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必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苏帘伺候了那位死猪一般大爷一通,也是乏了。
桃源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苏帘又是眯在椅子上,故而睡得不深。后来依稀听得什么声音,苏帘便醒了过来,原来是床上那位不知怎么呓语不断。
苏帘靠近了去瞧,见他面上赤红,嘴唇发白干裂,嘴里吐着喃喃不清、断断续续的字:“额、额……娘、娘,额……”
苏帘一愣,他叫的应该是“额娘”吧,应该是他已故的生母,而非宫里的那位仁宪皇太后。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不禁一惊,竟然烫成了这个样子!!大伤之后最易感染发烧,这可是最麻烦的状况!
苏帘来不及多想,急忙打了凉水,用毛巾浸湿盖在他光溜溜的脑门子上,又从备用药箱子里寻出了退烧药,急忙给他用温水送服下去几粒。
没成想,刚灌下去要,他立刻就“呕——”一声给吐了出来。
苏帘不禁慌了,这可怎么办,吃下去就吐,可是糟糕极了的状况,有再好的药,也得吃下去才行啊!!
苏帘又想到了方才西间冰箱里的蜂蜜,如今她能依仗的也只有仙蜜了,忍着头疼又冲了一盏蜂蜜,用来送服下退烧药。果然,再没有吐出来,苏帘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儿。
几番换凉毛巾,苏帘摸到他脑袋已经不怎么烧了,想来是退烧药已经起作用了,便安心了。只是他嘴里依然呓语不断,还是不停地叫着“额娘”。
看他一副可怜样,苏帘也不怎么恼恨这个人了,说到底他才二十四岁,放在后世大学刚毕业,还是个八岁死了爹、十岁死了娘,跟着后妈和奶奶过日子的可怜人罢了!
又换了一遍冷毛巾,苏帘也着实疲累极了,正打算坐回椅子上再眯一会儿,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苏帘一惊,回头见他并未醒来,才放心了几分。也是,他现在混混沌沌的,意识不清,估计把她的手当成马缰绳来抓了。
苏帘小心翼翼地想抽回手,却不曾想他意识模糊,手上却抓得牢靠,就像抓马缰绳一般死也不放手。苏帘拽了一通,无计可施,只得暂且如此,她只好趴在床头渐渐眯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而抓着她手的那只大手已经松开了。苏帘见他还昏沉的,便放心地将他给挪出了桃源世界。
苏宅里冷飕飕的,苏帘只好烧起炭火。
烈风识途,已经去裕德园送信了。屋子烧热了,苏帘顺便熬了补血的桂圆粥,给他灌下去一大碗,不过瞧着还是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好在体温和脉搏都已经渐渐恢复到正常水准,想来是死不了了。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被苏帘情急之下给剪了,现在还是光着膀子呢,在被窝里倒是无妨,可等福爷来了,未免有些不妥!想了想,苏帘翻腾了一通自己的衣柜,虽然是有男装,但都是按照她自己的尺寸制作的,套在他身上肯定是不合适的!
忽的,苏帘想到了前阵子王嫫给她做的一件无花纹的天蓝色夹棉睡袍,是很宽松的款式。苏帘翻腾出来,拿着在他身上比了比,觉得差不离,便将死猪一样的家伙给搀扶起来,费了老大力气才给穿上了,比较要顾忌他的伤口,自然得格外小心。
约莫是晌午十分,雪霁天晴,只听得外头有马蹄隆隆声,因外头门房敞开,福爷心急之下,也顾及不得礼数,带着几个亲信随从,便冲进了屋子。
当福爷接到烈风咬着送来的书信时候,不啻天音,信上笔迹隽秀,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令弟在吾宅,落款是“苏”,福爷便立刻待人飞奔而来了。
苏帘看着冰雪天里,却满头热汗的福爷,委实觉得他不易,便道:“烈风认路,驮着此人便来了,我瞧着他眉眼跟你有三分相似,五官下巴又和你的五弟有六分肖似,便将人救了下来。”
福爷急忙上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床上之人,随即垂首躬身后退开来,朝着苏帘深深一揖,几乎激动难以语言:“妹子,可真是救了我的性命了!!他——可是无碍了?”
