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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
楚芙瑶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即使她知道未来的走向,也是不能泄露天机的,不过顾衍就算是出征,也无旁的什么大事,还立下了赫赫战功,让圣人不得不给他加官进爵。不过秦国公便没有那般幸运了,虽说性命无虞,但是也是在两军交战之际,受了重伤,回到京中,为顾衍请封世子之位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没几年便也去了。
楚芙瑶不是军中之人,并不清楚秦国公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不过有传言说,是我军内部出了奸细,就是秦国公的近卫,在秦国公与敌军厮杀之际,没有被敌人伤到,却中了自己人的冷箭,这才让边关战事拖了三年。
不过内奸到底是谁,楚芙瑶并不清楚,看后来圣人对付秦家的手段,恐怕秦国公重伤之事,圣人也是知情的,毕竟功高盖主,圣人的心恐怕也不安啊!
顾衍并未在侯府中待多久便离开了,而楚芙瑶在顾衍离开之后,也是得不出闲来,毕竟牧恒之现下也找到了,他与林玉娆厮混在一起。楚芙瑶清楚牧恒之,这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又懂得趋利避害,才入了圣人青眼。
如若明年的大考,秦容与也参加的话,那牧恒之怕是得不着状元之位,且没有楚恒的帮扶,没有江南生的相让,到了那时,牧恒之在朝堂上,恐怕也不若前世那般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因着府里的正经主子老太太与楚恒都身子不爽,日常的请安也是免了。楚芙瑶晚膳是在秦氏的锦岚居中用的。用完晚膳后,看着乳母抱来的川哥儿,也是可爱非常,现下川哥儿也有一周岁了,正是冒话儿的时候。
“姐、姐!”
穿着大红绸子衫,脚踏虎头鞋的小娃娃,被抱在乳母怀里,也不安生,待见到楚芙瑶之后,便伸长了两条小短手臂,想要跟楚芙瑶亲近。
楚芙瑶见川哥儿如此讨喜,当即笑眯了眼,小心翼翼的将川哥儿接过,抱在怀里轻轻逗弄着。
从蓝羽手里接过拨浪鼓,楚芙瑶轻轻摇着,看着川哥儿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拨浪鼓看,倒觉得他这幅模样分外讨喜,当真仿佛菩萨座下的金童一般。
秦氏见他们姐弟闹的开心,常年带着些冷色的面孔,现下也多了些暖意。
川哥儿看着会发出响声的拨浪鼓,伸手便抓,那白白胖胖的小手一抓住拨浪鼓,便不松手了,犟得很,楚芙瑶拗不过他,这便松开手,让川哥儿自己摆弄着。
见楚芙瑶与川哥儿玩的如此开心,且夫人心情也不错,这帮下人便很识趣的退下了。现下房内便只剩下秦氏母子三人。
“你祖母身子越发不好了。”
秦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楚芙瑶心中一惊,因为早便了解了楚恒与老太太的身子,楚芙瑶也心知秦氏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楚恒,所以对他们二人的关注便少了些。现下一听到老太太身子不好,到底是何原因?
“可是有什么大问题?”
楚芙瑶面色一肃,想着老太太最好不要在这种关头出事,要不然守孝三年,当真是不方便的很。
显然,秦氏也是这般想的,她一直预备让老太太多活些日子,起码老太太虽说势利,也没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实事,要是真提早结果了老太太的命,也是损阴德的事。
“之前你不是就清楚吗,老太太一直用的是铅粉,现下用的时间过长,已经开始蜕皮红肿,当真是吓人至极,老太太自个儿现下里都不敢照镜子,惶惶不可终日。”
闻言,楚芙瑶倒是一愣,她记得老太太前世里面上出问题,是在前些年,现下倒是发作的晚了,可能便是自己重生引起的变化,毕竟重活一世,太多的人和事都不同了。
“那不若赶紧请大夫啊?”
