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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小丫环放下果盘,赶紧出门而去。
他回转身抱住我说道:〃 你不闹了?〃
我们平躺在床榻上,他在我面颊上印下无数细碎的轻吻,轻柔得像蝴蝶飞舞过花海,然后埋下头靠在我耳后,低语道:〃 你既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刚才是你故意的,不是天意,我根本不会相信。〃
这些话,也许他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然后他对我说道:〃 乖乖地睡吧,明天早上我会叫醒你。〃 他静静躺在我身边,似乎是睡着了。
我并没有进入梦乡,抱起一床锦被,准备下床。他忽然睁开眼睛说:〃 你怎么了?〃
我爽快说道:〃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这样子我没办法睡着。〃 他明明知道我是不愿意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他按住我说:〃 不用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去。〃
次日清晨,曙光透过厚重的玫瑰红窗帘缝隙照射到我的身上,我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几名丫环见我醒来,帮我拿衣服准备伺候我梳头,香云从门外轻轻走进来,对我说:〃 奴婢恭喜小姐。〃 一名丫环笑道:〃 姐姐该改称娘娘才是。〃
我对她们说:〃 你们还是按原来的称呼叫我好了。〃
她们见我神色冷淡,不敢再开玩笑,各自谨慎小心侍候着我。我示意她们都退出去后,香云替我挽着头发,劝我道:〃 奴婢知道小姐心里难受,燕王殿下行事确实出人意料,如今……〃
我对她说道:〃 没什么如今的,他是他,我是我,我根本不会承认自己嫁过他。〃
香云叹了口气说:〃 那小姐还要跟着他去燕北吗?〃
因为他那句话,我不得不答应他去燕北。我可以跟他去燕王宫,但是我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妃子。我无法容忍自己到明代做一个男人的小妾,而且这个男人还拥有无数女人。
希望命运会赐予我离开他的转机。
燕王的护卫全都威风凛凛,如此齐整威武的军队,一定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无数次的演习和征战。我和香云坐在马车之内,徐妙锦和柳儿也随行,她们乘坐的也是马车。整个车马驾仗正要离开金陵,却隐约听见宁王的笑声。
我掀开马车旁边的小窗帘一角向外张望,只见宁王骑着一匹骏马,与燕王辔头相近,正向我们所乘坐的马车看过来。燕王低声同他说了几句话,宁王的声音比燕王的声音大。我听见他说:〃 四哥先走一步,我随后即回大宁,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北平看望高炽和高煦,他们兄弟俩也应该长高长大了!〃
燕王对他淡淡微笑,说道:〃 他们都很好。希望你下次到北平的时候不再是一个人去。〃
宁王略怔了怔说:〃 多谢四哥关怀,缘分本是可遇不可求,若是没有中意之人,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燕王审视他片刻,说道:〃 看你这样子,已是有中意之人了。如果需要我帮忙,只管说出来就是。〃
宁王又看了看我们的马车,大笑道:〃 我们不提这个了,需要四哥帮忙的可不是我。〃他侧过身来,对马车这边高声说道:〃 国公千金的架子好大,看到我来了还不出来!〃
徐妙锦娇笑之声传来,她袅袅婷婷出了马车,走近他们说道:〃 宁王殿下不赐见,我哪敢冒冒失失出来?〃
宁王见她出来,点头说道:〃 还有一位呢?江南的小姐们还是不如北方的爽快,见你们一面都这么难!〃
我听到这里,知道宁王是在说我。我虽然心里不想看见燕王,但是并不讨厌宁王,他前来送行,无论如何总和他道一声别,走出马车说道:〃 请殿下恕我见驾来迟,多谢殿下在诏狱中仗义相救,让我免受刑笞之累。〃
燕王见我下来,眸光转移到我身上,我并没有穿他给我准备的衣服,还是一套白色的衣裙,也没有梳出嫁后的发髻,所有的一切与以前都毫无差别。
他似乎想说话,终究还是忍住了,默默地看着我。
宁王似乎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我笑道:〃 但是我让纪纲放你出来,反而连累了你受伤,心里很是歉疚对不住你。〃
我微微抬头仰视他,宁王年轻英俊的面容透着一种真挚的关心,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好朋友,那种感觉和我初见他时一样。他是皇城的这些皇子中给我印象最好的人,他坦然开朗,有抱负但是没有野心。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虽然经历了一幕幕阴谋与纷争,一场场硝烟和战火,最终却能够让朱允炆和朱棣都放过了他。
宁王见我怔怔看着他,仿佛发觉了什么,对我说道:〃 北平离大宁很近的,大宁有成片的草原和牧马牛羊,你日后可以到大宁去玩,大宁的所有人都会欢迎你的。〃 唐茹和香云都是我的朋友,其实宁王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在离别之前能够听到这样真诚的话,我心里觉得很温暖。
我对他绽放一个微笑,说:〃 谢谢宁王殿下。〃
宁王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小动作我经常做,看到宁王这样模仿,我忍不住觉得好笑。
徐妙锦对他笑道:〃 殿下不邀请我去大宁吗?〃
宁王笑着说:〃 你要是愿意去,我当然欢迎之至,只怕你到了燕北就没时间去我那里。〃 他话里有话,看来燕王和她的关系对宁王而言并不是秘密。
他调转马头对燕王说道:〃 恕我不远送四哥了,漠北再见。〃
我眼望着宁王扬鞭策马身影远去,正要回到马车中,无意中发觉燕王还在注视着我,目光正好与他相遇,我马上收敛了刚才微笑的神色,低头上了马车。
