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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见她豪气,自然欢喜,打拱作揖之后,眉开眼笑地笑着离去,不多时便有十位衣袖飘飘的彩衣少女鱼贯而入,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顿时满屋的活色生香,除了各色各样的菜肴,还有这么些漂亮的女子,直叫众人胃口大开。
伊姝带头大快朵颐,晚秋和离冬二人也都跟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原来百花宴还真是用鲜花做出来的菜品,有牡丹、芍药、海棠、莲、石榴、桂花等等。伊姝细数了下,真的有上百种,有的用汁,有的用花瓣,造型亦是多种多样,令人看着就忍不住欢喜,吃在嘴里,香在心里。
至此,伊姝不得不佩服这个店老板的独具匠心和生财之道。这个人虽是做着商人的勾当,骨子里却处处透出一股文人的雅味儿,只不知是真雅还是假雅,回头得叫海棠院好好查查他的底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喊杀声,“杀人哪,杀人哪!”
三人俱是一惊,伊姝抬头对晚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疾步奔出,与迎面进来的临夏撞个正着。
伊姝见她满面惊慌的神色,不由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公主,咱们得赶快走,这里不安全!”临夏似是受了极大的震骇,早已乱了方寸,直接就叫出了伊姝的身份。晚秋闻言,冲出去的身形在门口打了个转又倒了回来,随即紧紧立在伊姝身后,右手习惯性地按了按剑鞘。
伊姝不言不动,继续埋头吃她的大餐,顺带还叫离冬给她盛了碗汤端过来。
外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却已经淹没在巨大的人潮中,脚步声纷乱冗杂,震得整个酒楼都嗡嗡作响。少顷,一个更加尖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失火啦!大家快跑啊!”
临夏禁不住再一次催促道:“公主,咱们也走吧!”
伊姝皱了皱眉,淡淡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临夏这才找着说话的空儿,急忙连珠带炮似地说道:“奴婢本是去打听牡丹姑娘的事儿,却不料刚到后台就被人从后面点住了穴道,昏过去了,醒来挣扎着跑到大厅,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一道屏风后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在喊:‘杀人哪!’,奴婢担忧公主的安危,所以就急着跑回来报信了。”
伊姝沉吟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走,咱们出去再说!”
此时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把楼道堵得水泄不通,不时有人被踩了脚,更多的人在高声叫骂,叫着骂着干脆就打了起来,使得更多的人遭受了鱼池之殃。
四人不得不返回包间,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伊姝忽然瞧着旁边的窗户大开,立马探头过去,原来下面就是“夜游宫”的后院。当下再不犹豫,朝后招了招手,便跳了下去。三人眼看伊姝跳楼,也都跟着往下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平地。
大家忍不住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她们先前喝茶观舞的雅室,此时已经是火光冲天,不时有人从各个窗户纵身跳下,直摔得哭爹叫娘。
变故只发生在刹那之间。伊姝心里疑虑重重,甚而感到不安,一时之间却又摸不着任何头绪,只得先回了“江南客栈”,叫了临夏去秦州的海棠院接头。
很快,临夏带回了消息。
根据海棠院得来的情报,这“夜游宫”的主人,神秘莫测,据说他长得很美,且身怀绝艺,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平素也很少在这里,大小事务全交给大掌柜欧阳处理。这个欧阳看起来不过一介儒生,经商却自有一套,把“夜游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且享誉四方。
听起来,好象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一百零八章 叛徒
第二天一早,“夜游宫”死人失火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在秦州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同行嫉妒,买通了江湖杀手实施报复;又有人说是老板好色,*了沈大将军的情人,遭沈大将军报复;还有一种说法更是有趣,说“夜游宫”的老板是西蕃国安排在南朝潜伏多年的奸细,其目的是为刺探军情,为不久的南侵做准备,不料却被景佑公主识破,秘密派了大内高手进行诛杀。
伊姝听得不禁暗暗好笑,这三种说法,没有一种是靠谱的。
其实海棠院早对这个酒楼进行过深入的调查,却什么也没查到,就像它的店面装饰一样,一切都干干净净、正正当当的,找不出一点不正常的地方。如果真是要说它不正常的话,便是一切都太正常了。
别的酒家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在“夜游宫”,却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在这次死人失火案以前,这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大掌柜谦和,小伙计热情,少女们温柔,菜肴永远是最新鲜最完美的,令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别说打架斗殴,就连小口角也从没发生过。
这样一家堪称完美的酒楼,却在一夜间名存实亡。昨夜的那场大伙,把整个酒楼烧得面目全非,今早从废墟中抬出来的烧焦的尸体,多达二十具。此案已经惊动了秦州知府袁天伦和辅国大将军沈邦彦,两人亲到现场督促办案。
无疑,伊姝对这个案子也相当地感兴趣,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突破口,只得静观其变。
四人吃过早点,坐在小花园里下棋。当初入住这家江南客栈,便是看中了房间外面的这个小花园。花园虽然不大,但胜在幽静,四周鲜绿色的草地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几株高大的玉兰,亭亭玉立,纯白粉红浅紫。各争纷芳,香气四溢。
