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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席容还是在怪本宫啊,本宫也知道,之前的确做了些有损我们姐妹情谊的事情,让你心寒了,但本宫也是有苦衷的,至于什么苦衷么自不好在人前言,当然,这断不能成为我伤害你和芽儿的借口。而且这事情本身,本宫也是被人算计了的,咳咳……不管怎么样,事情己经过去了,说句自掉身价的话,本宫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容儿你就大人大量,将这一页翻过去,自此以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如何?”
即便是认错,纳兰盈话里话外还是透着甩不掉的傲气,不过在席容眼里,这已经纳兰盈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娘娘言重了,当日御书房,奴婢只是就事论事,既煞皇上已然有了决断,这件事自然是过去了,奴婢们断然不敢在心里记恨。”席容依旧垂眸,神情冷漠如冰。
如她所料,纳兰盈不过是想讨好自己来博取安中磊的另眼相看,没想到几日不见,倒学聪明了。只是她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自己在安中磊的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么?席容的心底,抹过一丝苦涩。
“不记就好,不记就好。”纳兰盈见席容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便厚颜径自走进清风苑的正厅。
锦儿,自是一瘸一拐紧跟其后。
厅内,纳兰盈自然是坐在正座的位置上,席容与绣娘立于左侧,锦儿则握着糕点盒站在主子的背后。
“容儿,绣娘,你们也坐,都有伤在身,就别讲究那么多礼数了,锦儿!”纳兰盈说话间转眸光瞥向锦儿。
“这些糕点是我们娘娘专门吩咐御膳房为席容姑娘准备的。”轻柔的声音略带讨好之意,锦儿尽量不着痕迹的将糕点盒置于桌面,顺便打开盒盖,而后退回原处。心,如琴弦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娘娘客气了,席容不过是奴婢,怎劳娘娘如此挂心?”席容目光沉静,下意识的看了眼绣娘,纳兰盈这般讨好,她该是彻底拒绝?还是迂回着应下?这一时间,她还真没了主意。
绣娘感觉到席容的为难,于是面带恭谨的上前一步,微俯身道:“既然是娘娘的心意,容儿自不会拒绝,绣娘先将这糕点拿下去,再为娘娘沏壶好茶。”绣娘已然帮席容做了决定,且先应下,如果拒绝,以纳兰盈的脾气断不会就此了事,绣娘说话间正欲将糕点盒端下去,却被锦儿拦了下来
“这糕点是刚从御膳房取来的,趁热吃才不会失了味道,席容姑娘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宸妃娘娘吧。”锦儿的话在纳兰盈看来实属多余,席容能收下这糕点已经在她意料之外了,若席容当真不吃,那她的面子才不知道住哪儿放呢,不过话已出口,断然没有收回的余地,她怎会知,这对锦儿来说该有多重要。
“锦儿说的没错,容儿你且趁热尝一个,看着御膳房的手艺有没有退步。”纳兰盈陪笑着开口,眸光瞥向锦儿时,略带愠怒,锦儿佯装畏缩的退了回去,微长的睫毛掩饰住了眼底愤恨的幽芒。
这句话说的席容心底嗤笑,纳兰盈的确不聪明,既是赔罪的,又句句戳人伤疤,虽是无意,却也让人心生恼意。
席容微颌首间,走向桌边糕点。
凤栖宫。
雕刻精致细腻且镶着玉石的贵妃椅上,楚蝶衣拿起许久未绣的鸳鸯飞针引线,惬意自然,想来清风苑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只可惜自己不能亲眼看到席容惨死,着实遗憾!
