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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莲蓉失控地尖叫起来。没有手,那不就成了一个废人?不但不能再照顾主子,连自己能否生存下去都是问题。那样的话,还不如一死。
“太后娘娘饶命啊!莲蓉她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此啊!”苍梨慌了神,她知道莲蓉的个性,如果受到这样的惩罚,让她以后怎么活?
“一时糊涂就能坏了后宫的规矩?那以后,是不是可以都不认哀家这个太后的威严了?”太后笃定地说。惩罚一个小丫鬟,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弹一下手指头那么简单的事。在她眼里,小小丫鬟的命何足挂齿?何况像这样败坏主子的丫鬟,若是不加惩戒,日后只会更加不服管教。
太后说罢,立马上来两名侍卫扣住莲蓉往后拖。
“不要,太后不要啊!”苍梨拉住莲蓉,不让她被拖走。
莲蓉已经被吓坏了,挣扎着哭喊,像孩子一样无助。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不过是使了点小性子调换了皇后的酒,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先是什么催情酒狐媚惑主,差点害了公主,现在又是偷盗要砍手,一连串的事情冲击得莲蓉晕头转向。
“带走!”太后毫不留情地喝道。
“不!”苍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拽住了莲蓉的胳膊保护着她。可是两名侍卫身强力壮,眼看着就要将莲蓉拖走。苍梨心里一急,什么都顾不得大叫起来:“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她的事!都是我!”
大殿里的气氛凝滞了一下,太后半眯眼眸问道:“哦?是你?”
“你终于肯承认了?”皇后也不忘添油加醋。
莲蓉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苍梨,喊道:“公主,公主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苍梨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脸上已有了泪痕。“你们不就是需要一个人认罪吗?是我做的,是我给皇上喝酒,是我贪恋圣宠,可我不是什么奸细,只是为了一颗女人的心而已。莲蓉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胡言乱语。不管有什么惩罚都冲我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你真的认罪?”太后似乎略微有些诧异。她看向苍梨,虽然那张脸上布满泪痕,却只是因为担心身边的人,面对太后的目光依旧平静澄澈,甚至带着淡淡的嘲讽。难道她不知道承认这项罪行的后果?
“是。我承认。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和亲远嫁,为了争宠也要有些手段,不是吗?”苍梨的声调依旧平稳,言语间却颇显尖刻。无论如何,她至少还是南朝和亲而来的公主,就算太后要治她的罪,也会顾忌这一点。
太后也不是简单的女人,既然苍梨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就不客气起来。只见太后微微敛容,显出庄重的神态,说道:“后宫乃天下女子表率,妃嫔们一言一行都应当以天下为重。如果连后宫妃嫔都不知检点,哀家的眼里也绝不能容下半点沙子,纵容这类荒淫之风在后宫蔓延。怜贵人你虽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入宫,但进了我北朝的门,就得按我北朝的规矩来行事。你作出这种事情,哀家若不罚,不足以服众。”
“不是的,我家公主不会这样做,那壶酒是……”莲蓉忙慌叫喊。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公主背这个黑锅?如果结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被砍手!
“臣妾甘愿受罚。请太后示下。”苍梨也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的称谓,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原以为只要自己不争不抢,生活总是会风平浪静,可是,谁又能料到,这一切的一切,会发生的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哀家想听听你的意见。”太后说着看向了皇后。
皇后逮着这个机会哪会轻易放过。她冷笑了一下,说道:“太后说过,这后宫的规矩是祖宗订下来的,要罚也自然是按照祖宗的规矩来。既然怜贵人用催情之术蛊惑皇上,那么就用老祖宗的方法,好好收拾收拾她的媚骨,让她铭记教训,也可杀一儆百,惩戒后宫。”
周围有小心翼翼的抽气声。
看皇后有备而来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狠毒的法子,但绝对不轻。
莲蓉着急地想说什么,却被苍梨拉住。她的脸坚毅得像一块顽石。莲蓉知道主子的个性,她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如果自己硬要逞强,她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原本已经足够屈辱,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受罚,莲蓉心如刀绞。
可是皇后说的“老祖宗的方法”,到底又是什么呢?这后宫里的女人原本无聊,一门心思除了争宠,便是如何对付异己。所以皇后口中的方法,绝不会像她说话的口气那么轻松吧?
