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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微怔了一下,也跟在身后进去。
彦祖先去了内室,见席容正在安睡,伸手探额,也已恢复到平常的温凉。就这样坐在床边,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又起身,回到前厅 在火炉旁的椅子上坐下。
魑魅见状,忙令人奉茶,自己又站到他身边:“主子是不是有心事?”
“你倒懂我。”彦祖半抬起脸,望了他一眼,笑笑。
“奴才跟随主子已久,所以偶尔会妄自揣摩。”魑魅谦恭地答道。
彦祖垂下眼睑,似在问他,又似在自问:“哦?你跟随我……有八年了吧?”
“是。”
“八年。”彦祖的指节,轻叩椅子的扶手,有笃沉声音,细细微微地,似落在人心上:“好长的一段时光。”
魑魅眼神一怔。
但彦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再没言语,直到沏好的茶奉上来,慢悠悠地喝完半盏,才又问:“查得怎么样了?”
魑魅的眼神谨慎地扫了扫四周,才压低嗓音:“主子,去里面再禀报。”
彦祖扯了扯嘴角,随他来到另一间厢房。
并未点灯,彦祖就那样坐在黑暗里,开口:“说吧。”
失身弃妃 第五百一十章 春宫图
“那金钗本是存一后宫的密库之中,直到册封前一天娘娘才派人取来,据掌管密库钥匙的人说,自上次册封仪,至此贵妃册封,其间再未有人出入过,而金钗到了娘娘宫中,一直放于她就寝的内室,当晚进入内室的,除了娘娘,就只有宫女芳英,次日携木盒随娘娘去 祭台的人也是芳英。”
听魑魅叙述完他所查的结果,彦祖反问:“那么,你觉得纰漏出在谁身上?”
魍魉沉吟了一下回答:“芳英的底细,奴才之前查过,应该是清白的。”
彦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语气极淡:“是么,那就是守库之人在说谎,或者渎职,有人进入而不知?”≮我们备用网址:。。≯
彦祖似是叹了一声:“也罢,那人算计得如此准,必定不会留下线索等你去查,或者,便是刻意留下线索,让你越查越多,若是他们继续纠缠,使针芳英推出去封他们的嘴巴,就说她见傅蓉欺负她主子,一时不服,便下毒为主子出气,之后善待她家人即可,反正大家 玩的把戏,都是个死无对证。”
魑魅愣了一下,又听见彦祖的笑声,极为轻飘:“奴才便是奴才,为主子送条命,也没什么大不了。”
魑魅在黑暗中,仿佛极感觉到彦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他之后的话说得极缓:“但是你对我来说,不止是奴才。”
彦祖起身,临出房门之前,又像是忽然想起来,随口问道:“魍魉呢?回来了么?”
魑魅微低着头回答:“还未,信上说,还得两三天行程。”
“哦,催着他快些,现正是多事之秋,朕身边需要人做帮手。”
“是。”
彦祖举步踏出了那间厢房,魑魅仍留在暗处,看着他走进那片明亮的光,怔然片刻,方才跟随而去……
待彦祖回到内室,席容已经醒了,见他回来,想要起身,他却只微笑着按下了她,自己也上了床,将她揽进怀中:“今日好些了罢?”
席容点头,随后又迟疑地问:“听说宫中闹鬼?”
彦祖的眼神瞬间沉了沉,却笑得云淡风清:“这消息倒是传得快。”
“我也是偶尔听见她们在外面议论时,漏了一句半句。”席容往他怀里靠了靠,没有告诉彦祖,她们还说,那是傅蓉的冤魂。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容儿你无需惧怕。”彦祖搂紧她。
她的唇边,泛开抹微笑。无论到什么时候,他总是信任她的,从不会有丝毫怀疑。但是她心中,仍有些担忧。因为深知,所有的鬼都是人装的,这必定是另一场算计。
“别担心,睡吧。”他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自己却一直睁着眼,直到天明……
次日上朝之前,他唤醒席容,轻抚着她的脸:“容儿,这些天,只怕你还要再受些委屈。”
她大概能理解,他所指为何,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微笑:“没事。”随即又抚了抚自己的腹部:“我们的孩子,也会坚强。”
“抱歉。”他再次拥抱她:“我会尽快……处理干净。”已经到了动手的时候,所以必须忍耐住最后的煎熬。
傅廷果然闹得更凶,更将宫中闹鬼之事提出来,说傅蓉沉冤未得昭雪,所以显灵。
彦祖望着他,笑了笑:“丞相真的相信,世上有鬼魂,而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所扮?”
傅廷一哽,但仍旧嘴硬:“那也未必,鬼魂之说,自古有之,何况蓉儿死得那样惨,若是未还她一个公道,化为怨灵,也情有可原。”
彦祖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目光转向李玉:“朕亲自去查,丞相恐怕会担心朕有所偏袒,那么便将此案交给李大人去查吧,他是局外人,自会更加公正。”
傅廷愣了愣,没有于作声,毕竟朝中官员对李玉总是多少存有几分忌惮。
“既然你无异议,那便将此案交给李大人,所有相关人等,皆可带回禁卫府问话,包括皇后。”彦祖扯扯嘴角:“如此丞相满意了么?”
