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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只觉胸口溢满难言的疼惜,伸手揽过映雪,柔声问,“你今年几岁了?”
“十一岁。”
舒雅的心猛地一抽,天啦,比自己被卖入青楼的年龄还小。
舒雅忍住再次涌上眼眶的泪意,“你为什么会被卖到那种地方?”
小映雪咬了咬嘴唇,“爹爹死了,大娘说家里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又是大娘。看来很可能映雪的生母是她爹买回来取乐的舞姬。
“你爹是做什么的?”
映雪想了想,天真地回答,“我爹是做大官的。”
果然!舒雅的心底某个角落,狠狠地牵痛了一下。
这个小姑娘的经历,跟韶云的童年何等相似!
就连眼睛,也像极了。韶云的母亲就是琥珀色眼睛的胡姬,传到韶云,稍稍深了一层,所以是灰色的眼睛。
那双冷灰色的眼睛,瞬间浮现在眼前,像他临死时那样,深情凝眸。
……他在血泊里跋涉,一寸寸向她爬过去,眼睛牢牢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带到下一世去……
韶云……
泪水再次从浮肿得几乎要睁不开的眼睛里,滚烫地流出,烧灼得眼睛一阵刺痛。
舒雅搂过小映雪,语声里透出无尽的温柔,“映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他们说你想收养一个女儿。”
“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映雪童真无邪的眼睛一眨一眨地,“你会对我好吗?”
舒雅扳过她小小的肩头,直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睛,“我会像你的亲娘一样爱你。”
“那我愿意做你的女儿。”映雪说着钻进舒雅怀里,将头埋进她颈窝。
两年前怀孕时的那种感觉突然涌现,深沉的母爱与慈悲刹那间将舒雅淹没。她的鼻子酸涩,热热的液体直往眼里涌,但是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看不见,她极力地强忍住又一波的泪水。
“映雪,娘亲给你改一个名字,可以么?”舒雅捧着映雪的小脸,眸中流露出一抹哀思。
“娘亲要给映雪改一个什么名字呢?”映雪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困惑与好奇。
“以后,映雪就叫兰儿吧。”吐出这个兰字的刹那,难言的痛楚穿越了心扉。
“兰儿……”映雪歪着小脑袋思考,“是兰花的兰吗?”
“对,是兰花的兰。”
“娘亲喜欢兰花?”映雪抱着舒雅脖颈,天真地问。
舒雅一颤,搂着映雪,抬目望向天边,“因为,娘亲曾经要嫁给一个姓兰的人,但是那个人死了。”
兰儿仔细地看着舒雅,突然伸手摸摸她的脸,“娘亲不要伤心了,以后有兰儿陪你。”
舒雅收回幽远的目光,落在兰儿纯美的小脸上。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了,我做母亲了,我终于做母亲了……
“兰儿……好孩子……”舒雅猛地将兰儿搂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哭得浑身颤栗。
兰儿微微有些害怕,虽然她很小,但她能够感到,这个成为自己娘亲的女人,她的内心深处,积满了无边无际的深重悲苦。
舒雅抱着兰儿哭了许久,直到碧霄宫的杀手过来催促。
舒雅牵着兰儿,随碧霄宫的杀手登上马车。这时,蒋昕在马车外撩开窗帘,从车窗里递进来一张洒着金粉的红笺,“文襄夫人,这是陛下让末将交给你的,你一路保重吧。”
舒雅的心猛地一跳,骤然涌起莫名的希望。她颤栗着接过红笺,激动得双手抖个不停,好半天才展开信纸。
然而,一看见信上的字迹,无边无际的绝望与凄凉瞬间将她淹没。
她原以为是萧辰留给她的只言片语,却没想到,是萧羽给萧辰的一封信。
“请替为兄,好好爱她……”
她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萧辰给她这封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女人我没办法替你爱她,现在还给你。
萧辰这是不留一点余地了,这是完全与她绝情断义了。
这情丝斩得好利落啊,不错,这正是萧辰的风格。
舒雅惨然一笑,手无力地垂落,红笺信纸飘然坠落。
兰儿在一旁怯怯看着,不知道娘亲为何看了信后,那样伤心。
然而,只一会儿,伤心之色从舒雅脸上淡去,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碧霄宫的杀手说,“我不去萧羽那里,我要回大漠。”
被碧霄宫主派来接舒雅的杀手,是二十八星宿杀手中的壁宿。
壁宿听了舒雅的话,脸色未起任何变化,声调冷漠无一丝起伏,“宫主的命令是把你带到萧羽那里。我必须服从宫主的命令。”
舒雅盯住他,眼神冷厉,“如果我一定要去大漠呢?”
壁宿抬起冰寒的双眸,回视着她,“那我只好点了你的穴,强行带你走。你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你自己考虑好。”
舒雅冷冷地瞪着他,良久,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叹息一声,说道,“好吧,我跟你走。你知道能补牙的医馆吗?我掉了六颗牙。”
“知道。”
“可以带我去吗?”
“可以。”
舒雅审视地看着壁宿,真是杀手风格啊,说话都这么冰冷简洁,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舒雅摇摇头,转向兰儿看了一眼,兰儿在看窗外徐徐移动的风景与漫天挥洒的春光。兰儿与壁宿已经相处多日,所以并不好奇。
“兰儿。”舒雅唤道。
“娘亲。”兰儿立刻转回脸。
“你识字吗?”
“嗯。”兰儿点头。
“读过哪些书?”
