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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那个女人,是因六王子所请,同时也确有自己生母夏氏生前所托的因素,但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内。他是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此女来历非凡,屡次腥风血雨中也都逃出生天,更是唯一能动贺术砥情绪的女人。那么直觉意识皆告诉他此女的生死或关将来关键,今日他必是该顺了这机缘。
果然此女定有天佑,贺术砥这般戒严森森也仍是再次逃出生天。那么,总有一天,她必会卷土重来。或者那一天,会将所有都改变……
…………
……
贺术碹带着夕颜,沿着沙漠边缘一路北行。
每日的行程都很短,差不多总是过了辰时才起行,至傍晚便又歇下。途中又时常会遇见某地风景迤逦令人赞叹,众人停下来一休息就是大半天。要是再偶然遇上某个城镇或村庄的庆典活动,就更是会一连呆上好几天的时间。
食物与用度从不是问题,便是让夕颜从未感觉缺少什么,不由让夕颜觉得此行就似与贺术碹计划准备好的游历一般圆满。
闲散度日时间其实很快,从西到北再到东,便是从沙漠到冰山雪原再到大海,也如经历了四季更替,已是三月有余。每天眼前都有看不完的美景,也总有贺术碹在身边,所以无暇再想起许多旧事。只是仍时不时就会梦见宣于重,梦见幼时倍受宠爱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与贺术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梦境就越是清晰。后来她告诉了贺术碹,于是他说:“因为我会如你的父亲一样宠你。你在我的身边觉得安全,所以开始对自己敞开心扉。”
☆、第一百零八章 你安排,我享受
她不由抬了眉看他:“凭什么这般断定?你是否也有自大的毛病?”
他便又是笑,总也不与她不多费唇舌,他更愿意花时间在亲吻她上。如今她也是已经习惯,便是他时常当众轻吻她眉角鬓边,她也再不如当初满面羞红。
于是众人的‘夫人’叫得更是理所应当。她却是不解:她与贺术砥之事虽少有人知,但毕竟都知她是贺术础的妻子,如今这般跟了贺术碹,他们难道就没有看法?或是贺术碹其实时常做这种携美同行之事,他们已经习惯?她直觉贺术碹该不是这种人,但万一……若真是后者,那么等贺术碹厌倦了她,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
面向大海便总觉自身的渺小,她觉得这个时候适合一个人独处,可贺术碹却总陪在她身边。他说怕她再寻死,他便是要赔本儿。听得她发笑,也就将哀愁都笑散了。
“我已经解释过当时不是要寻死了,你是真不信呢还是假不信?”
“是真话我就信,是假话我就不信。”
这算什么回答?每次说正经的他就是这般。已经懒得去猜去赌气,干脆转移话题:“接下来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她摇头:“不知道。你安排,我享受。”
贺术碹便笑了:“才几天?就这么习惯了依赖我,今后可怎么办?”
她挑眉:“你要抛弃我?”
于是对面那人就低头笑开了。
趁了贺术碹在笑,夕颜蹬掉鞋子赤足跑进浅滩,迎着海风逐着浪花奔跑。松松的发髻散落,夕颜干脆拔掉发簪任长发披散。柔和的海风吹起长发与裙摆,柔软的细沙穿过脚趾的缝隙又被海浪带走,追逐白色的浪花湿了衣裙,捡拾奇异的贝类捧在手心,看螃蟹和小鱼奋力爬回水中再又被海浪冲回来……真心的微笑弯了唇瓣,夕颜觉得从未有过的自由。夕阳渐渐将海面照成嫣红色,夕颜不禁看得痴了。
贺术碹依旧站在原处,远远看着那个立在浅浪中被余晖镀上金边的俏人儿,唇角的微笑和眼里的宠溺分明。“抛弃吗?我想,现在还不至于。”轻语如说给自己听,“如果你愿意,可以锁住我……”
…………
一行人继续东南而行,三天之后再次进入内陆,这一次,是辽阔无边的山坡和草原。季节已是夏季,密密的翠绿如柔软的地毯远不见头。天很蓝,云很白,风很猛,日很烈。越往内继续行进,就开始看见越来越多的动物:可爱的羊儿、黑色的牦牛、成群的野马、狼和鬣狗、灰兔和地鼠、还有许多奇奇怪怪夕颜从没见过的小动物。然后隐藏在山坡下的是蜿蜒清澈的河流,牧民的帐包和帐篷稀疏的散落两旁……这才是本来的凉鄍人,还是有许多喜欢过原本的生活。
在一片平坦的山坡,贺术碹让夕颜下了车。夕颜目不转睛的看着山坡下正在吃草的野马群,只是静静站立着,不敢靠近。
“喜欢马?”贺术碹跟上来,问。
“嗯。”
“会骑马吗?”
