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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才智有余,城府又深沉,然汝与之无恩。。。恐。。。恐不能怀服,如今耶耶就罢黜了他,若他。。。若他毫不犹豫地离京赴任,俟我死后,汝可复用为仆射,若他徘徊顾望,当。。。当杀之以绝后患!”
李治没想到父亲居然说出这番话来,临死前居然还在为他的继位殚精竭虑,还在担心老臣们会欺负他的儿子,为了儿子能够顺利继位,甚至不惜将几十年的老臣子都罢黜外放!
“他。。。他一直在保护着我啊。。。”李治已经看不清父亲的笑容,因为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父亲为何培养徐真,李世民连李勣都信不过,又何况长孙无忌!
从他一开口,并不称呼李勣,而是称之为徐世绩,回归其本名,就是想提醒李治,李勣始终不是李家的人,长孙无忌也同样不姓李,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如今他李世民不在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保护你李治了,今后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李治瞬间想通了这些,想起自己甚至还生出了要杀死李世民,提前夺位的念头,羞愧得要死,如同小时候犯了错一般,伏于父亲怀中,放肆地大哭。
李世民微笑着抚摸了李治的头,此刻的李治,在他的眼中,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羞涩的小孩,那个从来没有心计的纯真小孩,他摸着李治因日夜侍候自己而生出的白发,不由落泪道。
“雉奴儿。。。能如此孝敬疼爱。。。耶耶,我李世民就算死了,此生又有何所憾!”
李治听了父亲的话,越是悲伤难当,竟忍不住自己的痛苦,眼角都要流出血来!
正当此时,房门又吹进来一阵风,烛火动摇,长孙无忌满身水迹踉跄着跌了进来,同样趴在榻沿上,李世民用手摸着长孙无忌的脸颊,只是不语,后者放声痛哭,不能自已。
李世民与李治说话太多,消耗了精力,此时也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流泪,过得片刻,褚遂良应召而来,李世民才提起最后的力气来,嘱托后事。
“朕。。。今悉将后事托付公辈,太子。。。仁孝,汝等所知也,当善辅导之。。。”李世民生怕自己歇了这口气之后就再也提不起第二口气,又转向太子嘱托道:“有无忌、遂良在,汝。。。汝可勿忧天下。。。”
李治固是悲痛不已,却知此时已经是李世民最后的时光,慌忙止住了眼泪,李世民又对褚遂良说道:“无忌对我竭尽忠诚,朕。。。能坐拥大唐江山。。。无忌功不可没,待我死后。。。切勿让小人进谗言挑拨离间。。。徐真可重用。。。”
李世民还待说些什么,可一口气已经泄了出来,想是支撑不下去,胸膛如破风箱一般剧烈起伏,双眸之中满是对大唐帝国皇朝的不舍,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却来不及说徐真的事,只能让褚遂良草拟遗诏。
褚遂良沉静下来,抹干了眼泪,开始草拟遗诏,可刚写到一半,李明达却冲了进来,李世民不得不停下来,又跟李明达垂泪话别。
“雉奴儿,兕儿是朕之宝珠。。。无论。。。无论如何。。。不能委屈。。。将。。。将她和徐真。。。定。。。定下来。。。”
此时的李治早已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当即应允了下来,褚遂良还待继续拟诏,李世民却瞪大了双眼,朝半空伸出手掌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口中沙哑地叫着:“观音婢。。。二哥。。。二哥来。。。二哥来寻你了。。。”
李治听得父亲临死还呼唤着娘亲的乳名,更是心如刀绞,然而李世民的手却突然无力垂落,一代圣皇,终究陨落!
“耶耶!”李治和李明达同时惊呼,放声大哭,外面电闪雷鸣,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长孙无忌生怕李治悲伤过度,轻抚李治肩头以示安慰,李治抱着扑入长孙无忌的怀中,只顾着嚎咷痛哭,悲痛欲绝。
长孙无忌见李治如此脆弱不堪,面色变得有些阴郁,抹去了眼泪,请求李治处理诸多后事以安抚朝堂内外,李治却是不听,只顾一味痛哭,长孙无忌终于是忍不住,呵斥道:“陛下将宗庙社稷交付于殿下,殿下又岂能如乡野匹夫一般只知道哭泣!”
李治猛然抬头,看着长孙无忌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这位国舅过往的温顺服从又去了哪里?
见李治不哭了,长孙无忌才继续说道:“如今遗诏还未完成,若宣布圣上驾崩,必定给人可乘之机,殿下还请先回皇宫!”
李治早已没了主心骨,只能听从长孙无忌的安排,褚遂良见长孙无忌一手把持,心中自是不喜,可李治的懦弱,此时也终于体现出最致命的坏处来。
李治要将李明达带走,李明达却是不愿离开,无奈之下,李治只能将这位妹妹强行拉走,到了宫外,见得程知节不知何时已经率领飞骑军守候在宫外,李治不由心头暗惊,长孙无忌竟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程知节统领飞骑军护送李治回朝继位,后面还跟着诸多精悍步卒和诸多将领,一代天子驾崩之后,居然就这么秘不发丧!
第二百二十章 李治继位徐真加封
李治得了长孙无忌的嘱托,在程知节的飞骑军护送之下,回到了皇宫,当即以李世民的名义,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勣黜为叠州刺史,即刻赴任。
李勣虽不知李世民已然驾崩,然则他心思玲珑,自己突然被黜,又怎会想不通其中关节?一想起李世民一向的作风,不由心惊胆寒,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到叠州赴任去了。
程知节率领飞骑军在左延明门外一直宿卫,生怕发生剧变,而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则带领诸多侍卫,护送着天子的车驾,如往常一般,将太子的遗体运回了京城,安顿在两仪殿。
对于未完成的遗诏,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两边也产生了极大的分歧,而后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两人都暂时放弃主持朝政的权力。
是故以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为侍中,太子少詹事张行成兼侍中,以检校刑部尚书、右庶子、兼吏部侍郎高季辅为中书令。
李治又命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接替了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将宿卫玄武门的北屯营夺过来,连百骑都收了回去。
到了二十九,诸事安排妥当,终于在太极殿发丧,宣示李世民的遗诏,皇太子李治,正式即皇帝位,大赦天下!
