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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草Lang中策马疾驰,夜风带着草原上特有的气息直扑襟怀。月光下的草Lang溅开点点月光,宛若银色的波Lang,在她周围起伏漫卷。
时隔数年,她又一次踏上救他的征途。
☆、番外之雅(5)
此去巴诺峡,要经过一片小沙漠。
月光下的金色沙海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去,无数平缓的沙丘像夕阳照耀的海面,泛着浅金色的波涛。
奔驰的马蹄带起一阵阵薄纱般的银雾。
夜风里,扑面的沙砾打得脸颊火辣辣的。
舒雅心中万分焦急,萧辰既然自率兵马绕道奇袭,那么他带领的必然是精锐,精锐骑兵的行军速度是相当迅疾的。
舒雅虽然骑术超群,但是毕竟迟了两个时辰左右,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将萧辰阻挡于巴诺峡之外。
天色大亮时,沙丘越来越少,灌木越来越多。朝霞冲破云层,阳光洒满大地,此时,舒雅已经走出了沙漠。
在向导的带路下,继续往巴诺峡方向驰去。一路都没望见骑兵的身影,舒雅不禁越来越忧心如焚。
马蹄所踏的地面越来越坚硬,前方的山岩渐多。
突然,一条不大的河流出现在视野。斜阳照在河面,金光粼粼,远远看去像一条金色的带子,匍匐在荒原上。
沿着河流驰马,阳光渐渐地往西边沉下。
河流渐渐变窄变浅,这时,一个胡力郭喊道,“公主,你看!”
舒雅顺着他的手指,向河里看去,猛然间勒住了奔马。
马匹长嘶扬踢,舒雅一边制住马匹,一边深蹙秀眉,盯着河面上漂浮的一缕缕红色。
她的心脏陡然收紧,一提缰绳,沿着河流继续奔驰,眼睛一直盯着河面。
河面上漂浮的血水越来越浓,不祥的预感在舒雅胸腔里扩散。
这时,巴诺峡在望了。峡谷两边的石壁,直插云霄,宛如刀劈斧凿,巍然而立。石壁呈深褐色,嶙峋坚硬,岩缝间几乎没有一丁点绿色。远远看去,十分狰狞巍峨。
两侧石壁夹立,中间就是舒雅他们一路跟着的那条河流,到了这里,已经变成浅水的溪涧。
舒雅勒马停在峡口,整个人呆住,全身血液都在顷刻间凝固。
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把峡谷内的溪涧填满,血红的溪水不断注入刚才那条河流。
她来晚了!
萧辰已经中了埋伏!
她从飒露紫上跳下,疯了一样朝峡谷内冲进去。
四个胡力郭赶紧下马跟上。
舒雅奔跑在血溪里,她狂乱的脚步踏得血水飞溅,挨个将那些尸体的脸翻过来。
她似乎踩到了什么,焦急中一脚踢飞,竟是一段残肢。
脚下打滑,似乎又踩到了什么,原来是马匹的肚肠。
就这样一具一具尸体看过去,心里却有一个念头:他不会死,他是神啊,他是不会这样死去的。
忽然,她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两具交叠的尸体上。她回头一看,几乎脱口惊呼,是一只手臂,抓住了她的脚踝。
四个胡力郭立刻赶过来,哈吉蹲下一看,惊呼道,“公主,这人还活着!”
另一个胡力郭替舒雅掰开那只手,舒雅爬过去,伏在那个人耳边,“皇上呢?你们皇上呢?”
那人微弱地喘息着,吃力地挤出几个模糊的音。
舒雅趴在他耳畔听见,紫色的眼眸里闪耀出夺目的光彩。
他还活着!
她就知道他不会死!许多年前,去寻找夏郎的路上,在谢安世的帐中,当谢安世说,我派夏语晖连夜渡河,到上游设伏,萧辰怎么会料到,除非他是神。
当时她就想回答谢安世,他就是神啊。
在她心中,这样的神绝对不会轻易死去。
她问这个尚有余息的幸存者,“你们皇帝往哪边逃生的?”
