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歌却在看了他一眼之后,翻身将脸朝向墙壁,一动不动。
他在床边站了半响,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抱歉。”
凤歌没有回头,嘴角却有极度嘲讽的笑:“真难得,我这个阶下囚居然能听到权倾朝野的冯绍王爷对我说一声抱歉。”
“那个时候我没别的办法。”冯绍叹息一声。
“是,不是我死便是她亡,你舍弃的自然是我。”凤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疼痛猛烈。她也不明白,为何这次的背弃让她如此不能接受。
她恨冯绍掠夺了自己的一切,却又似乎觉得,无论谁舍弃自己,他都不能。不知不觉间有泪溢出,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许它落下。
冯绍终于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抱她。
“不许你碰我。”她甩开他的手。
冯绍缩回了手,在膝上紧握成拳,最后低声说:“我总会……救你出去的。”
“假慈悲,我不稀罕。”凤歌恨声骂道。她在当时,甚至卑微到说出“你不能帮她,我才是你的女人”这句话,可他,仍旧是将她推了出去。多么绝情。
“你又何尝没有背叛过我?”冯绍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懊恼:“甚至就在那天,你听说冯野回来,还在高兴,不是么?”
他当时,并非没看到她眼中极力压抑的惊喜。
凤歌背影一滞,泪终于扑簌簌而下,翻身坐起,狠命地推搡他:“是,我背叛了你,所以你背叛我,是我活该,是我自作孽,行了吗?你滚,滚。”
他没动,最后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痛哭失声。
冯绍的心也越来越疼痛,声音沙哑:“我会救你出去的,不会让你永远被关在这里。”
“有什么区别?”凤歌惨笑:“不被关在这里,也会被你关在别处,那反倒是这里好,至少不用受你折磨。”
冯绍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想道歉,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不道歉,却又觉得自己对她有亏欠。纠结之下,他狠狠地吻她。
她毫不犹豫地反咬,可就是这样满是血腥味的吻,他也没放弃,和她抵死纠缠。
到最后她终于无力抵抗,只是不停流泪,他的攻势也逐渐放缓,用舌尖轻轻舔舐她唇上残留的血迹,低叹:“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所以谁都不要怪谁,继续……”最后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凤歌紧闭上眼睛,再不看他。
他就这样抱着她许久,又想起了他来的另一个目的,轻声问:“她昨晚来找你干什么?”
凤歌的眼睛,骤然睁开,滑过一抹痛色:“原来你是为此而来。”她方才居然还真的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她。
“我自然是为了看你才来的。”冯绍苦笑,拍拍她的后背:“但是我也的确想知道……”
凤歌冷冷地看了他半响,最后开口:“她来就是纯粹为了嘲讽我,没有其它事。”这个男人,她信不过。
“真的?”冯绍心中怀疑。
“不然你以为呢,她来找我请教治国方略?”她想起昨晚的受挫,没好气地说。
冯绍怔了怔,随即眼中起了一丝阴郁:“她倒的确是不需要向你讨教治国方略。”
“怎么?”凤歌眯起双? ?眼:“你在朝堂上吃了她的亏?”
冯绍想起今日的交锋,眼神更加阴沉。
“难怪你会想起来找我。”凤歌讥诮地挑了挑嘴角:“开始怀念起我的温顺听话了?”
冯绍脸色一冷,松开了她,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凤歌看着他越走越远,强压住心中的那丝怅然,翻身重新躺倒……
冯绍回到王府,刚进大门,就遇上了正要出去的冯野。“大哥这是去宫中和陛下幽会么?”冯绍语气讽刺。
冯野却如同没看见他,径自往前走。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冯绍又幽幽开口:“我提醒你大哥,如今的陛下已不是以前的容忍,说不定哪一天将你我都踩在脚下。”
冯野微怔,转过头来望着他一笑:“我心甘情愿。”
冯绍眼神一沉,咬牙:“大哥你还真是有骨气。”
冯野却再不理他,扬长而去。
冯绍看着远处连绵的东华山峦,只觉得今日的心情,糟糕透顶……
而冯野,的确是进宫去见席容的,他近日,只是上朝时分能见到她,甚为担忧她在宫中的状况。当他进了寝宫的院子,还未找人通报,便远远地看见,她正慵懒地坐在廊栏上晒太阳。明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他仿佛也感觉得到她此刻感受着的温暖。止住找人通传的念头,他悄然进去,走到她的身边。
当她惊觉他的到来,蓦地一怔,随即回神微笑:“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还好不好。”他没有叫“陛下”,却也没有叫“容忍”。
她伸手将被风吹乱的一络散发掠到耳后,笑笑:“还好。”
“你身边的那些人……”冯野自然也深知,当初安排在凤歌身边的都是谁的人。
“我会换掉。”席容抬了抬眸,眉宇间云淡风轻。其实就算不换她也不怕,反正人生处处都有危险,怕死,那就不要活着。
这时,远处有声音传来:“陛下,陛下……”
冯野疑惑地望去,看见抱着披风,一路小跑过来的映儿。
当她看见冯野,猛地煞住脚,结结巴巴地嗫嚅:“王……王爷……你也在啊?”
冯野上下打量她一遍,又移开了目光。
映儿吞了下口水,将手中的披风给席容围上,很认真地嘱咐:“外面风很大呢,穿少了会着凉的。”
席容望着她,温和地笑着点了个头。
映儿又望了望冯野,犹豫地问他:“要不要……给王爷沏茶?”