铅粉敷面引起的蜕皮红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诊治的及时,虽说容貌不一定能保住,但性命却是无碍的。
秦氏叹息一声,道。
“你那祖母是个倔性子,现下都不肯见人,何况是看大夫了。”
楚芙瑶也是清楚老太太的性子,无非就是肤浅至极,她要是因着容貌被毁而不敢看大夫的话,倒也是自然,但楚芙瑶也不能放任着老太太就这么去了啊,要是这般的话,想要将楚恒处理掉的话,便会惹人非议了。
“要不我去寻个大夫,开些药丸子给老太太服用,先治好了她的脸,再调养身子也不迟。”
秦氏点头,毕竟现下里也没别的办法。
“母亲,你跟大哥说要给他定亲之事了?”
想起楚青宋,他这大哥并没有如前世一般,获封侯府世子之位,不过现下也算用功苦读,明年大考,说不定也是榜上有名。
“说了,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女名叫岑怡,当真是个不错的小娘子,性子极为温婉,应当与你也能合得来。”
楚芙瑶前世也是听说过这个叫岑怡的小娘子,只是她却没有嫁给楚青宋,而是入宫了。楚青宋的嫡妻是由楚茵介绍的,王家长房的嫡女,为人高傲,略有些看不上楚青宋的出身,不过对秦氏这个嫡母也是不敬,楚芙瑶说什么也不能让楚青宋再将那种女子娶回侯府,让秦氏费心。
“那便要找机会见上一见,才方便母亲上门提亲啊!”
楚芙瑶记得,前世岑怡入宫之后,并没有太过得宠,也算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妃嫔,在楚芙瑶尚未被林玉娆害死之前,便先去了,对外说是病逝,恐怕便是死于宫闱倾轧之中。
“那宋哥儿可知道?”
秦氏点头,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早就知会了楚青宋,要不然落得埋怨,那便成了好心办坏事了。
“我也告诉宋哥儿,说要把林玉娆给他当通房,宋哥儿虽说面上露出些不愉之色,但也没有拒绝,想来是因着他将林玉娆的身子给占了,不得不负责任罢了。”
听到林玉娆三个字,楚芙瑶不由皱眉,林玉娆现下跟牧恒之经常接触,而她马上便要成了楚青宋的通房,要是闹出些腌臜事,当真是恶心至极。
“那母亲什么时候将林玉娆从庄子里接回来呢?”
看着秦氏有些犹豫,楚芙瑶不由想着,怎么也要在林玉娆与牧恒之坦白之前,将林玉娆在侯府之事先说明白,省的让牧恒之误会什么,那便不好了。
“要不这样,后日,后日我派人将她从庄子里接回来。”
秦氏沉吟一番,这才决定了。
闻言,楚芙瑶倒是动了心思,道。
“母亲,去接林玉娆那日,我也跟着去吧,也好告知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省的她拎不清。”
楚芙瑶并没有对秦氏说牧恒之的事情,要是秦氏知晓的话,恐怕会借此机会,直接上牧恒之的名声给败了,省的这人以后是个麻烦。
但楚芙瑶可不能让秦氏这般做,毕竟要是牧恒之没有得圣人青眼的话,圣人说不准还会使出旁的手段,到时不好预料,反而不美。
☆、第六十三章
到了后日,楚芙瑶便上了马车,预备亲自去会会在庄子里待了许久的林玉娆。除楚芙瑶坐的这辆马车之外,还有一辆马车跟在后方,一会林玉娆便是将东西都放在后面那辆马车之中,而她自己则是跟楚芙瑶坐在一起。
来接林玉娆之事,秦氏并没有透露,所以直到楚芙瑶到了庄子里,林玉娆都不清楚她到底是为何而来,看着身着苏绣月华锦衫,烟云蝴蝶裙,头戴白玉嵌红珊瑚双结如意柴的楚芙瑶,明艳不可方物。
林玉娆心头涌起浓烈的嫉妒,要不是她在老太太面前将自己母亲给告发了,她林玉娆也不至于落到现下里这个下场。
楚芙瑶迎风站着,而林玉娆则是跟着庄子里的丫鬟婆子向自己行礼,所以她眼中的不忿,自然是被楚芙瑶清晰的捕捉到了。
林玉娆虽说被打发到了庄子里,但毕竟是老太太的亲戚,谁也没有把她当成丫鬟看待。林玉娆现下的穿着打扮,也是费了一些心思,月华色的锦衫,大抵是给秦婉守孝的缘故,没有身着艳色,腰间用淡青的束带一系,头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仅仅用一支青玉簪给绾上,倒是显得清丽可人。
楚芙瑶也有一年多未曾见过林玉娆了,发现她略微清减了些,整个人与前世里倒是更为相像了,想必是年纪见长的缘故。
现下林玉娆没有依仗,楚芙瑶也不必忍气吞声的与她虚与委蛇,直接往庄子里面走,看都不看林玉娆一眼,倒是红冉识趣,对着林玉娆小声说道。
“快点跟上!”
