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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这边的弟兄也是群情激愤,本欲招募府兵,好到对岸去要人,张俭不允,徐真只能私自行动,将人救了回来,还带回反抗军同盟的使节,此举无异于帮助大唐拉拢了一个带路党,然张俭非但不接见,居然还要以擅自行动藐视军法的罪名,捉拿徐真,弟兄们又如何肯罢休!
此时折冲府一千人马,六千乃本部亲兵,四百则是新募志愿兵,再加上一百隧洞护军,战力不可谓不凶猛,张俭有心拿捏也无兵可用,与慕容寒竹苦等了三日,终于是盼到了高履行到来。
这日晴空无云,高履行率幽州都督府兵马,与张俭一道,前往营州折冲府地团兴师问罪,弟兄们个个义愤填膺,然徐真却不愿多造事端,嘱托张久年等人一番,束手就擒。
张俭和高履行拿了徐真,即刻将徐真私自行动,导致营州府兵招募延迟之事写了奏章,快马送到了洛阳。
与此同时,秦广以营州折冲府右果毅都尉的名义,将徐真孤身涉嫌,渡河救人,又联合高句丽反抗军,夺取图壤城,并成为高句丽民间精神领袖之种种事迹,全数写入密信,连同那高句丽地形舆图一起,教人快马送到了英国公李勣的手中!
此番征辽,李勣乃是总管之中的总管,其爱惜徐真之才,对徐真倾囊相授,早已将徐真视为关门弟子,收到密信之后,当即入行宫求见圣人。
李世民正在处置军机,收到张俭与高履行奏章之后,不禁眉头大皱,心想徐真到底年轻气盛,虽救回了秦广,却拖延了府兵征召,与大局有损无益,然圣人素知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之理,又召来司徒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对徐真也是颇有微词,圣人由是大怒!
正要发文处置徐真,以儆效尤,宦官却来求告,称英国公爷李勣求见圣驾,李世民正在气头上,本想拒见,然李勣乃今次征辽的主帅,徐真又是他的门生,李世民也只能压抑怒气,将李勣叫了进来。
李勣见长孙无忌和李治都在,心里顿时犹豫起来,这两位如今权倾朝野,文武百官纷纷倾向东宫与司徒,若自己维护徐真,说不得要跟这两位产生矛盾。
然李勣到底是个深谙君心之人,自从裴矩和魏征死后,也就褚遂良敢跟圣上大声说话,偏偏圣上就喜欢这一套,他李勣沉寂朝堂多年,一向柔和,反给人一种碌碌圆滑之感,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加入诤臣之列吧!
心意既已决,李勣遂将密信奉上,又呈上装着舆图的木盒。
李世民将密信读完之后,眉头仍旧未得舒展,问李勣道:“既徐真有冤,如何不亲自上表,却递交密信给徐爱卿?”
虽时隔多年,但李世民不忘旧情,仍旧称呼李勣为徐姓,私下里还以世绩兄称之,可见对李勣有多倚重,然则但凡帝皇,无比厌恶朝臣结党,徐真送密信给李勣,而不上表给自己这个皇上,难不成还担心我这个皇上不公正么!
李勣伴君多年,一听就知晓李世民心意,连忙解释道:“这徐小子一路上可吃了不少苦,听说跟高家孩子和张俭有所摩擦,若正经上表,辗转军部,奏表还未到圣人手中,说不定就要吃亏了,今日我若不来,圣人是否就要批示下去了?”
李勣既然决定要做敢言直言的诤臣,也不再顾虑朝堂争斗,明知高履行乃太子太傅高士廉之子,太子一系的人手,也不惜直言不讳。
李勣本是个有勇有谋的绝世帅才,只是入了朝堂之后,不得不明哲保身,戾气和斗志也就慢慢沉淀了下来,如今再次执掌全军,却是激发了他那年少时的傲气,不得罪则已,一得罪干脆全部得罪作罢!
