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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静立着,垂着眉眼,脸上很平静。
“愿意说吗?”夕颜亦是平静的问。对于这个女人,一直给她的感觉都是不能强来,她看似平常的气质下自有一股硬气,是你靠武力不能逼迫和征服的。所以她只是问,简单的问:“因为我不明白,若你是封后的人,为什么又要告诉我璎珞夫人留下血书的事情,为什么又要帮助六王子逃出牢笼?你知道,若非你的这个消息,我们恐怕不能这么简单就替璎珞夫人和六王子洗去冤屈。可是若说你不是封后的人,前有‘意凉庄’的不指证,后又有这碧泉宫的暗中联络……”
夏氏抬起眼睛,看着夕颜。
“夏嬷嬷,你能让我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吗?”
夏氏忽然道:“你有兴趣听故事吗?”
大凡这种女人都是有故事的……夕颜点了点头,并未觉得惊讶:“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夏氏微微一笑,朝夕颜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感觉也很敏锐,仅凭我和大公主的一次碰面你就觉出了不同。我知道你在调查我,但你不可能查出什么来,因为隐藏我过去的,是封后、以及国主两个人。大公主贺术碄,是我的女儿,传说中的那个奶娘之女,就是我。”
夕颜轻轻眯眼,不放过夏氏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意外,但也不插话打断。她知道,夏氏以这为开头,必定代表着之后还有更重大的秘密要吐露。
而夏氏也果然一如她的为人般,讲诉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便将一个关于情爱、抢夺、占有、以及阴谋的故事呈现在夕颜的面前——
大约所有的王子都和奶娘是亲近的,而大约所有的奶娘又都是有个女儿的,而这女儿的年岁又总是和王子相差不大的……这个女儿,或花容月貌,或温柔可人,是王子身边最可爱的一朵解语花。然后若是两情相悦,这女儿自是顺理成章就成了王子的人,不管他日王子身边再有几多妖娆,也总有这昔年美好之情的一席之地。
可惜的是,这昔年的美好却恰有另一个青梅竹马——舅舅家的表兄。于是,这就有了一个并不是那么美好的故事发展:王子为了得到心头所爱,将表兄调去了边境驻守,原本只是为了拆散两人,却不料边境突发敌军来犯,表兄死于战火。而这个时候,女孩儿已被王子用强得到。女孩儿生性刚强,便是失了身子也宁死不入王子后宅,到听闻所爱之人枉死的消息,便决意要为表兄和自己报仇。
哪知腹中珠胎暗结,她成了第一个怀有王子骨血的女人。母亲毕竟是对自己的孩子下不去手的,等到十月怀胎期满诞下一个女儿,王子更是决意要她入府。当时的侍妾封氏帮了她,运用封家的力量将她暗中送出了王城,躲到了一个王子找不到的地方。于是王子编造了一个她难产而死的谎言告知外人,并为女儿以其母的名字命名——碄,然后喜得孙女又怜惜孙女没有亲娘的王子的母亲将女娃接到了自己身边,从此亲自教养。
可是故事至此远没有结束,因为封氏不可能无所图谋的帮助别人。很快,夏氏又被暗中送了回来,这一次封氏要她报答的是:杀死王子嫡妻伏氏腹中的胎儿。否则,便将她再送至王子的面前。
她下了手,她令伏氏的孩子胎死腹中。她并未想连伏氏也害死,但伏氏自身的体弱却令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于是封氏得逞了,从侍妾变成了王子的新妻,又生下了自以为的王子的长子贺术砥。正得意间,不曾料竟听闻王子其实已有一子,乃是王宫一个婢女所生,为恐惹国主震怒才是一直隐瞒,那个男孩儿竟比自己的贺术砥要大上半岁,已得名为:贺术碹。
夏氏恐怕封氏再迫她害人,于是动用母亲所有的力量抢先一步逃出了王城,到了少有人至的碧泉宫,也就是现在这里。在这里,夏氏过了几年与世无争的日子,直到王子成了王。然后,王带着新娶的美妾来了这里。
