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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较?就因为我家娘娘宅心仁厚,所以你们都觉得她好欺负,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是不是?我看你们这种人,就是赐个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玉颜姐……”莲蓉睁大了眼睛,没成想玉颜会这么生气。
“别管我。我只是一时忍不住。娘娘她好脾气,不愿与人为难,才会纵容了这些凶手。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玉颜说着,手掌都捏成了拳头。
像苍梨那样的丫头,如何能在这险象迭生的后宫里生存下去呢?
“你说得没错。毒害后宫嫔妃,原本就罪无可恕。”湛溪冰冷地说道。
“皇上……皇上!臣妾是无心的啊!”翠嫔大叫道。
“臣妾也并不知情啊,皇上!”宝贵人生怕被连累,慌慌张张地说。忽然她想起什么,抬起手来指向翠嫔,大骂道:“不对,是你,是你想陷害我!翠嫔娘娘,臣妾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说什么?”翠嫔心虚地别过脸。
宝贵人一下子充满了怒气,大声说道:“是,是你想陷害我!皇上,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她听臣妾说过舍妹染疾之事,一心效仿,还想嫁祸给臣妾。皇上,都是这个女人做的,请皇上主持公道啊!”
“真是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凌玉颜看着翠嫔喃喃说道。
“我……我……”翠嫔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湛溪冷冰冰地问。并不等翠嫔回答,他便接着说道:“来人,将这个蛇蝎妇人打入死牢,秋后问斩,不必再审!”
“是!”两名侍卫又上前来,将大声哭喊的翠嫔拖出了门。
湛溪仍是坐在位置上,久久地不动弹。
在他身边,想让苍梨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真的就这么难吗?
☆、第165章 太后的刁难
夜色中少了一轮月亮,显得黯淡许多,唯有雪的光泛着惨淡的白,照亮了这宁静的世界。
门前的灯笼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时辰不早了,熄灯吧。”湛溪说着,起身搀着苍梨往床边走去。
“是。”莲蓉领命出门,刚到门口,却见几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便是康宁宫的花嬷嬷。
莲蓉心中一惊,要让她们看到主子现在的样子可不得了!她赶紧上前去拦住她们,一面大声说道:“花嬷嬷,您这是干什么?主子已经休息了。”
“我是来找皇上的。”花嬷嬷面无表情地说。
“皇上也睡了。花嬷嬷有事,还是明天再来吧!”莲蓉答道。
“放肆!你敢拦我的路?”花嬷嬷厉声呵斥道。
“这里可是玉茗轩。你深更半夜闯进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莲蓉拼命阻挡着。
“好一个嘴硬的死丫头!”花嬷嬷说着就扬起了巴掌。
“何人在外喧哗?”湛溪的声音幽幽传来,止住了花嬷嬷的手掌;闻声就见湛溪从屋里推门走了出来。
“皇上。”众奴仆见状也都安分下来。
“深更半夜在外吵嚷,成何体统?”湛溪冷冷喝道。
“奴婢知罪。”莲蓉赶紧认错。“可是花嬷嬷她们闯进来,奴婢拦都拦不住,打扰了皇上和主子休息。”
“哼!”花嬷嬷闻言不屑地白了莲蓉一眼,仿佛是在说:以为用皇上就能压住我吗?
莲蓉也不满地瞪了回去。在康宁宫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如今都跑到玉茗轩来撒野了,她这小丫鬟也咽不下这口气!
湛溪看着花嬷嬷,却似乎是看到了另一个人。他便试探着问:“花嬷嬷深夜到此,想来必是太后有什么吩咐了?”
“皇上英明。”花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莲蓉轻轻哼了一声,就知道那个老妖婆不会一直沉默下去。现在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招了。她可记得上次那一桌鸿门宴害得主子和皇上有多惨!这些日子听说太后卧病,她不知在心里咒骂了多少遍,巴不得太后就这样归西了!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但她实在是不想看到两个相爱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又因为那个老妖婆的手段而产生阻隔。
花嬷嬷却不管对方作何反应,继续说道:“太后久病卧床,心中挂念皇上。趁着如今清醒,便命奴婢前来召见皇上,想要见皇上一面。还请皇上念在母子之情,乘夜前往康宁宫一趟吧。”
“这么晚了去打扰太后,似乎不太合适吧?”湛溪犹豫道。他似乎已经猜到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不愿动身。
“太后难得想见自己的儿子一面,难道皇上眼里就只有怜贵人,连太后都不管不顾了吗?这样要是传出去的话,不止对皇上的名声不好,对怜贵人,恐怕也有所影响。”花嬷嬷躬身说道。
既然她有心拿苍梨出来说事,必然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前来。湛溪断不能不顾苍梨,也就只能乖乖照着去做。这样的招数——用自己的媳妇来威胁自己的儿子,怕是也就只有太后能做出来了。
“花嬷嬷言重了。朕只是怕打扰太后。既然太后有此雅兴,朕定当奉陪。”湛溪幽幽说道,却刻意加重了“奉陪”二字。说罢他就径直走出来,中途只停顿了一下,对莲蓉吩咐说:“进去好好守着她。没有朕的许可,谁也不许靠近。免得,病情扩散。”
“是。”莲蓉自然明白湛溪的意思,笃定地点点头。若太后的意图是调走皇上之后,再派人来突击,那她一定打错了算盘。只是,难道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毕竟这里是后宫,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所以湛溪去康宁宫这一趟,也不全然是被动的。他也有他想弄清楚的事情。
“儿臣参见母后。”
他看见太后从寝殿的屏风后面由兰妃搀着出来。
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差。
“刚才的事情,哀家都听花嬷嬷说了。看来以后哀家想见一次皇上,还得先于怜贵人好好商量之后才行。”太后坐上卧榻,找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半靠着,还有点病恹恹的模样。
最近这一场病,着实将她折磨得不轻。
湛溪面无表情地答道:“母后这样说,可是要折儿臣和梨儿的寿了。儿臣一心为了母后的健康着想,却不知是哪些搬弄是非之人在母后面前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要是让朕查到,定不轻饶。”说着,幽幽地看了一眼花嬷嬷。
花嬷嬷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她在玉茗轩耀武扬威,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纵然她现在仗着有太后,可没人能逃得过阎王爷的召唤。
太后摆摆手说:“皇上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明白。可这后宫里旁的人,除了像玉莲这样心善还顾及着哀家这老婆子的身子的,恐怕也没有了。孰是孰非,哀家还没老糊涂,分得清!”