“呃……”手,不经意被银针刺破,一滴血涌出,在楚蝶衣的指腹晕成一朵夺目的曼珠沙华。
“娘娘。”明月的声音打断了楚蝶衣的思绪。
“什么事?”楚蝶衣悄无声息的抚过眼角的晶莹,抬眼间,眸光沉静内敛。
“奴婢已然按着娘娘的吩咐,让御医院的郑老将上官谨诓出清风苑,现在一切如常,清风苑并没有任何动静。”明月据实回禀,她很清楚主子的意图,亦佩服主子的谋略。
“是么?”楚蝶衣眸光微怔,若有所思,当日她从李公公的嘴里得知,为了救席容,安中杰不惜与皇上翻脸,若不是有自己的存在,恐怕安中杰早为席容反了北越,如果这个时候席容死了,那安中杰……
“明月,你即刻拿着带有剧毒的宣纸暗示秋红,那糕点吃不得,快去,还有,切莫让人知道这消息是你传出去的。”楚蝶衣眸光乍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只有秋红知道,只要明月在暗处点下秋红,她自会明白。
“是。”明月虽然不清楚主子为何会临时改了主意,但却知道此事刻不容缓,于是登时转身离开凤栖宫。
有些当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躲都躲不过。
当明月悄然来到清风苑时,秋红正从药储室走出来,摆弄着手中的水晶手链,该是小桂子好几个月的俸禄吧,秋红突然有些心疼。
‘砰’的一下石子落地的声音打断了秋红的思绪,抬眸间,正有一团褶皱的宣纸出现在秋红面前,心,微有一怔。
秋红抬头环视四周,却没看到人影,出于好奇,秋红颠两步上前,捡起那团宣纸,展开来看:
‘宸妃送到清风苑的糕点有剧毒,这张宣纸才是当日御膳房内锦儿丢掉的那张,速救席容。好心人’
蓦地抬首,秋红忍不住惊骇,宸妃?糕点?剧毒!没有犹豫,秋红疯了一般跑向正厅。
暗处,明月唇角轻扬,本以为秋红会在正厅与席容她们在一起,现在看来,她还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正厅,纳兰盈一脸堆笑的看着席容,一侧,锦儿的眸光寒冽如冰,纳兰盈,你也该笑到时候了,如果皇上看到席容吃了你的糕点暴毙当场,会怎么对你?掴掌?跪碎片?杖刑?最后再凌迟处死。会的,应该会的。
席客缓步上前,随意捡选了一块糕点,想想纳兰盈说的不错,自己当真是好久没吃过御膳房的糕点了。
就在席容欲将糕点送入口中的那一刻,秋红猛的冲了进来,一下打掉席容手中的糕点。
“不能吃,这糕点里有毒,小姐,宸妃她想害死你。”秋红愤怒的指着坐在正位上的宸妃,面目纠结,清澈的目光充斥着血丝,她家小姐已经很可怜了,先是被无情的扼杀腹中亲子,继而被打入冷宫双目失明,就算离开冷宫,亦没有逃脱厄运,宸苑宫那一晚,差点儿就丢了性命,如今纳兰盈竟还撵到清风苑,她当真就不肯给席容一条活路么?
纳兰盈陡然起身,寒眸微眯,怒视秋红,冷声喝斥道“秋红,你疯了不成,我与容儿情同姐妹,怎么可能害她?”
