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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直勾勾地瞧着她,箍住她身体的双手不由一紧。眼里灸光更盛,俊脸上从没有过的柔情,呼吸亦是急促猛烈,“公主想怎么罚?”
伊姝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又因为酒劲的作用,只觉双颊灼热得犹如被六月的烈阳炙烤。整个身子被箍得紧紧的,半点动弹不得,却又并不觉得难受,相反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让她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来。
“我…我…”伊姝张了张嘴。吐气如兰,心里早就乱了方寸。慌乱间已被什么东西覆上了唇,带着一种陌生的逼仄的男子气息,忽而宛如风驰电掣般的猛烈,忽而又像蜂蜜掠过唇畔似的香甜,忽而轻柔得像风,忽而厚重得像雨。
伊姝只觉好一阵天眩地转,神思恍惚得不知所以,齿间、舌际已被他吻吮得再无完好之处,只是随着他的缠绕而移动,随着他的婉转而窒息。
良久,聂宇才放开了她,眸子里有深深的爱恋,亦有隐隐的罪恶。他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唇微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伊姝这会儿终于喘了口气,神志也恢复了一些,脑海里忽然想起远在异邦的白依凡,顿时又悔又恼,下意识地一个巴掌扇过去。聂宇不查,被打个正着,脸上顿时起了清晰的五指印。
聂宇一边捂脸,一边跪下请罪。
此时的伊姝心里早已乱成了麻,既因为知晓了季成林的心思,又深觉对不起白依凡。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跟聂宇在如此情境下有了亲密的接触。以前的她虽然也喜欢逗逗聂宇,但心里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伊姝一言不发,转身默默地往殿外走去。
四婢一直被伊姝的命令阻挡在殿外,这时见了她便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些关爱的话,伊姝的心情万分糟糕,吩咐她们先行离去,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
在她身后,聂宇一直悄悄地跟着,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四下里很静,只偶尔有打更的声音传来。新年在即,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温暖的光束,透过重重殿宇,白玉栏杆和千姿百态的树影花影,投射在伊人身上,泛起一道又一道炫丽的光环。
两人一前一后,往凤舞殿的方向走去,不时有值勤的兵士躬身行礼,说些拜年的吉祥话,伊姝统统吩咐明儿一早到昭阳殿领赏去,兵士们闻言甚是欣喜。
聂宇眼睁睁地看着殿门“轰”地关上。又在门口伫立良久,末了幽幽一叹,黯然转身而去。
伊姝才刚进殿门,便被迎面而来的男子抱住,不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脱开来,待看清面前男子的面目时,便又忍不住地热泪盈眶了,重新扑倒在他怀里,放肆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嘴里又哭又笑地道:“白依凡,你总算回来了!”
“还说呢!为了能在今夜进宫,我都跑死了五匹马了。不过还好,总算是赶上了!”白依凡喘着气,面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容,瞬间就融化了伊姝的心,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这时刘嬷嬷端了醒酒汤过来,喜春急忙扶了她到贵妃/榻上坐下,白依凡极其自然地接过刘嬷嬷手里的醒酒汤,小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给伊姝喝着,嘴里也忍不住地数落道:“哪有你这样的公主,动不动就跟人家拼酒,你以为还在江湖上啊,太不拘小节了,你得随时注意自己的身份!”
其实伊姝这会儿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随即撇撇嘴贼笑道:“本宫要是太注重身份,只怕你现在就被关进大牢了。擅闯公主寝宫的罪名,可不小呢!”
“那你把我抓进去吧,正好躲个清静。不过你好象也要背个欺师的罪名呢。”两人在私下独处的时候,总是喜欢斗斗嘴皮子的。
旁边的喜春等人,早已见惯了的,这会儿便知趣地躲了开去,偏生刘嬷嬷,长年呆在深宫,哪曾见过这样的情况,便又要过来说道,喜春赶紧将这个不晓事的老婆子拉走。
待大殿里只剩下二人的时候,少不得互诉了一番离情衷肠,末了才谈起正事来。
当日白依凡只所以去往西蕃国,便是听到消息说他们会利用南殷内乱时,再次发动战争。如果真是这样,那南殷朝即便不亡,也绝对不会好过。所以白依凡才只身前往,好在一切顺利。
因为白依凡成功地挑起了西蕃国的内乱,让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精力找南殷的麻烦了。同时白依凡还带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回来。
任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她外祖母跟着私奔的男人,竟然是西蕃国的八王爷里丹。当年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沐家庄,便是因为在夺储之战中失败,被迫逃往南殷国避难,深受重伤晕迷,被回家的沐青霖救起,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这一次的内乱,同样是他挑起的。
如今西蕃国主政的是他的皇兄蒙汗,一个凶残成性,杀人如麻的家伙。每日里只知饮酒作乐,沉迷女色,致使朝政荒废,宦官专权,民不聊生。
里丹隐忍二十八年,这一次蓄势待发,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成功的机率自然很大。当然,这中间白依凡也出力不少,成功刺杀了西蕃国大将哈利,重伤了他们的文丞相,又让太子中了奇毒。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里丹坐上龙椅,从而实现他对南殷“永不侵犯”的诺言。
随后,伊姝也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给白依凡讲了个清楚仔细明白,白依凡听得是心惊肉跳,脸色也是一变再变,末了叮嘱道:“以后可别这么冒险了,多危险啊!你就不会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再行动嘛!”