我隐约听见徐妙锦和燕王在说话,在马车中坐下后,香云对我说:〃 小姐打算一直都这样冷着脸对燕王殿下吗?〃
我知道香云是觉得我不该对燕王过于冷淡,问她说:〃 那我应该怎么样对他?难道要我去讨好他取悦他,和他那些侍妾一样成天为他争风吃醋?在那王宫里给自己争点名分来?〃
香云望着我,想劝我却无话可说。
金陵距北平数千里之遥,我们一路停停走走,速度并不算很快,马车宽大舒适,可以睡觉,还有很多吃的东西。我基本上可以不用出来,也不用常常跟燕王照面,他也没有找我,就这样僵持了数日。
越往北方走,天气就越寒冷,接近北平的时候,那里居然还下着春雪,春寒料峭,山川道路布满泥泞,崎岖难行。
一个丫环走近马车说道:〃 殿下命奴婢给姑娘送貂裘过来,请姑娘去他那边马车见他。〃
她手中还捧着一件很漂亮的白色狐狸毛所制貂裘,香云赶忙接了过来。
我问她说:〃 他找我有事吗?〃
那丫环答道:〃 殿下说,转眼就回王宫了,有些事情想和姑娘谈一谈,请姑娘一定要去。〃
我估计他是找我谈谈王宫的规矩,毕竟那里不同于燕王府,王宫里还有一个女主人。燕王妃徐妙云,据历史记载是他的贤内助,湖衣曾经这样说过她为人贤良温和,她应该不会为难我,因为我并不是一个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没有打算抢走她的丈夫。
因为下雪,他今天并没有骑马,我披着那件白狐貂裘,走到他的马车前,还没有登上行辕,他已经伸出手来,轻轻将我抱进了马车里。
他的马车和我们坐的马车还是有差别,富丽气派得多,那个座椅铺设着厚厚的羊绒毡,简直就是一张小床。旁边的小桌案固定在马车底座,还有一格格的小抽屉,可以放置很多东西,上面还放着几本书。
他帮我解开貂裘,随手搁置在车壁的衣架上,手抚摸了一下我冰凉的面颊说:〃 北平比蜀中冷得多,等回王宫再让王妃给你多添置些衣服。〃
他的手很温暖,穿着一件领口纯白色镶着紫色貂毛的袍服,还有金线织绣成的图案。数日来我几乎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此时却发现他神情有些忧郁,面容也没有在明月山庄那样光华灿烂,像是有重重心事。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全是因我而起,那天晚上他强行占有我,在宝云阁我打他耳光,逼他睡到地上去,他可能都不会跟我认真,只会觉得我是在闹着玩,但是那合卺的酒杯被我摔碎,一定伤到了他。
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这些天来,在我的心底,除了对他的怨恨,还有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愧疚,但是我决不会表现出来。
马车很狭小,我只能坐在他旁边,眼望向车壁对他说:〃 你有话就说吧,如果是要我学王宫规矩礼仪,就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他淡淡笑道:〃 那你说说看,你到了王宫里,该叫我什么?〃 藩王到了自己的属地,无论他是不是皇子,在他自己的宫殿里,我当然该叫他〃 王爷〃。
他似乎很满意,又问道:〃 那你怎么称呼自己?〃
这的确是个问题,燕王宫只有两种女人,我如果承认是他的小老婆,就该自称〃 臣妾〃 ,叫燕王妃〃 姐姐〃 ;否则,我就是王宫里的宫女,是他和燕王妃的丫环,还要低眉顺眼伺候着他们。
我回过头来对他说:〃 我可不可以有别的选择?〃
他紫眸透出眷恋,说道:〃 你总算肯正面对我说话了。可以有别的选择,你先说出来,我再考虑能不能接受。〃 离开金陵那天,他看到我的打扮就知道我的想法决不是一时意气,早已命令丫环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我,现在看来他真的不打算逼迫我嫁给他了。
我说:〃 我可以跟你去北平,但是我要住在外面。你什么时候愿意放我走,我就走,如果不放我,我就在北平做个普通的平民。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和香云。〃
他没料到我会说出后半截的话,带着笑意问:〃 那你准备怎么养活自己呢?〃
我说:〃 我可以教别人家的孩子念书,可以和香云绣花,可以开药铺,可以开裁衣铺,多得是赚钱的方法。〃
他眉目间的阴郁一扫而空,笑道:〃 好,我给你在北平城里找一所宅子,给你们两个月时间,看你怎么养活自己。如果不行,你就回到王宫里来,不准再提离开我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 不过,用偷用抢的不能算,下毒卖解药也不能算。〃
我气愤说道:〃 你以为我人品会那么低劣吗?〃
他忍不住抱住我,亲了一下说:〃 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你,怕你万不得已之时出些下策。〃
我说:〃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的。〃
他终于有松口的意思,不强求我嫁给他,也不要求跟他回燕王宫,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北平城里做点事情。这场谈话比我起初想象的谈话内容要轻松,破解了我和他之间的坚冰,数日来的冷战总算告一段落。
他看到我如释重负的模样,紫眸中也流露出隐约的欣慰之意,凝视我的脸,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连忙取下挂着的貂裘。他知道我是要避开他,并没有阻止我,淡淡说道:〃 你去吧。等会我们还是先回宫,待一切都安排打点好了你再出去。〃
马车很快就进了北平城。
〃 东临辽碣,西依太行,北连朔漠,背扼军都,南控中原。〃 经历过将近七百年的历史变迁,我眼前所见的北平城与脑海中留下的首都北京的印象截然不同,北平三面环山,东北部属燕山山脉,西部属太行余脉,均属昆仑山系,南面是开阔的平原,东临渤海,西接永定河等海河水系,是连接南北交通要冲。
隋唐时期,北平也称幽州城,五代时石晋割了燕云十六州给辽,辽将幽州命名为南京,到了金人侵入灭辽又攻败北宋,以辽之南京为中都。元人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