长孙无忌听了李勣陈述,果然面色大变,正欲反驳,却听李世民哈哈笑了起来。
“某果然没有看错,徐爱卿一说要打仗,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哈哈哈!”
这长孙无忌虽位高权重,然开唐混战之时却并不以武功闻达,而以阴谋韬略取胜,并不像李勣和秦叔宝等人一般,曾经与李世民并肩作战,见李世民如此姿态,知晓李勣占了上风,当即不再说话。
李勣只能苦笑,心头却是暗喜,知晓自己这次算是赌对了。
李世民放下密信,又打开了那长条木盒,将卷轴唰啦摊开,偌大的案几顿时被占据得满满当当!
“这…这果是高句丽的地形舆图?!!!”李世民见得舆图上密布标注,山川险要无不指点出来,甚至连泉盖苏文的军队部署都标注了一部分,不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拍案赞道。
“得此舆图,堪比十万之师也!”
长孙无忌和李治暗自相视一眼,冷汗顿时冒了下来,知晓这次陷害徐真,实在是太过不明智,对高履行和张俭更是极度不满!
征服高句丽是李世民这位天可汗最后的心愿,谁能够在此事上建立功勋,自然能够得到圣上格外的垂青。
李世民研究了许久,发现图上许多标示并不明朗,符号更是怪异生僻,遂问李勣道:“此图乃徐真孤身入辽东所得,想来他必能熟解此图吧?这密信上所言,可是费了不少周章啊…”
李勣当即回禀道:“徐小子确实可以解读此图,短短一个月,他已经熟谙高句丽语…”
李勣也不需要如何夸赞徐真,这摆在案上的舆图,就是最好的明证!
果不其然,李世民一手按在舆图之上,如同将整个高句丽掌控于手中一般,神采奕奕,如同透过这张舆图,回到了当年征战四方的时光!
“着各省知悉,让兵部委任下去,命徐真为辽东道行军总管,节制幽、营二州兵马,全权督察先锋军事,六军择吉日开拔,赶赴定州!”
李世民对召唤进来的侍郎官如斯说道,也宣告着辽东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浪子卑鄙徐真得福
礼记有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徐真虽只是个都尉,无法与张俭平起平坐,然张俭亦不敢亏待于他,名为拘禁,实则并未上刑,好吃好住的伺候着。
高履行与张俭正在饮宴庆祝,等待着朝廷对徐真的处置,于其二者而言,徐真今番怕是难逃其咎,说不得连都尉之职也要丢掉。
慕容寒竹亦放松了下来,从长安出发,历经幽州营州,一路挑拨调教,这两位都督终于是将徐真给拿了下来,也不枉他一番唆使怂恿。
正喝得尽兴,门外却通报,说是高句丽使者来求见,商谈结盟之事,张俭和高履行心情大好,就命人将使者领了进来。
高惠甄也是无可奈何,高仁武等人守卫图壤,毕竟战力有限,若不能及时调动唐军过河驻守,泉盖苏文的人马一到,图壤必失无疑。
她虽出身高句丽,然堂堂郡主,自然清楚朝堂党派争斗,徐真也不知何时才能被释放,反正她要跟唐军结盟,而不是跟徐真结盟,遂主动求见营州都督张俭。
若换了高仁武,必定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来,可高惠甄反感徐真之为人,图壤形势又急迫,她也就欠缺了考虑。
此时高慧甄换了高句丽传统服饰,越显得高挑修长,那健美的身姿曼妙婀娜,长期练武和战斗,使得她典雅之中不失狂野,健美之中又透着一股王族贵气,高履行这等爱美之人,当即看傻了眼,瞬间被这位高句丽使者迷了心窍。
张俭倒是有礼有节,招呼高惠甄和一同前来的通译落座,笑着问起结盟详情,将大唐州府都督的气度展现得极为妥帖。
慕容寒竹只是默默在一旁倾听,心底却越发震惊,若不是有心针对徐真,这个结盟的计划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图壤地理位置极其特殊,若派军驻守,完全可以当成大军进攻高句丽的跳板和桥头堡!