对面地字号房昨晚亮过灯,应该是有人住了进来,不过直到此刻也没见到半个人影。伊姝又一次抬眼望了望那边,心不在焉地落下棋子儿,离冬立马拍着手笑道:“哈哈,公子,你输啦!”伊姝低头一瞧,不禁恍然,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又快速地从里面关上,走出来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汉子,一身短衣劲装打扮。额上太阳穴高高突起,看样子应该是长年在道上行走的江湖人。那人瞥了她们一眼,径自匆匆下楼而去。
伊姝看得心中又是一动,随即朝旁边的晚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尾随着跟了去。
从昨晚住进这个房间开始,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焦急得让人压抑得快要窒息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一宿未曾睡好,半夜起来小解,却意外发现对面房间亮起了灯,透过窗户看过去,有几个模糊人影在不停晃动,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支言片语,比如岭州府衙起火,太子失踪等等。
岭州府衙,太子……那不就是太子哥哥出事了?伊姝脸色忽地一变,双腿不自觉地有些发抖。岭州偏远。还没来得及设立海棠院分院。虽然年前派了旋风卫过去,但至今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伊姝顿时心争火燎,回房后急忙将睡梦中的喜春拍醒,然后果断命令道:“春儿,马上通知烟月,让她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查出岭州的事情,速速回报。”
喜春看着她满脸的凝之色,知趣的没有再问。
直到晌午,地字号房里再没有任何动静,正巧有伙计送饭上来,伊姝及时上前打听,伙计先是不肯说,不过银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伙计终是吐露了他所知晓的皮毛。
原来,先前出去的中年汉子,是此地最有名的“龙威镖局”总镖头王振东的大弟子项官龙,此人不但武艺非凡,而且待人热忱仗义,在江湖上的名声不错,就连绿林道上的好汉也都会卖他面子。王总镖头年事已高,近几年已很少出门,因此“龙威镖局”的大小事务,都由项官龙出面打理。
看起来,他是个精明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方面的人,而房里的那几位又都是什么身份。据伙计说,他们是昨晚亥时,由项镖头领着住进来的,并付了一个月的房钱,显然他们要在此地呆上很久。
想到这里,伊姝忽地一喜,难道——他们口中失踪的太子,已经来了秦州?随即又摇头,这怎么可能?岭州离此地,不远千里,太子哥哥如果真出了事,也会直接回京城,怎么可能来秦州?
正思忖间,晚秋忽地闯门进来,只见她发丝凌乱,臂上隐有血迹,神情亦是狼狈。伊姝不禁皱眉,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奴婢奉命跟踪那个家伙,没曾想被他发现了,诱我入了一条死巷,隐在暗处猝然出手,奴婢无能,被他打伤在地,这家伙趁机溜掉了。”
伊姝听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吩咐她下去料理伤势。
桌上的饭菜虽然丰盛,伊姝也仅仅是浅尝辄止,一连串的变故,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品尝特色美味,眼下也只有期待临夏能够带回一些线索了。
秦州的海棠院虽然建立得早,但所得的情报并不怎么给力,比如沈邦彦在上次王棠棣围困皇城后的动静,还有那个深夜入宫带东西给沈淑妃的蒙面男子,以及昨日叫她们了解的“夜游宫”主人的情况,无一使她满意。
这让伊姝不得不疑心是否是内部出了问题。情况未明之前,她可不敢轻易露面,但愿临夏这一次去,能够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说曹操,曹操到。
临夏像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茶也来不及喝一口,便急急地说道:“公子猜想得不错,咱们内部果然出现了叛徒,就是秦州分院的怡红,去年湘云姐突然暴毙,烟月姐命她暂代管理此地事务,没曾想这贱人早就被人收买了,传回京城的都是假消息。”
“当真?”伊姝陡然一惊,尽管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此刻听临夏亲口说出,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分院的负责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绝对忠心可靠的人,每年的分红并不少,相当于一个五品官员的俸禄,想要收买她们并不容易。
可这究竟是谁?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收买了她?
只听临夏接着又说道:“而且昨日在夜游宫跳舞的牡丹原本就是我们的人,不知为了什么突然离开了海棠院,现在夜游宫被烧,牡丹也不知去向。”
伊姝不禁疑惑起来,“你这些都是打哪里听来的?”
“因为奴婢见到了公主想见的人。”
“谁?”伊姝不禁愕然。
临夏点点头,笑得很神秘,“公子见了就知道了,奴婢已经替公主做主,约了他晚上在夜游宫的废墟见面。”
临夏故意卖起了关子,不过伊姝已经想到他会是谁了。
好不容易捱到掌灯时分,伊姝换了一袭夜行装束,又从窗户瞅瞅外面并无监视之人,这才与临夏两人悄然离开客栈,直往夜游宫废墟而去。
朦胧夜色下,夜游宫一片萧条寥落景象,漆黑的烟灰四处纷飞,烧焦的房梁散落一地,断楼残檐摇摇欲坠,除此外便是一片死寂。
转角僻静处,一条黑色人影临风而立,大风掀起他衣带飘飘,脸上笑容飞扬。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伊姝忍不住一阵激动,虽然分开不过数日,却觉得恍若三年五载般那样长远。当下也顾不得矜持,急速飞奔过去,两人抱个满怀。
来人正是白依凡,她心心念念的男子。自除夕夜后,不几日他便被文渊帝派了差事,陪着聂宇去了定风坡军营接管京畿军,两人竟来不及话别。
良久,伊姝才从他的怀里拱出来,娇嗔道:“你怎么也来了秦州?”
白依凡宠溺地刮了她下鼻子,又替她理好拂于脸上的发丝,眸子里笑意浓浓,“自然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比你早到了三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