投靠璎珞,一是因为王后封氏已经认出了她,她不得不想办法自保,而成为璎珞身边的嬷嬷再次出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无疑会让封氏不敢轻易动她;其二,也是因为她无法摆脱对那个男人的恨意,也许在这个贾梭来的公主身边能找到一个报仇的机会。
所以……就形成了与封氏之间互相钳制的局面:互有把柄,又互相都动不得对方。可是封后毕竟不是个会就此甘心的人,也清楚夏氏在贺术敦遥心中的特殊位置:她的证言,他绝对会采信。所以总是想要寻机将这个威胁除去,或至少也要再次控制在手中。
被发现的这次已经不是第一次去封后那里。威逼,利诱,恐吓,每次都有不同的招数,但到底不敢真动她。因为她说:教璎珞夫人留下血书与证据的人是我。只这一句,便让封后恐惧。
☆、第七十章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推开窗的时候,竟见飘起了小雪,纷纷扰扰,就如春日的梨花。因为湿气重,雪不能堆积,落在地面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身后的茱萸说,南边的雪就是这样的,感觉反而比北方冷。
可是夕颜却觉得这样的雪有一种浪漫的情怀,因为短暂,因为存不住……一个淡蓝色的影子忽然从右边闯入视线,斗篷也没穿,光着头立在雪中望景。夕颜不由唇边漾了笑,扬声道:“没见过世面的傻子,这是要找病吗?”
淡蓝色的人影回头,正是贺术础清秀的容颜。
一种怦然的跳动在心口,夕颜浅笑望着那人影走近。
二人一个窗外一个窗内,贺术础对她微笑:“天不冷,出来赏雪。”
她笑着摇头:“地湿,怕脏了鞋袜,也怕摔了跟头。”
“那我抱着你。”
未料贺术础会有此言,夕颜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热,勉强道:“抱着我,要是你摔了跟头呢?”
“那便都滚成泥人就是。所幸旁边就有温泉池,再抱着你一起跳进池去。”
“这便是要洗鸳鸯浴了?”
“并非不曾有过。”
他们,可是在公然调情?
对面那笑,竟是未有过的坦然。
她不觉要想:这是对她昨日的拒绝的回应吗?迎着那笑,竟回不出话来。
“你再不出来,我就真进去抱人喽?”
夕颜还未反应过来,贺术础已转身朝右边走去,片刻只听外间的门一响,然后伴着脚步声贺术础的人就真的到了跟前。再下一刻贺术础不由分说拦腰抱起她,随即转身就又往外走去。
“哎?你等等……我还没洗漱更衣呢!础!等一下啊……”
这样的场景可不常见!旁边的小丫头们皆掩嘴偷笑的着看夕颜被贺术础抱出门去,冬儿朝众人挥手:“去,都干活儿去……”随即也和茱萸一起回避了退去。
夕颜身上只一件敞口的袍衣,雪花钻进领口立即融化,惊得夕颜直缩脖子。贺术础放下夕颜,笑着替夕颜拉拢领口。夕颜轻瞪贺术础一眼就想转身回屋:“等我换过衣服再来陪你这好兴致……”
贺术础一把搂回夕颜圈在怀中:“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夕颜看回贺术础,实在古怪他今日的言行。
贺术础忽抬头看天:“看,雪雁!”
夕颜忙跟着抬头看去,不料唇上却被啄了一口。哪里是雪雁,分明是有人想占便宜。
贺术础一直都是微笑:“就是想亲亲你。”
“……然后呢?”
“然后……再亲一下。”
冷不防薄唇再度覆下,这一次就不再是蜻蜓点水。
柔软的触感仍是令她心悸,夕颜有些恍惚,在贺术础双臂收紧时她亦纤手搂了他腰。贺术础口中的清新茶香很快便将她渗透,舌尖清甜的感觉并添了令人陶醉的酸……曾几何时的眩晕感觉再度袭来。夕颜几乎站立不稳,在自己真正用心的人用心对她的时候反而拙了回应,轻合的长睫微颤着,唇舌亦只懂承接……全身酥软似力气抽空,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贺术础的身上。“嗯……”
轻轻的一声嘤咛,忽的贺术础的呼吸就变得有些急促发烫!