伊姝笑着吐了吐舌头,又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才嘟嚷了一声,“知道啦!”也只有在白依凡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还原她女孩儿的本性。在他面前,哭也好,笑也罢,都是那么地真实。
白依凡再次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眼里盛满了柔情。
不同于聂宇的隐忍激烈。白依凡的爱犹如细水长流,绵绵不绝;又如年久的佳酿,回味悠长。这么多年来,伊妹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守候。他对她一切一切地好。
这一辈子,注定是要跟他在一起的。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伊姝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零七章 秦州
上元节刚过,伊姝就打点好行装,携了四婢和卫虎一行,悄然出宫而去。随后将半数旋风卫留在海棠院,协助烟月打理日常事务,带着余下众人,兵分两路,直奔秦州而去。
秦州是沈邦彦的地盘,离京城不过两百里,地方相当富庶,堪称南朝的鱼米之乡。伊姝此次奉旨出京,自然是为了寻找两位皇兄的下落,还有就抓捕惠王伊琰,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惠王”了,文渊帝早已下令,贬惠王为庶民。
伊姝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只见街道两边房舍林立,酒旗招展,商品琳琅满目,杂耍精彩绝伦。锦衣华裳的富阔公子,沿街叫卖的小摊小贩,明艳照人的闺阁小姐,骑马仗剑的江湖侠士,尽显风流本色。
伊姝一身月白长袍,腰系玄色玉带,头发被玉冠高高箍起,算得上是英俊潇洒的富贵公子一个。四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住下,便商量着要去哪个地方吃饭。伙计热情地介绍了一家名叫“夜游宫”的酒楼,据说那里的百花宴和烤乳猪很是有名。伊姝听得心里一动,随即打听了具体地址,便一道前往。
正是暝色掌灯十分,酒楼里人声鼎沸,客座满盈。
一个肩上搭着汗巾子的伙计,跑过来对他们拱手笑道:“哟,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客满了。客官们如果不赶时间,可以先到二楼的雅室等候,今天有牡丹姑娘的霓袖舞,不可不看哦。”
伊姝听了不由暗笑店老板的精明之处,于是微一点头,伙计便领着他们来了二楼的雅室。
这雅室自也当得起一个“雅”字,偌大的厅堂,布置得清雅脱俗。正中高高凸起的圆形舞台,地面铺着轻纱。顶上硕大夜明珠高悬,四周错落有致地隔着无数道屏风,每道屏风里有几有榻,红衣小婢侧身侍立。几上美人玉瓶里插着鲜花,散发着淡淡香气。壁檐上空垂着轻薄丝绦,无风自动,韵味十足。
四人被安排在一个靠近舞台的中间位置坐下,不久有红衣小婢送来茶水和点心。台上此时正有一位丽人高歌,她的声音清丽婉转,如黄莺出谷,动听极了。只听她唱到:林荫绿了春颜,一片片,喜见凤凰栖梧美人归。天苍苍。四海茫,几多情?自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一曲唱罢,掌声四起,丽人微笑退场。
紧接着,十六个青衣女子。手中各执乐器,重重簇拥着一个身着七彩霓裳的绝色女子,从帘幕后款款吹奏而来,声调铿锵,盘旋跌宕,悦耳动听之极。场上立时有人大声尖叫,“吾爱牡丹!吾爱牡丹!”
短暂的喧闹过后。便听那穿七彩霓裳的女子先是轻吟浅唱,随之翩然起舞,看她腰肢细软,忽而俯仰承合,忽而腾空立起,乐声渐起渐高。鼓点越来越密,舞姿也越舞越急,只见鞋尖点点,俪影重重,就连头上的珠钗也随之环佩叮当。恍似细风飞雪,又如惊凤游龙。突地,鼓乐声嘎然而止,那十六个青衣女子再次合围,捧出一个面若桃花、香汗淋漓的绝色女子。
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原本,伊姝对此名伶并无多少兴趣,左右不过是文人骚客的吹捧,或者是老板招揽客人的伎俩。可此刻看了她的歌舞,才知自己先前的看法太草率了。如此绝色绝艺的女子,真是世间罕见,自己的海棠院虽也有不少色艺双绝的人才,但与这名女子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心里灵光一闪,就已有了主意,随即拉了临夏附耳过来,如是这般交待了一番,便见临夏匆匆离座而去。
这时有伙计过来,请他们去包厢用膳。伊姝刚一起身,抬头便瞥见邻座屏风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没,心里陡地一惊,急忙匆匆几步奔出,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余那个红衣小婢,依然侍立在侧。
伊姝随手给了那小婢一锭银子,嘴里急声问:“姑娘,麻烦打听一下,刚刚在这里坐着的客人是谁?”≮更多好书请访问。。≯
红衣小婢赶紧把银子揣进怀里,然后笑着说道:“他就是咱们秦州城里大大有名的沈公子啊,辅国大将军的长子。小的看公子是外地人吧,不然不会不知道他的。”
伊姝听得心里一惊,她自然知道沈邦彥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沈默扬,女儿沈壁君,俱都是京都世家里非常优秀的联姻对象。
片刻后,又问道:“我是问他身边的那个人,穿蓝色长袍的那个。”
红衣小婢想了想,才道:“那位公子啊,婢子不认识,不过应该是沈公子的朋友吧。沈公子交友满天下,他的朋友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那沈公子经常来这里吗?”
“经常来吧,不过最近来得少了。”
伊姝想了想,又说道:“姑娘,你看这样好不好?下一次若是这位沈公子再来,麻烦你送个信到‘江南客栈’天字房来,到时自会有人给你赏钱。”
小婢自是满口应承。
于是众人又都跟着伙计移驾去了包间,伙计想是早看出他们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因此安排的包厢也是整个酒楼里最宽敞最豪华的一间,三个人坐上去,稀稀松松地显得冷清。
伙计殷情地在旁边捧着菜单,一一如数家珍地介绍这里的特色菜品,伊姝懒得听他唠叨,挥手直接叫他一样一份地只管送上来。
伙计见她豪气,自然欢喜,打拱作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