“太后乃六宫之主,何人敢对太后不敬?母后近来久居深宫,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才会胡思乱想?这后宫里,都盼着您尽早恢复健康呢。”湛溪不紧不慢地答道。
“呵,恢复?”太后喃喃着冷笑了一声。
“是啊,太后,大家都很关心你呢,可不许说那些丧气话。”兰妃从旁说道。
太后拍了拍兰妃的手,说:“哀家就是觉得你太心善,看不清楚这后宫的是是非非,这些年要不是有哀家在你身边,你该是会受到多少欺负?”
“姑妈,皇上那么英明,有他在,谁敢欺负臣妾呢?”兰妃帮腔说。
“皇上?皇上的心,已经被别人给迷了,连哀家这个母亲都退居第二位了,哪还顾得上你?哀家听说,皇上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踏足过康定宫了,可是当真?”太后挑眉问道。
兰妃闻言面色一变,低下头,喃喃地说:“这些日子怜贵人旧病缠身,皇上他也是……”
“哀家卧病许久,可也不见皇上这么勤快啊!身为君王,不思进取,流连女色,真不知是当皇帝把持不当的错,还是那狐狸精狐媚惑主的错。总之,国之不幸,往往始于此。”太后连声哀叹说。
“太后……”兰妃不由急了,想为皇帝分辨什么,可看着太后有些渗人的眼神,竟也不敢再说话了。
太后就是故意这么说,她想要的,是皇帝的反应与回答。
“看来太后卧病数月,对康宁宫外的事情可是丝毫没有落下。”湛溪用不高不低的声调说道,听来却让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哀家也只是听说。这怜贵人盛宠的风头,可是都溢到哀家这康宁宫来了。哀家再不过问,怕是这后宫都要易主了吧?”太后冷笑着说。
湛溪全然可以确定,这次太后确是又冲着苍梨而来。刚经历了璎珞阁的虾饼事件,湛溪心内原本就烦躁不堪,对苍梨的保护态度更为强硬。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让他原来对太后的警惕又提升到极致,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他记得他很早以前就对太后说过,这辈子他对她唯一真诚的恳求,就是容许他保护他心爱的女子——南宫苍梨。但如今看来,太后似乎已快要忘记他们之间的这个约定了。
“那太后是否还听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祺王妃,也就是北夷的公主尉迟潍雅,中毒之事?”湛溪抬起眼眸来,幽幽地看着太后。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的光,就好像烛台上的蜡烛一样,灼了一下太后的心,让她感到一丝疼痛。
“皇上提起这件事,难道是要责怪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太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湛溪,声音也有些颤抖。“觅儿做出这种事,的确是让我皇室颜面尽失。可是,从你们出生,到将你送上皇位,以至如今一个个都长大成人,哀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为你们打点一切。当你们还小的时候,哀家可以为你们周全一切,可如今,哀家是老了,管不住你们了。皇上难道还要求哀家这一副苍老的病躯,去做更多的事情吗?别忘了,她不仅是哀家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你若要追究哀家的责任,何不先问问你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是啊,他这个做哥哥的,明知道觅儿对瀚书怀着怎样的心思,却还是同意了瀚书和尉迟潍雅的婚事,说到底,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湛溪并不想跟太后讨论孰是孰非的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母后似乎太过激动了。不过你说得没错,若要论责任,你与儿臣都不清白。可儿臣想说的是,这件事情并不需要追究谁的责任,包括觅儿。若是母后对外面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想必也一定知道儿臣为何这样说。祺王妃清醒过后,主动请求赦免了觅儿的罪责,才让事情不被扩大化,没有引起两国争端。”
“那又如何?或许哀家的确应该感谢祺王妃的宽宏大量,保住了两国和平和我北朝皇室的最后一点尊严。”太后并不知道湛溪想要表达什么,便也就顺着说。
“太后你错了。你首先应该感谢的人,是南宫苍梨。”湛溪淡淡说道。
太后似乎一下子愣住了。她以为事情尽在她的掌控之内,可皇帝的答话,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感谢……南宫苍梨?
☆、第166章 表态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将信将疑地问道。湛溪既然敢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主意。至于太后能不能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殿上的气氛有点闷,太后和皇帝之间的眼神,就好像横穿宫殿的利刃,将这种沉闷切割成几块碎片,每一块都覆盖着一种挣扎和寂寞。
“祺王妃身中之毒,乃是南疆特有的蛊毒,儿臣在北朝遍寻名医也不可救。若非梨儿求来药方,如今北朝和北夷恐怕已是战火连天。至于祺王妃是何等角色,相信太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