热度立即传染了夕颜,脸颊和身体迅速升温的同时,某种渴望也自心底一个角落涌动——
“哎呦!”
一声惊叫吓离了相接的口唇,夕颜和贺术础都是一脸迷惘表情的看去:通往殿前的拐角处,乌兰氏侧身以袖挡脸,身后的贺术砃和乙弗娟皆通红着脸低着头,再后面并还有几个侍者婢女也是一般反应。
夕颜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方才之景被这许多外人撞见,且自己还这一身未梳洗的装扮,脸一红忙要离了贺术础避回房间。不料贺术础虽也是立即就红了脸,却还搂了她不放,忽在她耳边轻语一句又在她唇上轻吻一下才是松了手放她匆匆返回房内。
夕颜回到房中心才是咚咚的跳,双手捂上脸,竟是发烫——‘我爱你,我要你,绝不悔。’
眼眶发涩的走到里间梳妆镜前坐下,窗外贺术础与乌兰氏和贺术砃的对话传来:
乌兰氏:“我说怎么不见殿前有人呢,原是你们两个……”
贺术础:“础失礼了。”
贺术砃:“……六哥和六嫂感情真好。”
贺术础:“情到浓时难免难持,七弟日后也会明白的。”
情到浓时,难免难持。夕颜再又红了脸,贺术础竟会当众说出这般话来,承认对她情浓,承认为她难以自持。明知她在房间该是听得见他们说话的,专为说给她听吗?轻易便撩动了她的心……那,便是‘两情相悦’了?无法解释的,面上的红晕竟是从耳根一直蔓延倒了脖颈!
贺术础:“七弟和弟妇何时到的?怎么没有听闻报说消息……其他人也都到了吗?”
贺术砃:“六哥没有听到消息吗?我们原是几日前就该到的,哪知才出王城就遇上了暴风雪的天气,所以拖慢了行程。到了这边反见天气晴朗,大家也是先前的路上实在累了都想早一些抵达,这两日便有意兼着程赶了些路,才是于昨个儿半夜到了。朝臣们没跟我们一起,大概得要年节下才会赶过来,所以这一趟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人:三哥、四哥、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妻……”
贺术础:“哦……”
夕颜早是如被一瓢冷水当头浇下,贺术础的那一声‘哦’也如一根钢针扎入了她的心脏,瞬间就疼痛起来。
☆、第七十一章 那可是我的心呐
原是贺术砃要去给国主问安,觉得时间稍早了些,便是说绕道过来先看望了六哥再一起过去。于是三人被贺术础请进殿内稍坐,等夕颜洗漱更衣出来,又一同用了些早饭,然后才是一群人往最高处的国主宫殿去问安。
毫无意外在那里见到了其他的人,一群人倒也一贯的表面上其乐融融相处和美。国主得一家人团聚难免兴致高昂,众人便是足足相陪了整个上午又一起陪同吃了午饭,到贺术敦遥喝了药该休息时才纷纷退去。
二王子贺术碹走在最先,三王子贺术砥留在最后。
贺术础见外面小雪未停地面石阶比来时更加湿滑,回身欲牵夕颜时,分明看见高处贺术砥投来的目光。贺术础微一挑眉,便是在那目光中坚定牵起夕颜的手拉着并肩行去。
这一幕夕颜没有看到,但却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里。比如大公主贺术碄,比如二王子贺术碹。只是一个心知肚明,一个尚在猜测。
当日的傍晚,夕颜收到贺术砥传来的口讯,要她前去会面。夕颜稍作犹豫,便对那传讯之人道:“告诉三王子,我身体不适今儿就不去了。”那人眼中意外闪过,却是依命返回。
不多时,夕颜正准备卸妆沐浴,那人却又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