夕颜摇头,眼睛还是在野马群身上:“不会,父亲不让学。”
贺术碹感到好奇,偏头向夕颜:“为什么?据我所知宣于侯可是马上高手,凉鄍的传统也不反对女子学骑马,贵族的女孩子们更是以骑术为傲,宣于家不一样吗?”
夕颜又是摇头,回忆起当初,唇边便浮起浅笑:“只有我不会。父亲说我性子野,要是学会了,指定以后他都要管不住。其实我不是性子野,只是小的时候有一次翻墙吓到了他,从那时起就管我很严了。”
贺术碹更是好奇:“为什么要翻墙?”
“有一段时间父亲很忙老不在家,可是要不是父亲带着我就不能出门,家里很无聊,所以我就趁下人们不注意翻了院墙。”
“几岁时候的事?”
“不到五岁吧……那次要不是我嫡兄及时出现,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因为害嫡兄受了伤,嫡母亲更加厌恶我,也是父亲首次训我,从此我的身边就绝不离人。但凡贵族女孩儿该学的东西,父亲却是有挑选的让我学。舞文弄墨弹琴赋诗没有危险,骑马怕会野了性子,刺绣怕会扎了手,烹茶煮食更怕会烫伤我。”夕颜笑看向贺术碹,“所以我母亲说我其实就是个米虫,被父亲娇惯得连葵达的女人都比不上,人家至少还能裁件衣裳做个糕点呢,我要离了人,那就只等饿死。”
“这话倒是没错。”贺术碹笑言。
“后来进了红馆,官妓院有的是制衣和伺候的丫头,所以照样不用我们去学。诗词乐器歌唱舞蹈才是必修课,烹茶与斟酒之姿也不过是为讨客人欢心,便是日复一日练习着这些。后来……便是更不用了。”
贺术碹自然知道夕颜的停顿是为哪般,一路他们都没有谈起过贺术砥与贺术础,只因谈也无益,也是不用再谈。忽而夕颜转头问他:“它们会咬人吗?”手指着一群白白的绵羊。他笑笑摇头,还没有开口说话已见夕颜朝羊群奔去。
羊群吓得四散,然后夕颜又转朝另一个方向奔去,羊群再次四散。如此几次终于有几只被激怒了,反过来朝夕颜冲来,夕颜尖叫的逃跑,却又大声的笑。眼见羊儿不放弃的紧追身后,终于吓得夕颜朝贺术碹跑回来:“救命啊——”
贺术碹摇头迎上,夕颜猛扑入怀:“碹!”
身后不见动静,回头见老葛几人正将羊儿赶回。“它们虽不会咬人,但也是有脾气的。”再回转脸来看贺术碹,便迎上他好笑的眼睛。“刚才那个‘碹’倒是终于叫出口了。”
夕颜退出贺术碹怀抱转移话题:“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夕颜不满。
“怕管不住。”
“这是什么借口?!”夕颜急了,“都说了我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跑哪里去的!”
贺术碹挑眉:“真的很想学?”见夕颜连连点头,便是再笑了:“以后再说,现在先回家。”
☆、第一百零九章 回家?
夕颜立即一愣:“回家?你说你的家吗?”