楚芙瑶这般无视,那是赤/裸/裸在打林玉娆的脸,要知道,庄子里的下人其实是将林玉娆当成主子看待的,没想到这个表小姐,一见到了侯府的正牌小姐,还不若楚芙瑶身边的大丫鬟来的体面。
林玉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忽青忽白,不过还是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林玉娆毕竟吃过几次亏,知晓什么样的表现,才能对她更有利。
距楚芙瑶所知,林玉娆虽说将牧恒之安排在外面的小院儿,不过倒也离这个庄子并不远,就在庄外的一家农户的小院儿,不过林玉娆显然也是细心收拾了,楚芙瑶派去的人居然说,那里面有不少名人字画,说不出的雅致。
看来,在秦婉假孕那一阵儿,楚恒给林玉娆赏下了不少的好东西,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宽裕的贴补牧恒之。
庄子里的厅堂虽说没有侯府的华丽,但却别有一番农家滋味儿,面对素墙青瓦,楚芙瑶也不嫌弃,直接走了进去,坐到主位上。
林玉娆一直跟着楚芙瑶走进了厅堂,低眉敛目的站在堂下,说不出的乖巧。,楚芙瑶倒是没被林玉娆的表象所迷惑,毕竟前世里,这女子亲手将银簪刺入自己腹中,将那个可怜的孩子给流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楚芙瑶无时无刻都铭记在心,总想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林玉娆亲自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玉娆姐姐,近来可好?”
楚芙瑶这是明知故问,毕竟自秦婉去了之后,楚恒便被秦氏下手,一直病榻缠绵,也不能照拂林玉娆,所以她日子应当是没有先前舒坦了。
“多些小姐关心,玉娆的日子还过得去。”
林玉娆并不清楚楚芙瑶到庄子里来到底为了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牧恒之接触之事,楚芙瑶早就看在眼里。
闻言,楚芙瑶漫不经心的点头,玉白的面上略微露出些笑意,看着面前的林玉娆道。
“玉娆姐姐,婉姨娘去了,我也深感悲痛,但逝者已矣,你一定要保重身子,毕竟祖母与父亲还一直想着你呢!”
林玉娆并不信楚芙瑶说的鬼话,要是老太太想着她的话,那一年前便不会那么不降辞色的将自己赶出侯府,而是让自己嫁给的楚青宋,成功当上楚青宋的嫡妻。也不知楚芙瑶说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老夫人与侯爷记挂,玉娆自是愧不敢当,还希望老夫人与侯爷好好保重身子,玉娆愿在庄子里常伴青灯古佛,为他们祈福。”
林玉娆说这话时,微微抬头,眼中含着些许泪光,看上去倒是真心实意。但楚芙瑶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要是牧恒之不在此处的话,你哪里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青灯古佛,说的倒是好听。
“玉娆姐姐这是说什么呢!我今日来,就是奉了祖母之命,前来接你回侯府。姐姐当日做错事情了,自然需要惩罚,但惩罚了一年,什么大错也都平息了,祖母想着你,这才差我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