣服,而是畏惧!
萨勒部族的勇士见得徐真如此豪伟,心头涌起满满的敬意,再听胤宗等人一番传说,更加确定徐真乃阿胡拉之子,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给予他们自由的救主!
收拾了战场之后,乌烈和胤宗邀请徐真的队伍进入部落休整,然而徐真却和张久年商量了一番,仍旧在河岸那边的高坡后面安营扎寨。
此举既给了萨勒人足够的安全感,又能够防备敌人来袭,可谓一举两得。
大雨慢慢停歇,金乌从阴云之中探出头来,为草原带来了温暖,到了傍晚,秋风飒爽,红霞映天,硕大的太阳如一块红色暖玉,暮色醺人欲醉。
胤宗和乌烈回营之后,带着牛羊和酒水来犒军,帮助徐真的部队扎下营寨,柔然人生性豪壮,彼此语言沟通无碍,风俗相近,不多时就与萨勒人打成一片,在篝火堆旁大口吃肉喝酒,高歌大舞角力比斗,将草原人的热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沧等人本就是武林草莽,被收为家臣之后又多得官场渲染,应付这样的场面却是绰绰有余,穿了红甲他们是精锐唐军,脱了红甲仿佛就成了土著野虏,甚至还用生硬的突厥语跟其他人笑骂豪饮,好不快活!
萨勒部的俟斤面部受了重创,言语之间对伤口多有牵扯,与徐真见面之后,也就返回本部,留下胤宗和乌烈,与徐真商议具体结盟事宜。
胤宗和乌烈二人面对徐真这个阿胡拉之子,多少有些拘谨,特别是胤宗,完全将徐真当成了偶像,徐真也不再拿捏神棍姿态,更没有唐军旅帅的官腔,反而像无拘无束行走大地的任侠,赢得了二人极大的好感,待得三人走出营帐,外面已经歌舞喧闹,热情洋溢。
直爽开放的草原少女们被诸多汉子的氛围感染,纷纷加入到了狂欢之中,按照草原风俗,已然开始暗中挑选自己心仪的男人,准备在篝火聚会结束之后,就钻那些个汉子的营帐。
见得徐真和胤宗三人走出来,这些少女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徐真的身上。
徐真面容清秀,身材颀长,既不缺草原汉子的霸气伟岸,又多了大唐文士那种儒雅,身上又带着火神之子的光环,目光深邃如先知智者,举手投足之间总弥散一股令人看不透的神秘气息,简直就是诸多少女的第一目标。
不过大家都自惭形遂,心知阿胡拉之子并非常人所能轻易靠近,反而将目标都锁定在了周沧和高贺术以及李德奖这样的精壮儿郎身上,与徐真倒是保持着极为清晰的距离。
李明达早听说胡风颇为沦丧,见得草原女儿家丝毫不需顾忌形态,大胆者已然进入男子营帐之中,篝火映照之下,帐篷上如皮影般的剪影,让人羞臊得不忍直视,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旖旎的青春气味。
她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