苏帘道:“我只能保证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他失血过多,只怕一时半会醒不来。”
福爷一听,连连作揖,“妹子你不只是救了我,更是救了这天下了!!”一想到苏帘还是扬州人士,福爷便更生钦佩之意,忍不住眼圈都红了。
第十三章、甩掉麻烦
苏帘可没福爷说得那么高尚,更多的原因是她怕招惹到更大的麻烦,那个人要是死在她的苏宅,可真真的麻烦比天大了!!
福爷正色道:“妹子,你随我去裕德园吧,等他醒来,为兄为你请功,决计不会亏了你!”
苏帘立刻皱了眉头,她最怕的就是和这个人牵扯上,如今看着他渡过了危险期,自然要趁着他没醒来赶紧甩掉,如何肯自己往上凑?便板了脸道:“福兄!世间之物,不过权财名利,我一个女人要权势名利何用,而你也晓得我并不缺钱财使!所以就算他是那样的身份,我也不需要他给任何东西!”
“可是——”福爷急到极点,自然又是一番抓耳挠腮,“这可是救驾的大功呢!”
苏帘正色道:“福兄便请替我受了这大功吧!”——扮演这种大义凛然的角色,她还真是不怎么适应呢!
福爷连声哀叹:“我已经是亲王身份,已经是做到了头儿了,又何须这大功呢?”
苏帘继续演戏道:“福兄便只当帮我的忙吧!”说完,便不由他再啰嗦,去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几个小瓷瓶,道:“这白瓶里的是消炎药,重伤之后,最怕的就是发炎,记得这个是一天两次,一次一粒即可,这个绿瓶里的是止痛药,看需要服用即可,但是每日最多不能服用超过三粒。最后这个红瓶里的是退烧药,万一再发烧,就按照一天三次,一次两粒的分量服用。”
将这三瓶子药一并交给了福爷,道:“用法和用量,还有注意禁忌我都写了纸条黏在瓶子上了。”
说完这话,苏帘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忽的回首,见床上之人还是昏死的模样,便摇摇头,看来是他紧张过头了。罢了罢了,老天爷,折腾完了她这一通,可别再给她闹出什么麻烦来了,她最怕麻烦了!
再三请求了福爷保守秘密,将人一一送走,苏帘也乏累得紧了,关上内外大门,便进空间去休息了。
把桃源小木屋里的床单被褥全都换了新的,染血的旧床单便和地上剪碎的满是血污的旧衣一通塞进了垃圾箱里,正打算着有空再扔出去就是。却听见不锈钢的垃圾箱发出砰的清脆撞击声,苏帘疑惑,去翻找,没想到那件剪碎的金字缎衣服有一个内兜,兜里有一块质料极好的玉佩。
苏帘取出来,洗干净血,搁在手心,见触手生温,更觉不凡。这玉,似乎是蓝田玉,浓绿的色泽,很是通透,盈盈光润,瞧着似乎是随身佩戴了已久的玉佩。玉佩上并不是忌讳的龙纹,而只是寻常的送子观音纹样,上头观音凤眼柔和,长眉温润,右手抱一婴孩,浑身透着母性光泽。
他怎么会佩戴送子观音的玉佩?苏帘疑惑了,这样的东西,向来都是女子妇人喜爱之物。一时间想不通,苏帘也懒得去想了,伺候了那位大爷、担惊受怕紧着弦儿一天一夜了,苏帘也是乏累到了极点,到头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这一睡,醒来看过了时钟才晓得,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苏帘肚子饿得咕咕叫,便先吃了水果垫着,去了西间厨房,给自己熬了滋补皮蛋瘦肉粥,又炖了两只猪蹄,食材都是从外头带进来的。既然打算在桃源里过年,自然要准备充足的肉食。
吃饱喝足,苏帘在桃源世界里的牧场上,骑着阿哈尔捷金马,优哉游哉漫游着,无意间便又看到了自己腰间的那枚蓝田玉送子观音佩,瞧着上头观音母性的慈爱,苏帘心头有些发热。她是极喜欢孩子的,可是前世她没有生养过,后来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领养孩子,现在这辈子也还是独身一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孩子,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家庭的温暖。苏帘也是一样,只是婚姻的事儿,她不愿意将就。她并不是完全是无法忘怀曾经的丈夫,而是在没有人给过她那种温馨。