“《女戒》《女训》。”
舒雅冷笑,“都是些没用的烂书。从现在起,你每日跟着娘亲读书,娘亲带你读最有裨益的书。”
兰儿拍手笑道,“好啊,我现在就要读,娘亲给我看一眼嘛。”
舒雅微微一笑,“娘亲带你读的书,都在娘亲脑子里。”
“哦?”兰儿一时没有听明白,琥珀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的眼睛跟舒雅一样,也是既大又长,映着车窗斜射进来的春光,美若梦幻。
舒雅定定凝视兰儿美丽的眼睛,突然握住兰儿的手,神色温柔中带着严厉,凝重中带着切盼,“兰儿,娘亲对你有很严的要求,每日都会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既要习文又要练武,你能吃苦吗?”
兰儿仰头凝视舒雅的眼睛,舒雅的眼睛哭肿了,看不见目光,但兰儿能感受到她眼中的凛冽。
兰儿微微有些畏惧,她本能地感到,这会是一个非常严厉的母亲。但她心里更多的是,信任与依赖。小小的她,郑重其事地认真点头,“兰儿不怕吃苦,兰儿会听娘亲的话。”
“好。”舒雅脸色清冷,“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不要Lang费一刻光阴。娘亲从春秋三传开始教你,然后是战国策。从这里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大致需要两个月,这两个月的学习任务你必须完成,否则娘亲给你送回妓院去……”
(老高明天登场哈,舒雅将拉开新的人生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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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太长了,不知道哪些亲会陪伴小姽走到最后的大结局。但是无论如何,小姽会坚持下去,争取给舒雅一个完满的归宿。)
卷五 逐鹿篇
☆、第一章 琰雅见面
早在去年沁水跑回卫国之时,楚帝高君琰就以此为籍口,欲起兵戈。
这日,高君琰召集几个心腹重臣,在含元殿东堂商议对北卫用兵之事。
骠骑大将军李铭锡奏道,“北帝萧辰,长于军旅,多年随父征战。十六岁独立典军,十八岁大破西虏,弱冠之年取南汉十五城,辟地千里。到他二十五岁,横遭陷害,流亡吴越。在吴越国期间,平百越,收五族。今年初又驱蛮夷,复河山,兴社稷。连扶日可汗都折了左律王,俯首求和。细数北帝一生百战,尚无败绩。陛下若对北朝用兵,北帝必御驾亲征,试问陛下有几成把握能战而胜之?”
高君琰坐于榻上龙案之后,手抚着下巴,似听非听,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李铭锡这番话说完,偷窥皇帝神色,只觉皇帝好像并不专心,心里微感纳闷。
太尉周衡出班奏道,“微臣愚见,若对北朝用兵,必须联合扶日可汗。如此,北帝若御驾亲征,必有西顾之忧。他虽有吴越支持,但吴越国小兵弱,僻居我国东隅,不足为患。”
李铭锡反驳道,“扶日可汗刚与北卫结盟,岂肯为我毁约?”
周衡冷笑,“所谓盟约,有利则效,无利则毁。若以裂北朝土地而分为诱饵,扶日能不动心?”
李铭锡双目如炬,直射周衡,“太尉莫忘了,扶日可汗的独生女在北帝手里。”
周衡拈着颌下长须,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扶日可汗的独生女,这位曾经的天后,蛮夷之女,犬羊贱种,不识礼法,未知妇德。当政期间包养男宠,如今也不知与北帝是何等关系,既然关系未明,变数可知。扶日可汗未必就会放弃与我们的合作。”
听到此话,一直神色飘忽的高君琰,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抚着下巴的手蓦地放下,横在案上,身子微微前倾,指着周衡笑起来,“太尉此言深中肯綮。好!朕就先探探扶日的口气。今日到此为止,诸位爱卿先下去,朕即刻修书给扶日。”
众臣下去之后,高君琰让庆生磨墨。接过饱蘸墨水的紫毫宣笔,摊开金粉龙纹信纸,正要落墨,忽然又停在半空,愣了愣,将笔头斜斜插进嘴里,用一边牙齿咬着,神情邪魅,“我的天后阿姐,你跟北帝究竟何等关系?”
正在思考这封信的措辞,外头传报:“太后驾到!”
高君琰连忙放下笔,拂衣起身,迎到门口,躬身下拜,“恭迎母后懿驾。”
余太后一袭绣满百合花的暗绿遍地金裙,神色依旧冷冽,甩下二字“平身。”便径直进了殿中,登上大型坐榻,广袖一拂,在龙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摊开的信纸上。
“要跟北朝开战?”余太后从信上慢悠悠地抬起眼睛,看着儿子。
“母后有何良策?”高君琰不答反问,面带一丝狡黠的笑意。
“此战不能打。”余太后盯住儿子,简洁冰冷地说。
高君琰扬一扬下颌,指向案上书信,“母后何出此言?北帝纵然威名震世,百战不败。但是,若儿臣能联络扶日,只怕北帝再有能耐……”
高君琰话未说完,余太后似乎不耐烦再听,而是转头命令殿中所有人全都退出去,并且让儿子去将殿门关紧。
高君琰关门回来,余太后向他招手,命他坐到她身边去。
高君琰挨着余太后坐下,余太后握了他的手,凝视着他,眼神奇异地交织着慈爱与阴狠,“琰儿,扶日可汗这把利器,我们自然不能放弃。但是,目前扶日刚与北卫结盟,你与其修书去探其态度,不如静待时机。母后跟你说过,一定会助你得天下。母后的最佳时机尚未到来,一旦到来,届时再联络扶日,那么,你的胜算更大。”
“母后的最佳时机?”高君琰目含困惑,盯紧母亲。
“对。”余太后神色残酷,“你别忘了,北帝也是我儿子。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拿捏不住么?一旦时机到来,我让萧辰跪在你脚下,将北卫国土双