幸存者吃力地缓慢抬起手指,刚才出于求生的欲望,他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竟能紧紧抓住舒雅的脚踝。那一抓似乎耗尽了他残余的力量,此刻他的手抬到中途就落下。
虽然短暂,但他还是指了一个方向,是舒雅来的那个方向。
舒雅望着峡口,秀眉深敛。如果萧辰是从那里逃生的,为什么来的路上没有遇到?
不管怎样,先往回赶再说。
舒雅问四个胡力郭,这个人还有救没有,胡力郭们纷纷摇头。
舒雅知道,如果要带上这个基本没救的人,自己一行人的速度就会大大延缓。
她点点头,站起身。
那人似乎意识到他们要丢弃他,求生的本能使他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似乎想要喊,却用尽了力量也喊不出来。
舒雅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这峡谷里死去的,全都是萧辰最精锐的亲兵。一旦想到,这都是他亲自训练、朝夕相处的兵卒,她心里就有莫名的感情涌出。
她霍地站住,想了想,对一个胡力郭说,“你带上他吧,我们先走。”
她与三个胡力郭骑上马,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回到草原,已经是第二日的黎明了。舒雅知道萧辰还活着,放了心,也就不急着去找他。她担心儿子,决定还是先回到儿子那里。
驰马接近那个湖泊时,舒雅远远看见自己和儿子住的帐篷,以及旁边胡力郭与女奴们住的三座帐篷,全部被烧毁成一片狼藉。
舒雅大骇,浑身血液都冷了,几乎要从马上一头栽下。
疯了一样策马驰近,舒雅跳下马奔过去。
尚未熄灭的火光和浓烟里,躺着四个胡力郭和三个女奴的尸体,像刺猬般的插满了箭,血流满地。
“晖儿——晖儿——”舒雅爆发出狂喊,前所未有的恐惧在体内流窜,惊慌失措的泪水滚滚而下。
胡力郭哈吉赶紧来劝道,“公主,小世子一定没事,这些人显然就是冲着小世子来的。他们要一个孩子何用?定是用来威胁孩子父母。所以,孩子这会应该是安全的。”
舒雅第一时间想到,要去找高君琰,只能找高君琰想办法了。
她带着三个胡力郭和那个向导,赶紧上马。
这里到麦琪山的北坡,有一条近路,也就是上次萧辰让俘虏们带的那条路。萧辰没有信任俘虏,反而相信了一个孩子,陷入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一边策马飞奔,舒雅一边思索:会不会是萧辰掳走了小语晖?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萧辰因为听信了小语晖的指路,才陷入埋伏。萧辰多年征战,与将士们感情极深,尤其是这支精锐亲兵,更是萧辰心头肉。他们的死,一定让萧辰痛心已极。他要报复这个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很可能在擒获孩子的过程中,拷问出了他的父亲是左律王。
舒雅知道萧辰这次远征大漠是为自己而来。萧辰并不知道儿子是他的,他以为是高君琰的儿子。用儿子要挟高君琰,难道不是最有胜算的筹码?