抚摸着观音佩上,那欢笑的胖娃娃,她是真的很喜欢孩子。所以在宫里的时候,不愿意拘束着点翠,来到西山,也愿意对蔻儿好。想到蔻儿,便想到了何远浊,苏帘初见对他自然是有些许好感的,他的清骨叫人恨得牙痒痒,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君子。只是那日,福爷来了之后的何远浊似乎有些不对劲……苏帘有些惴惴,只能但愿是她多想了。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多思,看着看着那玉佩,便忍不住联想到玉佩的主人。这么好的玉,嗯,就算是诊金好了,苏帘是一点也不客气地据为己有了。
苏帘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三了,苏帘这才想起与何远浊约定的十日期限,早已过了。
初三,也是王嫫和四嫚来上工的日子,太阳刚刚升起,便见她们母女踩着已经没到膝盖的深雪,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来了。
多日不见,苏帘还真怪想念她们母女的。王嫫一来,便忙活开来,扫雪清路、烧热灶火,还给苏帘包了一顿新年没有吃到的饺子。
大正月里,原本是忙着走亲戚的时候,可苏帘没有亲眷,唯一血缘上的亲眷,也只敢偷偷去瞧两眼。南城贫富交接地带有个不起眼的东华胡同,乌苏里家祖宅就在此地,苏帘去年偷偷瞧了两回,这个时候乌苏里宅应该正是喜庆的时候吧?
初四进城,大半的店铺都不曾开门,苏帘坐在车里,怀中抱着团子充作暖炉用,四嫚慢悠悠行进着,道:“夫人,等到了十五,城里才叫一个热闹呢!”
苏帘不由哂笑,她到底是客居异乡之人,“去东华胡同瞅瞅。”
四嫚很是不解的样子:“夫人,您到底和乌苏里家是什么亲戚?怎么每次进城都要去,去了却从不进门儿?”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苏帘瞪了四嫚一眼,各种的原委,着实不好说出口。
四嫚努了努嘴,只好调转马头往东华胡同去。
第十四章:甩不掉的麻烦
东华胡同,是一栋挨着一栋的小四合院,里头第三家便是乌苏里宅,门口有一株硕大的槐树,不过如今已经光秃秃的了。
新年伊始,家家挂灯笼,户户朱门敞开。马车慢慢行进着,苏帘挑开车帘子往里瞧,朱红漆大门内,乌苏里达山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正在追着小儿子阿林打,阿林灵活地像只猴子,上蹿下跳,愣是一下都没被打中。
“兔崽子,不许跑!”达山已然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傻瓜才不跑!不跑就得挨揍了!”阿林脚下一窜,便飞窜到了干枯的葡萄架上。
“臭小子,我是你老子!打你是天经地义!!”乌苏里达山掐腰,仰脖子怒声叫嚷。
阿林却蹲在结实的葡萄架上坐着鬼脸,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达山气得牙根痒痒,气得跺脚,可他爬不上去,只咬牙妥协道:“你、你把银子给我,老子就不打你了!”
阿林哼了一声,叫道:“休想,你又想拿去赌钱了!大哥来信说了,这些银子要托人捎给宫里的阿姐用!不能叫你都输在在赌场里!”
达山哼哧着酒糟鼻子:“老子赌钱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晓得!十回能能赢九回!”
阿林一面不屑:“是!前九回赢了,然后第十回就加倍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