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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玄钺的媳妇吗?快到本宫跟前了,方才也没能仔细的瞧。”李皇后已经开了口,柳慎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应着头皮上前去。
谢摇光是明白人,知道这李皇后心思不纯,便先笑道:“我家媳妇可是脸皮薄,你看的时候可仔细些了,不然看坏了是要你赔的。”
虽听着是玩笑话,可是这话中透露出来的袒护,却叫人不能忽视。
李皇后脸上的笑容几乎僵了一下,不过旋即就笑道:“皇婶这话严重了,本宫也不是黄水猛兽的,何况你这媳妇瞧着也不是一般人。”
谢摇光并不去理会她这话中之话,不过一个向来与李皇后交好的妃嫔却半开着玩笑道:“玄钺自来是京中第少年第一人,多少身家清白的世族姑娘挤破了脑袋也想嫁个他,何曾想她竟然娶了柳妹妹,可见柳妹妹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这话中的刺未免太过于明显,几位王妃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妙变化,齐齐朝柳慎和谢摇光看来,其中大都是看笑话的,毕竟从前她们以为会与战南王府上亲上加亲的,谁曾想公孙钺却去娶了这个名声及其不好,府上连连出丑事的柳慎。
皇后见此,更是不掩那一脸的得意,很高兴竟然有这么多人与她志同道合,目光直视着柳慎,其中更多的明晃晃的轻贱之意。
柳慎面带微笑,从容不惊,笑颜之间竟然风华毕露,眸中神色颇为惊诧:“娘娘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那妃嫔见此,以为她是个经不得世面的女子,为此难不成还要乱吃飞醋么?
没想到那柳慎却一脸正色道:“娘娘以后还是慎言,柳慎虽然没有几个闺中密友,可是所知晓的世族姑娘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人物,并不曾有您说的什么挤破脑袋非谁不嫁的事情。”
这话,那叫一腔正气,更是妥妥的把这么一顶陷害世家姑娘名声帽子扣在了这妃嫔的头上。
那妃嫔顿时脸色一遍,竟然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谢摇光也不愿意柳慎树敌,当即就笑着拉过柳慎责备道:“你个傻丫头,娘娘与你开玩笑了,竟还当真了。”
“呵呵,我也是与娘娘说的玩笑话,还望娘娘不要在意。”柳慎知道谢摇光的好意,也顺着她的话笑道。
李皇后却憋了一腔的内伤,整理了一下情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忽然又问起柳慎:“你在家都学些什么?”
柳慎回答的倒是老实:“琴棋书画,学了一点,都是些皮毛,少不得台面。”
方才那嫔妃却是不死心,似乎就非得要让柳慎无地自容了她才甘心一般,笑道:“不是吧?但凡是世族姑娘,哪个出来不是有一项非凡绝技,像是赵大人家的姑娘,出口成诗;商家的二小姐,一舞倾城;还有庆王家的小郡主,一手好琴连宫中的琴师都叹服,你能叫玄钺看上,想必定有不凡之处吧。”
“我向来是个没有出息的,也没有才女的命,学这些不过是闲暇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罢了,我家世子爷若是真想听琴看舞,家里有的是歌姬舞娘。”柳慎表情太过于直率,所以竟然没有人觉得她话中暗讽别家姑娘们是舞娘歌姬。反而觉得这妃嫔实在是不像话,自己算起来是长嫂了,却对一个新婚小媳妇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不像话。便有其他的王妃将话题岔开,一句接着一句,好似赌气一般,不让那妃嫔插上半句话。
如此,那妃嫔实在是郁闷,自己又本又想借此在李皇后面前示好,如今不但没能取悦李皇后,反而惹怒了这么多人。她自己也晓得,所以自己喝了半盏茶,就假借更衣先离开了。
“哟,这便是玄钺的媳妇么?看着的确可心得很。”叫宫女扶着过来的娇媚女人,正是萧淑妃。
柳慎并不认得,这时只听有人在旁边笑声提醒她:“这位是萧淑妃,与皇后娘娘可算是平起平坐了。”
萧淑妃?柳慎脑子里忍不住浮现那晚萧镜夜拦她马车时候的情景,如今想起来,竟然会觉得有些苍凉了。
在礼节之上,柳慎几乎是坐到了滴水不漏,以至于李皇后一双眼睛盯着她竟寻不出半点的错处来。
与萧淑妃说了几句话,但觉得她让倒是不错,反正没像是皇后那样一开始对自己就充满敌意。所以柳慎更愿意与这萧淑妃待在一起说话。当然,柳慎知道,萧淑妃并不会像是她表面看起来这么纯良,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与李皇后平起平坐,所以说起来,应该是李皇后太没有脑子了,而这萧淑妃呢,又太精明了。
这种新年的宴会,其实是十分沉闷的,虽然说只提家常,可是有皇帝在,所谓伴君如伴虎,说句话都得斟酌半天,如此的宴会能有什么意思。
所以好不容易熬着出宫,上了马车,柳慎也不顾紫玉和紫鸢惊愕的眼神,随便擦了手就拿起小几上的点心往口里塞。
紫玉只赶紧给她倒了被温热恰好的茶水递过去,“世子妃您慢些,没人和您争呢。”
出门在外,本就怕内急不方便,又何况是去宫里,因此早上柳慎并不敢多喝水,吃的就更别提了,谁曾想到这宫里,还要费劲脑子的跟那帮闲得无聊的女人打太极,好不容易等到开宴了吧,谁都不动筷子,她也不好一个人大快朵颐,只好看着那香喷喷的美食把口水往肚子里咽。
自打出了宫,这时间过得倒是极快了,好似流水一般,转眼就到了初三,今儿是个吉日,柳慎与长辈们吃完了早膳就去给大伯二伯家拜年。
就如同青羽她们所言,到了战南王府后,日子却是清闲了许多,就如同此刻,她只要负责出门就好,反正东西都有人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战南王和王妃都十分疼爱她的,这种疼爱就如同大伯娘她们一般,让柳慎没有半分的压力。而且柳慎喜欢战南王府,下人们有事的时候便做事情,没事的时候就各自休息,并不用像是别家一般,就算没事也得站在那里。而奇怪的即便是这样,却不觉得有半分的懒散,反而觉得他们都是有纪律性的。