通译的唐语并不是很流畅,但大体表述完全无碍,慕容寒竹听完之后,心头也是有些懊悔,相对于整垮徐真,打下高句丽更加的重要,无论他出自大隋,还是大唐,高句丽永远是中原王朝最想要征服之地!
不过从高惠甄的话语之中,慕容寒竹也听得出来,这位使者并非一定要徐真做这个中间人,而是急着要跟唐军结盟,于是他偷偷朝张俭点了点头,后者心领神会,知晓是大功一件,连忙爽快地应允了下来。
高惠甄自然是兴奋不已,脸色顿时红润起来,引得高履行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荣留王曾经接受过高祖所册封的辽东郡王、高句丽王,高句丽国内对大唐风物也是极为憧憬,王公贵族向来以学习中原书法和穿戴唐朝服饰为荣,更是掀起学习唐语的风潮。
然高惠甄彼时沉迷于武艺,对这等附庸风雅之事并不感兴趣,是故唐语并不灵通,借助通译商谈了具体事宜之后,俨然已经深夜,张俭遂命人安排客房于高惠甄安歇。
高惠甄心情舒畅,加上张俭完全展现出一名德高望重的官僚做派来,她也就安心地被引领到了客房。
到了客房之后,高惠甄发现对面院子一个房间居然还亮着灯,看窗纸上挑灯夜读的剪影很像徐真,遂询问那引路的婢子道:“那里面住的是谁?”
这婢子是张俭特意安排的,懂得高句丽语,辽东那边局势动荡,常有高句丽人冒险渡河,来辽西求生存,稍有姿色的大多都被买作奴婢,这婢子受过高都督的嘱托,需要做一件大事,有些心不在焉,故而随口回答道:“回使者话,那里面住着的是折冲府都尉徐真老爷。”
高惠甄听得徐真二字,不由多看了那道剪影一眼,心里没来由就想起那场大雨之战,徐真紧抱着自己的画面来,脸色顿时羞红。
入了房间之后,婢子开始伺候高惠甄沐浴,高惠甄在高句丽反抗军中生活惨淡,许久未曾享受过如此尊贵的待遇,整个人浸泡在木桶香汤之中,仿佛又回到了郡主的生活。
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之后,那婢子又端了酒菜上来,特意嘱托了一句,说那美酒乃是高都督所赠,女子饮用能驻颜美容云云,高惠甄喜出望外,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那酒液果真香醇绵柔,还夹着一股难言的甜味。
婢子见得高惠甄喝了酒,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高惠甄到底是个女儿家,又是王族出身,不想自己进食的姿态被这婢子旁观,遂摆手打发了婢子出去。
这婢子正愁找不到借口,连忙出了房门,却是往高履行的住处疾行。
高惠甄又喝了一杯酒,心头却涌起一股异常的骚动,徐真的模样不断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总是挥之不去,想起与徐真雨幕之**同战斗的回忆,又想到自己不顾徐真,主动来找张俭结盟,她早觉得自己亏欠了徐真。
高句丽民风开放,也没什么男女之防,高惠甄咬了咬牙,将酒壶和一些小菜放入食盒之中,就来到了徐真的房前。
徐真正在夜读经典,这本经书乃是从燧洞殿祭司柳臣那里得来的,介绍的都是关于燧神教的教义和传说,高句丽没有本民族的文字,与新罗等一样,都使用汉字来书写和记载。
只是这部经书之中却掺杂着许多古怪的高句丽记事符号,徐真也是不得其解,正在绞尽脑汁推敲着,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
徐真当即警觉起来,却听到高惠甄用高句丽语问自己安歇了没有,徐真连忙打开门,见得果然是高惠甄,见她提了食盒,就让她进了房间。
高惠甄也是直爽之人,加上喝了一些酒,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都督府的缘由都说了,并抛弃了成见,向徐真表示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