贺术碹笑而不答,只是牵着夕颜柔夷返回自己的马匹边,自己先上了马,然后伸手一拉就将夕颜提上了马背。握了缰绳将夕颜圈在身前:“靠着我,抓住马鞍。离家不远了,就让你骑马回去。”
真正骑上马背夕颜才知道骑马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潇洒,等过了新鲜劲儿,便只剩下难受了。贺术碹问她:“还学吗?”她点头:“学。”
“因为喜欢马?”
“因为想走得更远,跟你。”
于是耳珠被轻吻了一下,立即就让夕颜红了脸。
贺术碹所谓的不远其实还有很远,一连骑了三天马之后夕颜终于受不了还是回到了马车内,一行人的速度这才又快了起来。然后又是五天,才是抵达了贺术碹所说的家——贺家庄。
这里已经不再是草原,算是某处山坳吧,很有离群索居的感觉。人口数百,风气纯朴,衣食用品几乎都能自给自足,便是最难获得的盐也有自产的井盐按照人头无偿分配。整个贺家庄傍山而建,房屋多是木材,贺术碹的宅子,便在那最高处,背后就是山林。
初见居民都称贺术碹为‘庄主’夕颜很是诧异,后来得老葛解说,才知道这处庄园是贺术碹所建。而居民,便全是贺术碹收容回来的可怜之人。刚开始规模还很小,贺术碹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可是随着后来收容的人越来越多,就慢慢发展成了一个村庄的规模。
因为贺术碹总自称贺二,所以村民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于是这个庄子,渐渐就被叫做了贺家庄。而庄主,自然就是贺术碹这‘贺二’了。
“这么说,贺二哥,这是你的产业?!”夕颜在明白原委之后笑向贺术碹调侃。
“是啊。”贺术碹笑应,便向夕颜,“欢迎庄主夫人回家。”
一句‘庄主夫人’并没有压低声音,于是周围的村民立即就知道了这位天仙般美貌娇柔的女子竟然是他们庄主的夫人。只片刻功夫,消息传开,一行人还没有抵达庄主宅,就几乎全庄的人都跑来看夕颜来了。
夕颜从来不是面浅而镇不住场面的人,可是当面对这些既纯朴又好奇的人们不知回避的惊羡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忍不住就嗔怪贺术碹道:“你一定要这么高调吗?我什么时候就成你夫人了?”
二人本是共骑一马进的庄子,贺术碹听夕颜这般说,便唇贴了夕颜耳畔似亲吻的道:“早晚的事,你还想赖不成?一次公布答案总好过让他们不停来打探……再说你这庄主夫人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我难得有个显摆的机会,还不好好露露脸?”
夕颜没想到贺术碹当着这么多人也对自己举动亲密,眼见人群脸上呵呵的笑容,便是恨不得当下找个地缝儿钻了。
一直到他们进了庄主宅院,人群才慢慢散去。老葛等人在庄上也各有住处,告辞离开之后就只剩下贺术碹与夕颜二人。贺术碹接夕颜下了马,便是搂了夕颜纤腰环顾院落。并不大的占地,正面一间大屋说是会客室和贺术碹的书房,然后左右又各有一间稍小的房舍,再左边过去就是厨房和马厩以及佣人的住处。
“简陋了些。”
“因为不常住吗?”
“嗯,一年大约会来住两三个月。”贺术碹说着便指向院中立着的两女一男:“冯妈,小桃和大勇,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负责打扫这里。”
就见三人朝二人行礼:“庄主,夫人好。”
然后那叫大勇的中年汉子牵了贺术碹的马去马厩,冯妈也返回左边那间屋子去了,贺术碹对小桃吩咐道:“和大勇一起将马车上夫人的东西搬进我房间,收拾一下,然后准备洗澡水。”
小桃点了点头去了,夕颜向贺术碹:“我不能自己住吗?不是还有一间屋子吗?”
“那间屋子有人住了。”贺术碹说,“我还要出去看一看,你休息一会儿,右边那间是我的屋子。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