四海八荒的部族人氏猝闻噩耗,无不悲痛欲绝,在朝做官的或是来朝进贡的,足有几百上千人,无不剪断头发、用刀划脸、割耳朵,血流满地,用他们部落的方式,来哀悼这位大唐的天可汗。
李治继位之后,开始紧锣密鼓地发布一系列决策,由于李世民病重之初他就已经开始处理朝政,所以冷静下来之后,也展现出了他能干的一面。
军国大事不可停下不办,平常的琐碎政事,都委托给诸多官署,在外任都督、刺史的藩王,都可以到国都来奔丧,只是濮王李泰却被排除在了名单之外!
非但如此,李治还废止了李世民对辽东的征战筹备以及各项土木工程,终于是将国内情势给稳定了下来。
其实他的忧虑不得不说是多余的,因为有李世民先前为他铺路,根本就不会发生太大的变故,只是新君继位,由不得李治不担心罢了。
六月初十,李治任命长孙无忌为太尉,兼检校中书令,掌管尚书、门下二省事务,可谓权倾朝野,褚遂良等多有怨言,但担忧朝堂震荡,也不敢大闹。
长孙无忌也担心会遭遇群臣的一致弹劾,只能辞退尚书省的职务,李治又任命他为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简直要独揽朝政了。
七月,征讨车鼻可汗的徐真终于回到了长安,果然不出所料,回来之后,已经变了天,李治成为了当今天子,而长孙无忌则位极人臣,独揽朝政,连慕容寒竹都成为了正四品的中书侍郎,崔氏一族由是再度崛起!
徐真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在如今这等情势之下,李治若不重用他徐真,以长孙无忌的权势,想要整治徐真,简直不要太容易。
李世民辛辛苦苦将徐真栽培起来,防止长孙无忌挟持李治,专权独断,可没想到李治最终还是将徐真当成了敌人,却将权力都交给了长孙无忌,不得不让人觉得可笑。
郎将高侃本来就是长孙无忌这边的附庸,刚回朝就将功劳都揽了过去,还弹劾徐真作为行军大总管,毫无作为,昏庸无能,贪生怕死,差点将军队葬送敌手,请求圣上从严处置徐真!
徐真一时心灰意冷,也懒得理会这等小人的诬陷,刚回到徐公府,就听下人将这段时间所发生之事都说了一遍。
听说李勣被黜叠州,难免唏嘘,趁着左屯卫大将军的头衔还在,赶忙进宫一趟,看了看李明达。
二人因为有了夫妻之实,李明达又伤心过度,又是在李明达的寝宫之中,徐真情不自禁,就紧抱着李明达,宽慰李明达。
没想到长孙无忌却知晓徐真必定会找李明达,那些女武官早已被撤除,安插了长孙无忌的亲信,此时将徐真的浪荡举止密报上来,李治也是眉头大皱。
他素知徐真和李明达的情谊,更清楚李明达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他也十分疼爱这位小妹妹,况且自己跟武媚之间那点事,把柄都握在李明达的手中,他实在不忍对徐真动手。
特别是李世民弥留之时,真情流露,让他感觉到父爱如山,虽然他没有重用徐真,但心里已经不恨徐真了。
当他处在李世民的位置之上,视野也变得开阔,看问题的层面也提升了起来,鉴于过往与徐真的龃龉,他也很清楚其实徐真并没有过错,只是慕容寒竹和长孙无忌逼迫之下,徐真不得不予以还击。
可如今长孙无忌联合了群臣,使得国内形势得以稳定,他这个皇帝宝座才坐得安稳,若拂逆了长孙无忌之意,还处于过渡期的朝野,怕是经不起一丝丝动荡。
他也宁愿相信长孙无忌是一位慈祥仁厚的好国舅,可这一路走来,长孙无忌的所作所为,让李治彻底看到了这位国舅爷的野心,特别是在篡改遗诏这件事上,更让李治后悔不迭。
李治终究是个念旧情的人,怕污了李明达的名声,最终还是将此事给压了下来。
然而长孙无忌却勃然大怒,徐真屡屡坏他好事大事,他早已将徐真视为眼中钉,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又岂能放过,更不消说,还有个慕容寒竹在旁挑拨唆使。
于是李明达乃晋阳公主的身份被曝光了出来,大白于天下,更是将责任都退在了已故废太子李承乾的身上,而先皇李世民为了掩盖误葬公主的丑闻,竟然将李明达说成是徐真的妹子徐思儿,这则消息在短短数日之间就传遍了整座都城。
如此一来,徐真和李明达顿时成为了国人议论的焦点,此时又有内禁宫人爆出猛料,说先圣还未安葬,李明达就已经跟徐真于宫闱之中**,一时间弹劾徐真的奏折如雪花般呈了上来!
李治勃然大怒,却不是因为徐真之事,而是因为他已经明言了要顾及李明达的名声,将此事揭过,可还是有人大做文章,而且很容易就看得出来,这样的事情,除了大权在握的长孙无忌,又有何人敢如此放肆?!
目下的李治对长孙无忌倒是忌惮多过了敬重,想起李世民临终前对自己的嘱托,又生出了重用徐真的心思。
可以慕容寒竹为首的一干中坚文臣,在朝堂之上纷纷谏言,要将徐真革职削爵,流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