还不等莲蓉想明白,皇后已经示意那两名内侍上来抓住苍梨,将她摁在地上。惠嬷嬷挽起袖子,慢悠悠地走到了苍梨身后,脸上露出得意和阴森的神情。
“公主……”莲蓉一口咬住自己的下唇,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只能满眼泪水地看着苍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苍梨的侧脸贴着地毯,屈辱让她不由得轻微挣扎,脑海里却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记忆中那向来高贵如同天女一般妇人,就如同苍梨自己此刻一样被人按压在地上,太监在头顶数落着莫须有的罪名,脸上流露出狂妄尖刻的冷笑。眼泪从妇人的眼角滑落,也模糊了还是几岁孩童的苍梨的眼眸。那是时候,母亲的心师傅和自己现在一样?或者更糟。因为,她是被自己所爱之人亲手推入深渊,而自己,至少孤身一人无所牵挂,只要守护了身边的人,痛也许就会小得多。
母后啊母后,若梨儿的人生如你设想的一般,又是怎样的光景。会有幸福吗?那只存在于少女梦境般的想象中的,所谓幸福,真的好模糊。苍梨的眼角,也划过了泪水,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第047章 媚骨
惠嬷嬷的表情像一个刽子手,半跪在地上,手里捏着宫女递上来的布包,里面一连串的钢针排列地整整齐齐,粗细依次递增,最细的犹如平时的绣花针,只是长得多,可以轻易地刺破皮肤直抵骨髓;最粗的竟如同女子头上别的玉质发簪。
“不要!”莲蓉哭喊着扑上去,却被崔咏福一把推开,命两个小太监架住她,不让她动弹。
太后端起茶盏,悠闲地品味起来。
惠嬷嬷扒开苍梨的衣服,冰凉的手指在那片雪白的脊背上游走寻找穴位,仿佛是临行前还在死刑犯的脖子上找最佳的切入点一般,充斥着满足感和报复的快感。
苍梨受辱地咬着牙,双手握成了拳头。她告诫自己不能哭,眼角的泪痕被慢慢风干。她是南朝的公主,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若是传回去,两国交恶,受苦的终究是无辜的百姓和将士,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就会毁于一旦。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努力毁在自己手上。
“惠嬷嬷的经验丰富得很,保管一次就让你好好地记住规矩。”皇后冷笑的神情显得有些狰狞。这么多年,她忍受着空闺寂寞,忍受着别人得到宠幸的事实,现如今总算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出一口恶气,她就干脆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一个人身上。何况一想到是苍梨和那个臭丫头坏了自己的好事,她就气得牙痒痒,这次虽然让那个小丫鬟逃过一劫,不过能让事情这么顺利地进行,倒也值了。
苍梨被迫趴在地上,心气却没有低下来。皇后再怎么挑衅,她也只是淡淡地说:“若是规矩能换来安宁,那么臣妾倒要多谢皇后娘娘了。可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有时候也是很公平的。臣妾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承受恶果,却不知皇后娘娘你是不是也能和臣妾一样坦然。”如苍梨一般聪明,虽然不敢断定昨天换酒之事是否就是皇后布下的局,但她和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干系。苍梨即便已经认罪,可心里磊落。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所谓的口碑,也不在乎受罚与否,她只要自己活得自在,有她一片自由的世界。这一次太后和皇后惩治了她,也就该消停了吧?
惠嬷嬷的手在苍梨单薄的后背寻找突出的脊梁骨部分,五根指头如同冰块,粗鲁地挤压着苍梨柔嫩的肌肤。凉意沿着脊梁扩散到肋骨,一直窜进血脉和心脏,使它猛地收缩,仿佛随时会停止。
“你!”皇后一窒,瞪着眼睛说不出应对的话,只能转而呵斥惠嬷嬷。“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只是在找最佳的组合。”惠嬷嬷答道。
太后对这主仆二人显而易见的报复也无动于衷。现在对她来说,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透露出凌厉的锋芒,若是现在不打压下去,日后恐怕会成为她脚下的拦路石。如她所看到的那样,苍梨咬紧牙关,握着拳头的双手青筋毕现,可是却没有一点畏惧的神情。虽然苍梨认了罪,可她的眼神分明是不甘心的,尤其是那一丝嘲讽的神情,如鲠在喉,若是不除去,太后心中难安。
耗费了大段时间之后,惠嬷嬷似乎总算找准了部位,拿着最细的钢针一举刺下去。
血滴立刻从针眼儿下挤了出来,如同发芽的草籽,迫不及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苍梨倒抽一口气,忍住了这点细微的疼痛。原本以为只是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一会儿就会过去,可是针刺进去不久,周围的皮肉就开始火辣辣一般地疼,简直如同被灼烧一般。
惠嬷嬷感觉到了苍梨停顿一下之后的抽搐,得意地笑着说:“这种钢针是用祖传的秘方炼制出来的,不仅硬度十足,而且在特制的辣椒水中浸泡过七七四十九天,刺破人体以后,辣椒水就会在血肉里发挥作用了。”
“公主……公主……”
莲蓉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苍梨很想安慰她,可是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她只能咬着牙撑过去。还不等苍梨从第一根针的反应中平复下来,惠嬷嬷在附近刺入第二根更粗一些的针。
这种痛比之前来得更明显,并且恰到好处地连成一排,扩散得更加广泛,疼痛也加剧许多。苍梨眼中泛起泪花,原本就没有上妆的脸显得苍白许多。
“不要,不要再扎了!”莲蓉对太后哭求,“罚我吧,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求你们了,放过公主吧,她是无辜的,真的不关她的事!”
太后冷漠地看着苍梨的背上多出一根又一根钢针,连成一排,就像被撕掉了肉的鱼刺,每一根的刺入都掌握着火候。
钢针刺进身体里,穿破皮肉阻隔,一直向内,直到针尖被坚硬的骨骼抵住。精铁所制的锋利的针尖在骨头上轻轻地画着圈,就好像牙齿打颤一样,苍梨几乎能听到从自己身体里传来的碰撞声。可骨骼的对抗明显很微弱,疼痛不断侵袭,如同蚂蚁啃食一般密密麻麻不依不挠。
“啊!”苍梨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低哑充满痛苦。后背好像被人点了一把火在烧烤,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灼热造成的疼痛和骨髓上冰冷的刺痛又相互对抗,形成一种新的刺激。三种不同的感觉在身体里交错,无论谁占了上风,都是疼痛无比。泪水早已不自觉地布满了苍梨毫无血色的脸颊。她不想做脆弱的人,可现实却给她迎头痛击。她拼命挣扎,想要抓紧什么,可是除了更加强硬是束缚,她什么也得不到。命运早已夺去了她的一切,她只剩下空荡荡的双手,徒劳的去寻找,唯一能证明她存在的,是疼痛,无处不在的疼痛,从身体,到心脏,仿佛每一个缝隙都点燃了火,要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