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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姝心急如婪,却无任何办法可想。
然而这日深夜,伊姝照就睡不安稳,正打算到院子里透气,刚下了门栓,冷不防房门被人推开,与来人撞个正着。
那人一袭紫色儒衫,却满身脂粉香气,黑暗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伊姝凭直觉,也知道是三独娘子来了,心里不由一紧,转身便要避开,哪知来人手如铁钳,死死钳住她的身子,令她分毫动弹不得。
伊姝张嘴刚要呼叫,却叫她生生地捂住了嘴,连呼吸透气都分外困难,脸色涨得通红,胸脯起伏得剧烈,双手被迫环抱住她的腰,恨不得十指掐进她的肉里,可惜受制的她根本没有半分力气挣扎。
片刻后,三独娘子才松手放开了她,用嘴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笑道:“知道么?我最爱看美女在我怀里挣扎,你越难受我越开心。你刚才的的表现,真是棒极了!”
伊姝气得直掉眼泪。
幸好三独娘子并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叫她掌了灯,把小翠找来,又嘱咐小翠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带她到院子里等马车。伊姝听在耳里喜在心里。看来,是要离开了,只要出了这个牢笼,机会总是会多一些的。
果然,一柱香工夫过后,便有一辆马车停在院子里,小翠挎了包裹,急忙携了她一起坐进去,然后马车掉头,缓缓驶离小院。
这一次,伊姝特别留了心,却仍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小院的大门离她住的房间并不算太远,左右不过三十来丈的距离,却让她身在咫尺,却恍若隔着天涯,怎么也跨不出去。并没见马车有什么特别的行驶路线,只是慢慢地就摇了过去。
这三独娘子布下的阵法,实在是厉害。
小院过后,又经过重重院落,后面陆续地又跟上来两辆马车,不多时便已出了整个大院,到了那日下车的地方。月凉如水,风轻飞扬,四周很是安静,偶尔能听见蛙鸣虫叫的声音,与马车的轱辘声交相辉映,隔着车帘只见外面的模糊景致一闪而过。
由始自终都没有人说话。
伊姝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游龙软剑。此时,应该是最好的逃跑机会,但如果被抓到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下场?想想都不寒而栗。
小翠显然知道她的心思,这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姑娘你得当心——”,说着朝前面的车夫努了努嘴,伊姝立时会意过来,难怪三独娘子敢放心让她俩单独坐一辆马车,原来早就派了高手暗中防卫。
可是伊姝并不甘心,车夫再可怕,还能比三独娘子可怕?留下来时时刻刻都有被羞辱的危险,逃跑最起码还会有一线生机。
心念一动,便要打算有所动作,可就在这时,车夫忽然说话了,“姑娘如果想方便,车上就有盆盂;若是想离开,也请自便。不过娘子叫属下带了两句话给姑娘,你的那位朋友,就在后面马车上;你要去的这个地方,有你特别想要见的人。”
这两句话的力量,丝毫不亚于两枚定时炸弹,顿时把伊姝轰得晕头转向,要不是小翠在旁边拉住,她真有可能一头撞死在车壁上。
逃跑的想法自然是胎死腹中了,然而想着白依凡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又潜意识里希望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商量对策,总好过自己一人孤掌难鸣。只是,三独娘子深更半夜的,匆匆忙忙地带他们去见谁呢?还说是她特别想要见到的人,会是谁?
两句话,抛给她一个顾虑,一个谜团。
伊姝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乖乖地坐在马车上打盹。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仇人
黎明时分,马车进了城,直接驶入一座宏伟的宅邸中,还没等她看清这座宅邸的模样,便被人用黑巾蒙了双眼,推搡着往前走去。
不记得转了多少个弯,穿过了几重院子,只听见两声“轰隆“”的响,最后揭开黑巾看到的地方,倘若一个庞大的地下室。顶上夜明珠高悬,照得满室生辉,如同白昼。脚下清砖铺地,每块方砖上都刻有精美花纹;大理石砌成的墙壁光滑明亮;左边一道宽大的芙蓉屏风;正中大匾上的“浩气长存”四字灼灼耀人眼目;金兽炉里的瑞脑香扑鼻;正首两张并立的太师椅上,垫着猩红金丝缎面的绒毡,底下左右两列,各设有八张雕花木椅。
伊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豪华之摆设,丝毫不逊于京都任何王公大臣的府邸。只不知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此时空荡荡的厅堂里,除了她再无旁人。
正思忖间,忽见屏风后徐徐走出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看向伊姝的目光中带有莫可言说的寒意。
陡一照面,伊姝惊得后退两步,嘴里忍不住轻呼:“伊琰——”
“不错,是我!公主别来无恙!”伊琰一面说,一面大大方方地朝她走来。
伊姝强作镇定,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琰在她面前停下,随意拉了张椅子坐定,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皇上要杀我,我无处可去,谁愿意收留我,我自然就在哪里!公主,你这话问得真是可笑!”
“你知道的,父皇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不杀我?呵呵,可能么?“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不杀我不足以平民愤,不杀我不足以振朝纲。这些都是理由。你以为,你那个父皇能抗得住这样的压力么?”
伊姝无言以对。任何朝代,弑君篡位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更何况,父皇受此羞辱。只怕也不会真的放过他的。
只听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到了此时此地,但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而绝不会有闲情逸致去关心他人的死活!”
“你要杀我?”
“可以这么说!”他几乎毫不考虑地点了头,“但不是现在!”
伊姝黯然,在心里叹息,“你还是不死心?”