“那么李大人,朕就将此事交托与你,你务必将其中的所有细节都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彦祖下令。
李玉躬身领令,自然明白他话中所谓“所有细节”,涵盖之广。
当李玉来到冷宫,要带席容和其他宫人回禁卫府时,她并未惊慌,只是从容出门,上了为她所备的软轿……
到了禁卫府,席容本以为又要去上次探视彦祖的地牢,可李玉却将她单独送进了一间无窗密闭的厢房。
“娘娘暂时在这安歇吧,这里应该比宫中更安全。”李玉的话,让席容一怔,随即了然。
的确,眼下,只怕这看似血腥的禁卫府,比危机四伏的后宫还要安全几分。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金钗上喂毒,十有八九是她身边的人所为,却又不知是谁。
“多谢李大人。”她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只但愿眼前人,真的值得信任。
李玉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臣对陛下所托之事,必定尽心尽力。”
他心中,同样明白伙伴的含义。
席容抬眼看他,两双眸子清明对上清明。
“好”席容点了点头,李玉退下。
而此刻,在地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些宫女,进了那个阴森残酷的人间地狱,无论是真的害怕,还是假装畏惧,都吓得面无人色。
尤其是芳英,腿不住地抖,几乎站不稳,她记得临行之前,魑魅悄悄跟她说的话。她必须死,因为主子要她死。她们这种人的命,本就贱如草芥,若是听说,至少能保住家人的平安富贵,若是违抗,只会拖着家人一直下地狱。
她现在,既希望能尽快了结,少受些苦,却能奢望能在这个世上,哪怕多活一天也好。泪水潸然而下,她的胳膊肘又被轻轻撞了一下,侧过脸,看见魑魅警告的眼神,忙用衣袖擦干眼睛,继续木然地走向她注定的命运。
待李玉来到地牢,便一个个叫出去,轮流审问,其余的人,则蜷缩在一起,看着平日的同伴,被行以酷刑。真正胆小的宫女,已经止不住将脸埋在手中呜咽。
芳英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牙关战战作响。
魑魅则在对面的牢房中冷冷地盯着她不动。终于还是轮到她了,她已双腿发软,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到刑具前。
正当行刑之人,要将铁索缚上她的手腕时,她忽然跪倒在李玉面前大哭:“是我……是我……做的。”
芳英将之前魑魅交代的话,断断续续地说完,便伏在地上不再动。
李玉却继续追问:“动机是清楚了,但是你的灵蛇之毒是从何而来呢?“这种毒并不易得,你既然身处深宫,必定是有外人与你接应吧。”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自尽,将所有线头,断于此处。
芳英能感觉得到,盯在自己背后的阴冷目光,闭上眼,心一横,狠狠地对自己的舌头咬了下去。
李玉似是反应慢了一步,并未及时阻止,直到她的身体歪向一侧,才大喊:“来人,救治。”
人自然是再救不回来,芳英一具再不会说说话的死尸。
李玉来回踱步,似在深思,最后停在魑魅面前:“既然有人承认自己是凶手,此案本当就此告破,但是,她对作案细节语焉不详,只怕皇后娘娘暂时还是难完全摆脱嫌疑,得在这禁卫府,再委屈几天。”
“李大人。”魑魅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靠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李玉的眼神,顿时诧然:“哦,娘娘她……”
“所以娘娘不可再多颠簸,请大人体谅。”魑魅; Y;T 恳求。
“此事……待我先请示陛下……”李玉有些迟疑。
魑魅却摇头:“万万不可,陛下严令保保密,奴才是担心娘娘受不起折磨,才冒死告知大人。”
李玉眸光闪动:“陛下如此不信任我么?”
魑魅尴尬地笑了笑:“陛下了只是担心娘娘的安全,大人不要多心。”
李玉颔首:“待我先考虑一阵,毕竟贵妃遇害,事关重大,马虎结案,只怕众人难服。”
语毕他便命手下人收拾善后,自己先行离去,眼底似还着些许失落……。
魑魅又坐回原处,垂着眼睑,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
而李玉出了地牢,并未真的思虑,而是直奔宫中,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全部告诉了彦祖,包括魑魅告诉他的那句话。
彦祖听完,只笑了笑:“看来他真是等不及要出狱。”
“陛下心中所疑之人,可是他?”李玉反问。
彦祖既未肯定,也未否定,眸中浮起一抹苦涩。
李玉看了他片刻,轻声叹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你与我呢?”彦祖抬眸。
李玉一怔,随即笑道:“宴席刚刚开场,无需担心久远之事。”
彦祖也只是一笑:“这便够了。”
人生路上,或许每个同伴都只能陪着你走其中某一段,所以不必奢望,朋友会永远是你的朋友,也不必惧怕现在还不是敌人的敌人。
只是再冷再硬的心,偶尔也难免有怅然……
而就是那天深夜,彦祖密传蒋崇进宫。
当蒋崇来到御书房,彦祖什么也没说,只将那封密信悠悠仍到他面前,蒋崇一见,大惊失色:“陛下饶命,臣罪该万死。”
“你的确罪该万死。”彦祖冷哼一声。
蒋崇咬牙,傅廷那个老东西,居然还是将此事捅给了皇上。
“蒋崇,若不是朕对你尚有饶恕之心,此刻你应该已经被五马分尸,而且九族连坐。”彦祖的声音从蒋崇头顶传来,他不敢抬头,伏在彦祖脚尖前,连连磕头:“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傅廷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他为了自己,可以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彦祖慢慢地围绕蒋崇走了一圈:“莫非你还以为,当初你退让,放弃让女儿进宫,便能换来他为你保守秘密。”
蒋崇脸色惨白,原本皇上都知道。
“不要以为,有什么事可以瞒着朕,包括……”彦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幽:“你去城隍庙的事。”
蒋崇的身体,顿时剧烈一颤,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朕未揭穿你,是希望你能回头,若还是一意孤行……”
彦祖的话尚未说完,蒋崇已痛哭流涕:“陛下……罪臣知错……再也不敢了……谢陛下宽容……”
彦祖冷冷地盯着他半晌,返回玉阶之上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朕知道,夺了江山,你们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