整个正厅的气氛骤然冷至极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集在桌上的糕点上面,而此刻,锦儿的心,顺间揪紧,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了,可半路冲进来的秋红却打乱了一切。
“这糕点里就是有毒,我亲眼看到锦儿到御膳房里下的毒,这张宣纸就是证据。”或许是秋红对纳兰盈骨子里的恨意,所以当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秋红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席容轻拉过秋红,目光狐疑的落在席容手中的宣纸上。
“小姐,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昨天我到御膳房的时候,正看到锦儿偷偷到小桂子的厨房里把一包毒药倒进面粉里,之后还将这纸扔到矮松底下。”秋红激动的看着席容,虽声音急促却坚定无比。
“秋红,你分明在说谎,如果你是昨天看到我下毒,为什么昨天不说,非要等娘娘来了,等席容要吃这糕点的时候才说?我昨天的确去了御膳房,的确让小桂子朝这糕点里加了些东西,可那是香料,小桂子可以作证,娘娘为了让席容吃的舒心,特别将珍藏了很大,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香料拿出采,娘娘一片诚心天地可鉴,你这样的语气分明要是陷我们娘娘于不义。”未等纳兰盈动怒,锦儿已然上前一步,阴鸷的寒眸瞥向秋红,冷声呼喝着开口,没人知道,此时此刻,锦儿的心仿佛被人悬在了万丈深渊的高处,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我没有,小姐,这糕点不能吃,真的有毒,你信我,我这儿有证据。”秋红一时语塞,恍然间自怀中掏出那张字笺。
当秋红将字笺交到席容手中的时候,席容不由蹙眉,侧眸间看了眼绣娘,只见字笺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秋红。”席容低声唤了下身边的秋红,欲问清楚之时却被锦儿一把夺了过去。
在看到字笺上空无一字的时候,锦儿的心陡然稳了下来,遂一脸义愤填膺之状疾步到纳兰盈面前。
“娘娘,您看,这便是秋红诬陷你糕点有毒的证据,一张白纸。”跟了纳兰盈三年,锦儿自然知道激将法对纳兰盈来说百试不爽。
纳兰盈已经忍了很久了,对于席容,她来的本就不情愿。
“席容,你怎么解释?一张没有字的字笺,一盘没动口的糕点,你就要诬陷我下毒害你?着来当日御书房我没死,你很不开心吧?如果你不解释明白,此事我一定要禀报皇上,向皇上讨个公道。”纳兰盈阴眸冷冽,狠瞪着席容,手中的字笺已然被捏的褶皱不堪。
她们哪里知道,这张字已然经过明月处理,半盏茶的功夫,上面的字迹便可消失不见。
“娘娘息怒,这许是误会,秋红,你先下去。”席容不是不相信秋红的话,只是以纳兰盈现在的身份,再加上她的睥气,想要治秋红的罪轻而易举,她不想让秋红受苦。
秋红惊慌诧异的看着纳兰盈手中的字笺,是那张没错的,怎么会没有字?
“小姐,这糕点真的有毒,这里还有一张粘有毒药的宣纸,可以证明秋红没有说谎。”秋红不是不甘心,她是不想让席容再有任何闪失。
“绣娘,先带秋红下去。”席容不知道秋红为什么这么执着,但以她对秋红的了解,秋红不会无端冤枉纳兰盈,这糕点一定有问题。
“够了,席容,你太过分,不吃也就罢了,还要串通秋红一起诬陷我,锦儿,请皇上过来,本宫要当着皇上的面将这糕点全都吃了,若是没有毒,我断不会咽下这口气。”纳兰盈脾气本就暴躁,再加上她当真是被冤枉,自不会再记得来这清风苑的目的。
“娘娘,此事万万不可,皇上……”锦儿的; Y 。心慌的厉害,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纳兰盈要吃这糕点,万万不可啊!
“闭嘴,连你也不听本宫的话了?就算失宠,本宫还是贵妃,容不得一个小小的丫鬟这般侮辱,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纳兰盈咬紧牙关,原本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因为狰狞的表情,而变得扭曲阴森,面目可憎,她当真忍无可忍了,旧恨添新仇,她真恨不得将席容碎尸万段。
锦儿无语,纵是一万个不情愿,可事情僵持到这里,她亦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待锦儿离开,席容忽然觉得事有蹊跷,在她认为,这糕点没毒,而秋红这般紧张定是纳兰盈使的计策,她就是想在皇上面前搬回一局,眼前的形势不容乐观。
“小姐。”秋红畏缩的看着席容,面颊泪痕斑驳,直到此刻,她依旧笃定那糕点一定有问题。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席容柔声开口,这一次她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秋红,不可以让芽儿的悲剧再次发生在秋红身上。
“宸妃娘娘,秋红不懂事,有什么得罪娘娘的还请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糕点既是娘娘一份心意,又怎么会有毒呢,若娘娘允许,绣娘可否先尝一块。”绣娘谦卑开口,与席容想的一祥,绣娘亦认定这糕点没有毒。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