这样想着,舒雅心中已经基本肯定,小语晖是在萧辰手里。
向导带的这条路,离麦琪山的北面山脉很近。舒雅连着两天不眠不休地驰马,实在疲累不堪,便在路上搭帐篷睡了四个小时。三个胡力郭也轮流着休息。
第二天傍晚,终于到达麦琪山。
舒雅先派了一个胡力郭绕到山脉南部的军营去通禀。
舒雅骑着飒露紫,远远地看见整个山脉南面,绵延着一座座军帐,像无数的巨大蘑菇,铺展在草地与天空之间。一条河流蜿蜒绕着山脚匍匐而过。
这时,营寨大开,高君琰带着亲兵卫士,迤逦迎出来。
中原骑兵喜欢穿重甲,游牧民族则不同,普通士卒不穿盔甲,高阶将领穿软甲,外面套战袍。
高君琰今日的装扮就是如此,身披赤色战袍,内穿牛皮软甲,剃光的头顶垂下无数细小麻花辫,戴着疏勒人的项饰和胸饰,腰间挂着马刀。
高君琰在中原的时候,剑术超群。但是大漠上几乎没人用剑,多用马刀。高君琰这几年也练了刀法,所以他上战场是刀剑都带。
舒雅在看见夫君的第一时间,内心煎熬般的焦急,奇迹般地安定许多。
她跳下马,向夫君奔去。
刚才舒雅先派来的胡力郭,已经给高君琰讲了大概情况。
高君琰将妻子抱住,安抚,“别担心,若真是萧辰掳了晖儿,晖儿反而不会有事。”
舒雅摇头,“我们进帐去说吧。”
进入高君琰的寝帐,遣开所有人,与夫君一道坐在地毡上,舒雅方才说道,“只有你母亲知道晖儿的身世,你母亲应该没有跟萧辰透露过。我听说萧辰这几年生了好几个女儿,却没有儿子。若他知道有个儿子,必然会向我要。所以,基本可以肯定,他不知道晖儿是他亲生的。”
高君琰冷笑,“即使他以为是我儿子,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他岂会伤害晖儿?”
舒雅依旧摇头,悲伤地看着高君琰,“可是你干了什么?你利用这个孩子害他!”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他把御驾安排在正面战场,却偷偷派了两支军队绕袭到我背后!难道你要我束手待毙,等着他三路兵马夹击?”高君琰有些激动,眼底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
“你答应我向他求和,你有没有派使者去请他退兵?”
“我派了使者,可是他拒绝了!”
舒雅不语,久久盯着夫君,紫眸光芒锐利。
高君琰迎视着她,神情纹丝不动。
“不愧是曾经的‘奸雄’。”舒雅与夫君对视许久,蓦地挑起一抹邪媚的笑意,“高君琰,你还要骗我多久!”
☆、番外之雅(6)
高君琰有些茫然地说,“你是说派使者的事吗?好吧,我骗你了,我没派使者。是他先派了使者,让我把你给他,他就退兵。如此无礼的要求,我怎么可能答应?”
舒雅依然盯紧夫君,“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高君琰的眼睫微微抖了一下,但脸色仍旧没有改变,“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舒雅咬着下唇,凝视着夫君,眸底有光影流转。
高君琰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目光,眼神躲闪了一瞬。
“把她还朕,朕与你划江而治。”
她突然说出的话语,如惊天霹雳,震得他愣住。
紫色的美眸渐渐氤氲了一层水雾,“这个‘她’怎么可能是沁水?怎么可能?他爱的是我,他爱我胜过沁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她的声音里透出无尽的悲凉与哀怨,他只觉心里被一把尖刀绞着,痛得连声音也无力发出,半晌,才吃力地问,“我给你看字条的那天,你就知道的?”
她摇头,神情凄苦,“当时我信了你。你说沁水封为贵妃,说沁水怀了他的孩子。这些话,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人不信。回到大漠的第一年秋天,我去给韶云扫墓。遇到了当年碧霄宫的一个杀手,追杀一名江湖人,一直追到大漠。对手武功极高,我就让哈吉帮了他。他认出我来,我问他萧羽现在怎么样。他说萧羽被萧辰封为护国相王,萧辰转战天下,全赖萧羽替他坐镇后方。就这样聊着聊着,他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当年在船上围攻萧辰的杀手里,也有此人。”
高君琰怔怔地望着妻子,“你……六年前就知道?”
“不然我为何要助他?这几年我力阻父汗用兵中原,这次我又力劝你不要侵凌中原。”舒雅抱住夫君,眼里的水雾终于化作不可抑制的泪水,“夏郎,不是因为我对他无法忘情。我为他做这么多,是为回报他当年为我上船会盟,失金枪,丧白马,溅血断肠!”
高君琰捧起她的脸,声音带着惊喜,“你知道了真相,但还是留在我身边?你不恨我?不恨我当年分开了你们?”
她抬手轻抚他的脸,带着满面泪水笑起来,“夏郎……傻夏郎……我怎么可能恨你?你也为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