他沉默了片刻,才答:“我已别无选择。我必须为自已谋条活路!”
“这又何苦?”伊姝心里很不是滋味,眼里神情悲凉。不为自己,只为他们的执念。说不清谁对谁错。谁又比谁更正义。每个人都有他毕生的追求和梦想,只是他们离梦想还很遥远,却选了一条毫无退路却又危险重重的捷径,这样做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伊琰斜眼看了她好一会儿,眸子里忽然闪出灼热的光芒。脸上的神情也为之一震,“如果没有你挡驾,我早就承继了大统。所幸,你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伊姝淡然道:“即便你杀了我,你也根本当不了皇上。”
“为何?”伊琰愕然。
“因为太子哥哥已经回京了。”
果然,伊琰闻言面色微变,随即又恢复镇定地道:“那又怎么样。既然能够杀了你,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他如今就在辅国大将军的府上,周围重兵保护着,你杀得了他吗”伊姝表面上轻笑,其心里却疑虑重重,她说这话的目的。还为了证实另一件事。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伊琰身躯猛地一颤,双目中寒芒一闪,冷冷地问:“萧伊琪真的在他的府上?”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在被你们抓来之前,就去过沈府。与太子哥哥已经见了面。同时,沈将军也明确表示,会拥立太子哥哥为帝,还会让他的女儿壁君小姐入主后/宫。”伊姝轻飘飘地说道,言毕默然地看着他。
伊琰当即气得跳了起来,扯着脖子直骂道,“沈邦彦那匹夫,原来一直都在骗我!不行!我要找他算账去!”
伊琰说着,已是跺着脚朝外面走去。
厅堂里一时寂然无声,珠光下她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少顷,有人进来,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不过仍然是地下室,一灯如豆的微弱烛光,是这室内唯一的光亮,旁边摆着桌椅,靠右的简陋木床上,叠放着洗得发白的被褥。
看来是打算将她软禁在这里了。
伊姝不由一阵苦笑,坐在床上以手支额,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好在不用遭受那女变态的羞辱,实在是件万幸的事。汗透衣襟过后,此时方觉得全身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遂和衣躺下,拉过棉被裹了个严实。这没了夜明珠照耀的地下室,阴暗潮湿,气温低下冷得厉害。
这样看起来,沈邦彦果然与伊琰有勾结,只不知究竟是多久前的事了。如果在王棠棣伏诛之前,那会儿沈邦彦为什么又没有出兵,若当时沈邦彦出兵支持王棠棣,二对一,季成林胜算的机率就会小很多。
难道,沈邦彦另有心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推开。伊姝抬眼一瞧,见是小翠端了个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心下不由暗喜,急忙出声招呼。
小翠见到她,亦是欢喜。
女人一旦八卦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何况,小翠还带来了好酒好菜。伊姝学着豪爽大汉的样子,一掌拍开封泥,顿时酒香扑鼻,溢满了整个房间。她也不管有毒无毒,直接抱了酒葫芦就猛灌起来,末了衣袖一扬,擦干嘴角的酒渍,伸手就抓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嚼得“吧唧吧唧”的响。
这个作派的公主,天下少见,只把小翠乐得捧腹大笑不止,“公主,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街上看到的乞丐,他们每每得了一点好吃的东西,总是表现得特别迫切,生怕别人会抢了去似的。”
伊姝边吃边笑道:“他们是真的怕呀,我也怕呀。我怕他们忽然改变主意,闯进来把面前的美食全部拿走,这样我岂不是亏大了?”
小翠忽然叹了口气,眸子里有着怜悯的神情,幽幽地道:“放心吧,没人跟你抢!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他们放了话,让我侍候你吃好喝好,等着跟太子殿下一块见阎王!”
伊姝心中一阵感动,嘴里却又笑道:“你看我是这么短命的人吗?”
“公主当然会长命百岁,可是要怎样才能逃出去呢?”小翠托着双腮,满脸的愁容,“虽然你有武功,但我刚才进来时偷偷瞧过,这个地下室的出口就在院子里的假山后面,四处无遮无挡,且有很多手执刀剑的大汉走来走去,防卫得甚严。”
伊姝看得大为不忍,于是正色道:“放心吧,我们不敢杀我。”
“真的吗?”
伊姝重重地点点头。当然,这话她纯粹是为了安慰小翠才说的。真要将伊琰逼上绝路,他是决不会放过她的。
随即又想起了白依凡,自从无名客栈一别,她已经大半月没有见着他了,也不知他的毒解了没有,身体状况怎样?
前些天,只顾着提防那变态老妖婆了,现下忽然忆及前尘往事,依然悲痛莫名,只是已经学会了掩藏,便不会轻易示人。
只是,究竟什么原因,能让老妖婆卖那么大个面子,把她让给伊琰?显然,伊琰并不是这里掌握实权的那个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伊姝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又有人推门进来。
伊妹眼前忽然一亮,嘴里刚啃了一半的苹果啐然落地,右手僵在半空,眸子里隐有湿意,双唇微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白衣飘飘伟岸英挺的男子,自然是白依凡。
白依凡看着她,眸子里笑意浅浅,张开的双臂却有些微地颤抖。伊姝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任由满脸的热泪洒在他的棉布青衫上。
白依凡紧紧拥住她,像拥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下额抵在她的头上,右手撩起她凌乱的发丝,轻轻别于脑后。
两人都有些忘情,浑然忘了身边还有个围观的群众。良久,才在小翠的轻咳声中骤然分开,却是四目相对,恋恋难舍。
伊姝忽然拉过白依凡,紧张地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