小侄子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只是姑姑二字总是发音不准,叫柳慎总是呼呼!呼呼!在大房吃过了午饭,因还要去二房,所以柳慎与大堂兄和大伯也只在书房坐了会儿,便告辞了。
皇商已经订下来了,果然没有柳家。柳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里的关系,所以才会被故意为难的。不过萧家现在虽然是皇商,可是今年的朝廷有了新的制度章程,盐铁已经不在其中。反而是席家的席容大哥,竟然去了江南任职,正是盐运官,这可是个大大的肥缺,想来皇帝也不糊涂,晓得安排这么一个世家清风的年轻人去任职。
而这般看来,皇帝也并不是那么宠爱萧淑妃,或者是他真的宠爱,可是心里却分得清楚。然正是这样才会觉得可怕,更加的证明,这夏成帝不是个草包。而且越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战南王府看似不理智的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简单了。
柳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总之她忽然担心起来,无端的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这样的结果,使得她这个年没能过得快活,大家只是以为她太过于思念新婚丈夫,因此都在想着法子让她开心。对于此柳慎有些觉得对不住大家,自己的夫君是没在身边,可是王妃的儿子老王妃的孙子,不也是没在身边么?
因此她极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争取在大堂兄去江南之前,把所有需要安排的事情处理好,一面加班绣百福图。
上元节的时候,柳慎与席红袖相约出去,王妃不放心,非得让飞羽营的人跟着,柳慎几番推脱,青羽甚至把项上人头作为担保了,她才作罢。
席红袖已经与柳晨楚顺利订亲了,婚期订在了五月的时候,二伯的任书还没有下来,二伯娘却建议二叔弃了这仕途罢了,二伯经过几晚上的深思熟略,又与晨楚哥哥商量过后,自己递上了辞呈。打算去拜在陈老的门下,在香山书院做先生。
束修可能不算多,不过相比他做官,乔氏还是比较愿意他去香山书院的,那样不必每日提心吊胆的,毕竟二伯性子耿直,还有些小小的迂腐,这样的性格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至于晨楚哥哥,竟也不打算参加科举了,听说二月的时候要与大堂哥一起去江南,只怕是打算以后行商了。
柳慎不禁有些的担心起来:“伯父伯母可是晓得了?”
席红袖现在整个人就跟掉进了蜜罐子里一般,说话都比从前温柔了好多:“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你以为大哥为何会去江南任职。”
柳慎恍然大悟,什么时候席大人竟然有了觉悟,开始为儿女作打算了。却只听席红袖道:“其实大哥去江南任职盐运官,是萧淑妃举荐的。”
虽说后宫不干政,可这事实上,枕边风是比谏官的话管用。萧淑妃这是打算借着萧镜夜与席家的关系,把席家发展成为自己的羽翼么?可是看到席红袖的这表情,以及晨楚哥哥要去江南的事情,只是萧淑妃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因为这次只怕她推荐的是只白眼狼??????
柳慎不敢想象萧淑妃知道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却有些同情萧镜夜,他是最无辜的那个。姐姐想要利用他的朋友,可是朋友却不顾朋友之情把一切好处给了自己的妹婿。
没有在提这些烦心的事情,好不容易从最拥挤的街道出来,正还没喘口气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许久不见了。”来人正是公孙祁然,他跟柳慎打着招呼,一双眼睛却盯着柳慎旁边的青羽。
青羽自来闯荡江湖,这种上元节她过了多少回,早就没了热情,只是看柳慎进来心情不佳,才陪着她出来的。所以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倒是良珠和紫衣,一路上的小吃零嘴不断,全然忘记了他们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寒暄几句,公孙祁然本就一个人,倒是十分想与她们一起做个伴儿,可是想到席红袖还在,未免旁人嘴杂,只好先告辞了。临走之时,不忘狠狠的瞪了那并不曾打理他的青羽。
青羽回了个白眼,抱着剑就这么无精打采的靠在柳慎的肩膀上,“什么时候回去啊,好困。”
已经走出两步远的公孙祁然忽然倒退回来,神情有些凶神恶煞的盯着青羽:“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本姑娘做什么与你有半两银子的关系?”青羽挑眉,她大概还在为皇帝把公孙钺召走的事情迁怒与公孙祁然。
是个男人其实都是爱脸面的,又何况他公孙祁然是个自命不凡的王爷呢!顿时有些生怒,一甩衣袖便气急败坏的走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也关系你而已。”柳慎虽然已经见惯了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劝说青羽,毕竟嘛,女人当温柔如水。
青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吧:“可算了吧,你瞧他那皇兄什么嘴脸,难不成你还真指望他是个好人?”
显然,向来嫉恶如仇的青羽已经把公孙祁然拉入了黑名单。柳慎见此,也只好作罢,公孙祁然就自求多福吧。
席红袖是个明白人,都这样说了,她自然能看出了青羽和公孙祁然之间的玄机。因此趁着青羽和良珠落后买小玩意儿的时候劝柳慎:“我觉得青羽还算透彻的,六王爷自己糊涂就罢了,你也莫要跟着糊涂,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门当户对这个问题不能去忽略,但是柳慎以为,人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