席容无言,这走廊里看起来是喝茶的地方么?她站起来:“回大厅吧。”
冯野跟在她身后,进了里屋,站在她身侧。
“坐吧。”她指了指右手边的椅子。
“谢陛下。”在外人面前,他依然保持礼节。
待映儿退下去沏茶,冯野望着她的背影问:“她可靠么?”
席容微微一哂:“或许吧。”她并没有忘了当初的碧薇事件。对身边的人用着舒心就行,至于信任,那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建立的。何况还有****的前车之鉴,她更不可能轻言信任。
想起****,便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彦祖,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转开思绪。“我昨日去看了凤歌。”她细白的指尖摩挲着袖口的刺绣。
冯野一愣,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其实……”席容抬起睫毛,望定他:“我一直有个疑问。”
冯野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避开她的眼神。
“为什么我和她会长得一模一样呢?”席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冯野的唇抿紧,低垂着的眼睑掩住眸底的慌乱,他勉强地笑:“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相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么?”席容的眼神并未移开,洞察他的每一丝变化的情绪:“可若是三个人都长得相像,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谎言中的幸福
“三个人?”冯野不禁惊疑反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而这时,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映儿进来了。她讨好地笑着为冯野奉茶,却似乎太过紧张,脚又在旁边的桌腿上绊了一下,顿时半盏热茶尽数泼到冯野的衣裳下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吓得面无人色,抡起袖子就要给冯野擦拭。
“算了。”冯野格开了她,顺势站起来,正好找到了借口,避开席容的追问:“陛下,臣现在一身狼狈,先回府去收拾。”
席容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保持微笑,点头允他告退……
接下来的日子,她和冯野再未私下见过面,而她和冯绍的关系却日渐紧张。
席容在朝堂上不再咄咄逼人,相反她更像是个耐心的聆听者。她总是安静地听完各方陈述,然后在足够的思考之后才开口,言语温和中肯,却往往能却中要害。甚至就算涉及到冯野和冯绍两派之间的利益纷争,她也要么四两拨千斤,将问题淡化,要么就就干脆公平公正,不偏不倚。
若是她存心打压自己,那么冯绍可以找到借口加以驳斥,使群臣见识她的偏袒和浅薄,可她如
此处理,却不给人落下攻击她的口实。而且她还给予那些始终游离在两派之外忠于王朝正统的臣子们真正参政谏言的机会,认真听取他们的建议,适时适度地回以采纳。如此一来,朝中的力量又开始暗暗分化出新的一派——中立派,而且日益团结。
冯绍的心情越来越郁结,他担心席容真的会成为挡住他道路的绊脚石。若到了那时,他不敢确定,自己会否痛下杀手……
冯绍终于忍不住,在某天下午,进宫去找席容。他仍是不希望自己和她走到剑拔弩张的那一步。对她,他心中永存怜惜。但当他到达寝宫时,如月却告诉他席容并不在殿内。“那她去了哪儿?”冯绍问。
如月凑到跟前来,轻轻摇了摇头:“她出去时只带了映儿,不许其他人跟随。”
冯绍眉头一皱,如月忙又补充:“但据跟着的人回报,她应该是去往先皇的寝宫方向。”
? ?先皇?冯绍眯起眼睛,二胡不说,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给我把她盯紧点。”
“是。”如月忙讪笑着答应。事实上如今这殿里的人已经被席容换掉了大半,若干仆役都是席容从其他宫里随意抽调过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调换。
冯绍出了寝宫,在某个转角一拐,踏上一条偏僻的小路,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先皇寝宫之外。
整个皇宫大约分为两半,一半便是如今女皇日常起居的地方,另一半则是包括先皇以及他以前的妃嫔所居住的寝宫。先皇死后,之前受过宠幸的妃嫔悉数陪葬,未受过宠幸的则遣散出宫。而即位的女帝又不可能有三宫六院,所以后方许多宫殿便几乎废弃,久无人居。
她现在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冯绍背贴在宫墙上,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随后腾跃而入。沿着回廊小心地前行。他最终在先皇的书房外看见了映儿的身影。
他即刻进入旁边的屋子,再翻出后窗,悄悄到了书房的窗外,见席容果然在里面,正在书架上翻找。眼神凝了凝,他身形轻巧地破窗而入。
席容大吃一惊,盯着眼前的他,却没有出声。
“你在找什么?”冯绍压低声音问。
“只是随便看看。”席容微笑,扬了扬手中的卷册:“多学些帝王之术,勤能补拙。”
冯绍冷笑着反问:“你的御书房中,书还不够看么?”
席容微低着头,慢慢翻着书页,吐出一句:“我只是在想,或许先皇的书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冯绍一怔,随即问:“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席容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你说呢?”
冯绍欲言又止。
“不要对我说知道太多对我没好处,你明白的,我能走上这条路,就势必要知道一切,不然我不会停止。”席容的眼神决绝。
冯绍愣了半响,只吐出一句话:“你不要玩火。”
“我知道,你已经被我惹恼了,是不是?”席容嘴角微翘:“那么你现在便告诉我所有的秘密,我就可以离开,不再挡你的路。”
冯绍的唇抿出坚硬的线条,喉结滚动了几次,但最终他还是回家:“不行,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席容的眸中一闪,淡笑着点头:“好,那我便慢慢等到那个时候。”说完,便如同视他于无物,继续在房内四处翻看。
他默站了半响,走到她身后,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