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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一转眼,她就已准备要谋害自己。
好不容易,他对她原本的报复心理,稍稍有些想要放弃的念头,可她却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念头扼杀掉。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经过多久的挣扎,才放弃报复的念头,想要试着去相信她,想要像以前那样待她好,可她只要轻微一个举动,甚至是一声不吭的漠然,就足以将他心底的决定全部推翻。
他猛地一把攥住她的肩膀,目光如剑,狠狠地剜着她,一开口却是语不成句,“说话啊,为什么……你竟狠得下心……罔顾昔日情分对朕下毒手……”
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这般艰难的说出口,像是心底深处发出的一声喟叹,悲怆不已。
她听了他这话,抬起头来望他,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望着他那样沉痛难过的神情,她感觉心像是被紧紧绞在了一起,痛到麻木。
在他那一声声沉痛的质问下,她只觉得悲哀,想起当日种种,如今只叹物是人非。
“怎么下得了手?”她哽咽着颤声反问他,泪水无声地滑落,流到嘴角边上,隐约尝到了一丝苦涩。13842749
他沉默不语,眉头紧皱着,如利剑般的目光,却是渐渐温和起来,攥着她肩膀的手臂也松了一松。
“我又何尝下得了?”
她哭着又重问了一次,泪眼模糊地望着他,语无伦次地说:“我下不了手又如何,总会有人逼着我动手……他们拿我娘亲的性命相胁,我无可奈何,只有听命于他……一边是心爱的男子,一边是自己的娘亲,你教我如何做?左右不是人,倒不如赐死我一了百了!可你却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
只恨苍天无眼,要这样捉弄他和她,最不该相爱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地走在了一起,以至于,到了今天这种纠缠不清的地步。
皇甫瑨霆蓦然松手,怔忪着后退了一步,而后,缓缓转过身去,竟是不敢再去看她的脸,是他错了吗?
当初,他不肯赐她一死,是舍不得她,放不下她,而今,亦是如此,却不料,她仍旧有求死之心。她就这么想死么?
她说一边是心爱的男子,一边是自己的娘亲……他也猜到她是被逼迫的,但因为她的姐姐,他心底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如她姐姐一般,热衷于权利,却没想到,她是顾忌她娘亲。
犹记得,他叫俞墨带她回宫之前,俞墨想说却没机会说出口的话,想来,应该就是她方才所说了,用她娘亲的性命相要挟。
转念又想,这便是她一直以来说不出口的苦衷么?
他该信吗,又能信她吗?
抬眼见得那红色花瓣,鲜艳入目,象极了当日那一日溅在他衣袍上的血,那是父皇的血,恍若红梅,斑斑点点喷洒在他月白的衣袍上。
料是谁也想不到,在母后的寿宴上,正欢喜地看着歌舞的父皇会突然咳血,暴毙而亡。就这么突然之间的事情,淬不及防,令人无法招架。
而现在……若不是他查出来是这花夺了父皇性命,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一样,步了父皇的后尘,就连哪一天暴毙都不晓得。
………………+…………
呃,亲们,偶坐了一天车,终于到了目的的,汗,所以,今天的更新……俺,没脸说了。
回趟家过年真心不容易,再出远门来,更是不容易,更多是不舍。
不过,新年开始了,就收回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去吧。
该玩的时候玩,该正经的时候就正经。方己指愣。
124、希冀
若不是他查出来是这花夺了父皇性命,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一样,步了父皇的后尘,就连哪一天暴毙都不晓得。
而今,他又怎么敢相信她?
许久,他才转过头去,见得她低着头,黯然落泪的样子,心里一软,可却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走上前拥她入怀。
此刻,心底像有两股力量在撕扯着,一边是她,一边是国仇家恨,几乎将他的身心都撕成了两半。他想象不到失去她会如何,能想到的是,若放弃国仇家恨,他势必会沦为傀儡,甚至恐有亡…国之灾。
若是没有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恐怕早已活不到今日,每每行走在生死之间的时刻,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回响在脑海中,那便是活着,为父皇报仇,将李党铲除,还大燕一个太平天下!
而她,是个意外,在最初的怦然心动之后,越陷越深,以至于不能自拔。他原本想她会是陪着自己守护这天下的人,却不想到那只是个美梦。
他闭了闭眼,轻叹一声,转身离去,却在玄关处顿住脚,沉闷的声音徐徐传出。
“纵然……你是被逼不得已,可你,还是这么做了。朕一直想信你,却偏偏那么难。”
他说完这句话,就快步走出大殿,边走边冷声说:“皇贵妃出言不逊,忤逆圣意,即日起于重华殿闭门思过,若无传召不得外出!”
终归是狠不下心来置她于死,舍不得,更放不下,虽是想象不到失去她会如何,但无论何时,无论她身份如何,他都清楚,自己不能失去她。
殿内,盈琇仍然呆坐在案前,愣愣的望着地上的瑶琴,就连如意进去,也仿若未闻。
“娘娘……”如意先是唤了一声,但见盈琇只望着那瑶琴出神,就走去将那瑶琴抱起来,重新放回琴案上,盈琇这才转过眼来望她,却是默然不语。如意无奈,叹道:“娘娘……听到陛下方才的话了吗?”
盈琇眨眨眼,眼睫上还沾着些许泪珠儿,更显凄楚姿态,她抿抿唇,秀眉紧蹙,似是在忍耐着某种疼痛,却是极轻地说了一句。
“将那花儿撤掉,陛下……再也不会来重华殿了。”
怎么不知道呢,他说的那么大声,即使她在殿内,也能听清他的话。更加明白他临出门前沉声说的那句话,就如她的心底一样。
她也想要信他,可却那么难,就在她语无伦次的说出那番话时,瞥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伤痛之色,她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希望,可下一刻,他就出言打破她心中的希冀。
想要信任他,真的好难。
如意原本想要推拒,但见她这副悲怆之态,一时心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点头说:“是。”
方才,陛下摒退了宫女太监,包括她,是以,她并不知晓发生了何时,只听得里边砰砰作响,没过一会儿,就见得陛下气冲冲的走出来,接着便是下旨将贵妃娘娘禁足。
估摸着是何事惹得陛下又大发雷霆了。但听盈琇说要将那花撤掉,她才猛然醒悟,难道……是陛下知道这花为何物么?
虽说,这花鲜少有人知晓,但当年还年少的陛下时常出入先皇寝宫,想必是见过这花,很有可能在后来,也查出了先皇死因。
这么说,倒是主子大意了,竟然没料到陛下能查出来。
从和她接手的那人口中得知,这花散发出来的香气和那香料的香气结合会令人神志不清,长期吸食恐会暴毙而亡,且当年的先皇便是因为中了此毒而暴毙,在验尸官们想要为陛下验明死因时,先皇所居的龙炎阁却突然起了大火。
一场大火将殿堂里面什么都烧得干干净净,就连先皇的尸体也被烧成了焦炭,纵然验尸官们再想查,亦查不出什么。想来,主子也是因为当年那场火,自以为毁尸灭迹了,却没料到,陛下仍旧知晓此花。
现下倒好,反到害的贵妃娘娘失宠不说,还被禁足。这下,要再想赢回陛下的宠爱,可就难了。
沉默了一会儿,盈琇凄然地问:“我娘亲会不会遭受牵连?”
如意一怔,忙宽慰她道:“这次的事情是主子失策,没料到陛下知晓此花,想必主子不会怪罪老夫人。”
盈琇抬头,淡淡望了如意一眼,神情透着悲悯,“真的吗?”无力的笑了一下,缓缓垂下眼去,“他一向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更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虽然从小没有与那人接触,但进宫之前,他对自己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像他这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会承认是自己错误,只将错推脱到别人身上。
只怕娘亲又要遭受皮肉之苦了。
如意无言以对,正要出声,盈琇却抢先她说:“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子出花暴。如意暗自叹了一声,深深望了盈琇一眼,犹豫着说:“奴婢找人问问看能否打听到老夫人的消息。”
她不是铁石心肠,看盈琇这幅哀伤的样子,也忍不住想劝慰她,且,将心比心,她又何尝不是因为家人被禁,才甘愿听命于主子的。所以,她很理解盈琇的苦衷和担忧,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言语上安慰她几句。
盈琇听了她这话,抬头朝她勉强一笑,“谢谢。”
……………………+………………
丽妃站在重华殿门口的拐角处,见了皇甫瑨霆怒气冲冲的身影,抿唇一笑,满脸得意之色,早在他匆忙离开宣政殿的时候,就料到结果会如此,可她还是忍不住想来瞧瞧。
这不,他后脚刚出宣政殿,她前脚就跟了来。
此刻,见了他如此盛怒,真是大块人心,但伴随而来的,却是一丝伤感。每每将他气极的时候,她就会想到凌哥哥,凌哥哥若是在世的话,见到她这样攻于心计,定是失落。
“娘娘,下一步该怎么做?”一旁的元袖问道。
丽妃回过神来,转身往前走,“去紫霞殿帮我传句话给惠妃,让她今晚到湖心亭赏月。”
元袖心里顾忌丽妃和惠妃一向不和,不由问:“若是惠妃不来该如何?”
丽妃轻笑,笃定地说:“今时不同往日,她不会不来。”
…………………+…………………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入了冬。
随着冬天的来临,都城也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场雪。
皑皑白雪,堆积在琉璃瓦上,在晨光的折射下,反射出不同的颜色的光芒,恍如七色彩虹,绚烂夺目。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雪一停,贪玩的皇长子就嚷嚷着到御花园玩,德妃本是不愿,但拗不过皇长子意愿,又怕皇长子着凉,便让皇长子在宫门口的花园里和宫女们打雪仗。
德妃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远远望着皇长子,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却在此时,听到一声轻笑。
“德妃姐姐真有兴致,竟然不惧严寒带皇长子出来玩雪……”
转过头望去,却见丽妃与惠妃两人一同从亭子另一边走了过来。说话的是丽妃,她一袭粉色宫装,外罩白色…狐裘大麾,像是这白雪中走出来的雪精灵,而惠妃则是一袭橙色宫装,披着的是大红绸缎披风,与丽妃的狐裘大麾,可谓鲜明对比,果然是一个似冰一样冷漠,一个似火热情。
德妃弯唇笑笑,“两位妹妹又何尝不是。”
丽妃和惠妃走进亭中,也不欠身行礼,丽妃捡了柱子旁的一处坐下,而惠妃也在她身畔不远处坐下,望着亭子外正与宫女太监们玩闹成一团的皇长子,悠悠道:“还是姐姐命好,生下了皇长子做靠山,哪像臣妾这种命薄的人,连个皇嗣都保不住。”
德妃微愣住,不曾想到惠妃会突然说这话,尴尬一笑,说:“妹妹不必羡慕,来日方长,只要妹妹尽心服侍陛下,想必不久就会怀上皇嗣。”
惠妃接上她的话说:“是呀,借姐姐吉言,昨日,太医为臣妾诊断时,可是探出了喜讯呢。”说着,掩着嘴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德妃先是一怔,随后笑呵呵道:“是吗,本宫还不知晓呢,倒要恭喜妹妹得偿所愿,想必,陛下也龙心大悦。”
话虽这么说,可德妃心中却疑惑起来,她怎会怀孕,莫非,是那相见欢失去了作用么?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